第59章 章節

不知他們如何過來,要多長的時日。”

謝今朝聽着,臉上露出些茫然之色來,他們這些江湖人不懂得帶兵打仗之道,聽說将士走險又受調令,便挺身相助,實則各個兒心裏還是打着鼓,此行究竟幾分勝算把握,沒人拿得準。

心中依仗的便是邵将軍從前百勝的功績,相信他的決策,既然派了五萬精兵出來偷襲綠坪洲,再有他們相助,綠坪洲應該能夠拿下。

陸澗音見謝今朝不說話了,便是喚道,“今朝,你想什麽呢?”

謝今朝聞聲回神,搖了搖頭,“沒什麽,我就是在想,到了綠坪洲之後,要如何幫助将士們。”

陸澗音聽來含笑,“船到橋頭自然直,咱們過去了,自然就能夠幫得上忙,你別太費心了。”

謝今朝聽了,便對着陸澗音抿唇一笑,“嗯。”

卻說此時京中,趙老王爺坐在王府的正堂裏邊兒,面如菜色,茶盞端在手上已有一刻鐘,是動也不動,只眉頭緊鎖。

管家站在一旁也不敢打擾,只靜靜的垂手站在一旁。

且說自上次魁帝稱病紀王代政之後,趙老王爺心裏便隐隐覺得有些怪怪的,今日晨起,魁帝又稱病。

待到午後,趙老王爺有些坐不住了,便是請了令,要進宮去看看魁帝。

宮裏準許了,只是魁帝好端端的,不好的倒成了趙老王爺。

趙老王爺心如亂麻,只記得魁帝讓紀王送自己出宮,紀王一臉小心的對自己說道,“老王叔,陛下近來好像在查一件東西,叫什麽潛龍符,你可知曉?”

趙老王爺記不清當時自己可否控制住了臉色,只連忙搖了搖頭,對紀王說道,“不知道,那是何物?”

紀王兩手一攤,“老王叔都不曉得,我一個困囿宮中之人,更不知了,只是陛下好像查的蠻緊的。”

想至此處,趙老王爺不由便是頭疼欲裂,如今潛龍符一事,怎麽鬧的連魁帝都知曉了,更催命的事,潛龍符現今不在自己手中,而是被虞風亭拿走了。

Advertisement

若是魁帝查出了潛龍符的所在,再順藤摸瓜的查一查虞風亭,那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

怎麽辦……要怎麽辦,有什麽法子,能讓魁帝的目光從潛龍符上移開……

七十入幻

此時青霜宮中,魁帝和紀王正惬意對酌,兩人言笑晏晏,若是趙老王爺看到此景,只怕當下便要驚得仰倒過去。

紀王又給魁帝添酒一杯,魁帝伸手接過,笑道,“我竟不知,你在鳳頭山別的沒做,倒把酒量給養起來了。”

紀王說道,“哪有,是宮中這杏花釀合口的很,便是多喝了兩杯,”說着又道,“哥哥若是不陪我,我自個兒喝也成的。”

魁帝笑道,“何來此話,你要飲酒,我如何不陪你。”

紀王展顏笑了起來,便是與魁帝推杯換盞不停。

魁帝很是高興,一不留神便喝至微醺,紀王倒還清醒着,看着魁帝有些迷蒙的眼神,說道,“哥,我扶你去歇會兒吧。”

魁帝颔首,揉了揉額角應下,便由得紀王将他攙扶起身,到青霜宮的寝殿裏歇下。

待魁帝在床榻上躺好,忽然又睜開了眼睛,神情清明,拉住了欲要轉身退開的紀王的衣袖。

紀王便是回身問道,“哥,怎麽了?”

魁帝問道,“為何要種海棠?”

紀王聞言笑了笑,說道,“還當你有什麽事兒呢,”說着便道,“兒時不懂事兒,讀到一詞作棠棣,覺得頗為适合我和哥哥,便要為哥哥植一株棠棣來,可我去選花的時候,旁邊兒的海棠開的正盛,我覺得十分好看,心裏便想着反正都差不多,名字裏都有個棠字,便選了一株海棠花來,誰知它竟這麽多年都不開花。”

魁帝躺在床榻上聽罷,淺淺的笑了,随即便是揮了揮手,說道,“去吧,我困了。”

紀王便是起身,輕手輕腳的退出了寝殿。

待一出了寝殿,便是見得章內侍恭候在外,紀王頓時收了臉上輕松的神色,問道,“如何,都安排好了?”

章內侍拱手應道,“是,已然安排妥當,但凡趙王府有一絲風吹草動,王爺盡可知曉。”

紀王聽罷,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嗯,此事就先別同哥哥說了,剛灌的他睡下,”說至此處,轉了輕嘆,“且能安生睡一宿便是一宿吧。”

章內侍颔首應了。

紀王的目光轉向那株開的灼灼的海棠樹,碧色的翠葉間夾雜着粉白的花朵,甚是好看。紀王這般看着,恍惚覺得時光倒轉,回到了當年選花時候,那株海棠,也開的這般璀璨。

“還得重賞那個宮女,”紀王忽然說道,“近來事忙,竟給忘了。”

章內侍聞言,答道,“王爺,奴才僭越,已經重賞了那個宮女了。”

紀王聽來笑了笑,說道,“無妨,有何僭越,我忘了你替我做了便是。”

“王爺不怪罪便好,”章內侍應道,說着又問道,“王爺,若是老王爺那邊兒諸事坐實,您準備如何?”

紀王聞言,轉眸看向章內侍,笑問,“你我相識多年,你以為我會如何?”

章內侍抿唇不語。

紀王見狀,便輕笑一聲,“你既已心知肚明,何必再費口舌問我。”

紀王接着說道,“政務殿還有奏折,我去看看,你在此處候着哥哥吧,眼下他醉酒,旁人侍候他不如你周全。”

章內侍應道,“是。”

紀王便是下了廊臺離開,章內侍看着紀王的背影,一身玉色長衫,随着紀王的步伐在微風中浮動,本該是秀颀風流的背影,偏讓章內侍看出幾分殺伐果決之氣來。

一門兩帝星,從前不知道是哪個牛鼻子老道給老紀王算的,那時正值昱帝暴政,此事便全當玩笑,聽了也就算了。

如今章內侍回想起來,竟覺得那牛鼻子十分的仙風道骨,想必是位得道仙君。

魁帝殺了暴君定天下,執政勤勉,如今紀王也愈發顯露出帝王才幹,攻心有術,甚至比魁帝更像一位高深莫測的君王,當然,手段也比魁帝更加殘酷。

或許是看到魁帝這般辛勞許久,那些皇族仍在折騰不斷,才讓紀王狠下了心思。

想至此處,章內侍不由得微哂,那些皇族也是不識好歹,從前的霈王等人便是借魁帝身世,左右做文章,皆是咎由自取。

眼下趙老王爺不知會如何,若是待查證清楚,想必也是跑不了一死了。

次日正午,邊關外頭,一片荒涼的深谷中,正靜悄悄的緊鑼密鼓的行事,人們一個挨着一個的,下到了深谷之下。

待衆人皆入了谷中,竟是耗費了一個午後。這會兒天色已然黯淡,為保萬全,便開始點察人數,待将人數點察完畢了,月已初上。

便是将火把點上,由謝今朝等探過路的人走在前頭。且說這深谷底下确實不算什麽險境,只是霧大讓人看不清腳底和周圍,便就沒得叫人生出些恐懼來。

陸澗音走在謝今朝的身側,謝今朝舉着一柄火把,照亮了兩人。

陸澗音留心着腳下,兩周的樹木垂着藤蔓,不留神還以為細長的蛇挂在樹上,很有些唬人。

“小心,”耳畔忽然傳來謝今朝的一聲關切。

陸澗音便是回神,看了看身旁的謝今朝,應道,“嗯,我小心着呢。”

謝今朝卻輕笑了兩聲,“自打我午後上來,便見你有些魂不守舍的,是有什麽事兒?”

“沒有,”陸澗音答道,他自己知道他自己是有些心不在焉,可是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是為何。

謝今朝停下了腳步,問道,“真的?”

陸澗音知道自己何事都瞞不過謝今朝,便也将腳步停駐,“或許是今日你下谷探路,我太過憂慮,所以才一直心神不寧的。”

謝今朝聽來輕笑了兩聲,伸手拍了拍陸澗音的肩頭,笑道,“你也太過重視我了,你我如今早已不是主仆關系,就算我如何如何了,你也不必太過自責,當然,也無人會責罵你顧我不周。”

“怎會!”陸澗音聞言連忙說道,“你我雖然已經不是主仆,可但凡你有一點兒傷痛,我只恨不得替你。”

說話間,陸澗音擡眸看向謝今朝,待說罷了,見到謝今朝的面上露出一些錯愕的微笑,方才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說過了話。

話雖過了,可卻實是心中所想,便是連忙垂首,心中怦怦直跳,夾雜着緊張和懊悔,手足無措。

可謝今朝卻也半晌無話,只聽得見火把燃燒的噼裏啪啦的聲音。

陸澗音冷靜了下來,覺得有些不對了,兩人停下說話,前後皆有旁人,怎麽說了半天不見那些人呢?

倏然擡首,左右無人,連火把燃燒的聲音也消失了,唯有森森的樹影。陸澗音不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