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章節
由得咬了咬牙,這谷中果然沒有那麽簡單,心中這般想着,便是擡頭望向空中高懸的冷月。
陸澗音看不懂明晦星象,但看個月亮辨別東西南北還是會的,便是尋了方向,恰又在陸澗音準備擡步行路之時,忽然聽見謝今朝急促的喚了一聲,“阿音!”
此聲難辨真假,陸澗音扭頭看向傳來聲音的方向,斟酌瞬間,便是轉身跑了過去。
聲音是從一片茂盛的樹林後邊兒傳出來的,陸澗音便摸了過去,待稍稍看清一些心中便是驚駭不止。
謝今朝被正幾個黑影糾纏着,那幾個黑影手中皆拿着長長的彎刀,謝今朝奮力甩着挽花索,可是卻漸漸落得頹勢。
陸澗音連忙飛身而上,與謝今朝并肩,連忙問向謝今朝,“主子,你如何?”
“還好,無有大礙,小心刀!”謝今朝話未說完,那些黑影的長刀便又劃了過來,陸澗音稍有不察,謝今朝伸手推開了他,替他扛了一刀,倒吸一口涼氣,說道,“快逃,咱們不敵,流幻簽沒帶。”
陸澗音聽了,便是一手駕住了謝今朝,運起輕功,往叢林深處逃去。
待行了一段,謝今朝扶着陸澗音的肩膀堪堪行路,說道,“我不成了,你快走吧。”
陸澗音聞言應道,“不成!是我來晚了,無論如何得把你帶回去!”
謝今朝輕笑了兩聲,說道,“別傻了,你若帶着我,咱們就逃不掉了,那些人武功很高,也不知是何門路的,把我擱這兒吧。”
“不行,你別說話了,省省力氣,我怎會将你放下,”陸澗音斬釘截鐵的說道。
話音落下,靜了片刻,謝今朝沒有搭腔,陸澗音有些心驚,便是轉頭看向謝今朝,這麽一看,卻是激起一身冷汗。
七十一破局
不知幾時,扶着他肩膀的人變成了江春野,正一臉戲谑的看着他,陸澗音皺起眉頭,未敢貿然言語。
江春野施施然放下了搭在陸澗音肩上的手,悠然抱臂,“怎麽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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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澗音依舊不答。
江春野便是冷笑了一聲,“對着阿朝才給笑臉兒是嗎?”說着頓了頓,“問你話呢,還不承認嗎?”
陸澗音聞言,方謹慎的問了一句,“什麽話。”
“呵,我問你,是不是對阿朝動了心,”江春野笑道,“怎麽,答不上來嗎。”
陸澗音抿唇不語。
江春野見狀眉目漸漸冷了下來,“連喜歡他都不敢承認,何以托付,”說着便是抽出了腰間的長劍,在夜色裏劃出一道銀光,如同閃電,“我殺了你罷,省得留着你與我争搶阿朝。”
長劍刺了過來,陸澗音閃身躲開,卻在此間,又聽聞謝今朝略有急切的聲音,“阿音,阿音!”
陸澗音頓時覺得頭疼欲裂,轉眼便見江春野冷笑着刺了長劍過來,陸澗音抵擋不及,胸膛上一股刺痛。
驟然清醒。
陸澗音倏然睜眼,倒把謝今朝唬了一跳,伸手按了按陸澗音的胸口,說道,“你醒啦,”說着便是伸手取下了陸澗音手指上的銀針。
陸澗音有些反應不過來,問道,“這是怎麽了?”
“這霧氣有毒,能夠致幻,昨天我們下來走的不深,竟沒有察覺,”謝今朝說道。
陸澗音聽來明了,便是從地上坐了起來,環顧四周,發現周遭還躺着許多人。
“不知何時才能全部醒來,針也不夠用,”謝今朝又道,說着把從陸澗音手指上拔出的銀針擱在個酒囊裏浸了一下,用手帕将銀針上的酒擦了,去給別人紮上。
方在陸澗音身旁又坐下,說道,“多虧我從小聞得香料多,沒受什麽影響,倒下摔在地上便清醒了,”說着轉眸看向陸澗音,只見他似是有些心有餘悸的樣子,便笑問,“幻境裏邊兒,遇見什麽可怕的事兒了?”
陸澗音聞言,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幻境裏,回到那一年你我受命出關辦事,出海到了南邊的勒國,遇見了高手,差點兒命喪。”
謝今朝聞言笑了笑,“怎麽幻境裏會到哪兒去。”
“不知道,”陸澗音搖了搖頭。
“恐怕是那一場殺伐,讓你太驚心了吧,此間幻境,應該是會讓人看到自己內心最恐懼的事情,”謝今朝撥了撥眼前篝火。
“你的幻境裏,有什麽?”陸澗音問道。
謝今朝輕笑一聲,“還未入幻境,我便清醒了,”說着又道,“不過我也能知道自個兒最恐懼的事情是什麽,那片刻之間,我仿佛回到了兒時,拿着一根兒糖人走在街上,正走的好好兒的,便重重的摔了一下,就清醒過來了。”
陸澗音聞言,心中清楚謝今朝所言何事,便待稍靜了靜,轉了話題問道,“他們幾時會醒?”
“不清楚啊,”謝今朝嘆道,“我估計要不是你随着我時常浸染香料,也不會這麽快醒來,若是一直不醒來,那可就……”
謝今朝閉上了嘴,沒有往下說。
陸澗音心中已然明白,便是說道,“應該會醒過來的,都是習武之人,心神自當比尋常人堅定。”
謝今朝點了點頭,應道,“但願吧。”
陸澗音忽而想到,既然謝今朝沒有受霧氣的影響,那應該莊柔知也無礙,便是問道,“閣主呢?”
謝今朝擡了擡下巴,“那邊兒抱着阿洌呢。”
陸澗音便擡眸看去,果然見得莊柔知在不遠處,摟着商洌坐着。商洌顯然還昏迷着,莊柔知撫着商洌的臉龐,舉止之間滿是關切。
“我們阿音先醒了,怎樣啊,沒想到吧,”謝今朝此時也要頂莊柔知一下。
莊柔知聽來擡眸看了看謝今朝和陸澗音,哼了一聲道,“那又怎樣。”
謝今朝見狀,得意的輕笑,“誰讓你平時不讓阿洌碰你那香料,我這回出門兒,也多了個心眼兒,叫人給我準備了一包銀針,哈哈,想來我真是有先見之明。”
莊柔知聽罷,罵道,“你分明是瞎貓撞上死耗子,我懶得理你,別跟我說話了。”
謝今朝噫了一聲,便沒再跟莊柔知拌嘴了,對陸澗音問道,“可有哪裏不适?”
陸澗音搖了搖頭,“沒有哪裏不适,只是頭還有些昏沉。”
謝今朝聞言,面色稍露凝重,頓了頓說道,“我竟然疏忽至此,這裏邊兒霧氣深重,你雖醒來,可坐在這裏就還是再吸收着這些霧氣,咱們的盡早上去才是。”
陸澗音聞言,看了看旁側倒地不起的人,“那他們怎麽辦?”
謝今朝站起了身來,“我去找繩子,咱們必須得出去,不管是拖是拽,也得把他們弄上去,”說着看向莊柔知,說道,“柔知,別再抱着阿洌了,你和阿音一塊兒看着,可有無人将醒,若是有快醒來的。”
話未說罷,便被莊柔知打斷,“行了行了,我曉得了,”說着便把懷中商洌擱下,站起身來,“先把會醫術的給弄醒。”
謝今朝聞言一笑,“聰明,那我這就去拿繩子。”
“主子且慢,”陸澗音卻在此時出聲,問道,“咱們是背他們回去,還是過去,”說着伸手指了指天色,月已泛白,晨光隐隐浮現。
謝今朝聽了,不由得腳步頓住。
且說此時宮中,朝臣叩拜,魁帝端坐龍椅之上,神色稍有些慵懶,目光掃視着大殿上的群臣,方不輕不重的道一句,“都起來吧。”
衆臣應道,“多謝陛下。”
魁帝端起茶盞,悠然問道,“雖然外頭征戰,可納賢聚一試還是得照常舉辦,往年都是常太傅一人操辦,可今年常太傅時常卧病,此事就不操勞他了,”說着問道,“諸位愛卿以為,何人能夠擔此重任,辦好納賢聚啊。”
納賢聚,看這字面意思便可明了是何事,即每年的九月初,京中廣召天下英才,于宮中留青臺分批參加考試,替朝堂尋找棟梁之材。
常太傅一直掌管此事,今年确是多次病疾加身,朝中大臣們也早想到此回納賢聚陛下要重新點人來辦,可無人貿然敢應。
卻說為何,且不論參加考試之人之多,其間各人心思複雜,還有京中各家族的公子們也會參加,當中人情世故,最難妥帖。
而常太傅經手多年,其清恪之名已然是皆知,無人敢再以身試則,不過這下換了人,那可就不一樣。
所以這納賢聚實在是個燙手的山芋,沒人願意接。
魁帝當然了解群臣心思,便也不等他們互相推拉舉薦,直接說道,“白愛卿,你身居尚書之位,且寡人記得,當年你也是在納賢聚上聞名的,此事就由你接手吧,如何?”
白尚書聞言,連忙出列躬身,說道,“能得陛下信任,實是臣之福分,微臣不敢辜負,一定為陛下挑選良才。”
魁帝聞言笑了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