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百分之百的偏袒
洗完澡, 聞秋一邊打開吹風機吹頭發,一邊拿起手機刷微博,正看着某男明星的塌房事件, 忽然蹦出來一條微信,來自秦嶼。
【你計劃去哪裏玩?】
聞非果然是起到作用了, 他這個假期沒白放。
聞秋努力繃住唇角想要揚起的笑,回複他:
【這個季節, 我想去最北邊看看。】
她想看飄紅的楓葉,想感受蕭蕭的秋風,想在一望無際的荒嶺裏靜坐。
【好, 我訂機票。】
聞秋驚訝得瞪大眼睛, 他這麽果斷?
【等等, 我想問——你有空嗎?不會耽誤工作?】
她很怕又像去見他家長那天一樣, 他公司臨時有事, 被放鴿子。
秦嶼看她這樣問,不禁去想,她是不是不願意和他去旅行?他只為了她想去哪裏, 都沒問她想不想和他一起去。
聞秋的頭發都吹幹了也沒等來他的回複, 她的心裏不由得十分忐忑,想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回到房間,她倒在床上, 撈過來小兔子,用力捏了捏它的臉, 一個人自言自語似的嘀咕,“誰讓你那麽體貼了?你直接說好不就行了?幹嘛要問那麽多?現在好了,把人惹得不高興了吧?”
聞秋越說越郁悶,一翻身趴在床上, 腸子都要悔青了。
她試圖再去發一句消息彌補一下,但打出一行字又默默删掉,總覺得亡羊補牢很白癡。
在她無限糾結中,秦嶼終于回她了。
【我也很想去玩,總不能讓我一直工作吧?】
從來沒有聽他這麽幽默輕松的口吻,聞秋捧着手機,癡癡地笑起來。
她的腦海中仿佛已經浮現出和秦嶼去旅行的美好畫面了。
只是,早知道如果和他一起去旅行,她就多準備幾身漂亮的衣服了。
【1號的機票沒有了,不然2號出發?】
收到他這句,聞秋高興得唇角都上揚,正好給了她一天的準備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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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聞秋約謝寧璐去逛街,謝寧璐一猜她肯定是有事兒,因為平常都是她約她的,很少有她這麽主動的時候。
兩個人來到國貿大廈,聞秋終于告訴了謝寧璐原因,“我明天要和秦嶼出發去漠城啦!”
“真的假的?他主動來約你的?”
“不,是我用了一點小小的伎倆。”
聞秋将自己的“計謀”告訴了謝寧璐,她佩服地對她豎起大拇指,“行啊,聞秋。”
“想不到你這麽快就出師了,已經有我的風範了。”她贊賞地看着她,又說一句。
聞秋給她一個挪愉的眼神,“還不是你熏陶得好。”
看她眼睛裏藏不住的幸福,謝寧璐的心中都百感交集,她算是一路見證着她暗戀秦嶼從高中到現在,看她終于得償所願,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她發自內心替她高興,也希望她能永遠這樣幸福快樂下去,哪怕犧牲她的愛情來換她一生甜蜜都可以。
謝寧璐從來不是感性的人,但現在,看着聞秋充滿期待地換上新裙子,看她像十七八歲情窦初開的少女那般藏着嬌羞,她都感動得落淚了。
“璐璐,我穿這件好看嗎?”
聞秋轉圈打量了一番詢問,謝寧璐抹去眼角的淚水,笑着點頭,“好看啊!你穿什麽都好看。”
注意到她擦眼淚的舉動,聞秋才知道她是哭了,連忙問她怎麽了,為什麽哭。
“為你高興啊!”
謝寧璐捏了捏她的臉,“聞秋,我太開心了,真的。”
她說的她都懂,聞秋和她抱在一起,輕輕拍打她的後背。
“我最幸運的是青春裏一直有你的陪伴。”
謝寧璐聽她講這麽肉麻的話,假裝受不了地推開她,“哎呀,不知道的還當我們倆是一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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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徐琳說了今天要接姥姥出院,聞秋和謝寧璐逛完街,直接去了醫院。
老人家恢複得不錯,精神狀态都特別好,看她這樣,聞秋也放心了。
幸好聞非在家,他推着姥姥去到車旁,彎腰将她老人家抱進車裏,等到小區以後,又抱着姥姥進電梯回了家。
姥姥一直激動地在說她的大外孫成熟了懂事了,眼眶裏都閃爍起了淚光。
聞非受不了煽情,擺擺手道:“這都是男人該幹的事兒,沒什麽。”
聞秋看着眼前的弟弟,忽然産生了一種欣慰感,不知在何時,他已經成長為能頂半邊天的半熟男人,明明在她印象裏,還是那個愛追在她身後要養樂多和薯片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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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聞秋将行李箱收拾好,準備早早睡一覺等秦嶼來接她。
聞非敲敲門,随即将門推開一條縫,探進來大腦袋。
“姐,你是不是該感謝感謝我?”
聞秋緩緩眯眸,“你有什麽想法?”
“沒別的,幫我上幾顆星就行,我的段位掉得沒眼看了。”
“不行,今晚我要早點睡。”聞秋想也沒想拒絕了他。
聞非的嘴角垮下去,“你有了男朋友就忘了弟弟了,我真是太傷心了。”
“你說什麽呢?我是為了讓自己精力充沛。”
“別找這麽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就是想讓自己看起來氣色好一點,這樣才能顯得漂亮麽。”
“…………”作為一個男生,你會不會懂得太多了點。
聞秋決定反将他一軍,“你和暗戀的女生進展如何了?”
“哦,對。”聞非想起來,“忘了告訴你,她進沖刺班了。”
“你怎麽沒進去?”
“期末考發揮失常了呗。”聞非撓撓頭,很傷心地嘆氣,“我現在一周都見不到她幾次。”
“沒事,等上了大學就好了。”
“考上大學又不代表她會答應跟我在一起。”
聞非話音剛落,聞秋的手機鈴聲響了。
“秦嶼來電話了,你出去吧。”
她直接趕他出去。
聞非嗤了一聲,将門給關上了。
看着屏幕上跳動的名字,聞秋的心裏有一些緊張,她擔心秦嶼給她打電話是突然有事要取消旅行。
這樣一想,她都不敢接了。
糾結了數秒,在鈴聲馬上就要結束之時,聞秋的指尖滑向接聽。
她清下嗓子,“喂”了一聲。
“我打電話是………”
聽到這話,聞秋的心髒瞬間提到嗓子眼。
“提醒你早點睡覺,不要再玩手機,不然明天乘機容易頭暈。”
“咻——”
升起的心髒又落回去,聞秋的嘴角揚起甜甜的笑,“知道啦,我馬上就要睡了。”
“嗯,都準備好了嗎?”
“行李箱已經收拾好了。”
“那我明天早上八點過去接你。”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就挂電話,聞秋捧着手機,放在胸口的位置,感覺到心髒在“砰砰砰”地劇烈跳動。
這麽興奮,怎麽可能睡得着嘛。
她躺好,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很傻很天真地數起羊,讓大腦皮層別再那麽緊張,別再去想任何關于旅行的事情。
聞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什麽時候睡着的,總之睜開眼睛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金色陽光照耀着地板,整個房間都暖洋洋的,窗戶開了條縫,秋風從縫裏偷溜進來,掀起米色窗簾的一角。
從沒有哪個清晨讓聞秋感覺如此美好過。
她從房間出去,姥姥正在落地窗前,坐在輪椅上,戴着老花鏡,手裏拿着份報紙,不知道在認真地看什麽。
“姥姥,早上好啊!”
聞秋過去同她打一聲招呼,姥姥握住她的手,“你來得正好,看看小秦,都上報紙了。”
在姥姥這個年紀看來,能上報紙那就是頂頂厲害的人物。
聞秋拿過來一看,這是某報紙的財經板塊,上面赫然是一排黑色加粗的字體:
【探訪秦氏集團成功的奧秘,秦嶼:永遠要提前做好準備。】
她往下看去,記者向秦嶼提問了許多問題,全部都是和他事業有關的,她一個字一個字的,看得相當認真。
當然,這并不是聞秋第一次看秦嶼的訪談,之前也有雜志采訪過他,她都将那個版塊偷偷剪下來,貼在本子上。
“姥姥,您看完了嗎?”
聞秋已經打算據為己有了。
她的小心思,姥姥自然能看透,“給你了,拿走吧。”
“謝謝姥姥。”
“別謝我,這是你弟弟一大早去買的報紙。”
聞秋将報紙拿回房間後,小心而認真地将秦嶼的版面剪下來,然後和之前收集的那些一塊貼進日記本裏。
既然打開了日記本,她就順便再寫兩句吧。
聞秋将自己的心情記錄下來,拿起手機一看時間,都快七點半了,她趕緊沖出去洗漱了。
沒時間吃早飯了,快到八點,聞秋拉着行李箱,打算提前出門,徐琳擔心地說:“你還沒吃早飯呢!這樣容易暈機。”
“我去機場買份肯德基就行了。”
聞秋換上鞋,揮揮手,沖客廳的人大喊一聲,“我走了,姥姥。”
徐琳不放心地跟她去到電梯口,“身份證什麽的都帶了嗎?”
“帶了,全在包裏呢。”
聞秋跨進去電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別擔心啦!回去吧。”
徐琳看着電梯門合攏,無奈地點點頭。
在當媽媽的眼裏,無論自己的孩子多大,都有種還是孩子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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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門外,秦嶼随意靠在車上,在眺望遠處。
看見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拉着行李箱,步伐急匆匆往外走,他立刻闊步上前,從她的手裏接過了行李箱。
聞秋猝不及防撞上他,錯愕地眨眨眼,“你什麽時候過來的?怎麽沒和我說?”
“還沒到八點。”
他将行李箱放進後備箱裏,“你又提前出來了。”
還好他早到了十分鐘,不然身為男人總是比她晚到,那不是很尴尬?
“我不想遲到。”聞秋低聲解釋了句,和他一起上車。
前邊有司機在開車,他們便一起坐到了後面。
“我猜你沒吃早飯。”
秦嶼将一份打包的麥當勞遞給她。
聞秋感動得想哭,他居然會帶早飯給她,而且還買了麥當勞!!
“謝謝,我最愛吃它家的早餐了。”
剛咬一口漢堡,聞秋又聽旁邊的男人說:“那看來秦可然說的沒錯,你們女生都愛吃這個。”
透過這話,聞秋瞬間明白了,他會給她買麥當勞早餐,是秦可然提醒的,而并非他本意。
她就說他一個直男怎麽會想得那樣周到。
要是他懂浪漫,是個會花言巧語的男人,估計也不會忍耐孤獨寂寞那麽久,一直是個單身狗。
司機将他們送到機場門口,聞秋要去後備箱拿行李,他卻攔住她。
他一個人将兩個行李箱拿下來,然後一邊拎一個闊步朝裏走。
國慶期間,機場人流量巨大,全都是要出去玩的人,聞秋亦步亦趨跟在後面,小心地避讓着周圍的人。
“你坐在這邊等等,我去取登機牌。”
秦嶼挑了個位置,将兩個行李箱并排放好,然後離開。
聞秋坐下來負責看箱子,她拿出手機,對着一黑一白的行李箱拍了照片,發給謝寧璐。
【我們倆的行李箱都像是情侶款哎。】
她唇角上揚,胸口處溢滿幸福,活脫脫像是個掉進蜜罐裏的小女孩。
謝寧璐:【麻煩不要一大早就來虐狗好嗎?】
【你醒這麽早啊!我當你還在睡覺呢。】
聞秋剛發過去這句,忽然看見自己的眼前出現了一雙銀色帶鑽的高跟鞋。
她擡起頭,看見了舒雅,她臉上戴着一副寬大的墨鏡,沖她冷笑了聲。
“聞秋,你就是個晦氣鬼,你除了會給秦嶼告狀,給他添麻煩,你還會什麽?”
“把話說清楚。”聞秋冷靜地看着她,“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舒雅摘下來臉上的墨鏡,眸中閃過一絲冷光,“我不就是那天給你使了下絆子嗎?你至于讓秦嶼解除與我們翰林的客戶,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我聽說秦氏集團的各位董事都在嫌秦嶼做事沖動,不計後果,想趁這個機會把他彈劾下去呢!看到這樣的結果,你滿意了?”
聞秋整個人定在那兒,這些事情她從來沒聽秦嶼和她說過,她也沒想到他會這樣為她出氣。
欣賞着聞秋的反應,舒雅的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聞秋,你就是個掃把星,根本配不上秦嶼,趕緊離他遠遠的吧。”
舒雅不屑地嗤一聲,又将墨鏡戴回去,“只會靠男人的女人最讓人鄙視了,你以為秦嶼會一直忍受你嗎?等你不再新鮮的時候,他就懶得理你了。”
聞秋在努力壓抑着自己,垂在身側的手因緊緊攥起都繃了青筋,如果舒雅罵完她是“掃把星”就走,她也不至于生那麽大氣,但她後面又說了那句話,讓她實在忍不了。
上次她臉受傷,她一直在後悔自己沒有當場反擊回去,要不是她先找她麻煩,後面也不會發生這一系列的事故。
“說完了嗎?”
聞秋冷冷瞪着舒雅,豁然起身。
縱然舒雅穿了高跟鞋,在穿運動鞋的聞秋面前,身高看起來竟然一致。
“我們國家有個詞叫睚眦必報,你知道吧?”
這個問題是在轉移舒雅的注意力,在她始料未及中,聞秋長長的指甲在她的側臉劃過去,劃出了一道血痕。
“啊——”
舒雅疼得慘叫了聲。
聞秋勾了勾唇角,“疼嗎?那就對了,讓你也體驗一下我當時的感覺。”
“聞秋,你是不是瘋了?”
舒雅氣惱地想要反擊,一抹颀長的身影忽然出現,擋在了聞秋的面前。
“我在這,你還敢動她?”
秦嶼目光如炬地瞪着舒雅,渾然天成一種王者般的壓迫感。
“她動手傷人,你都不管?”
“合理反擊罷了。”
秦嶼輕飄飄一句,卻是百分之百的偏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