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集合
“我說，黑子，你真的不餓？”
“啊，還好。”
火神揚起眉毛，公交車慢慢地停了下來，黑子擡起頭，正好和俯視的火神對上了目光。
“……其實你可以直說。”黑子把便利袋裏的漢堡遞過去，火神的大手立刻壓了上來，使勁揉黑子的腦袋，另一只手奪過便利袋。
當黑子把亂糟糟的頭發弄整齊的時候，他再一次擡起頭，發現最後那個漢堡已經沒有了。
火神一臉感動得要哭的樣子看着他，黑子正想說不用謝，火神道：“沒有了麽？”
“……”黑子把腦袋正過來，公交車又慢慢地動了起來。
“等等。”他再一次擡起頭，火神又是一挑眉毛，滿臉期待：“還有？”
“不，我們好像……坐過站了。”黑子道。
火神愣了三秒：“哇啊啊這種事情怎麽不早說！！司機司機停車！快啊！我們要遲到了！”
二十分鐘後，兩人在四站下車。火神一只手撐在黑子的肩膀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我們這是要……跑回去？！為什麽郊區的三站和四站相距這麽遠！”
黑子低頭看看表：“現在跑的話，也許來得及？”
“那就快跑啊！”
明明剛才還是晴空萬裏，一眨眼的功夫便烏雲密布，在一眨眼的功夫已經傾盆大雨。不過好歹這雨來得快去得快，把兩人淋成落湯雞後，它滿意地撤了。
黑子擡起頭，與火神對視，眉頭輕皺，留海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
半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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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神突然仰頭長嘆：“啊啊啊啊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背你還不成嗎……”
“這是什麽鬼天氣，一會陰一會晴的。還有啊黑子，你別再勒了，再勒我就喘不過起來了！呼，麗子說的訓練場在哪？怎麽走了這麽久都沒看見。”
黑子伸出一只手，指向那扇大門。火神看到門上的标簽後眼睛一亮，大步走了過去，推開門：“我剛才居然沒有看到！這麽大的一個地……”
火神僵在原地，身後的黑子不知何時已經自己下來了。
這、這詭異的氣氛……
“啊，是小黑子！”一個黃色的身影不知從哪裏閃過來，“怎麽渾身都濕透了？”
“……別弄我的頭發。”黑子抓住那只不老實的手，火神收起笑容，環視了一圈。以那四個人為中心向外散發的氣場壓得人喘不過起來。黃濑的手放在黑子的肩膀上：“喲小火神！你也來了？”
“這……到底是什麽啊？”
黃濑涼太、綠間真太郎、青峰大輝、紫原敦、黑子哲也，甚至隊長赤司征十郎，奇跡世代居然……全部到齊？！
火神扯一下嘴：“黑子，教練說只是簡單測試對吧？”
黑子點頭。
“喂你們，不要這麽嚴肅！好不容易又在一塊了，管他是什麽。”黃濑锲而不舍地揉黑子的腦袋，“對吧黑子？”
“是啊。”青峰咧嘴笑，“好久不見，火神。”
“的确，好久不見。”綠間推了一下眼鏡。
三人的視線撞到了一起，幾乎要在空氣中摩擦出火花來。黑子擡起頭，紫原敦低下頭看他，黑子的唇動了動，沖着紫原笑。
“喲黑子。”紫原半垂着眼，依然一副懶洋洋的模樣，扯開一包薯片，然後遞給身邊的赤司，赤司夾了一片。
“居然在這種地方全部到齊，”赤司勾一下嘴，“很有趣。”
房間裏大概有二十來人，然而他們認識的卻只有奇跡世代和火神，其餘都三五成群，分散站着，有些在說話，但大部分在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對方。
整個大廳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小黑子帶了手表沒有？”雖然這麽問，黃濑已經拉過黑子的手腕，“啊，不是說好了十點集合的麽？都十點半了，遲到的教練真讨厭。”
“你們也是被叫來檢測的麽？”
“對啊，”黃濑掀起自己的衣服擦黑子的濕頭發，“說是小測驗，沒想到大家都來了。”
黑子若有所思，黃濑把他的頭發很快便弄成了雞窩。這時候，不知從來傳來一聲口哨，在本來就夠安靜的大廳裏回轉了一圈。
從人群裏走出一個人來，走到了大廳的正中央，嘴裏還銜着口哨。他微笑着打了一個響指，松開口哨，用不高卻足夠清晰的聲音道：“好了，列隊。”
大廳有那麽半分鐘的竊竊私語，但很快便恢複了安靜，卻沒有人照他的辦。
出來的那人，大概一米八八的個子，身材不壯，很結實，年齡二十歲上下，一頭藍色的頭發，一雙藍色的眼睛，就氣場而言，絕對不是這個大廳裏最強的。
所有的奇跡世代的瞳孔都縮了一下，包括火神。好幾道目光射到了黑子頭上。
見衆人不動，他又笑了，眼睛眨了一下，這一下後，乍看上去無害溫柔的藍色眸子突然變得淩厲。他用手指轉着哨子，下巴微不可查地輕輕擡高，目光像箭一樣從每一個人臉上掃過：“啧，真抱歉，王牌們。你們在這裏可不值錢喲。”
頓了頓，他再一次吹響了哨子，這一回，他的聲音依然不變，不高不低，正好夠全大廳的人聽見，卻和剛才大不相同。
“列隊。”
兩個字沉甸甸地墜在了他們的肩膀上，所有人的氣場都被壓了下來。
幾秒後，大廳裏的人無聲地動了起來，除了本來便站在中間的四個奇跡世代，其餘的人在極短的時間內站了四排，每一排五個人。
黑子、火神、黃濑離大廳中央最遠，只好站在最後一排，成為沒有站滿的第五排。
黃濑轉過頭看黑子，黑子依然是平時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盯着地面走神，似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黃濑擡起頭，發現火神也正在看黑子，一面看黑子一面看那個莫名其妙殺了他們一個下馬威的男人。
那人依然轉着那個哨子，從第一排的第一個起，慢慢地走到隊伍裏來。
明明是和黑子一模一樣的發色和眸色，但是……氣場還真是不能比啊。得出結論的火神嘆一口氣。
“伊藤亮子，小前鋒，缺陷在體力。”
“山本田，中鋒，命中率比較低，防守太弱。”
“鈴木治，前鋒，有待突破。”
“紫原敦，中鋒，……唔，我看你比較不爽。”
這句話一出，火神和黃濑都吓了一跳。那人卻無所謂似的咧嘴一笑，即使紫原敦兩米有餘的身高完全可以秒殺他。紫原敦微挑眉，垂下眼俯視他，他絲毫沒有跟紫原對視的興趣，直接越過了他繼續。
“綠間真太郎，射籃還不錯。”
“青峰大輝，前鋒，對你還算順眼。”
“赤司征十郎……”
他在隊長前略作停頓，但很快便沒有了下文，淡定地越過了他。
“所以他到底是誰啊！”黃濑低聲道，“跟小黑子長得這麽像！小黑子認識麽？”
“不認識。”黑子眼也不擡地答。
那人一個一個地喊出這裏每一個人的名字，并且一針見血地指出缺點，很快，便到了沒有站滿的第五排。
“火神大我，喜歡頭腦發熱的前鋒，經常沖動。”
“喂喂！”火神立刻跳了起來，“你太過分了吧！”
“我有說錯？”那人眨眨眼，“那你覺得呢？”
“……”火神哼了一聲。
“黃濑涼太，小前鋒，擅長學習。”他用的不是“模仿”而是“學習”，這讓黃濑略吃了一驚。
下一個便是黑子，前面的青峰他們都回過頭來。
“黑子……哲也。”那人停下。就算他在這個隊伍裏不算最高，但黑子絕對是最矮，所以他得擡起頭來才能跟他對視。
兩雙湛藍色的瞳孔撞到一起。
黑子等待了一會，那人卻并沒有下文。于是他張嘴，道：“您好。”
這兩個字說得波瀾不驚，那人愣了一下，然後一巴掌拍到了黑子的頭上。
“傳球還不錯。”
“好了，我的王牌們。”他又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首先我要聲明的是，既然你們是A組，就別讓我這個當教練的在同伴面前丢臉。”
“不過，居然全部到齊了，看來你們的監督還是費了點功夫。”他終于沒有轉那個哨子了，“這次來可不是什麽小測驗哦，你們将在這裏呆整整三個月，也就是，全日本的高中生籃球尖子們，都聚集在這裏，進行歷時三個月的集訓。當然，別擔心你們的文化成績，這裏将成為一所日本最棒的臨時學校。”
大廳一片嘩然。
“說是集訓，可是會随時踢人出去的喲。三個月，最後留下來的人就是我們所想要的。我們希望從你們之中選拔出最優秀的人來，組建一支隊伍，作為——”
他特意停頓了很長時間：“未來國家隊的雛形。”
這句話讓大廳陷入了徹徹底底的安靜，有什麽東西開始萌發，類似于戰意和躍躍欲試。
“我叫野葵，你們暫時的教練。好好享受吧，雛兒們。”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實在沒·忍·住！
于是新坑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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