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吻痕
操場邊的人已經散了，黃濑這才回過神，自嘲地笑了笑，走到自己的比賽場地去。
他滿腦袋都是黑子剛才的模樣：藍色的頭發濕漉漉的貼在額頭，眼睛發着光，手握成拳，每一個動作都幹淨有力，像某種看起來弱小卻異常敏捷兇狠的動物，有一雙漂亮危險的眼睛，然而越是危險，越吸引着別人靠近，讓人忍不住想偷偷摸摸地摸一把光滑的皮毛，甚至想把它抓住，囚禁起來，讓它只屬于自己。
和平時的黑子一點也不像，好像變了一個人。
黃濑閉閉眼，想起黑子舉起的那個拳頭——把拳頭舉到胸前，隔着半個場地跟小青峰“碰”了一下，不需要再多的言語和眼神交流，只需要一個動作，兩人心中的一切感情都交流完畢。接着就只需要微笑。
讓人嫉妒的默契。黃濑嘆一口氣。
小黑子還真是……一直都這樣偏心啊。
“唔，青峰君。”黑子伸手拉住青峰的衣角，青峰回過頭去，“第一次大清理是什麽時候？”
“十五號，怎麽了？”
黑子喝一口水，兩人在路邊的椅子裏坐下，用濕巾擦臉上的汗。他們需要恢複恢複體力，不能浪費了這麽好的天氣。
見黑子沒有說話，青峰懶洋洋地打開雙臂挂在椅背上，道：“聽說你一直在練習投籃。阿哲，你腦袋裏到底在想什麽？難道想要放棄Misdrection嗎？”
黑子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一言不發。青峰挑挑眉，靠近了一點。他的嗓子永遠都是啞的，聽起來總有種漫不經心的味道。
“藏了什麽絕招？”
黑子擡起頭，嘴角帶笑，淡淡地說：“就算有也……”
話卡在這裏，黑子還保持着那樣的表情，眼睛卻一動不動地望着青峰身後。青峰皺起眉，回過頭去。
野葵從操場那邊走過來，平頭跟在他身邊，叽叽喳喳地說着什麽，他偶爾也會答兩句，但更多的時間保持着沉默，望着腳下的地面，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時候，野葵像感應到什麽一樣擡起頭，兩雙一模一樣的湛藍眸子撞到一起，卻并沒有在彼此的眼中看到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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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隔的不遠，在陽光的照耀下他們的眸子都清澈得能見底。
他們是從操場那邊走過來的，剛才也一定看到了他和青峰的比賽。
轟的一聲，黑子覺得血液從腳底直接沖到頭頂，握着礦泉水瓶的手驟然用力，把礦泉水瓶捏得變了形，連呼吸都輕微的急促了起來，瞳孔也慢慢收縮。
氣氛變得詭異。
然而野葵似乎沒有想這麽多，見黑子在，并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沖着他溫柔地笑了一下，藍眼睛彎成了月牙狀，在陽光的陪襯下顯得溫暖而單純。
黑子一愣。
一笑之後，兩人走遠了。
青峰皺着眉，伸手握住那只變形的塑料瓶，把它從黑子的手中拿出來。黑子回過神，焦距集中在了青峰臉上。
“我說，要是這麽不爽的話，就去揍他一頓吧。”青峰道。
緊繃的氣氛被這一句話打散，一看就知道是臨時想出來的提議卻讓黑子莫名的松一口氣，像是達到了臨界點的氣球終于爆掉了一樣。他望着路對面那顆純野生的大樹，還沒從那個溫暖的笑容中回過神來。
“剛才野葵就站在場地外，從始至終都在。”青峰沉默了一會，又道，“而且目光一直集中在你身上。”
有些話被挑破反而更好，黑子擡起頭，很輕地聳一下肩：“青峰君是怎麽知道的呢？”
“猜的。”青峰毫不在意的說。
“……”
“反正事實也差不多。”
“青峰君還記得上赤司君把我換下場的事情麽？”黑子突然道。
“當然記得！”
“赤司君比我看得還要清楚。”黑子望着自己的手，“只要那個人在場，我根本就無法好好的打球。”
說完，他又看向青峰，莫名其妙地插一句：“其實我根本就沒有練什麽絕招。”
“……那你投籃做什麽？”
黑子站起來，把那瓶水又拿了回來，揚起下巴喝了兩口。
青峰坐在椅子裏，看着眼前這人在他面前肆無忌憚地露出最脆弱的地方，突然就有了一種掐住他的脖子的沖動。他被這不合時宜的沖動吓了一跳，接着皺起眉，這讓他看起來有點不耐煩。
漂亮的喉結，利落的曲線。
“我不知道。”黑子道，然後轉過身，“我先去寝室。”
青峰一直看着黑子的背影，看着他越走越遠，最後幾乎要融到空氣裏去了。
“那家夥到底是……”青峰自言自語，“存在感有多糟糕。”
說完，他踢了一下那個可憐的塑料瓶子，從鼻子裏發出一個不耐煩地音：“到底在想什麽啊！”
黑子推開門進去的時候，看見紫原正粗魯地脫掉上衣，大汗淋漓地往嘴裏狂灌水，眉頭緊緊地皺着，手用力地抓着書桌，看起來心情相當暴躁。
黑子去衣櫃拿了換洗衣服，道：“敦打算洗澡嗎？”
紫原被嗆到，一口水噴到了床上。手忙腳亂地弄幹淨了以後，他疲憊地在床上坐下：“小黑子真是……不要突然出聲啊！”
黑子無辜地看着他。
“剛才看了小黑子和青峰的比賽，還不錯，”紫原道，“我現在也很熱，剛回來，一起洗吧。”
黑子點點頭表示明白，推門走進浴室，紫原拿了換洗衣服走進來之後，整個浴室都顯得擁擠了。
黑子剛好脫了衣服，擰開了花灑，在最快地速度內把自己淋濕，然後自動退到一邊塗沐浴液。紫原看了一會，把自己的衣服脫掉，黑子這才意識到紫原出了多少汗，他的衣服全是濕的，有汗從他的下巴滴下，順着胸前的肌肉一直往下滑……
“敦剛才是在打球？”
紫原心不在焉地“恩”了一聲，紫色的頭發在花灑下變得服服帖帖，粘在皮膚上。
“敦最近……是不是太拼命了一點？”黑子眨眨眼，默默地塗沐浴液。
“恩？”紫原把尾音揚了起來，“怎麽了？”
“……沒什麽。”
紫原關了花灑，擠了洗發水，便搓頭發便盯着黑子看。黑子被他看得發毛，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紫原笑。
“小黑子的身材真不錯，雖然不高，但是很漂亮。”紫原道，“怎麽曬都曬不黑呢。”
黑子正在洗小腿，聽見紫原的話一頓，然後加快了速度。
……長得高很了不起嗎？
紫原又笑，這次笑出了聲。
黑子把身上的泡沫全部沖幹淨了之後，紫原還在洗頭發，突然就道：“小黑子過來一下。”
黑子關花灑的手一頓，然後把龍頭擰緊，走了過去：“敦有事？”
我不會幫你擦背的。
紫原彎下腰，眼神有點奇怪，盯着黑子的身體不動。黑子擡頭看他，等待他的下文。
“我有一種沖動，”紫原用他那雙沾滿泡沫的手按住黑子的肩膀，長睫毛的眼睛和黑子的藍眼睛對上。
空氣裏彌漫着水果味的洗發水和沐浴露的味道，霧氣蒙蒙的，溫度有點高，因為兩個人的存在有些狹窄。他們彼此隔得很近，可以看見彼此睫毛上的水珠。
黑子的身體就像資源說的那樣非常漂亮，現在正滴着還來不及擦掉的水珠，臉頰被水汽蒸成了淡粉色，唇因為沾了水是濕潤的，留海濕漉漉地貼在額上。
像極了剛剛穿過淺湖的森林小鹿，單純、敏捷、充滿靈性。
紫原望着那雙藍眼睛，伸手撥開黑子額前的頭發。他的聲音刻意壓了下來，啞啞的，沉沉的，在這樣的氛圍裏帶上了神秘和誘惑的味道，一點一點鑽進黑子的耳朵裏，撓着鼓膜，撓得人癢得難受。
“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黑子張張嘴，然後點一下頭：“紫原君說吧。”
紫原勾起一個笑，然後突然俯下身，在黑子的驚訝之中，他的唇貼上了黑子的鎖骨。黑子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紫原的手阻止了他。
溫熱柔軟的舌頭掃過皮膚，加上輕輕的吮吸，黑子整個人都顫了一下，這樣的感覺實在太奇怪了……
紫原的力道在加重，黑子再一次往後退，這一回紫原沒有攔住他，他沒有料到這一點，差一點摔倒在地。
黑子深深地皺起眉，紫原卻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站起身，打開花灑，淋掉頭上的泡沫。
黑子一低頭，發現自己鎖骨上紅了一塊，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紫原很快就洗掉了泡沫，再一次關掉花灑，心情愉快地看着一臉霧水的黑子，手指劃過那塊紅色的皮膚，黑子又抖了抖。
“小黑子很敏|感啊。”紫原道，然後突然放輕了聲音，“要是別人問起來，就說是蚊子咬的。如果隊長問的話，就說是我們一起洗澡的時候我咬的。記住了？”
黑子茫然地看着他。
作者有話要說： 我終于找到CP了！！哇哈哈為了慶祝我打算……額，暫時沒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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