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Fate Zero(五)

大概是吃飽喝足的緣故吧,在場的氣氛好了很多。Rider還記着先前的問題,于是他轉頭看着Saber:“那你的願望呢?”

Saber擡頭看着在場人,表情相當堅定:“我想拯救我的故鄉,我要改變英國滅亡的命運。”

Saber的話讓衆人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缺乏常識的雪滿天真地說:“可是現在英國不是好好的嗎?”

法老王發出了一聲嗤笑,倒是難得沒有反駁他:“在王的宴會上,你可沒有說這些話的資格。不過……不管過程有多糟糕,結局完美就夠了。”

Saber卻不這麽想,她的願望是改變命運,甚至于颠覆歷史,對于她來說,屈辱結局根本就不能算個終結。雖然顯得有些可笑,但是拯救自己的國家,是她的夙願,從未改變過。

不過就像Rider與Archer無法認同Saber一樣,Saber也無法認同着兩個暴君的王道。沒有仁慈的話根本就算不上是個合格的王,至少在Saber心中是這樣的,王意味着犧牲和奉獻,本來就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法老王并沒有參與他們的讨論,他的表情相當複雜。在他聽到國家覆滅那一段時,幹脆地走到一邊繼續吃東西,看樣子對這些完全不感興趣。但是在聽到Rider與Saber的争論持續到了關于王者之道的正義與否時,法老王裝不下去了。

“王之所行,王之所施,便是真理”法老王的表情很奇怪,“既然是真理産生的結局,再壞都沒關系。”

雪滿看着法老王,對方說這些話他完全不會意外。單就這句話而言,他的傲慢程度跟Archer也算是不分上下了,對于Caster而言這樣的傲慢是很危險的存在,因為通常這些傲慢都沒有足夠的實力去支撐。

法老王身側的黎明寶劍在閃閃發光。

“因為阿努比斯會給出最後的審判”法老王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非常平靜,就像是想到了什麽遙遠的事情一樣。可是想到了法老王之前說的那些話,雪滿又詫異了起來。

這個人不是說,他的願望是審判阿努比斯嗎?

雖然知道眼前這個人所說願望不過是個謊言,但是雪滿還是忍不住想問。就直覺而言,最起碼此刻法老王說的話是真的。不過很顯然,Saber無法認同他的王道。

“你難道要把所有事情都交給神明來裁決嗎?”她問的時候語氣相當嚴厲。

“那樣也不錯”對此法老王只是敷衍地回答。

“為子民服務,獻身于子民,難道不是王的責任嗎?只是依賴神明的話,算是什麽王,這是逃避責任的說法嗎?”Saber反駁,凜然的神色讓法老王無法再多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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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老王表情變得更加奇怪,好像一下子就陰沉下來了一樣。

Archer盯着Saber看,他對這位少女非常感興趣,那樣的憤怒神情簡直美到了極致。可是對于Saber來說,這樣的目光無禮而且屈辱,是她絕對無法忍受的,在她毫不猶豫地把杯子摔碎時,在場的衆人感到了一陣強烈的殺氣。

那殺氣并不是來自Saber,而是Assassin。

連必要的情報收集都沒有去做,對于法老王而言,眼前的不過就是打擾了他性質的泛泛之輩罷了。Caster缺乏近戰能力,雖然法老王可能會好一點,但是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完全無法與在場的衆人相提并論。

法老王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已經到了他不得不為了聖杯戰争的勝利而主動采取措施的時候了。不過這個時候暫時不出手,先了解一下其他人的能力也是不錯的想法——

法老王拎着雪滿的領口:“跟着我,別亂跑,死了我才不管你。”

他并沒有解釋Servant與Master之間的聯系,所以雪滿當真就乖乖跟在了法老王的身後。倒是Rider覺得這些Assassin不過是客人罷了,不過Assassin做出了他們的回答——Rider的酒被他毫不留情地打翻在地。

旋風呼嘯,風中有大量沙礫,法老王對這樣的環境已經習慣了,但是雪滿卻不停地吐唾沫,有沙子到他的嘴裏去了。

“那麽,最後一個問題”站在風中的Rider開口問,他已經換回了戰鬥裝束,“王,是否孤高?”

“王,自然是孤高的”Saber回答,她并沒有躊躇,而是選擇肯定她作為王的那些日子。

“蠢問題”法老王嘟哝了一聲,随着Rider高聲大笑起來,周圍的場景漸漸變了個模樣。夜空中有幹燥的風,周圍遍地是黃沙堆積,烈日當頭,晴空萬裏,周圍沒有半點遮蔽物。這使得艾因茲貝倫城堡變了個樣,雪滿小心翼翼地扯着法老王的胳膊,好奇地四下打量。

今夜發生的一切已經超越了他曾經所能想象的極限。

這是固有結界,軍隊的幻影漸漸出現,那些曾經跟随征服王征服廣大遼闊疆域的部下們一個個出現,Rider高聲呼喊:“王不是孤高的,因為他的志願是所有臣民的向往——”

“然也!然也!然也!”部下們高聲呼喊,那是對征服王的絕對信任,只要與征服王在一起,再如何強大的敵人都不值一提,更何況只是區區的Assassin了。

仿佛能夠刺穿天空一樣,這樣的豪情讓對面個的Assassin幾乎無法繼續戰鬥。

法老王面無表情地回頭,結局已經揭曉了,他伸手捂住了雪滿的眼睛。

征服王的呼喊響徹天際無敵的軍隊所過之處,所有Assassin全部失去了痕跡。空氣裏彌漫着血腥味,勝利的歡呼聲響起,随後固有結界被解開,衆人又重新回到了艾因茲貝倫城堡的庭院中。

雪滿努力扯法老王捂住他眼睛的手,終于成功後卻發現他想看的東西已經結束了,不由失望地撅起了嘴。既然宴會的興致已經被打攪,那麽再停留下去也沒有多大意義了。法老王的魔力凝結出了一只鳥身怪獸,在這種事情上,他總是很有想象力。

“容我多言,Saber”法老王撫摸着身側的黃金劍刃,“你還有得學呢。”

說完這句話,不等Saber回答,法老王就坐到了怪獸的背上。他響尾蛇形狀的臂環閃爍着光芒,在夜空之下顯得美麗異常。

“騎士王啊,總把自己當成個小姑娘可不行”法老王把雪滿拎到自己懷裏,他有一句話激怒別的的本事,“醒過來就不要再追憶夢中的事情,你已經過了做夢的年紀了。”

說完就不再理會Saber,巨大的怪獸在天空之中翺翔,雪滿看着騎士王漸漸縮成一個小點知道無法看清,他才小心翼翼地問自家召喚獸:“剛才那個人是誰?為什麽你們都一副跟她很熟的樣子?”

“我不認識她,我們只是自來熟罷了,尤其是Rider”法老王敷衍道,“在我之後出生的人,我怎麽可能知道她是誰?”

雪滿睜大了眼睛。雖然覺得這個說法有點糊弄人的意思,但是可信度也不是沒有。雪滿這麽想着,安靜了下來。夜空中法老王的表情顯得有些怪異,大概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吧,雪滿覺得對方的心情單就現在而言,并不算好。

雪滿覺得自己應該安慰一下法老王,但是他又覺得,在對方竭力不表現出自己失落情緒的時候,他不能戳穿對法竭力維持的表象,反正——反正天一亮的話,又是新的一天了吧?

稀有的猛獸飛翔于天空,仿佛星星也可以伸手就抓到一樣,美麗得宛若奇跡。大約是覺得把所有事情都埋在心裏太過幸苦吧,在組織好語言後,法老王輕聲道:“我也沒比騎士王好到哪裏去。”

在無人能夠打擾的高空,在幻想構成的野獸背上,法老王這麽對雪滿說。

雪滿疑惑地看着法老王,他還不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不過法老王只是想要找個傾訴的人罷了,所以就算雪滿還沒聽懂他也不打算解釋,而是選擇繼續說下去。

“在我死後,意識尚存,于是在屍首邊徘徊不忍離去。在屍體被做成木乃伊後,我進入了阿努比斯的宮殿,在看到他手中瑪哈特女神的羽毛後,我就意識到,我可能無法通過阿努比斯的審判了。”法老王說話時聲音很輕,高空的大風中幾乎無法聽清。

“心髒充滿了各種征服的欲望,還有對于權利的渴望,我的心髒當然不可能和羽毛一樣重”法老王沉默片刻,“我要求重新稱重,由我自己來,阿努比斯同意了。”

“所有神祗不過是為了人類而服務的奴隸罷了,神祗有我一個就好”法老王手中的黃金寶劍漸漸扭曲,成了黃金疙瘩,“我毀壞了審判之羽。”

“再也沒有人會為了阿努比斯的審判而痛苦了,因為再也沒有人能通過審判了,我被剝奪了名字。”

法老王深深呼吸了一下:“我的寶具是審判之羽的具現化,只要是金屬都可以化成我的寶具,只是強度大小罷了。”

“我沒有錯”法老王看着雪滿的雙眼,“令所有埃及子民擁有死後的幸福,這就是我的願望。”

雪滿看着法老王,雖然對于他的話,他并不是完全明白,但是至少雪滿知道一件事:“你沒有這麽高尚的情操,我知道的,你只是想贖罪,那麽完全沒必要弄得這麽複雜,只要道歉不就好了?”

法老王沉默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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