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強取豪奪25 (2)
走了半年,蘭蘭很想你。”
韶音剛剛插好花,抱起來準備放卧室去,聞言嘴角抽了抽:“哦。”
這真不是個做說客的料,連話題都不會找。
她将花瓶放在電腦桌上,擺好位置,走出來,搬了小凳子坐在茶幾邊。
“她那天說的話都是真的。”蔣達又道。
蔣依蘭那天說了什麽話?仍然想用她,之前的事不會再發生,她會得到重用和尊重。
“我那天說的話也是真的。”韶音在蘋果和蟠桃之間,選了蟠桃,一口咬下去。
不跟他們玩了。
伺候不起。
蔣達捏着松子,單手捏爆了殼,發出“啪”的一聲。
“哥們兒,力氣可以啊!”一旁,趙思言驚訝地看過去,“練過啊?”
蔣達看他一眼,沒說話。
他混墨道的,身上氣質跟一般人不一樣,透着一股兇氣。而且,眉峰上一道刀疤,更讓他看起來不好相與。
趙思言仿佛沒察覺一樣,笑着從茶幾下面的小格子裏拿出一個小碗,說道:“來,多捏點,音姐喜歡吃松子。”
說完,他自己也抓了一把松子,拿鉗子一個個夾。
蔣達眼裏閃過什麽,眉頭皺起。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跟趙思言比起來,他真的很不會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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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今天來,不是來當說客的,至少不僅僅是當說客。蔣依蘭之前說的,讓他追求韶音,他聽進去了。
她的确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城府深歸城府深,她是很可愛的,是這麽多年來少有的讓他記憶深刻,有好感,想試着追一下的女孩子。
那天看到她吃西瓜,吃得那麽歡,他特意讓人弄來最好的瓜,今天上門時提過來。
“我蒸幾份米飯?”廚房裏,薄晉言探身看過來。
這是個好問題。
說得好像蔣達、趙思言要留下來,他就願意做他們的飯似的。
“加我一份。”蔣達率先擡頭說道。
他和薄晉言是競争者,兩種意義上的。現在薄晉言在這裏,他怎麽能不在?
趙思言看看廚房方向,又看看蔣達,最後看向韶音。見她沒有逐客的意思,于是也道:“那就麻煩了。”
能不走,為什麽要走?他還沒摸清這兩個人的來頭,以及韶音跟他們的關系。
令人大跌眼鏡的,聽了兩人的回答,薄晉言收回身體,忙碌起來。
“他有陰謀!大陰謀!”小灰說道。
看看他,人設崩得太厲害了!願意給韶音做飯就算了,居然還願意伺候蔣達這個對頭,和趙思言這個看不上眼的小孩子?
韶音也很意外:“他變了很多。”
比從前沉得住氣了。
沉得住氣的薄晉言,此刻一個人待在廚房裏忙碌,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心裏也沒有其他情緒。
除了一開始的氣憤之外。
她現在不愛他,也不想跟他走,甚至招惹了毛頭小孩子。他就讓她看看,誰值得她愛,也讓外面那個毛頭小孩子看看,誰才是最配得上她的人。
至于蔣達,他完全沒想過。
飯菜做好之後,四個人坐下吃飯,薄晉言朝對面的蔣達看去一眼,說道:“蔣依蘭讓你提西瓜上門?看不起誰?”
“朋友之間,不必客氣。”蔣達回答。
薄晉言嗤笑一聲,一邊給韶音夾菜,一邊說道:“朋友?拿槍指着腦袋的朋友?”
蔣達的身體繃緊了一瞬,慢慢轉過頭,看向韶音。
當初的情形,他現在回想起來,雖然知道自己沒有錯,但仍然懊惱不已。
“小趙,吃菜。”韶音仿佛沒聽見兩人的針鋒相對,招呼趙思言,“薄總的廚藝很好,花錢都買不到的,多吃點。”
趙思言這才知道一身貴氣的男人姓薄,連忙道:“謝謝音姐,謝謝薄哥。”
薄晉言沉沉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給韶音盛了一碗湯,放在她面前,然後低頭動筷子。
蔣達不是多話的人,薄晉言也不是。
兩人的眼神不時交鋒,筷子也經常打架,無形的硝煙彌漫在餐桌上。
趙思言一開始裝作看不見,試圖活躍氣氛,後來慢慢不做聲了。等到吃完飯,趙思言找機會對韶音使了個眼色,兩人走到陽臺上。
“音姐,”趙思言用餘光往裏面瞥了一眼,“那兩個是什麽人?”
他臉上有些擔憂,因為剛才無意中看到蔣達脖子後面延伸出一道深深的刀疤。加上他的氣勢,聯想到那句“拿槍指着腦袋”,他懷疑起蔣達的身份。
“舊識。”韶音簡單答道。
趙思言抿了抿唇,臉上的擔憂更明顯了,低聲道:“來找你麻煩?”
“那倒不是。”韶音笑起來道,“別擔心,他們有求于我,不會對我做什麽。”
不等趙思言開口,就道:“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趙思言不放心離開,但韶音的眼神很堅決,他只得道:“那我回去了,音姐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韶音點點頭,送他到門口。
家裏就剩下他們三個了。
“你回去吧。”她最先對蔣達開口,“之前說的事,我暫時不考慮。”
她會這麽回答,蔣達一點都不意外。他低頭看着她,心跳有點快。
之前沒生出那種想法時,只覺得她漂亮、可愛。現在有了那種想法,再看着她,只覺得她眼珠漆黑明亮,整個人充滿別樣的吸引力。
抓了抓堅硬的短發,他張口想說什麽,察覺到薄晉言就在一旁,他瞪過去道:“我有話跟她說。”
薄晉言看他一眼,收回視線,坐在沙發上,低頭用手機回複郵件。
“我不是為了昨天那件事。”見他不肯走開,蔣達不作糾纏,低頭看着韶音,聲音有些異樣:“我是為了……為了你。”
最後三個字,他說的聲音不大,韶音沒太聽清:“為了什麽?”
而沙發上坐着的薄晉言,咻的擡起頭。
“為了你。”這一次,蔣達的聲音大了一些,已經說出口了,後面的就不那麽難了,“我想追求你。”
不等韶音說什麽,薄晉言猛地站起身,抓過韶音往身後塞,然後揮起拳頭就朝蔣達砸過去:“你找死!”
跟他搶女人?當着他的面?
蔣達的身手不輸給他,擡掌握住他的拳頭,反擊回去:“她不是你的誰!”
在蔣達的眼裏,韶音并不愛薄晉言,之前跟他在一起,是走投無路,為了給媽媽治病。後來,有了機會,立刻離開了他。
她可愛,聰明,漂亮,是薄晉言這種人渣能配得上的嗎?
“你一個拿槍指着她腦袋的人,配說這句話?”薄晉言冷笑出聲。
蔣達的動作僵了一下,頓時被薄晉言找到時機,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要打出去打。”驀地,一杯冷水潑向兩人,在兩人的臉上都留下水漬。
正在打鬥的兩人,動作停滞了。
“對不起。”蔣達抹了把臉,轉過頭看向韶音,“之前拿槍指着你,對不起。”
韶音神色淡淡地看着他:“立場不同,沒必要道歉。”将空杯子放在茶幾上,“你走吧。”
“我追求你,不是因為蔣家。”看出她誤會了,蔣達解釋道:“是為了我自己。”
他喜歡她,才追求她。
但是現在說這個,可信度不是很高。
“不要懷疑你自己的魅力。”他聲音輕柔了一些,對她微微點頭,“我還會再來。”
轉身走向門口。
開門,關門。
屋裏只剩下韶音和薄晉言。
“你也回去吧。”她說道,擡腳走向卧室,“我要忙了。”
薄晉言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還有事?”韶音回頭,微皺眉頭。
薄晉言很想問她,把他當什麽了?不要錢的鐘點工叔叔嗎?只是給她做飯的?
他腦子裏一陣陣的火氣上湧,僅有的一絲理智在尖叫,不能功虧一篑。
他已經做了那麽多,甚至還做飯給蔣達吃,如果現在發火就白白忍受那些了。
深吸一口氣,又吐出來,他垂眼看着她,說道:“剛吃完飯,不要立刻工作。”
這樣對腸胃不好,因為血液會從腸胃湧向大腦,不利于消化吸收。
“行吧,那我睡一會兒。”韶音很痛快地接受了他的建議,“你回去吧,謝謝你來給我做飯。”
他付出了兩個小時的勞動,就換來她一句“謝謝你來給我做飯”。
無數情緒在胸口翻湧,薄晉言硬生生壓住了,啓唇問道:“晚上想吃什麽?”
他如此卑微,讓韶音簡直不敢相信,困意都消散幾分:“你打的什麽主意,薄晉言?”
薄晉言能打什麽主意?
“想讓你接受我。”他回答得很直白。
如果不說,怕她揣着明白裝糊塗。況且,那個惡心的蔣家義子也要追求她,這讓打算過段時間再坦白的薄晉言,提前說了。
“我知道你現在還不能接受。”他聲音沉着,口吻堅定,“我會繼續努力。”
韶音仰頭看着他,內心不太平靜,問道:“你要多努力?”
“到你肯接受我為止。”薄晉言回答。
“還掐我脖子嗎?”韶音挑眉。
薄晉言瞳仁微緊,一抹狼狽與難堪在眼底劃過,抿了抿唇:“不會。”
“還威脅我嗎?”韶音又問。
薄晉言搖頭:“不會。”
“還強迫我嗎?”韶音盯着他的眼睛問。
這簡直是撕開薄晉言的傷口,往上面撒鹽,并且使勁踐踏。
“不會!”他加重語氣,“我不會再像從前一樣。”
韶音就問:“為什麽?”
這哪有為什麽?薄晉言簡直被她問得,耐心失守,無數情緒控制不住地湧上來。
“為什麽?”見他不答,韶音又問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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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強取豪奪29
塵埃落定。
他為什麽不像從前那樣了?
因為從前那樣令他失去愛情, 失去愛人。
薄晉言知道嗎?知道。但他說不出口,因為一旦他回答了,她還有一個“為什麽”在等着他。
——為什麽他從前那樣?
答案, 薄晉言也知道。
“回答我。”見他抿唇不語, 韶音卻沒有就此罷休, “如果你不回答,以後就不要再來找我。”
他想糊弄過去,用行動替代語言,韶音不接受。
如果他不說清楚, 她連他做的飯也不會吃了。想給她做飯的人, 不止他一個。
“因為……”對上她堅持的神情, 薄晉言攥着拳頭, 面上充滿掙紮。
因為他傲慢自大,不認為她有資格拒絕,也不在乎她內心的感受。
這怎麽能說?說出口, 她怎麽還會再愛他?
“因為什麽?”韶音問,并不給他磨蹭的時間。
薄晉言被她逼到極限,情緒迫切需要一個發洩口, 于是他豁出去道:“因為我傲慢!自大!不尊重你!”
他都已經做了那麽多。如果現在矜持, 什麽也不說, 那他之前做的努力都白費了。錯過這次,她不一定還會給他機會。
經歷了那麽多,無法挽回的傷殘, 背叛,升溫, 甜蜜, 又一次背叛, 她的消失,他滿世界尋找,那些孤獨、憤怒、說不出口的思念、害怕再也找不到她的茫然……
她在他身上刻下深深的痕跡,而他還沒有讀懂她,冰山一角已經很甜,讓他在失去她的半年中反複回味,如果冰山全都融化呢?
“對不起,是我的錯。”他低頭看着她,胸口發熱,聲音微顫:“再給我一次機會。”
韶音上下打量他,雙手抱臂,說道:“僅僅因為那些嗎?沒有別的了?”
薄晉言一怔,問道:“還有什麽?”
他或許是裝傻,或許是真的沒意識到,韶音懶得追究,直接說道:“還因為你自卑,不自信!你害怕一旦表露出愛意,就會被我捏在手心裏,變成愛情的奴隸!”
當初,從夜總會把她帶回來後,他什麽都不說。因為喜歡她,所以不想她落在那群人手裏吃苦,他不說。說出口的是:“想想你媽媽。”
他要挾她,讓她乖乖聽話。因為這樣,他就不用追求她,還可以獲得她的匍匐,他高高在上,占據絕對的主權,想對她怎麽樣就怎麽樣。
薄晉言從沒想過這個角度,登時如被大錘狠狠敲擊,心中最隐秘的地方被戳破,又羞又窘,又惱又怒,簡直無地自容。
“我……”他下意識想說,他不是,他沒有。但是看着她清澈的,仿佛看透了他的眼神,後面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一時間,他想拂袖而去。不就是一個女人?沒有她,他就不能活了嗎?
他眼裏透露出惱恨,恨她不留情面,仗着他愛她,扒他的皮。
“你什麽?”韶音抱着手臂,仰頭看着他道:“你沒有?你想說這個嗎?”
咄咄逼人!她太咄咄逼人了!
她在羞辱他!她是故意的!
薄晉言想扭頭就走,再也不受她的羞辱。她會扒掉他所有不堪的皮,露出真實的,跟普通人沒什麽區別的,不強大,也不有力,膽小又笨拙的模樣。
誰會愛上那樣的他?她只會更有理由不跟他回去,才不會跟他冰釋前嫌!
他什麽都得不到,留下來只會自取其辱!
“你——”他想掐住她的脖子,冷冷地盯着她的雙眼,對她說:“你太嚣張了!你得意忘形了!你所依仗的,不過是我對你的舍不得!”
敢對他如此不客氣,她真是膽子比天大!
薄晉言非常想把對付其他人的手段,用到她身上。但是,想到之前的種種,他內心生出一絲無力。
不是他舍不得将手段用在她身上,而是他會失敗。他已經失敗過了,她借蔣家的力,出其不意,背叛他,對付他。
“都是我的錯。”一絲絲的無奈、不甘、不舍,壓過了洶湧澎湃的氣怒和惱恨,薄晉言沒有拔腳就走,“我以後改。”
韶音就這樣放過他了嗎?
“那你再說說看,”她放下手臂,轉身走到沙發前,坐下來,為自己倒了杯水,“你是怎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的?”
之前怎麽沒意識到?為什麽現在意識到了?是什麽給了他啓發?
她小口喝着水,清亮的眼眸朝他看過來,簡直是在嘲諷。
嘲諷他被她狠狠扒了皮,還舍不得走。
“你不要太過分!”薄晉言再也受不了,瞳仁黑沉,盯着她。
韶音慢慢喝完一杯水,低頭把玩着空杯子,說道:“你應該知道,你所求的是多麽難得的東西。”
為了珍貴而難得的寶貝,他受點委屈,遭點罪,不是很正常?
況且,只是讓他放下臉面,剖析一下內心,受點精神上的打擊,他堂堂霸總,難道扛不住嗎?
薄晉言扛得住,但他不想扛,也沒必要扛,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不過是一份愛情而已,他難道不能孤獨一生嗎?
他最終還是沒走。
“都是我的錯,我仗勢欺人,從前那樣對你,是我不對!”
他破罐子破摔,豁出去臉面不要了:“我已經知道錯了,我願意改,以後尊重你的想法,絕不強迫你,給你做飯,卡随便你花……”
這是網上随便搜一搜就知道的教程,韶音不往心裏去,看他一眼道:“你還沒說,怎麽發現錯誤的?”
薄晉言一僵。
這是一丁點兒面子都不給他留了。
他一瞬間想掐死她,讓她徹底閉嘴,從此乖乖躺在小罐子裏,陪在他身邊,再也不氣他。
“因為我賤!”不就是承認嗎?有什麽大不了。薄晉言徹底豁出去,反而覺得一身輕,臉皮不燒了,心裏不堵了,“失去你,我很後悔。”
那次争吵,她說不愛他的時候,他已經慌了。但是自尊心作祟,他選擇打壓她。結果,令他後悔莫及的事情發生了,他永遠失去了身體的一部分。
“我很後悔。”他說道,一點都沒留情,把自己的底細扒了個幹淨,說她離開他時,不在他身邊時,他做了怎樣的噩夢,夜裏輾轉反側,日子如何難過。
說到最後,他嗓子已經啞了,聲音變得低而輕:“對不起。”
那麽多錯誤,每一個都是可以不犯的,可以有不同的結局。
當初他明明可以把她接到身邊,對她好,用尊重和耐心打動她,收獲真正的愛情。
“對不起。”他擡起頭,深邃的眸中流淌着苦澀。
他對不起她,傷害了她。也對不起自己,一份美好的愛情擺在他面前,被他糟蹋得面目全非。
“你怎麽回來了?”蔣依蘭擡起頭,看着推門進來的義兄,“你不是去追程思音了嗎?”
說到這裏,她表情揶揄。之前還死不承認,結果還不是去追人家了?
“幹嘛不說話?”見他走到沙發前坐下,表情頹然,蔣依蘭愣了一下,“不順利?”
蔣達不說話。仰頭靠在沙發背上,閉上眼睛。
“這才過去半個月,你這就放棄了,也太沒誠意了。”蔣依蘭撇嘴道,“追女孩子要有耐心,你追了半個月就放棄,這不是等着天上掉餡餅呢?”
蔣達睜眼看過去:“薄晉言駐紮在H市了。”
蔣依蘭一愣,腦子裏轉了幾圈,然後說道:“你怕他?”随即,她一拍桌子,“你怕他幹什麽?帶點人過去,讓他知道厲害!”
他們手底下沒人嗎?至于怕薄晉言?
“他天天過去給她做飯。”蔣達又說道。
一天三頓,沒有中斷過。就連H市前幾天下暴雨,他也開着車,拎着一袋子菜,打着傘去她家。
“你也學啊!”蔣依蘭忍下心裏的不是滋味,說道:“他會做飯,你就學甜點!把他比下去!”
輸給誰都行,但是不能輸給薄晉言!
蔣達沉默。
他也想過,但他實在不是做飯那塊料,在酒店裏差點把房間給燒了。
“那你就做燒烤!”蔣依蘭的腦洞開得很大,“多燒幾次,就能燒好吃了!”
蔣達:“……”
他腦子裏仿佛被灌進了一股清流,站起身,精神振奮了一些:“我這就去。”
“快去快去!”蔣依蘭對他擺擺手。
等人走了,她的臉色陰沉下來。
薄晉言。
他也有卑躬屈膝的一面?
想挽回韶音的心,想重新獲得愛情,也要看他配不配!
自從上次贖回蔣聞志,那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蔣聞志的身體漸漸不好了,讓蔣依蘭恨他入骨。
還有那次下跪,蔣依蘭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他給她的恥辱。
“喂,鄭叔,有件事交給你做。”她很快拿起手機,開始打電話。
薄晉言被愛情沖昏頭腦,将辦公地點搬到H市,這對蔣依蘭來說是一個機會。
她有蔣聞志的指導,有天生的聰明狠辣,有歷練出來的不成熟卻已有雛形的手腕。
三個月後。
“薄晉言,落在我手裏,你有什麽話說?”光線昏暗的房間裏,蔣依蘭居高臨下地看着被綁着手腳的男人。
她和薄晉言鬥法,互有勝負。但因為蔣依蘭全心全意投入複仇當中,而薄晉言被愛分了心,所以是蔣依蘭勝的多,薄晉言輸的多。
蔣依蘭年輕氣盛,認為自己已經贏了他,于是要找回當初他逼她下跪的場子了。
“有種你就殺了我。”薄晉言雖然手腳被綁,不得不蜷着身子躺在地上,但他沉穩高傲一如既往,絲毫沒有低頭的意思。
蔣依蘭冷笑一聲,擡起了腳,将自己最得意的一雙高跟鞋展示給他看:“我不用殺了你。”
她只需要讓他瘋。
說完,鞋跟狠狠沖着他的某個地方踩下!
“不——”薄晉言瞳孔劇震,剛要阻攔,但蔣依蘭根本沒給他機會。
她狠狠踩下,然後碾動!
薄晉言慘叫一聲,随即昏死過去。
“讨厭。”蔣依蘭擡起腳,看着染血的鞋跟,紅唇撅起,不知道該嫌棄它,還是封它為戰靴。
考慮了一會兒,她脫下鞋子,決定封它為戰靴,用水晶盒子裝起來,束之高閣。
“來人。”她赤着腳,走出昏暗的房間,“檢查一下。”
她是大小姐,怎麽可能親自檢查他是不是廢了?
“是。”很快有人走進來。
過了一會兒,人出來了:“已經廢了。”
看着蔣依蘭的眼神,既害怕,又有一點別的什麽。
“你要說什麽?”蔣依蘭看出來了,挑眉問道。
那人猶豫了下,說道:“他,就只有一顆。”
蔣依蘭愣了一下,有些沒聽清:“什麽?”
“他只有一顆。”
蔣依蘭的眼睛慢慢睜大,漸漸睜得貓兒似的滾圓。
“是真的。”那人說道,“我檢查了三次,只有一顆。”
蔣依蘭心頭巨震,失聲道:“一顆?他?薄晉言?堂堂薄爺,只有一顆?!”
那麽帥的男人?身居高位,無數女人愛慕,但是他從來不屑一顧的薄晉言?
差點跟她訂婚,玩弄了她的感情,令她大失顏面的薄晉言?
他就只有一顆?!
“哈哈哈哈!”又氣,又怒,又可笑,又離奇,蔣依蘭簡直不知道要拿什麽心情面對這事。
“難怪。”她冷笑一聲,想起韶音曾經說,他有缺陷。
想來就是這件事了。
蔣依蘭有些後悔,覺得過去的一切都荒唐,根本沒有必要。早知道他是個殘缺的男人,誰還看他一眼,誰要為他瘋狂?!
她還覺得委屈。就為了這麽一個殘缺的男人,她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當,而是做了少當家,天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想想韶音,現在H市過着自由、随意、無拘無束的快樂生活,她羨慕不已。
只是,羨慕歸羨慕,她已經不打算再當大小姐了。嘗到了權力的滋味,她回不去了。
作者有話說:
更啦~
73 強取豪奪30
本篇完。
韶音從小灰那裏得到了消息。
發生這麽激烈的戰況, 小灰當然忍不住要跟她說。
“沒了。”它唏噓道,“一顆都沒了。”
過去的三個多月,薄晉言天天上門來做飯, 表現得非常上道, 小灰還想着, 他那一顆是不是保住了?萬萬沒想到,落在了蔣依蘭的手裏。
“蔣依蘭擡起腳的一瞬間,薄晉言的情緒值飙升了五百八十七倍!”它感嘆道。
失去過,才知道有多痛。薄晉言失去過一顆, 這是他僅剩的一顆, 他一萬個不願意再失去。
可是蔣依蘭落腳的速度快若閃電, 根本沒給他談判的機會。
那一瞬間, 薄晉言的世界遭到重重撞擊,本就殘缺了一塊的天地,徹底瓦解。
他暈過去了。
不是受傷所帶來的疼痛, 而是精神遭到重創,他接受不了,身體自我保護機制啓動。
暈過去的薄晉言, 被蔣依蘭命人送去了醫院。但是去醫院也沒用, 只能保證他不至于失血而死, 已經失去的,再也回不來了。
韶音正在碼字,視線往右下角瞥了一眼, 說道:“今天的午飯趕不上了。”
已經11:50了,薄晉言在買菜的路上被蔣依蘭抓走, 她中午只能吃外賣了。
“嘟嘟嘟——”
撥打薄晉言的手機, 沒有人接通。
當然沒有人接, 他現在人在急救室。于是,韶音給他發短信:“你人呢?”
“去哪兒了?電話也打不通?”
發完兩條短信,她打開外賣軟件,點了一份麻辣燙。
“你可真是……”小灰啧了一聲。
韶音放下手機,雙手重新放在鍵盤上,一邊敲字,一邊說道:“我又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她不該知道的。
薄晉言在手術兩個小時後醒來了。
他怔怔地感受着某處傳來的疼痛,腦子裏劃過一個個念頭。
他廢了。
他不是男人了。
即便他擁有那麽多,是尋常人的千倍、百倍,但是他卻不如他們,他們都有的,他沒有了。
他空有財富、容貌、地位、權勢,卻連一副健全的身軀都沒有。
他是個可憐的廢人。
一股尖銳的疼痛從心底升起,令他瞬間紅了眼眶,雙手緊緊攥成拳頭,薄唇抿緊。
他是個廢人了,還怎麽追回她?
就算令她回心轉意,又愛上他,可是等到……的時候,她發現他是個廢人,難道還會跟他在一起嗎?
一顆心直直墜落,墜向深不見底的深淵。
薄晉言想起過去的三個月,他風雨無阻地買菜,去為她做飯。眼看着她的态度開始松動,會跟他笑着說話了,偶爾跟他開玩笑,家門的鑰匙也給他了,有一次他甚至跟她出門遛彎,幫她提西瓜。
一股毀天滅地的恨意升起來,都是蔣依蘭這個女人!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漫天的恨意過去,他眼睑顫了顫,終于敢打開手機。
一串未接電話和未讀短信,他從中挑選着,當看到“你人呢”“去哪兒了?電話也打不通?”,他心頭一顫,酸苦的滋味漫上來。
閉上眼睛,他忍着劇烈的心痛,删了她的號碼。
既然不可能,那就放開。
“他還沒瘋到極點。”小灰說道。
如果是那種純血瘋批,到死都會拉着愛人一起,別說僅僅是少了二兩肉。
“給他加分?”韶音說道。
小灰竟然點點頭:“加。”
反正就算給他加,那也是不及格,它大大方方地給他加了九千分,把他的分數提到了59分。
重傷住院的薄晉言,沒有再出現在韶音的小區裏,也沒有再上門給她做飯。
韶音給他發了兩回短信,沒得到回應,就放開了。最後給他發了一條短信,內容只有四個字:“我知道了。”
她知道了什麽?醫院裏,薄晉言握緊手機,盯着這個沒有備注的電話號碼發來的短信,臉色鐵青。
一想到她知道他成為廢人,薄晉言就恨不得殺了蔣依蘭。
這是個誤會。韶音想表達的是,她知道他放棄了,不會再打擾他。但薄晉言正處在最敏感的時期,誤會她知道他是個廢人了。
她怎麽知道的?肯定是蔣依蘭!
蔣依蘭如果知道後,會表示冤枉。她怎麽會對韶音說這個?沒必要啊!當初告訴她薄晉言有缺陷的人,就是韶音。少一顆和少兩顆,有什麽區別嗎?
不過,她知道薄晉言一定會打擊報複,外出小心了很多。
蔣達本來在韶音的小區附近開燒烤店。見情況緊急,他神情怔了一下,嘆了口氣。
把員工全都遣散,食材都讓他們帶走,只剩下一條小羊腿。他圍上圍裙,悉心烤着這只羊腿,烤了一個多小時,烤得外焦裏嫩,灑上調料。
“叮咚。”門鈴被按響。
韶音打開門,就見蔣達站在門外,見到她第一句話就是:“我要走了。“
腦子裏劃過最近發生的事,韶音點點頭:“嗯,保重。”
他是蔣聞志的義子,蔣家跟薄晉言現在鬥得厲害,他要回歸本行了。
“有機會……我會回來的。”蔣達将包好的烤羊腿遞過去,“離別禮物。”
韶音接過來,說道:“等下,我也有離別禮物給你。”
過去的三個多月,蔣達經常給她發消息,把烤好的各種食材拍成照片給她看,問她想吃什麽?
只要她想吃,他立刻送上門,并且在她堅持要給錢時,給她打8折。
她眼看着他燒烤的手藝提升,拍照的技術也提升,眉宇間屬于墨道的兇氣都褪去兩分。可是現在,他又要回去了。
“給你。”她拿着一個本子出來,“本想下個月送給你。”
下個月是他的生日。蔣依蘭提前兩個月就告訴她了,隔三差五提醒她別忘記。
蔣達也想到了。心潮起伏,接過禮物,說道:“謝謝。”
打開一看,愣住。
是一本漫畫。
他怔怔地看着肖似他的漫畫主人公,發現主人公的名字就叫“小達”。
“你畫的?”
“我畫的。”
聲音同時響起。
蔣達嘴唇嚅動,手指不自覺緊緊捏着本子,心潮劇烈起伏。從來沒有人,送他這樣的禮物,以他為主角,畫了一部熱血漫。
“我會好好收藏。”最終,他說道。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韶音關上門。
伸了個懶腰:“結束了。”
劇情走到這裏,就相當于結局了——因為,BE了嘛!
男女主沒有在一起,不是BE又是什麽?
大結局了。
她又幹了三天,把在寫的大長篇仙俠小說結束,然後開始找團隊,改編成劇本,拍成電影。
她又不是沒有錢,不需要賣出去,她自己出錢自己拍!
只不過,得知消息後,打得天昏地暗的薄晉言和蔣依蘭紛紛出資,要求入股。
有了他們的錢,劇可以拍得更精致些,韶音接受了他們的投資。
“叮。”
“本世界判定,成績優秀。”
從小世界出來時,小灰熱烈地撒花歡迎她。
多狗血啊!
多虐啊!
她很好地演繹了狗血劇本的精髓,小灰用漫天的花瓣投影為她做出“優秀”的特效。
韶音笑了笑:“離不開灰神的支持。”
在最後,她創辦了影視公司,不僅拍自己的劇,還簽約了不少影視演員,買了不少優秀的作品,拍出很多大爆的影視劇。
在創辦公司的期間,篩選人員,資源整合,很多複雜又瑣碎的工作,都是小灰搞定的。
“不客氣!”小灰驕傲地說,“我說了會罩着你!”
想到她最後成名,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