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相約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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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 ，冬天，學業結束後回國。
田莊大霧，霧中無風，江橋又一次站在田邊，臉邊上就是枝條，挂着冬天的雪，風吹來的時候，簌簌白雪落在肩頭。
場景有點熟悉，天有點冷。
清晨田莊籠罩在如紗般的薄霧中，江橋看着自己剛開到村子裏就爆胎的車，她站在田邊，看着已經實驗成果搭建起來的大棚，比起幾年前的冬天，她蹲在路邊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辦，只能是看着遠處嘆了口氣，這會她能找到人幫她修車。
“ 姐姐，是江橋姐姐嗎？” 村長家馮淮雨下課的時候，就看到江橋站在路邊，盤成丸子頭後帶着圍巾會更方便，耳朵上戴着耳罩，整個人看起來熟悉又暖和。
江橋聽見有人叫她，轉身的時候看到馮淮雨往這邊走，比起幾年前孩子長大了很多，她在看到她已經有點忍不住出來了。
不過馮淮雨認識她，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跑過來了。
“ 你回來了，我好幾年沒有看到你了。” 馮淮雨忍不住抱住她，江橋摸了摸她的頭，彎下腰看着她。
“ 對啊，這不是回來了嗎。” 江橋笑着回答她，然後想起來找人修車，才問她周圍有沒有會修車的人，或者力氣大的，需要幫她換一個輪胎。
“ 哦，有的，好像我知道誰會修，我去問問我爸爸。” 這樣說着，馮淮雨往家跑着，邊跑邊回頭讓她等一等一會就有人來幫她修車。
江橋把輪胎拿出來就放在一邊，然後直接往其他地方走着，打算在村子裏逛一逛，還是碰見了之前遇到的那些阿姨，這麽幾年看，時間在她們臉上留下了很大的痕跡。
反正也碰了面，江橋和她們笑着打招呼，比起以前湊在一起說着八卦，絮絮叨叨的，這會大家會直接問她一些問題。
“ 江姑娘回來了，你這幾年都去哪了，是回香江了嗎？”
“ 還是在讀書，剛畢業回來，這個大棚怎麽樣，冬天種一些反季節的蔬菜是不是方便了很多？”
“對對對，真的很好，我們冬天都能重點南方的菜，不過種的也不多都留着自己吃的，挺好的冬天也能多吃點蔬菜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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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得是大學生，要不然咱們也得琢磨好久都琢磨不出來。”
“ 我們本來就是學農業的，種田的嘛，所以肯定要研究一些有利于農民的事情嘛，都是學有所致。”
“ 诶呦，真的挺好的，真的挺好的，我們這好多孩子也拖了您家的照顧，這麽多年孩子們也有學可以上課。”
“ 這些是我應該做的，孩子們好了，以後才會越來越好，而且國內還有很多人都在研究農作物，等以後咱們就不缺糧食，大家就越來越好了”
江橋知道的一輩子奉獻在農業研究的有志之士一直都有，她只是其中小小的一個，但是也是這樣大家的日積月累，才讓國家的農業發展中逐漸不再完全依賴進口，逐漸從進口轉出口，在國際糧食生産掌握更多的話語權。
人收成不好的時候幾顆土豆子幾顆大白菜就能活下來。
只是只有人需要越來越好，社會才會越來越好。
“那是的，那是的，就是這個道理，咱們都是一家人嘛。”
“ 你這是回來呆幾天？”
“我開車過來看看大棚種植，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助的，這車胎爆了，就沒發回去了，拖村長家幫忙找人一起換一下。”
“啊… 這個力氣大就可以吧？”
“ 我家那個可以，我去叫他，诶… 你拉了我幹什麽？啊啊啊啊… 我知道了… 讓那誰也行，好像在村子裏，我去找找。”
有個阿姨想要去找人，被人拉住後眼神示意她看過去，不遠處有人站在車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認識的人。
“ 江姑娘，你看那邊是不是有人？”
江橋順着阿姨指路的視線看過去，車邊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站着她的男朋友，不知道什麽時候跟着來的，還騎着她的摩托車。
“那我去看看，應該是我認識的。” 江橋跟她們打了招呼就先離開了，而幾個阿姨卻忍不住開始聊着謝生是不是真的就被抛棄了，就被談了小半年就不要他了？
“ 不要不要呗，咋，就非得跟着他？就這一個男人了啊？”
“ 也不是這意思，這不是她也得三十了？這麽久也該結婚了吧？”
“ 你管那麽多！結沒結婚你兒子也沒可能。”
……
大老遠就看到她在海外談的前男朋友站在那，都說了分手分手的，還跟來幹什麽？
江橋看着面前跟着她一起回國的男人，扶着車無奈的嘆氣着，“是不是恒仔那家夥把車借給你的？這輛摩托只有我和他有鑰匙，你可真的厲害。”
“ 那不厲害怎麽跟你在一起，真的是說走就走的，也不打個招呼。”
“跟你打什麽招呼，分手都分了，還打招呼。”
“你分手怎麽了，你分手我不肯分手，這個事情怎麽能一廂情願呢？”
江橋聽他說的話，單手忍不住在他額頭上撞着，就兩人說話的功夫，身後的一個人已經默默幫兩人把車輪胎換好人又走了。
她也懶得跟他繼續說些沒用的，就直接拿過摩托車頭盔抱在懷裏套在頭上，把車鑰匙給他，“你要是給你，車等會修好了開會去，我自己騎車回去了。” 說完話，把摩托車帽子一蓋，扶着車騎上，走之前還記得跟他說一會車修好了記得跟人說謝謝。
然後騎車就走了。
手拿着鑰匙的人看了眼繞着車離開的，帶着助聽器的啞巴，在看着騎車就走的江橋，一時之間不知道這兩人是不是認識的，怎麽那啞巴剛才一見到江橋就轉身就走了。
像是落荒而逃一樣。
又像是不敢看到她。
不會又是個被江橋抛棄的男人吧？
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反正他就直接對着離開的人喊着謝謝，也不知道能不能聽到。
……
江橋汽車摩托車直接往城裏走，今年回來已經不一樣了，就好像她原本有共享單車的時候出國留學，只覺得海外也就那樣，地鐵舊舊的，道路也舊舊的。
但是海外是從八十年代就已經完成了城市化，她看着自己的國家用最快的速度趕上了海外的城市化進度，甚至一定程度上比海外還要更好。
不知道為什麽就會忍不住心也跟着酸脹起來，一種她完全不想跟任何人分享，只想自己品嘗的自豪感永遠在心裏留存。
等她車騎到街道的時候，看到路邊新開的麥當勞，看到的第一眼，她就把車停下來，開門進去之後看到的門店設計非常的有童趣。
門店裏做着可愛的樹木，連椅子都被設計成可愛的模樣，甚至還有一些像是樹木橫斷面的椅子非常有意思，來來往往的小朋友被父母牽着手，漢堡還是薯條他們都喜歡，還有可樂帶着快樂的氣泡充在胃裏。
她點了一個冰淇淋，店裏沒有位子，她就只能抱着摩托車的頭盔坐在自己的摩托車上吃完這個冰淇淋。
有很多人走過她在的地方，打開院門看到江橋，眼神對着她看了眼，随即看着她，然後跟對方說着不知道什麽話，江橋不知道也沒有去管。
只是離開前，她帶上頭盔的時候，聽到有人說，
“這個姐姐好酷哦！”
江橋回頭看着說話的女孩，笑着對她搖搖手，然後扣上頭盔加大油門就往其他地方駛去，她沒有聽到後面半句。
“你這麽冷的天還吃冰淇淋诶！媽媽，我也想吃一個。”
“ 你還要不要你的胃了，不許吃！”
十字路口紅綠燈的地方，江橋把頭盔的鏡子推開，這樣雖然有點冷，但是不至于看不清路，風吹着她，但是感受不到太多的寒冷，能保暖的地方，她都帶滿了保暖的物件，直到她騎行到晚上的時候才感覺到冷。
往住的酒店拐的時候，路邊有一群人聚集在一起，一輛車停在路邊，車門大開着，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江橋停在不遠處，看着那群人湊在一起像是要打架一樣。
她看了看路标就撥通了報警電話，然後車就停在不遠處落滿影子的地方看着前面事情的進展，等着警察來，直到看到不遠處路邊走過去的人，還有熟悉的手在耳朵邊上扭着，張牙舞爪一般渾身藏不住的刺仿佛落滿了影子。
江橋看着他走進去想要加入的時候，她推着車加油就往前騎，直到停在一堆人面前，她拿下自己的頭盔，看着他們還有那個熟悉的臉龐。
“還要打？你不說回家做飯？”
這一群裏一半估計是謝生新收的小弟，一般人都不認識她，還有人拿着棍子指着她，很快就被謝生單手滑掉了他指着江橋的棍子，聽着遠處響起的警鈴，江橋走過去拉着謝生，拍拍車讓他趕緊的。
等謝生坐好，江橋一扭手把就駛離現場，突然行駛的摩托車讓謝生有點沒坐穩，他扶着江橋的肩膀穩了穩自己，一直到風吹着也沒能讓他的大腦清醒下來。
他看着面前騎車的江橋，握着她肩膀的力氣忍不住加大，好像這樣就能試驗一下是不是夢。
“你是不是太用力了，我肩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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