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倆是不是炮友？
宋星猶豫了一天最後在下班時還是打車趕去了那個新開的商場。
他到的時候人群已經擠在了最外面，望着人頭攢動的人流他又是近視只能遠遠看着模糊的身影站在舞臺上，要不是音響聲足夠大他甚至都不知道唐河在哪裏。
這群人應該是沖着這個樂隊來的，這個樂隊在網上特別火，聽着下面人議論紛紛的談論着怎麽換主唱了，這人唱的行嗎？大多都是對替代主唱的質疑。
唐河頭一次在這麽多人面前唱歌兩腿都是打抖的，如果有他兒子在或許還能分散下注意力，至少不至于手足無措的想着手該放哪裏。
雖然他們已經排練過很多遍，他還是會害怕自己忘詞，他無處安放的緊張讓臺下觀衆更覺得他是一個菜鳥。
最後還是吉他手隊長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讓他緊張就閉眼，慢慢的就會習慣。
隊長的話驅散了一丢丢他的緊張，但還是會發抖，以至于他拿上話筒時什麽話都沒說直接閉上了眼睛，肉眼可見的緊張，引得臺下人一陣朝哄笑。
前奏響起時他就漸漸淡定了下來，直到開口下面的觀衆才慢慢沒了聲音，一個個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專注着聽歌去了，一曲結束安靜了幾秒的觀衆席瞬間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唐河在心裏暗暗松了一口氣，還好沒忘詞，看底下這反應應該是過關了，這麽想着接下來的其他四首歌他倒是越來越放松，最後直接在舞臺上唱嗨了都有膽子跟觀衆互動。
宋星笑着看舞臺上模糊的人影又蹦又跳的，他沒看錯，這人還真是天生就适合舞臺。
結束時，宋星等着人群都散了差不多才準備走進舞臺邊，想問問唐河要不要一起回家，當他看到唐河被那個吉他手摟住肩膀同樂隊其他人有說有笑的拉着他去吃夜宵時他還是扭頭往回走了。
看這樣子今天他應該不會很早回去的。
他不僅沒早回，甚至是一晚上都沒回，第二天宋星出門晨跑時才見他從一輛私家車上下來，開車的是昨天摟着他的吉他手。
唐河和他笑着告了別轉身就看見準備出去跑步的宋星，四目相對時他說不上來的別扭，但還是笑着打了招呼，“晨跑了嗎？”
宋星淡淡的笑着，“你……你昨晚演出到很晚嗎？”天知道他為什麽要明知故問，還拐彎抹角。
唐河不好意思的撓着頭，“沒有，演出挺早結束的，就是和樂隊幾個人喝酒喝到很晚，最後我們去了離排檔最近的隊長家睡了一晚……”
宋星點點頭，指了指門口，“那我先去跑了……”
“哦……好……”唐河尴尬的應了一聲，眼看着宋星和他擦肩而過跑出了小區門口時他還是追了上去。
宋星見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偏頭一看是唐河時愣住了，“你不回去洗漱準備上班嗎？”
“今天白天休假，”唐河說，“一起跑吧，好久沒跑了。”他偏頭支支吾吾的想說什麽，“你……你今天有空嗎？”
宋星疑惑的看着他，“我想請你吃個飯。”唐河笑着說，“我現在不是手頭有點寬裕了，能請你吃飯了。”他又得意的補充道，“下館子的那種！”
宋星笑着揶揄道，“白沙灣嗎？”
“靠！”唐河白了他一眼，“白沙灣有唐僧肉嗎你天天惦記？”他看了眼宋星，“再等等吧，等我發財一定帶你去吃！”
宋星笑着說，“那就今晚去吃燒烤吧，我很久沒吃了。”
“可以啊！”唐河說，“我們要不要把燒烤帶到那個爛尾樓去吃，安靜！”
別人吃燒烤都是趁熱鬧去的，他倒好要安靜的吃燒烤。
宋星點點頭，“行！”
“那你朋友……”唐河想起了家裏的姜衡，“他要一起嗎？”
宋星搖搖頭，“他晚上一般都不在家，不用管他。”
唐河才松了一口氣，還以為宋星也會把他帶上。
宋星還是坐在毛坯房的最邊緣，唐河看了一眼還是盤腿坐在了裏面，他不想吃的膽戰心驚的。
許是昨天在那麽多人的舞臺上沒掉鏈子，一直到今天唐河心情都是愉悅的，啥也沒吃兩瓶酒已經喝完了。
宋星看着他這架勢這是打算不醉不歸啊？
“你昨天在舞臺上玩的挺嗨啊！”宋星笑着看他。
唐河震驚的盯着他，“你……你昨天在現場嗎？”
宋星點點頭，“本來還想問你要不要一起回家見你們一起離開就沒叫你。”
“靠！”唐河放下啤酒瓶，“你幹嘛不叫？叫了我就跟你一起回家了！昨天喝的我頭昏腦脹的，渾身不舒服。”
“那你今天還喝的這麽猛？”
唐河不以為意的又開了一瓶，“那不一樣，今天高興，”他仰頭又咕嚕咕嚕幹了半瓶甚至還有點意猶未盡幹脆直接幹完一瓶，“喝酒要看跟誰喝，”他指了指宋星，“跟你喝我就挺開心的！”
這貨該不會是醉了吧，怎麽還開始說騷話了？
“那我是不是要謝謝你這麽給面子？”宋星笑着說，“少喝點吧，省得等會我扛不回去。”
唐河指了指那個破破爛爛的沙發，“沒事，實在不行就在那沙發上将就一晚。”
宋星笑笑沒說話，自顧自的喝酒。
唐河手指有意無意的敲擊着瓶子，滴滴答答的像是秒針轉動的聲音，提醒着兩人氣氛已經沉默了很久。
“那天……”兩人突然異口同聲的說了同一句話。
“你先說……”唐河謙讓。
“還是你先說吧！”宋星看着他。
唐河支支吾吾的開口，“你……你和你朋友……是那啥嗎？”
“什麽？”宋星打趣的看着他明知故問。
唐河咬着牙，有些羞澀，“就……就那炮……”
“炮友？”宋星接了他的話茬反問他。
見唐河扯着嘴角點點頭他剛想解釋唐河的電話就響了。
他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像是接一個重要人物的電話一樣，他擠出笑臉接了電話。
“媽，這麽晚還沒睡嗎？”
宋星見他聲音變的很溫柔甚至帶有一些撒嬌的意味，看來跟他媽媽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沒有沒有！我吃的好着呢，都長胖五六斤了！”
“那錢你收着，沒事自己買點補品吃吃，別整天吃那些沒營養的酸菜！”
“你怎麽說話有氣無力的？是不是生病了？”
唐河松了一口氣，“別不舍得花錢，你兒子要不了多久會掙很多錢回家，讓你享清福！”
“嗯……你放心，我挺好的，昨天才剛在萬人面前唱了四首歌，你兒子牛逼着呢！嘿嘿！”
宋星一邊喝酒一邊靜靜的聽着唐河打電話。
“嗯……我真的很好，你聽我這聲音不覺得中氣十足可有精神嗎？”
唐河和他媽媽聊了很久，宋星看着遠處的郵輪都一排排的全停在了岸邊，江面上路燈的倒影悠哉悠哉的晃蕩，沉入江裏沒多久又随着風吹浪花一盞盞浮起，B城也就在這個時候才有點不合時宜的詩意。
唐河挂完電話見宋星望着江面發呆，他碰了碰宋星的酒瓶，清脆的玻璃聲把他神游的思緒拉了回來，他看着唐河，“你和你媽感情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他笑着又灌了自己一瓶酒，酒瓶放在地上時宋星見他已經臉紅脖子粗的上頭了，“我是單親家庭，我媽一個人把我拉扯大挺不容易的，”唐河伸直了腿，兩手撐在背後，“我就想快點賺到錢好讓她享福！”他看着宋星，“你呢？你和你爸媽感情好嗎？”
宋星苦笑一聲，“我很早就沒有爸媽了……”
唐河慢慢收回撐着的手臂，“對……對不起……我”
“沒事……”宋星不以為意的說，“太久了，我自己都快記不清她們長什麽樣了。”他說着蒙頭喝了半瓶，“聽我姑說我媽生我沒多久就去世了，我爸在我六歲時被洪水給沖走了……”
唐河無意提起他的傷心事，但他很意外宋星居然和他說起了家裏的事，還是這麽沉重的。
他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只好又碰了碰他酒瓶悶頭喝酒。
宋星看他今天這喝法還是攔住了他，“你已經上頭了，再喝下去真要醉了！”
唐河又想起了剛剛被電話打斷的那個問題，他又重新提起，可能确實是喝多了，這次他沒有半點含蓄，直接了當，“你還沒有回答你和你朋友是不是炮友呢？”
宋星被他突然又提到這個問題有些意外，他都忘了，“你覺得呢？”
唐河抱着酒瓶把自己弓起來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我那天早上見他脖子上都是草莓印！”他目不斜視的看着宋星的眼睛，“他還說……還說……”
“說什麽？”
“他說你是他家的……”唐河說完又灌完了剩下的半瓶，他明顯是醉了，宋星看着那些不安分的啤酒順着他的下巴，喉結，流入脖子裏時不禁咽了咽口水，他慌忙收回目光慌張的喝了幾口酒試圖冷靜冷靜，誰成想唐河突然湊到他跟前，低着頭看他。
很近很近，比他們倆的任何一次接觸都要近，宋星感覺到了自己發燙的耳朵時唐河手搭在他的大腿上晃了晃，表情有些不耐煩，但語氣竟有種撒嬌的感覺，“你倒是說啊？”他說着又湊近了一點，這下連彼此的鼻息都能感覺到異常溫熱，“你倆是不是炮友？”
宋星覺得自己的身上不能再熱了，不然他就要跳到江裏去洗個澡冷靜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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