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搬走
宋星身體僵硬的往後倒了一點,支支吾吾的開口,“不……不是……”
唐河突然笑了,“真的?”
宋星眨巴着無辜的眼睛點點頭就見唐河突然又湊了過來,他要在往後倒的話估計老腰怕是撐不住,正準備兩手撐在身後的水泥地上時突然被唐河拉着衣襟吻了上來。
宋星第一次切身體會到了肌膚相親時不一樣的觸感,唐河的嘴巴軟軟的,熱熱的,他還想要感受的多一點唐河突然分開了。
他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意亂情迷的宋星,“你跟我感覺一樣對不對!”
宋星沒回答,而是直接主動吻了上去,他身上都快冒火了,哪還顧得上說話,他的吻比唐河的要霸道許多,他粗魯的扯掉了自己的襯衣伸手去脫唐河的,在酒精的催發下倆人光着膀子在滿是灰塵的水泥地上吻的難舍難分。
宋星一直提醒自己要停下,不能再繼續,可他做不到,最終他只能一咬牙給了自己一巴掌才讓所有失去的理智又通通回來。
唐河被他突然的一巴掌吓了一跳,他驚愕的看着宋星,“怎……怎麽了?”
“對不起……我……剛剛是我太沖動了……”他低着頭懊惱不已。
唐河坐了起來,“你……你什麽意思?”
宋星悶悶的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想我們只是喝多了……大家又是成年男人所以就容易擦槍走火……”
唐河感覺到心裏被重重撞擊了一下,但他試圖用傻笑蓋住,“你覺得我是因為喝多了才跟你接吻?”
宋星一直低頭沉默,他希望唐河別說出來,就當這是酒精惹的禍,但他還是說了出來,“我現在就明明确确的告訴你我不是因為喝多,我是因為……”
“你必須是!”宋星打斷了他沒說完的話,“你必須是因為喝多了!”
唐河愣了半晌,悻悻的冷哼一聲,“行!”他撿起地上的衣服胡亂穿上,“我是喝多了!抱歉!我會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我他媽有病行了吧!操!”
宋星悔恨的閉上眼睛聽着唐河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心裏像被針紮一樣刺痛!
操操操!唐河郁悶極了,這他媽算什麽事?他不要面子的嗎?什麽叫他必須是因為喝醉?搞的老子對他有意思他很為難一樣!操!
唐河氣不過的猛踹了宋星停在樓下的小電驢,直到小電驢被他踹倒以後發出嗚呼哀哉的警報聲他才收回自己的腳憤憤的離去。
宋星聽見樓下的動靜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這人真他媽幼稚,拿他的小電驢撒什麽氣………
這突如其來的挫敗感讓唐河接下來的日子都不是很想見到宋星,他早出晚歸的錯開倆人會遇到的時間,但同住一個屋檐下哪有一次都碰不到的,偶爾不小心碰到幾次他也裝作什麽都沒看到不動聲色的同他擦肩而過。
就在他已經不對宋星抱任何期望時這人又來酒吧看他演出,他真不知道這貨到底在想什麽?
每次都是看完就走,也不和他打招呼,更不會等他,只是一個人靜靜的喝酒,他怕不是來顯擺自己有錢,天天來酒吧喝酒!
來就來了吧,坐在那裏還特招人,一會女的過去搭讪一會男的過去搭讪,但他都言辭果斷的拒絕了,那些搭讪的人又惋惜的離開,還真是他的作風。
他媽帥就了不起?別指望自己跟他說一句話,倆人視線相對時唐河每次都是憤憤的瞪他一眼就離開,是宋星先無情的不能怪他無義!
今天搭讪的人似乎有些來者不善,是上次揩宋星油的老男人,唐河見宋星放下杯子轉身就要走又被那老男人拉住,他不明白宋星怎麽不幹脆給他一拳,每次只會跑,一個老男人怕成這樣?上次拒絕自己時不是還牛逼哄哄的!
唐河看不過去了,正好一肚子的氣沒地方撒,三兩步跑到臺下就在老男人要扇宋星巴掌時他推了老男人一下,宋星和老男人都愣住了。
“你他媽誰啊?揩油揩上瘾了還?也不看看自己還剩幾根頭發就動手動腳!”
老男人不僅沒生氣反而笑的很猥瑣,“你也是跟他一起的?”
“跟你沒關系!”唐河不想搭理他。
“一起的好啊!”老男人伸手就要摸唐河的屁股被宋星先一步揍了一拳,惡狠狠的警告,“別太過分!”
唐河眨巴着眼睛被宋星拉了出去,反應過來時才從剛剛宋星那一拳回過神來,這貨剛剛還真他媽帥!
他沒好氣的松開手揣進兜裏,等着宋星解釋,誰知道他對剛剛的事只字不提,只留下一句“我先走了。”
唐河最後一點耐心都沒了,他心一狠,牙一咬叫住了宋星,“怎麽了?”宋星停住小電驢回頭問他。
他慢慢晃到宋星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說話已經換了個冷靜平和的腔調,“那男人……?”
宋星身體一怔,回過頭依舊沉默,表情拒絕。
唐河心裏最後一點希望都沒了,他還是沒和他交心,一次都沒有。
他用傻笑掩蓋住了內心的失落,“我知道了,你走吧!”唐河說完毫不猶豫的轉身消失在了酒吧裏。
如果當初知道是這個結果宋星情願沒有遇見過唐河,更不會幫他,現在把自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很快,宋星就得償所願。
一天下班,一直躲着不肯見他的唐河做了一桌子的菜,他笑的很假,像是菜裏有毒他必須想方設法讓自己吃下去一樣蹩腳。
他預感到這頓飯可能是田螺姑娘最後一次做飯。
唐河笑着說了許多感謝他的話,感謝他一直以來的幫助,他感激不盡,表情真摯,就差沒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一并感謝。
他說過不會忘了自己,以後不管他會不會出名,他都不會忘記白沙灣的那一頓飯。
最後他說出了他要搬走,樂隊吉他手的親戚正好有空房出租,環境不錯還便宜。
宋星眉心動了一下點點頭,他嘴巴似張非張的欲說還休。
“那……再見!”唐河說完就去卧室拉着行李箱和打包袋出了門,他手握着門把手許久像是有話要說,又像是在等着什麽,最終也沒能等來宋星的一句挽留,太失敗了,他松開了手決絕的關上門離開。
宋星透過客廳的窗戶看到那個吉他手下車幫他放行李,随即倆人說說笑笑的上了車消失在了小區門口,上車前他見唐河回頭看了一眼便離開。
望着一桌子的菜宋星不禁在心裏抱怨,也不把菜吃了再走,煮這麽多他一個人哪吃的完,現在手頭寬裕了就開始這麽鋪張浪費了……
他好像也沒什麽胃口,明明下班前還很餓的。他環顧了一圈,唐河行李本來就少,在客廳的茶幾上也就只有他的一只喝水杯子,可有可無,縱使拿走了也沒覺得少了什麽,就好像那只杯子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他走進唐河的卧室,和之前他住進來一樣,幹淨的就連一張紙都沒留下,明明他有那麽多厚厚一沓的紙。
宋星試圖在家裏的每個角落尋找着唐河留在這個家的痕跡,一無所獲,這人還真是小氣,都住了好幾個月了,起碼得留點什麽,不然他都覺得仿佛沒遇見過唐河似的,空洞的就像是一場夢。
睡前他看見了單獨挂在高處的那件棒球服,他望着上面的字出神,“唐河贈永遠的摯友宋星!”也不是什麽都沒留下,至少還留了一件簽名衣。
唐河搬走後的這些日子好像也并沒什麽不同,宋星依舊照常上班下班,幫別人在B市找房子,幫他們安頓家,早上依舊去晨跑,一如從前一樣,規律的就像一日三餐一樣尋常。
只是晨跑再沒見過唐河,之前約定的跑馬拉松估計是沒戲了,唯一和從前不一樣的是自己去爛尾樓的次數變多了,幾乎天天都要獨自去喝上一杯,沒人一起喝酒連酒都變的苦澀了。
就連黑漆漆的江水都在嘲笑自己的孤獨,他只能安慰自己,知零交落是人生常态,現在這種結果對誰都好,趁自己還有理智時起碼能保住他在唐河心目中的體面,如若彼此一頭紮進去再發現估計就只剩下惡心和冷眼了。
勸自己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直到他又一次去了唐河演出的酒吧時他覺得自己已經無藥可救了。
唐河顯然也看到了他,眼神交彙時也只是彼此嘴角須臾間揚起的尴尬弧度,曲終倆人該散還是得散。
這是最後一次,宋星在心裏警告自己,就當是和他告個別,以後再也不能優柔寡斷,猶豫不決的來看他演出。
他若成名就算不來酒吧也會在網絡上看到他,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落魄的坐在破敗民房臺階上吃泡面的男人,他已經不需要自己的幫忙,他會越來越好,并且和自己越走越遠,直到以後變成他口中那個可有可無的中介,跑友,或者是合租的室友。
宋星頭也沒回的離開了酒吧,就這樣吧,不能再來了,再來就很難脫身了,這對他來說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他不想讓唐河知道他是誰,更不想讓他知道他以前幹了什麽,那段灰暗的過去就讓它爛在肚子裏一直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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