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068

第一輪搜證開始, 雖然大家對周圍每個人都抱有懷疑,但目前無論是規則,還是所有人的背景,都不夠明朗, 出于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 大家暫時沒有跟自己的伴侶分開。

可當他們走到院子裏時, 發現石桌上放了兩列名牌, 寫着八個人的代號。

江莉撿起桌上的任務卡, 念道:

“小心背後。”

“你們已經知道, 目前團隊中存在兩方陣營,即好人和兇手。在搜證過程中,兇手可以對任何一人發起進攻,撕掉嘉賓背後名牌, 就可将其淘汰, 讓生者無法言說真相。每一輪搜證結束,請大家回到祠堂,票選出嫌疑人, 獲得票數最多的人将會出局, 等一方陣營将另一方陣營徹底消滅, 游戲結束。如果最後僅剩的兩員中還藏有真兇, 則兇手方勝利, 好人方失敗。”

規則一出,院子裏的氣氛立即緊張起來, 也就是說好人只能靠智取, 在搜證環節中脆弱得如同待宰的羔羊, 得處處防備。

段星野往旁邊挪了一小步, 遠離承渡舟。

承渡舟看他, 沉沉嘆氣:“……”

彈幕:

“哈哈哈,不愧是人間清醒,老婆好惜命。”

“用實際行動表示懷疑。”

“嗚,夫夫陣營要搞分裂了嗎?不要哇~”

比起劇本殺,游戲性質更接近于狼人殺,制作組特意降低了劇情線的難度,還允許嘉賓說謊,兇手能襲擊其他人,搜證環節是為了方便兇手行兇,因此想要活下來,比起推理能力,更重要的是表演能力——如何不被推選出來,如何隐藏自己身份,如何挑撥陣營分裂。

玩的就是信任危機。

江莉問道:“兇手有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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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員狀似答非所問:“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

也就是說不知道有多少個兇手。

吳恩琪揣測說:“根據玩狼人殺的經驗,八人局中,一般只會安排兩匹狼,不然好人的贏面太低。”

肖家輝道:“我更傾向于理解兇手只有一個人,如果兇手有同夥,那他們之間應該互相認識,但根據剛才的提示,大家只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知道其他人是好是壞……我先申明,我是好人。”

接着,周圍一片人說起自己是好人。

仿佛在場人均好人,沒有一個是兇手,不用想,肯定有人在說謊。

嘉賓們互相貼上名牌,根據代號能看得出,江莉、陶子逸、吳恩琪和段星野都是死者的孫子孫女,名牌上的字分別是“江大姐”、“陶二哥”、“吳三妹”、“段四爺”。

而另外四人則對應他們的配偶。

節目組重新給嘉賓取一個名字,是為了讓大家更好地代入劇本,與現實區分開,嘉賓們互相稱呼的時候,也要用劇本中的名字。

在進一步明确游戲規則後,衆人重新面對是結伴行動,還是分開行動的問題。

肖家輝好性格道:“我無所謂。”

江莉卻看起來有些猶豫。

段星野低了下睫,提議:“搜證越快,對好人越有利,所以第一輪兩兩一起走,可以加快做任務的進度,如果有人死亡,他的同伴就是最大嫌疑人,所以兇手不敢現在采取行動,第一輪結束後要推一個人出去,會打破人數上的平衡,相應的對每個人的約束力會減弱,到時候再決定要不要分開行動。”

彈幕:邏輯好清晰!

在場的嘉賓互相看看,不再搖擺不定,都采納了建議。

出門後,一行人走在宅邸後的巷子裏。

承渡舟突然對段星野道:“先說好,如果接下來對彼此說謊,互相防備,都是為了游戲,不許吵架。”

在狼人殺裏人人自危,信任瓦解,情侶間尤其會因此鬧矛盾。

“可以。”段星野自信道,“現在開始,游戲第一,我們之間不再有感情,如果你是兇手,我會大義滅親。”

承渡舟:“……我不是。”

段星野翹梢的狐貍眼瞅他,以很輕的嗤笑作為回應,并不輕信。

無論承渡舟是好人還是兇手,他都以獲得的線索為準。

彈幕:

“承總和段老師都是好人陣營的吧?”

“如果他倆同為好人陣營,那好人必勝了。”

“可惡,想開上帝視角,節目組能不能對觀衆透露嘉賓的身份?很急。”

……

到了外面大街上,有很多群演來來往往,四組人很快走散了。

在經過一家店鋪時,段星野注意到上方匾額——老太爺蜜餞鋪。

“……”

“老太爺”就是昨晚兇殺案的受害人,宅子裏的一家之主。

這個店的名字簡單粗暴,應該就是家族旗下的産業。

“進去看看。”段星野提醒一聲,步入店內。

承渡舟跟在後面。

一個撥弄算盤的掌櫃看到兩人,立即放下手中毛筆,站在櫃臺後面作了個揖:“喲,兩位爺,今天怎麽有空來了?”

彈幕:

“NPC是認識他們的。”

“段老師好敏銳,找對地方了。”

段星野環顧一圈店內,玻璃櫃裏盛放的都是話梅、糖果和糕點等。

他道:“路過。”

掌櫃探身朝門口張望一眼,說:“今天大姑娘怎麽沒來收賬本?”

大姑娘就是江大姐。

“家裏出了點事。”段星野不走心道,“這邊的生意都是誰在經營?”

“當然是大姑娘,何止是這家小小的店鋪,老太爺的所有産業,連化工廠都是大姑娘在經營。”掌櫃重新提起毛筆,搖搖頭,兀自感嘆道,“大姑娘不容易啊,這麽多年沒有一天休息的,也着實是慘……”

段星野淡淡道:“怎麽慘了?她不是當家的嗎?”

“她可不能是當家的……”掌櫃猛然醒悟,話鋒一轉,賠笑臉道,“瞧我話真多,兩位爺裏間請,小坐一會兒吧,我給你們裝點果盤。”

說完,出了櫃臺,一撩藏青色布簾進去了。

彈幕:

“NPC好真實,我一下子入戲了!”

“裏面肯定是搜證的地方!”

聽掌櫃說,蜜餞鋪的裏間是江大姐的臨時辦公室,她常常坐在那裏查賬。

是很小的房間,書桌背靠敞開的窗戶,兩面牆都放置了櫃子。

段星野在桌前坐下,當着掌櫃的面就上上下下翻找了起來。

掌櫃當作沒看見,說了聲:“稍等。”

便出去了。

段星野在最下面的抽屜上發現一把鎖,問:“有沒有鑰匙?”

承渡舟倚坐在桌旁,拿起臺燈旁厚厚的一本書,翻了翻,又拿起下一本,翻到某個位置,忽而停下,就見他從頁面的夾縫中取出一把黃銅色的鑰匙,遞給段星野。

“你還挺會找的嘛。”段星野彎下腰開鎖。

承渡舟:“間諜戲拍過不止一部了。”

直播間大笑:遇上專業對口了!

掌櫃這時候端進來一碟四格的果盤,熱情招呼了一聲,便退場了。

段星野專注于翻看抽屜裏的東西,找出來一個硬殼本子,直起腰,坐在桌前翻開查看。

裏面記錄的是江大姐的工作日志,每一頁都只有寥寥幾行字。

段星野直接翻到最後一頁,就見上面是重複的三個字。

【憑什麽憑什麽憑什麽憑什麽憑什麽……】

字跡越來越飄,看起來有點瘋魔。

段星野翻向前一頁,念出聲:“這個家最難的時候都是我一個人撐下來的,我丈夫十年如一日地在病床前盡孝,最後的遺囑裏,居然連一家小小的蜜餞鋪都不留給我們,全給了那個草包廢物……老東西,趕緊死吧……”

念完,他挑了下眉:“草包廢物應該不是指我吧?”

承渡舟正蹲在一個敞開的櫃子前,忍笑:“這是重點嗎?”

“當然。”段星野把本子合上帶走,看向承渡舟,“你在幹什麽?”

承渡舟看着櫃子裏,琢磨道:“這裏有個保險箱,需要四位數字密碼。”

段星野彎腰朝保險箱看了眼,又直起身,檢查周圍環境,滿腦子都在想着“四”。

就在這個時候,桌上的四格果盤吸引他的注意力。

每一格裏碼着一種糕點,數量不等。三塊雲片糕,六塊綠豆糕,四塊桂花糕,八塊芝麻糖。

“先按果盤的順時針,試一試3648。”段星野蹲下,說,“不行的話以四個數字為開頭,循環一遍,再不行就是逆時針。”

承渡舟依言,輸入四個數字,随着清脆的解鎖聲,密碼箱彈開。

彈幕驚呼。

“太強了!”

“換作是我,在房間裏搜一下午都搜不出東西。”

“夫夫倆搭檔無敵了!”

密碼一試就中,段星野語氣驕傲:“我運氣一向很好。”

承渡舟從保險櫃裏拿出東西:“那我今天就跟你混了吧。”

江大姐的保險櫃裏放了幾張票和一個硬殼本。

本子上就赤裸裸地寫着三個字——真賬本。

制作組在劇情設計上,根本沒有要為難嘉賓的意思。

段星野說:“……所以放在外面給人看的都是假賬本。”

“她在操縱家族裏的資金。”承渡舟遞給段星野一張支票。

擡頭寫着“鹽業銀行”,支票上的金額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另外兩張則是奔赴大洋彼岸的船票。

看來江大姐早就做好準備,要跟丈夫前往國外生活了。

直播間觀衆跟着一起猜測。

“兇手是大姐,因為不滿財産分配不均,起了殺心,然後打算跟丈夫逃往國外生活。”

“證據很明顯了,一會兒投大姐一票吧。”

“別急,我們只看了一個視角,還得看看其他人搜到的證物。”

夫夫倆在房間裏繼續搜了五分鐘,又欣賞了會兒江大姐的工作日志,實在沒什麽看的,才出門。

承渡舟走出店鋪前,發現掌櫃望向他們的眼神欲言又止。

他停下,問:“還有什麽要給我們的嗎?”

掌櫃立即喜上眉梢,拍了下掌,迎出來:“對咯,兩位爺!趕巧新的一批柿餅出來了,請你們嘗嘗鮮。”

一個夥計舉着一根竹竿出來,頂端用線釣着一塊柿餅。

掌櫃笑着做了個有請的手勢。

這就是節目組安排的雙人任務。

大庭廣衆下,段星野仰起臉,跟承渡舟一人半邊地把柿餅咬下來,難免要碰到嘴。

觀衆激動磕糖。

承渡舟舔了舔唇角的白色粉末,道:“好甜。”

段星野剛剛沒有絲毫忸怩,現在卻臉一紅,嗔怪:“你一定要這麽油膩是嗎?”

“???”承渡舟茫然,“我說柿餅好甜。”

“……”

段星野故意扭頭不理他。

彈幕:哈哈哈!段老師你想哪裏去了!

夫夫二人完成了情侶互動,掌櫃拿出一份油紙包裹,道:“這個是黃爺每周都讓我準備着的蜜餞,說老太爺常年喝藥口苦,孝敬老人家的,以往都是翠桃來取,今天真是奇怪,那丫頭到現在還沒有出現,兩位爺如果回府的話,方便幫我帶一下嗎?”

老太爺去世的消息還在封鎖中,黃爺就是黃粱。

“翠桃是誰?”段星野問。

掌櫃說:“是照顧老太爺起居的丫鬟。”

段星野道:“她每周都來?”

掌櫃說:“诶,對。”

夫夫倆取了包裹,準備順着提示回府找翠桃。

段星野進門就看到一個家仆打扮的人走過,問:“翠桃在哪兒?”

“翠桃?翠桃剛從警局回來。”仆人指向不遠處的門房,道,“正在管家那兒呢。”

兩人前往門房,還沒走近。

就聽一個女孩着急的聲音:“總管,我家人生病,真要回去了,你趕緊把工錢給我結一結吧。”

段星野和承渡舟進入屋裏。

就見管家面前,站着一個穿粗布碎花衣裳的女孩,紮着兩條麻花辮,肩後背着一個布包,她看到兩個少爺進來,害怕似的瑟縮一下肩膀,一只手無意識搓動着手腕上的碧玉首飾。

段星野朝她的首飾上瞅了一眼,就算知道是假的道具,也跟女孩樸素的衣着不搭。

段星野問:“怎麽了?”

管家朝他拱了下手:“少爺,翠桃說家裏人生了重病,情況緊急,要辭工回老家,我正要給她結工錢。”

段星野看向名叫翠桃的小姑娘,道:“老太爺剛去世,你就急着走?不怕警長要再傳你問話嗎?”

翠桃支支吾吾退向門口:“不不,沒我的事了,我真什麽都不知道,不關我的事……我不要工錢了,我現在就走!”

翠桃不給衆人反應時間,轉身就跑,包袱碰到了門框,掉進屋裏,但她頭也不回,急匆匆地離開了。

彈幕:NPC掉落裝備,請查收。

承渡舟拎起地上的包袱,打開一看,裏面用衣服包裹着幾張銀票、一點珠寶首飾以及一只碗,碗底還有類似黑色的藥渣殘留。

段星野猜測道:“這個應該是老太爺喝藥的碗,這麽關鍵的證物沒有上交警局,翠桃在隐瞞什麽。”

承渡舟說:“她大概率是幫兇,但現在畏罪潛逃了……等等其他人那邊的證據。”

段星野和承渡舟搜證的速度很快,剩下還有十分鐘,再去外面時間不夠,于是他們就安心在大廳裏喝茶。

到了整點的時候,外面搜證的人陸續回來,誠如段星野所說,在第一輪搜證中,狼人沒有動手,全員平安歸來。

不過看表情,每個人都收獲不少,看向其他人的目光都別有深意,似乎心裏已經确定了嫌疑人是誰。

大家圍坐在圓桌旁,開始分享信息,但是他們始終保留心眼,因為不知道其他組會不會有所隐藏和篡改。

江莉作為大姐,先發話:“我們去的是夜總會,發現黃爺是那邊的常客,老太爺還在一個月前找私家偵探調查過他,具體調查了什麽我們也不敢說,不過那之後,黃爺很少再去夜總會。”

肖家輝說:“在偵探工作室裏,我們找到了幾張照片,可能有幫助。”

他拆開一個信封,裏面是兩張黑白照。

就見夜總會的卡座間,黃粱腿上坐着一個穿旗袍的女人,舉止親昵。

黃粱的臉一看就是P上去的,跟照片的氛圍很不搭,所以有點搞笑。

江莉道:“而且聽偵探透露說,陶二哥在賭場欠了不少債,還錢的日子也快到了。”說着,把一張欠據放在桌上,“這是我剛才幫忙贖回來的冰山一角,僅作證物用。”

陶子逸連忙道:“大家先別急着下定論,我這邊搜到的證物也很可疑。”

他拿出一份電報拍在桌上,說:“我們去了本家的化工廠,發現武姑爺是那裏的研究員,他跟印度一家公司有過電報往來,談論起老太爺處理化工污水的專利技術,但老太爺一直不願意賣,在最後一份電報中,印度公司表示願意出天價購買那項技術,所以武姑爺完全有道理殺害老太爺,就為了奪取技術為自己牟利。”

“讓大家別急着下結論,你怎麽先下結論了?”武浩笑了,推一下眼鏡,道,“先聽聽我這邊的發現吧。我們去了學校,段四爺是那邊的校醫,承爺是鎮上醫院的外科醫生,兩人幾年前就有去國外留學的打算,只是老太爺不願意資助,恰巧近期他們兩個一起申請上了名牌學校,正急需出國的費用。”

接着他拿出了兩份錄取通知書,想來是從段四爺的辦公室裏翻出來的,又拿出一個日記本,翻開到某一頁。

【不知道爺爺會給我們留多少遺産,但一定足夠我和承一起完成學業。】

接下來,段星野把江大姐的情況毫無保留地複述一遍,配合找到的證物,以證實自己的言辭,只是暫時隐瞞了遇上翠桃的事情。

直播間聽完,都暈了。

“好像每個人都有殺人動機!”

江大姐,任勞任怨支撐起家族,卻因為女兒身,無法成為當家的,終究要把打拼的事業拱手讓給游手好閑的陶二哥,一怒之下,在工作日志中寫下希望老太爺趕緊去死的話。

陶二哥,欠下巨額債款,等着遺囑的錢救命。

吳三妹,在重男輕女的舊日家庭裏,是存在感最稀薄的,既然遺囑裏沒有大姐的份,更不可能有她的份,而她的丈夫似乎還跟印度公司有着不為人知的交易。

段四爺,想要跟丈夫出國求學,老太爺的遺産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到底誰是兇手?

現場的氣氛凝固住了,大家互相打量,帶着猜忌。

誰都無法通過殺人動機去推測兇手,但是第一輪是必須要推出一個人投出去的。

陶子逸先發制人,矛頭指向江大姐:“不如我們先把大姐投出去,她逃亡的船票都買好了,好好的為什麽買船票?肯定早有計劃謀殺老太爺。”

江莉“嘿!”了一聲,眼眸圓睜,入戲了:“這船票又不是實名制的,我買票說不定是要送兩位弟弟出國學醫呢?你怎麽血口噴人?倒是你,比我還急,我知道你這些年缺錢,就為了找我多要點,三番兩次說屋裏遭賊,丢了這個丢了那個,我看你是賊喊捉賊,找我撥銀兩要補償呢,現在老太爺一死,最高興的屬你,家裏整個産業都是你的了,你就不必看我臉色過日子了。”

每位嘉賓在更衣的時候,都會拿到一兩頁的人設劇本,上面說明了自己跟其他人的關系,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眼見矛盾聚焦到了自己身上。

陶子逸臉紅脖子粗:“什麽叫賊喊捉賊?我确實是丢東西了,我還懷疑是你管理不力。”

黃粱幫襯着說:“對對對,你的心早就不在這個家了,私自挪用公款到自己賬戶裏,就是要自立門戶!”

肖家輝嘆氣:“二當家,講點道理。”

大家吵鬧間,段星野靜靜觀察着他們,突然道:“第一局先推黃爺。”

圓桌上驟然安靜,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向段星野。

段星野拿出桌子底下的包袱,攤開了,裏面露出一只碗、一些零碎首飾、以及幾張銀票。

“這個是老太爺的丫鬟翠桃的物品,不出意外,裏面的首飾應該是陶二哥丢的,不過偷東西的不是翠桃,是黃爺。”

黃粱臉色一慌,指着自己:“我……我?”

“你長久以來都在拉攏翠桃。”段星野說,“大到金銀財寶,小到蜜餞零食……蜜餞是你讓店鋪掌櫃每周都準備的,但顯然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吃不了這麽多……你可能還許諾了翠桃其他什麽事,才能說動她在老太爺的藥裏下毒。你的動機也很明顯,因為出軌被老太爺抓到,怕他告訴陶二哥,那樣你就會面臨掃地出門的風險,昨晚老太爺依次叫所有人進屋談話,陶二哥作為家裏的繼承人,是最後一個進去的,你要讓老太爺在那之前就無法開口。”

黃粱激動到站起來:“你不能光憑這些就說我跟翠桃勾結,再說老太爺是不是毒死的都是問題。”

管家這時發話:“根據法醫檢測,老太爺死前有中毒跡象,身上有兩處致命傷,并且心髒呈現纖維化。”

“……”黃粱倏地閉嘴。

段星野放下撐着臉頰的手,道:“既然你沒有否認送過翠桃這些東西,你要想擺脫嫌疑,就得說明為什麽送她這些?目前掌握的證據來看,翠桃只跟你一個人有聯系。”

黃粱支吾着,竟然說不出話來,又坐下了。

陶子逸狐疑地看黃粱一眼。

江莉趁機道:“來吧,投票,既然目前掌握的證據指向了黃爺,那我們就根據證據來,總比沒理由地互相懷疑好。”

第一輪投票結束,黃粱出局。

有人覺得這樣投票有道理,也有人覺得草率。

所有直播間的鏡頭都稍稍移開了一會兒,插播了一段游戲開始前,黃粱在更衣室的畫面。

一份劇本遞上前,工作人員的畫外音響起:“你的身份是——兇手。”

黃粱翻開劇本念道:“老太爺知道了我跟夜總會頭牌的事,似乎還沒有告訴陶……不行,我要先下手為強,既然近不了他的身,就先買通他身邊的丫鬟吧。”

說完,黃粱朝鏡頭露出一個邪惡的冷笑。

鏡頭又移向目前正走向監獄的黃粱,他可恨地嘆一聲:“線索指向太明顯了……我本來還以為翠桃是個不重要的人物,哎!”

彈幕數量激增。

“段老師神了!全中!”

“哇,第一輪就把兇手推出來了。”

“游戲繼續,說明還有第二個兇手?”

“兇手可千萬別是段老師,高智商犯罪,好人幾乎沒贏面。”

剩下的嘉賓進入了下一輪的搜證環節,地點就在宅子裏。

不過經歷了第一輪,明白各自都有怎樣的殺人動機後,江莉第一個提出要跟肖家輝分開行動,吳恩琪和武浩神色各異地商量一陣過後,也決定分開。

到了旅夜書懷這邊,承渡舟道:“我們還一起吧。”

“你不怕我是壞人?”段星野好笑,說,“一會兒找機會把你撕了,再嫁禍給別人。”

承渡舟歪了下頭,平靜道:“死在你手裏,好像也可以。”

“……”段星野收起了笑,沒好氣,“少廢話……一會兒你要是敢害我,你完了。”

彈幕激動:

“啊啊啊!旅夜書懷是唯一不顧危險還要走在一起的!”

“這就是信任吧!互相都覺得對方不會害自己!”

“等等,不會這兩個都是狼吧?才這麽有恃無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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