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寒而栗
“我知道師尊非常厲害,但是我也會盡自己全力和師尊比一場的。”程語又道,令無情垂眸像是帶了笑意,應了他的此試。
兩人便一人面南一人面北沉默着向冤魂打了起來,一劍一個,邊殺邊沉默着計數。程語速度已經很快了,但也比不過令無情。令無情一直向前殺着,未注意身後,程語已經不見了。
程語同樣也一直向前殺着冤魂,前方小路盡頭右側有約十幾只,程語想也沒想便拿劍追了過去,未曾想一腳踩上了什麽石塊,咔嚓一聲便被踩裂了,程禦心中一驚,這是觸及了什麽陣法。
有幾絲的魔氣從腳下蔓延出來的時候,程禦就反應過來這是個魔陣了,是個異常罕見的傷人陣法。
程禦回頭看了下令無情,他仍未注意到自己,便一腳踢了進去。
這陣法離玄衍宗很近,應該是什麽人故意設在此處,來中傷玄衍宗的人。
陣法古老難解,陣內傷人暗器無數,甚至存在毒氣和異區空間。可以說,就算是令無情困進去也保不準不會受傷,他要先師尊一步将這麻煩處理掉。
程禦一進去就把自身所有知覺封鎖住,将本體靈識放了出來。陣內有一條長廊,奇怪的是,程禦摸黑向前走了數米,也未曾受到任何暗器攻擊。
然而,在程禦覺得這條長廊快要到盡頭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身後有人。
程禦猛然回頭,一張熟悉的臉詐入眼眶。是磨盤。原來如此,是磨盤在此設了一陣,等令無情落網。
“你是何人”,磨盤渾厚的嗓音仿佛貫穿整個長廊,他不悅的看着這個“誤入”此陣的小姑娘,像是不在意般準備殺掉。
程禦微微仰着頭,注視着自己曾經最得力的部下。不過按時間來算,上一世的這個時候,磨盤也并不認得自己。
那都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由于自己的重生和世界之書的更改,這個世界發生了很多改變,磨盤能将陣法布置到此,也是鑽了令無情受傷的空子,沒有發覺他罷了。
程語突然冷笑了起來,既然被自己撞見了,那磨盤必然沒有可能再靠近玄衍宗一步。
他了解磨盤,看起來莊重嚴肅,實際就是個心胸狹窄、只知道打打殺殺的呆子。除了打架最能讓他提起興趣,其他時間簡直好吃懶做無惡不作。
而如今勤勤懇懇布陣,還是在離魔族如此之遠的玄衍宗附近,必然是因為之前沒能打敗令無情,跑來尋仇來了。
“我問你話?”磨盤見他久久未動,又吼了一聲。
程語煩躁地皺了皺眉:“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與我說話的時候小點聲?”
“你說什麽?”磨盤被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弄得有些疑惑,自己何時見過一個小丫頭?還要小聲說話。
笑話,他堂堂磨盤大将軍會被一個小姑娘牽着鼻子走?
“我對你這種小丫頭沒什麽興趣。但是既然你闖了我的陣法,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磨盤不再與他糾結何時見過面的事,直截了當地給程語下了死刑。
“你說得對,确實不該手下留情,雖然之前你幫了我,但你傷我師尊,便是罪不可赦。”程語往前邁出一步,朝磨盤笑了笑。
磨盤還欲再說什麽,卻愣了一瞬。他縱橫魔界多年,從未見過這樣一個眼神。
面前的小姑娘明明是笑着的,卻讓人感受到一陣從心底擴散出來的寒意。
這怎麽可能?!
他甩了甩頭,忽地捕捉到了一個字眼。
“你師尊?”如果沒有記錯,他自己銷聲匿跡許久,自他重返大陸到如今,只和令無情動過手。也确實傷了他。
他聽說修仙界有一位大能無人能敵,勵志要當上魔族大長老的磨盤便想與他“友好”切磋一下。
當然,不能以修仙界來定論,魔族秉持的就是誰耍陰招贏過對方,便是勝利。
所以他聯合了幾位魔族設下圈套,那個叫令無情的果真上了當。不過很遺憾的就是最終讓他逃走了。
磨盤不想承認是因為令無情着實有些能力,在他們以為能一舉殺死他的時候還能以一敵百,打破重重陷阱,自己身上也被他戳了個窟窿。
“原來你是令無情的徒弟。你師尊之前傷了我,正好你今天就替他贖罪,不過殺了你,你那師尊還是得死。”磨盤磨了磨牙,利齒展露無遺,一步步逼近程語。
就在距離程語不足六尺的地方,程語周身忽地升起一陣黑色氣流,一層一層逐漸将他包圍。
磨盤卻愣在了原地。
是他無比熟悉的氣息。
不,不對,似乎還要濃烈一點。
是他一直渴求的,洶湧的、純正的魔氣!
“你……”話還未說完,磨盤突然不受控制地在程語面前跪了下來。
他雙手撐地,想要站起來卻感覺背上千斤重。
身長八尺的磨盤就這麽被程語放出來的魔氣壓制在地,身體被魔氣擠壓着,仿佛快要将他壓扁。
磨盤被這股力量壓制的動彈不得,汗流浃背地喘着粗氣。
他想開口,卻連張嘴的力氣都被消耗殆盡,直到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程語冷冷地俯視着他:“如何?”
“我也沒打算手下留情,所以,就好好感受一下真正的魔氣吧,你會喜歡的。”
程語手上用力,陣法中魔氣瞬間暴漲,幾乎填滿這個狹小的空間。
他自身的力量不足以打敗磨盤,畢竟這副身軀實在是差的令人惋惜。
不過他身為天生魔骨,又繼承着上一世的記憶,通過先前的修煉一驚能夠完全控制體內的魔氣。
他也知道磨盤布陣的技術很好,他将魔氣放出來,陣法外的令無情不會察覺。
這正合他意。
如此他便能好好地跟磨盤算一算舊賬了。
“我師尊有的時候雖然是有些讓人想殺了他。”程語似乎陷入了某些回憶中,“他偏心,又無情,有的時候真想就這麽讓他消失。”
程語搖了搖頭:“可是,我下不去手。我舍不得。”
“他待我極好,會摸我的頭,會誇我努力,會抱我去休息。”忽地他笑了起來:“所以,我小心護着的,你居然敢傷他?你怎麽敢?”
磨盤緊咬着牙,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他能感覺出來,面前這個小姑娘模樣的人,像個瘋子。
不論是說出的話還是做出的事,都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