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藍語走到三班門口,敲了敲門。

“誰...連副啊?!”站在門邊擦白牆的白鐵軍反應奇快,他莫名其妙的看着藍語:“你進你進呗,咋今天想起來敲門了?”

藍語瞧瞧他,瞧瞧牆上依舊還存在的遺失先進班集體旗子後的印子,再瞧瞧門。她自己也有點莫名其妙,三班是她的家,她之前從來都不會敲門的。

甘小寧他們正在打撲克,正好招呼:“來來來,今天沒事,你好久沒跟兄弟們拉耗子了!”

藍語不是來玩的,她轉眼看了看全班,既沒找找史今伍六一,也沒找着許三多:“你們班許三多呢?”

這話一問,全班臉子都拉下來了,甘小寧卻帶點希望:“咋了?他終于要走了?他早該走了!”

随着甘小寧的話,全班都露出來了希望——他們早巴望着許三多趕緊的從三班滾出去。因為一個他,整個三班在全連面前都擡不起頭。

藍語也想他走,但是藍語腦子裏有點身為軍官的自覺了,她得維護全連的安定團結。于是她嚴肅起來臉:“別瞎說!他到底還是七連三班的人,這種話你們以後都別說了。”

三班怔怔的看着她,好像不認識她了一樣。白鐵軍一甩抹布,嘴上涼涼的:“诶喲,好歹不是氣暈的時候了,連副終于擺出連副的架子啦。”

藍語被諷刺的心裏難受。卻還是挺着一副殼子:“你們要真的為三班的成績擔心,就想辦法幫幫他。一個拖後腿你們想趕走,他走了,那下一個拖後腿的可就是你白鐵軍,你也想被戰友趕走啊?!不抛棄,不放棄,所以我們才是鋼七連!”

白鐵軍被罵的臉上難看,但是卻并不是被藍語說服了。甘小寧有點急:“班長,你也要為一個許三多得罪全班啊?”

他嘴上叫着‘班長’,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讓她想起了他們之間的情誼。藍語被看的束手無策,她也有她自己的難處,于是她只好率先軟下來:“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一個一個的,都在七連是夾着尾巴的。我知道咱三班從來沒這麽憋屈過。我不也是——那演習的時候我當着全團幹部的面誇下海口說七連沒問題的,這不面子裏子掃了個幹淨。”

她說到這裏,三班才露出來略帶同情以及同仇敵忾的憤憤,有脾氣暴的開口:“那還不把許三多弄出去!他就不是這裏的人!”

藍語擡手把門帶上了。即使全連的人都是這麽想的,但是這種話依舊不能讓別人聽見。她苦口婆心:“班長還沒放棄他呢。史今可從來沒放棄過你們之間的任何一個!就算他讓咱全連丢人了,那誰還沒丢過人啊?我在團長面前臉都丢光了,你們還怕什麽。”

沒人出聲,卻有人憤憤。但即使是憤憤也沒人再反駁了,藍語說得對,史今從來沒放棄過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藍語看到浮動的軍心終于穩定了,不着痕跡的松了口氣:“許三多呢?我帶他加練去。”

Advertisement

甘小寧有點垂頭喪氣的認命了:“在車場,纏着班長去了。”

藍語點點頭,出門。一開門就差點撞到高城身上,也不知道他在門口聽了多久。

一個班的人吓得趕緊站起來。高城看了看班裏,又看了看藍語,抛出來一句:“挺好。”

啥挺好?藍語扭頭看了看白鐵軍甘小寧,這兩個人也回給她一副面面相觑。眼看着高城拔腿走了,藍語趕緊去追。

高城走到院子裏才停下來,上下看了看藍語,露出誇獎的笑容:“藍語你可以啊你,都學會穩定軍心了?”

藍語有點摸不準,高城是頂不喜歡許三多的人。

高城也沒打算等她回答:“你怎麽...你現在又跟三班長一條戰線啦?”

藍語一聽趕緊沒皮沒臉的笑,高城斜她一眼:“你小樣你...得啦,該幹嘛幹嘛去,滾蛋滾蛋。”

藍語是知道高城跟史今發過火的,不怕死的問了一句:“咋啦?拉不下臉子但是還是放心不下班長吧?”

高城瞪她一眼一腳飛踹就過去了,虧藍語躲的快,扭個身飛一般的跑了出去。

在702團,瞧不起許三多的,還不光是七連的兵。許三多在車場去拎水的時候,迎面的哨兵也把他攔住了。

許三多不明所以:“我是鋼七連的。”

哨兵:“我看你不像鋼七連的。”

許三多木愣愣的也看不出來對方是欺負他,就說:“我是鋼七連的,我們連長叫高城,副連長叫藍語,指導員是洪興國,我班長叫史今,副班長是伍六一...”

他嘴裏說了個遍,哨兵還是不放他:“對倒是都對,可鋼七連的不像你這麽說話,鋼七連的準說...”

藍語面色陰沉的從哨兵的背後繞了過來,她剛到車場就碰到七連的人被欺負,眉毛一挑就站到哨兵面前:“怎麽?非得現在練練是不是?看我們是不是鋼七連的!”

兩個哨兵吓了一大跳,沒想到居然冒出來個出頭的,趕緊敬禮:“七副連長好!”

藍語雖然對許三多沒什麽情分,但到底他還是七連的人,居然輪到被外人欺負了,心裏面就一股氣:“別急着問好,你怎麽就知道我是七副連長?嗯?是不是還要查個證件什麽的?”

其中一個哨兵趕緊賠笑臉:“副連長你別生氣,我們就是跟他逗個樂,沒別的意思。”

“哦...逗個樂?”藍語不打算就這麽過去,鋼七連的人沒事還想找點事呢,被別人欺負了哪有不欺負回去的道理:“我也挺無聊的,你也跟我逗個樂呗?”

兩個哨兵都是士兵銜,對着一個開始耍無賴的軍官真是一點招都沒有,趕緊跟許三多:“我們兩個真的都沒什麽別的意思...”

許三多到現在還弄不明白怎麽回事呢?他茫然的看着藍語。藍語本來還想給那兩個哨兵再來點教訓,眼看當事人一點反應都沒有,也覺得有點不好玩了:“行了行了,走吧。”

兩個哨兵趕緊腳底抹油的走了。藍語仔仔細細的看了看許三多,确定他是真的什麽都沒想,問他:“你來車場幹嘛?”

許三多擡起手裏的水桶跟抹布,笑得虛幻:“我、我跟着班長擦車呢。”

得,絕對是在班裏聽到別人說點什麽不好的,就趕着來縮到史今的翅膀底下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