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一發代表演習開始的綠色信號彈在清晨的森林間悠悠升起。
藍語聽着高城給各班發號命令，自己沉吟了一會：“這不對，為什麽藍軍一點動靜都沒有？”
指導員揣測着團長的作戰方案：“或許是想打陣地戰？”
高城顯然對本團的作戰方法更加的了解：“他不會這麽蠢的，702擅長攻堅。”
就這麽說話的一會，剛剛看似一片空地的地方已經沖出來了一排剛剛僞裝良好氣勢洶洶的步戰車，車上所有的槍炮都對準了那片未知的叢林。紅色代表行動開始的信號彈終于悠悠出現，高城立刻下令：“沖擊！”
十輛步戰車以每小時60公裏的速度搶占034，但是信號彈還未落下，從山巒的側方就冒出來了幾架直升飛機，後發先至的沖向了本應該被七連搶占的山頭。
“藍軍！”
高機動單兵防空導彈迅速向那裏瞄準，但是對方技術實在了得，幾乎是壓着樹梢飛，導彈還未到就已經消失在了叢林之後。更多的直升飛機飛向了看不見的後方，響起了轟炸和火箭的呼號。
洪興國大喊：“指揮部！”
指揮部被襲！即使知道什麽都看不見，藍語還是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她大腦裏剛剛把‘沖擊’和‘回援’這兩個詞轉了一遍，高城已經拿定了主意：“加速沖擊！”
洪興國急了：“指揮部被襲擊了！”
藍語雖然經驗不足，但是對于作戰思路也跟得上高城：“對方的機動性比我們快了數倍，即使回援也無濟于事！”
“六倍。”高城定定的開口，他臉上已經是作戰狀态下的高度緊張。藍語很快明白高城是在補充她說的‘數倍’。她皺緊了眉頭——這場演習并不公平，六倍的機動性，即使襲擊指揮部的直升機掉回頭再去034，他們的速度也會比702的戰車快。
電臺亂成一片。
“山巒，又有兩架武直飛向你方。高度20，速度300。”
“我是山獅。3、4、7號補給點遭遇襲擊。4、7號癱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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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山巒。山獾繼續沖擊。山獾繼續沖擊。”
山獾是七連的代號。高城拿起通話器：“明白。山獾繼續沖擊。”他的神情已經越發沉重起來。
領頭車剛接近山地，從林地裏一聲轟響，車體上的激光裝置感應到激光光束，冒出了白煙，那杆“裝甲之虎”的旗頓時被白煙淹沒了。
“下車！下車！各連協同進攻！”高城指揮着。
一輛車的艙門還沒打開，又一股白煙冒出。士兵們罵罵咧咧地從車裏鑽了出來，一個一個地都翻出了白牌。他們都“陣亡”了。
藍語此時已經顧不得管‘死人’，她大喊：“散開！五十米間隔推進！”
高城看那兩輛車上的兵，氣不打一處來：“平常說什麽呢？上車要猛，下車要快！沒下車折損五分之一！躺下，你們現在都是屍體！”
高城話音未落，一聲怪異的槍聲傳來。藍語對于冷槍反應相當迅速，她幾乎是撲過去的拉開高城。然而高城反應也不慢，在藍語手還沒伸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下意識地閃在車後。又是一槍，那明顯是沖着他來的。藍語的狙就沒離開過手，這個時候如同生理本能的順着彈道來的方向回了一槍，也顧不得看有沒有擊中，趕緊護着高城離開——高城是七連的指揮官，他‘死了’整個七連就算完了。
反應過來的三班朝那裏撲過去，但是那裏只餘留下來了兩個用過的火箭發射器滾動。
甘小寧開始嚷嚷：“違規啦！剛才明明打死一個，‘屍體’呢？！”
藍語走過去，她并沒有覺得自己剛剛的那槍打空，但是那片地上絕沒有任何‘屍體’的存在。
史今蹲下看了看，轉頭确定的朝藍語說：“活的背走了死的。”
藍語點點頭，她對于史今的結論不會有任何的懷疑，勉強笑笑：“倆活人背走一個死的，這倒有點咱七連的作風...藍軍不好對付，你們小心。”
史今是個老兵，他對于形式能有一定的判斷跟認知，于是他沉重的點點頭。
藍語回到高城身邊，高城正對着火箭發射器發愣。
洪興國很驚訝：“打完就扔的，一次性使用。這是明年咱們團才換裝的！他們現在就用上了！”
高城翻了翻手上的彈殼：“槍聲也不是八一杠，是九五槍族。那東西咱們也是明年才換裝。對手的裝備比咱們領先一代。剛才兩個點射企圖明顯，先打車，把人逼下車再打指戰員，這需要極好的觀察力和心理素質。”
不公平已經是不用說的事實了，藍語提出她的看法：“對方不露頭，我建議棄車就步，化整為零。”
藍語性急，她主張繼續進攻，洪興國屬于穩妥派，他提出了另一個意見：“要等坦克連上來一起推進嗎？”
高城也是攻擊性的指揮：“我們推進，你在這裏接應——藍語，我去五班，你跟三班一起活動。”
五班的成才現在已經是一名很出色的狙擊手了。一聲槍響，藍軍的第二道代表死亡的白煙冒出來。
“十點方向擊斃狙擊手一名！”
藍語不用命令就直接撲了過去，然而還是晚了，除了一把九五什麽都沒留下。
史今帶着白鐵軍跟伍六一跟了過來，一看也明白了：“又背走了？”
藍語毫不意外： “藍軍訓練有素，不會這麽輕易的留給我們線索——繼續搜索。”
伍六一看見地上扔着的一支九五突擊□□，對一直在用八一槍族的他來說，實在是個抵擋不住的誘惑：“我倒要看看這九五有什麽特別…”說着他伸手去拿
史今一扭頭就看見這一幕，趕緊說：“伍六一，別動！”話稍晚了點，槍剛被拎起來就冒出來了一團白煙，伍六一頓時就被白煙淹沒了。
白煙飄散，露出伍六一的身形，提着那支九五，神情看上去十分的憤憤。藍語更加無奈，七連的一個尖子就‘死’在了餌雷上。最後她只好扭回頭對着史今憤憤的小聲說：“藍軍太*缺德。”
藍語難得的爆粗口，史今苦笑。他已經察覺到藍語的情緒浮躁了——短短一個多小時七連已經折損近四分之一，作為主官的藍語很難壓得下自己躁動。
高城實際上也一樣的急躁，尤其在幾個兵跑過來一邊喊“報告”一邊遞上了手裏的牌子——“水源已投毒。”時。
高城：“我知道了，大家嚼壓縮幹糧吧。”
藍語過來瞅了瞅他身後一批安安靜靜的‘死人’，對着他們說：“你們可以去喝水。”
伍六一他們幾個卻不去，一口一口艱難的咽野戰口糧。
“愚蠢的義氣。”高城嘀咕着，被藍語輕輕踹了一腳。
這時洪興國從步戰車上跳下來，一樣顯得有些灰頭土臉。他等待接應的坦克連讓人守株待兔給摸了，顯然坦克連連長沒有高城的好運氣，直接翻了白牌‘死了’。
洪興國往這邊走來，他告訴高城：“剛跟指揮部聯絡過。主力攻擊部隊改變計劃移師回防，坦克連和補給基地都被切斷，藍軍已經三次襲擊指揮部了，不過沒吃下來。”他擦擦汗，轉頭問高城怎麽不推進了？
“山巒命令原地候命。”高城看看近在咫尺的山峰，以往那個距離對步戰車來說是一蹴而就，現在卻遙不可及。通信兵從指揮車上探出頭來：“連長，指揮部。”
高城大踏步的去了，藍語跟洪興國面面相觑。藍語摸着手裏的狙，一會說：“指揮部回防，攻守交換。猜七連也要轉攻為守——真憋屈。”
藍語沒猜錯，高城回來時的神情比去的時候更難看：“加固陣地，原地防守。”他看着洪興國，嘆氣說，“放棄進攻了，主戰場現在在指揮部位置。我們現在的任務是消耗敵軍，随時準備移師回防。”
七連從來沒有受過這麽大的挫折。三個主官都沉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