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夏煦到了旁邊的化妝室開始梳化,還沒梳化好的時候,修子路和柳奮他們就過來了。
“你們來這麽早。”夏煦道。
“我已經開始迫不及待了!”柳奮說。
南清晏拍完那一段的時候,回到化妝室來休息,才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了修子路他們幾個人的笑聲。
聒噪。
“我聽說你下午找修老師請教去了。”
“麻煩了修哥一下午。”
“沒什麽麻煩的,他聰明,一點就會。”
“沒有沒有,是修哥有耐心。”
兩人一唱一和,不要太熱情。
“南哥。”柳奮看到他,立馬站了起來。
修子路坐在椅子上回頭看了一眼,笑着問:“拍完了?”
“嗯。”南清晏在原地站了一下,“修老師。”
修子路看向南清晏,忽然回過神來,立馬起身把他的位置給讓了出來。
南清晏坐下,他的化妝師立馬過來給他補妝。
柳奮在旁邊看着南清晏那不茍言笑的模樣,這人和尚造型怎麽也這麽好看啊,側顏好絕,簡直就是神山上的仙人啊。
Advertisement
他和夏煦真的般配到他一想到他們倆分手了就有點心痛的感覺!
化妝間本來還挺熱鬧的,南清晏一來,好像大家都自動安靜下來了。夏煦問:“你剛才NG了沒?”
南清晏說:“沒有。”
“厲害。”夏煦說:“我今天NG了好多次。”
“聽說了。”
“等會希望能借你的運氣,争取早點能過。”
南清晏露出個淡淡的微笑來,說:“怎麽是借我的運氣呢,過了也是修哥教的好。”
夏煦一愣,感覺南清晏這語氣似曾相識。
修子路在旁邊說:“沒有沒有,是夏煦自己虛心,他很聰明。”
化妝師在給南清晏補妝,擋住了夏煦的視線。
可南清晏笑那一下,卻笑得他心頭突突直跳。
似曾相識,莫名感覺腰要軟掉。
今天拍的戲,嚴格說起來是他們倆在劇裏的第一場對手戲。這場戲沒有清場,圍觀的人也特別多,不光修子路和柳奮,就連丁一為他們也都來了。
胡海和韋锵倒是都沒來。胡海拍完第一場戲就外出工作去了,至于韋锵,他才不會跟柳奮一起過來看他的戲呢。估計這時候一個人留在宿舍生悶氣呢。
他們不在,這場戲拍起來會更容易一點。尤其是胡海,據說他這幾天都不會在墨城。
在這場戲裏,夏煦和南清晏兩人的造型正好是兩個極端。
陳留青一身僧衣素淨又雅重,首次觐見對他來說意義重大。如此鄭重又嚴謹的着裝,也為後面的脫衣戲做對比,更具戲劇張力。
而始作俑者暴君趙宣美卻衣衫不整,長發披散,只着內衫,袒露着胸膛,赤着腳。
張導這次給他講戲講的特別細致,怎麽走位,走到哪裏轉身,手如何放等等。
夏煦點點頭,為了演出酒鬼的感覺,他還特意灌了好幾口白酒。
“好家夥。”旁邊的修子路眼睛都看直了。
大口喝酒的夏煦很有範兒。
白酒入腸,夏煦隔着薄如煙霧的紗簾看着在殿中央站着的南清晏,長長籲了一口氣。
張導問南清晏:“你要不要做個俯卧撐什麽的,讓肌肉線條更明顯一點,等會中間可能不會喊咔。”
南清晏搖頭:“不用。”
“看來是很自信。”柳奮對丁一為說。
“南哥就算沒肌肉,光靠老天爺賞的骨架就贏了吧?”丁一為說。
“那倒是。”柳奮感慨:“等到播出的時候,這一段不上熱搜,我名字倒過來念!”
張導回到監視器後,拿起對講機:“各部門準備,準備開拍了。《暴君》第六場二鏡一次……action!”
夏煦隐約能聽見機器的嗡嗡聲,吹風機從正前方吹着,吹得他面前的薄紗輕輕飄舞。
年輕的僧人微微擡頭,大殿裏空無一人,窗口的風吹過來,帶着殿內甜膩的香氣,比花香更為濃郁醉人,那應該是殿內熏的一種香,香籠裏煙霧缭繞,被風都吹到薄紗之上去了,他才看清薄紗後面站了一個人。
紅紗氤氲,隐約浮出那人的身形,好像那後面站了一個香豔的鬼。
有鮮活的酒氣從那人身上散發出來。
鏡頭從南清晏清麗的面龐上移過去,對準了薄紗後面的夏煦。
“一二三,走!”
夏煦掀開薄紗,赤着腳走了出來。
“小僧留青,參見陛下。”
趙宣美衣衫不整,身上酒香氣濃郁到有些放縱,他并沒有說話,只是繞着陳留青走了一圈,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面前的僧人年輕挺拔,氣度高華,他身着棕色僧衣,手裏撚着一串碧色的玉珠。他從未見過氣質如此卓著之人,哪怕才情冠絕後宮的藺琇都不如此人仙影卓姿。
趙宣美要笑不笑地看着陳留青:“大師知道朕為什麽召你入宮麽?”
“小僧不知,只是聽聞陛下傳召。”陳留青聲音如珠玉一般清澈,趙宣美聽了,只感覺神魂發麻。
“今日在花朝宴上遙遙一見,朕對大師一見傾心,今日百花群放,如此良辰美景,怎麽能辜負呢。所以夜深露重也要請大師入宮一見。”
趙宣美似笑非笑,語氣極為不正經。他瞧這僧人年輕,也不過二十許,又是少年成名之人,只怕心高氣傲,從未受過這樣的羞辱,只怕當下便會變色,那葉郞華不就是個例子麽?一聽聞皇帝要納他入後宮,一向以端正清雅著稱的人,當下玉容變色,頭都磕破了。
誰知道那年輕的僧人卻面不改色,只道:“小僧四歲出家,身命早已交付給了佛祖,恐怕無身消受陛下隆恩。”
趙宣美笑:“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受與不受,可由不得你。”
一陣頭痛襲來,趙宣美踉跄了一下,陳留青伸手去扶他,卻被趙宣美一把甩開,趙宣美歪在榻上,頭痛欲裂,灌了幾口酒,等到再直起身來,神情已經變得有些不耐煩,道:“脫了你的衣裳。”
頭痛讓他失去了慢慢逗弄的興趣:“是你自己脫,還是朕着人替你脫?!”
夏煦那個狠勁轉變的很到位,柳奮等人在監視器後面看的身心俱震。
齊老師扛着攝像機,助理在後面托着他的背,鏡頭繞着南清晏旋轉一周,鏡頭裏的陳留青薄唇微動,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了一下,面色如玉,毫無波瀾,伸手便去解自己的僧袍。
袈裟落在地上,只剩下裏頭的海青。
“再脫。”趙宣美盯着陳留青說。
他向來不好男色,此刻卻只感覺一股熱血直沖腦門,身體都開始發熱。
“陛下!”身旁的小太監萩官跪在了殿門口:“陛下三思!”
旁人的阻攔卻讓趙宣美更為興奮:“來人,幫一幫我們的留青大師!”
他話音剛落,陳留青已經将海青也脫了下來。
僧衣落地,陳留青上半身便已全部露出來,卻出人意料的精壯,白皙如雪。
“哇哦。”柳奮在監視器後面感嘆。
身旁的人都露出驚豔的神色來。
南清晏膚色白皙,這大家都知道,可看他冰清玉潔,清瘦高挺,卻不知道他身材這麽絕。
天生優越的腰腿比例本就是內娛第一漫畫身,誰知道肌肉還這麽好看,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這別說粉絲們看了會瘋,就是他們這些男人看了也都要驚嘆一聲啊。
就連張導自己都愣住了,大概沒想到南清晏這麽有料。
一同被震住的,還有鏡頭裏的趙宣美。
夏煦在心裏感嘆:卧槽啊。
這比十八歲的南清晏還絕啊。
他之前一直覺得23歲的南清晏少了少年氣,沒有十八歲青蔥蔥的可口了。
他錯了!
他本能地躲避了一下眼神,這個小動作卻被攝影師捕捉到了,張導握着對講機:“這個眼神演的好。”
輕微的躲避,又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夏煦這小細節抓的也太好了吧!
簡直神還原。
“給皇帝一個特寫。”他輕聲說。
鏡頭搖上去,對上夏煦那張豔麗的臉。鏡頭之外,陳留青只着一條白褲,一個形容高潔的和尚,光頭,赤身,卻絲毫沒有減少他身上的雪霜之氣,殿外的小太監早已經跪了一地。
趙宣美心中大駭,沒想到陳留青竟如此聽話,這事明日往宮外一傳,只怕會引起朝野震動,他如此想着,反倒興奮起來,扶着案起來,踉跄着走到陳留青跟前,取下陳留青手腕上的佛珠,捏在手裏,用那佛珠上的流蘇吊墜去拂陳留青的肌理。
“佛偈有雲,色身不過載道器,怎麽,大師尚有世俗之人的羞恥之心麽?”他用佛珠拂過陳留青的褲腰。
“不過一具臭皮囊。”陳留青面不改色,退去了身上最後一件衣服。
趙宣美神色卻是大變。
這一段原著寫的很香,章題是佛袍藏蟒,驚到了嚣張的暴君。拍攝當然不可能真脫幹淨,是穿了平角短褲的。
夏煦看了一眼:啊,這真的是神還原了吧!
白皙的手指扣住手裏的佛珠,輕輕撚動了一下,佛珠發清脆的聲響,出賣了他面無表情下隐藏的的波瀾。
這完全是導演沒有教他的小動作,張導激動地說:“皇帝今天真是超常發揮了!”
又被吸引又想躲避,色厲內荏,面上又要裝作若無其事,全都演出來了!
尤其他眼睛看的方向。
看的對!
而南清晏直直地看着夏煦,一如陳留青一般沉穩淡然。琉璃色的眸子映着拍攝現場的光。
他将夏煦的所有微表情都盡收眼底。
他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