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者有話要說: 2/11-
閱讀小提示:
1.基本上算男主文,男主視角多,劇情為主。
2.出現的案例以及名詞都有依據跟資料,難免疏漏或不專業請溫柔指正。
3.日更,若有請假會文案+微博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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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不是你放的?”
沉默數秒,粗砺又沙啞的聲音傳出。
“是。”
十年前他這麽答,十年後也是。
“班珏,沒有哪一種恩情值得你助纣為虐。”穿着藍色警服的男人語重心長,居高臨下凝視對面的人。
他聞風不動,恍若無聞。
“上周,泰緬邊境死了一組特別小隊的弟兄,你那個好義父跟馬爺聯手,假意投誠,最後夾殺我們的人。”
這句話讓班珏原本平靜無波的表情動了,警官捕捉到班珏渙散的黑眸瞬間凝聚,趁機要求:“我們需要你,只有你才能真正讓我們的人免于犧牲。”
“他說過,不殺自己人。”好半晌,班珏開口。
“他早就變了,你入獄之後他就放開手腳,無論他是怕你還是疼你,只有你能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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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吸變得明顯,拳頭握緊,可臉上依然沒有多餘的表情。
“你在槍口下救過我,從那天起我就發誓要讓你離開那些人,可如今我卻用了交情來拜托你回去,我很抱歉。”
他的喉頭動了一下,目光如炬:“沒有抱歉,你的交情不足以影響我,既然出去了,就會有人找我。”
對方聽出班珏是要減低自己罪惡感,忍不住別過眼抹了眼淚,克制情緒後試圖用開玩笑的語氣說:“看來關在裏頭比外頭好多了。”
他不置可否。
……
元旦,旭日東升之際,一架警用直升機朝着遠處的小島飛行。
海浪拍打着這塊巨大礁石,礁石上有一棟堅固又高聳的建築,灰色、冰冷且充滿鐵刺網,與世隔絕,卻又坐擁着海面上的寧靜與美景。
這是中美合作的特殊管制區,它的名字叫做“中美特犯監管所”。
直升機緩緩停在停機坪,從裏面跳下四個特警,全副武裝在門外等。
幾分鐘後,銀色的門沉沉開啓,四個黑色制服的監所員帶着一個靠着手铐的高壯男人走出來,兩邊人馬進行例行安全檢查跟交接,時不時交換意見,低聲交談。
“班先生,因為你的狀況特殊,我們會先帶你回公安局一趟。”其中一名特警替他打開手铐。
他依舊保持沉默,緩緩點頭,解開手铐的那一刻他就是自由人,所以平常兇神惡煞的特警也改了語氣。
四名監所員拍了拍班珏,最前面的人說:“保重。”
對于班珏這個人,他們各有情緒,也因此對他的離開竟然有些感慨。
十年前他進來,看守所的每個人戰戰兢兢,深怕這頭惡虎不安份,上頭還特地調了好幾個大塊頭來以備不時之需。
十年過去了,大塊頭監所員沒有派上任何用場,而他們與班珏卻多了份難以表達的默契跟友誼。
班珏目光微凜,抿唇不語。
監所員們知道班珏不太愛說話,這些年來既不回應,也不反駁他人對他的控訴或偏見,他唯一的回答是行動上的安分。
監所裏有派系,被關押的犯人當然也有自己的人馬,任你班珏在外曾經叱咤風雲,進來後當然也免不了被其他早來的“學長”拳頭教育。
監所員其實就是公務員,他們多半不想惹事上身,對這些有背景的人不會過度介入,甚至使用“以夷制夷”的方式讓犯人管犯人,自然免不了聚衆分派,兩個“學長”帶頭欺負班珏,其他人吭都不吭聲,當時一根筷子刺入他的腹間,而他卻能眉頭不皺的揚手往對方脖子一抹,瞬間血流如注,後來才知道班珏用的武器,是中午配餐鋁罐上的拉環。
就是上了手術臺拔出筷子,班珏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神色泰然自若,而那個被割喉的家夥卻再也說不出話來了,醫生說下手的人力道控制剛好,且熟知哪個地方是要害,本以為是什麽利器,聽到是拉環的時後啧啧稱奇。
從那次開始,就沒人再敢挑釁他。
看到監所員各各舍不得的表情,班珏才開口:“保重。”
說完後他轉身往直升機上走,四個特警跟在他身後,那一霎那讓監所員産生某種錯覺──
逆風而行的他,穿着軍綠色的背心,二頭肌壯碩與充滿力量的青筋,踩着厚靴穩健跨步行走,好像那四個特警是他的屬下。
有種人平時潛伏的仿佛深入地心,待有機會釋放時,便是讓人懾服的日耀光彩。
“惡名昭彰”的班珏十年刑滿,今日出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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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了一間小酒吧,美式風格,裏頭的位置不多卻是座無虛席,在這裏可見到各色人種,職業多半是工人、船夫或是外籍幫傭,或許不相識,但在酒吧裏都有辦法熟得像是交往數十年的好友,雖然環境髒亂且煙熏彌漫,但這龍蛇雜處的地方還是跟過去一樣,明明已經十年沒來,卻依然倍感親切。
班珏走到吧臺前,一個咬着煙的男人正好從吧臺內的小房間走出來,見到班珏的時候嘴巴一開,煙就掉下去了,那男人正要說話時,一個胸大的女服務生走過來要點餐,男人倉促的打發她,人就趕緊奔過來,像是反射動作般從吧臺下拿了三只飛镖給他,接着給他一杯冰威士忌。
班珏淡淡一笑,喝了一口,目光凝聚在男人後方牆上紅白相交的标靶,揚手一投,飕飕飕三聲,全部正中靶心。
這時一旁喝酒的客人們發出歡呼聲,有人趁機跟他碰杯,班珏也揚起杯子碰了一下,接受陌生的善意,場面也因此熱絡許多。
“看來你沒變。”男人一邊擦着酒瓶口,一邊調侃。“夥食挺好的?”
“裏面确實吃得不錯。”他搖了搖杯子,澄黃液體在晶透的冰塊間流動。“只不過沒酒。”
男人忍不住笑出聲,這時剛好有兩個外國人過來,貌似是熟客,班珏也順勢退開,去另一邊坐。
這時一個濃厚的女性香水撲過來,他轉頭看了一眼,是剛才被老朋友趕跑的女服務生,正朝他露出甜美的笑容:“我之前沒看過你,你是老板的朋友嗎?”
“老朋友。”
話才說完,他就感覺到女孩發育良好的胸往自己手臂上擠,他也沒有阻止她,淡淡看着她用力擦着那張幹淨到不需要再擦的桌子。
“小芬,回去工作。”老朋友走了過來,皮笑肉不笑的提醒,小芬不甘願的噘起嘴,轉頭再看班珏時用了酥麻的甜嗓說:“我還有半小時下班,能等我嗎?”
班珏斜眼望着她:“或許可以。”
小芬開心的朝他吻別,轉身就走了,這時老朋友敲了敲桌子:“兄弟,你應該找我有事?別想在我店裏打肉搏戰。”
他莞爾,喝完最後一口:“老黃,跟你打聽個人。”
“這才對嘛,說吧,想找誰?”
“膚白,身高一米七,左手刺青,34D、23、35。”
老黃微瞇起眼,随後嘿嘿笑兩聲:“這樣的女人不少,不過以你這麽大費周章來找我,鐵定是要找個不一般的。”
班珏沒有否認。
“就問你一句,你現在是黑還白?”老黃咧嘴一笑。
他沉默幾秒,才說:“我自己一個人。”
……
班珏來到港口附近的鬧區,才剛下車就聽到老黃碎念:“你這次出來怎麽不找以前跟你的那些人?”
“不需要。”他說。“我知道他們過得好。”
“有些跟了馬爺,你剛出來先低調點。”老黃說完這句,又拍了自己腦門。“算了,你根本不知道啥是低調,是的話就不會來找馬爺的女人。”
他沒有說話,把兩把小刀塞入腰間暗袋,最後拉上外套拉鏈二次遮掩,老黃看到那架勢忍不住瞪大眼:“我去,你居然開始用回原始工具?不是敲敲鍵盤解個什麽牆就有錢嗎?”
“這五年,我不能碰電腦。”他說。“我跟他們協議過,只要碰了,我就再回去十年。”
老黃幹笑幾聲,轉移話題:“老板娘脾氣不好惹,一天最多接三張單,要是不合她意還會趕人,不過有句話我必須說,她脾氣兇,她的胸也是真對得起她的脾氣。”
班珏斜眼看老黃,老黃就在胸前比了個弧狀,最後豎起大拇指。
他對老黃後面的胡言亂語沒興趣,依照警方給的資訊再加上老黃對這女的印象,他做好準備就往巷內走,很快的來到17號門牌前停下,斑剝的牆與嶄新的門格格不入,大黃說:“敲門不會有人應的,要說代號,每天代號都不……”
他走到對講機前,按下鈕:“奶與蜜。”
三個字一說出來,三秒後門自動往右邊縮,班珏走了進去。
老黃沒有跟進去,僅是瞇起眼:“看來是白的了?”
班珏環顧四周,空間不大是挑高格局,除了靠牆的樓梯,中間還有一根銀色柱子,看樣子是直通二樓。
黑色牆面挂着幾幅畫,白色沙發前的桌子放了幾本雜志跟一壺水,播放着慵懶的爵士樂,沒有半個人來迎接,卻像是在等待某個人。
班珏走到一旁的木架上,注視一整排五彩缤紛的顏料跟瓶罐,一塵不染且分門別類放得很好,表示主人對工作的嚴謹态度。
他以為這種地段的刺青工作室應該是昏暗、擁擠、吵雜,但這一間反而更像是某種文藝沙龍,不會有人知道這種骯髒小巷內居然會有這樣的空間。
突然有一陣走路的聲音。
班珏轉身,就看到中間的柱子由上往下滑下一個女人。
他盯着她,那女人一身勁涼裝扮,彈性的貼身小背心,繃在凹凸有致的嬌軀上,完美勾勒出珠圓豐腴,頂峰傲然而立的清晰尖挺,小熱褲緊實包覆的俏臀,十足性感。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