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林隽覺得這句話太犯規了。
這男人對自己的回答方式就是兩種:氣惱人的不正面答案, 還有現在這種教訓口氣般的示愛。
他這種語氣好像自己問了什麽蠢問題,聽得她火都上來了, 可卻還是禁不住羞窘。
“我男人不是死了嗎?”她弱弱反譏。
“我說過死了也會來找你。”
她一陣情緒驀然湧上,是啊……他還記得說過這句話, 這句話是自己這半年堅持下來的唯一動力啊。
“如果我問你為什麽不馬上來找我,你會告訴我嗎?”她又問。
“我會希望你問我,為什麽我現在來找你。”他說。
“那, 為什麽?”
“因為你是我女人。”
班珏看到女人的臉頰比剛才還更紅了,他發現自己非常迷戀她被自己逗得想發怒卻無法發怒時的表情,嬌得讓他為之臣服。他的手慢慢抽回, 替她把衣袍拉好, 手掌溫柔地摸着她滑順的頸肩皮膚,愛不釋手的用指腹揉捏着, 把她慢慢帶到床邊坐下。
“你直接告訴我你能告訴的部分吧。”她已經累了,直接投降,頭往前靠向他的腹部,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讓她安心。
他的手在她的後腦勺上下輕撫幾下, 慢慢地說:“你在香料市集的時候被個毒販利用了,他把5公克的新型毒品塞到你的袋子裏, 而那個配方目前在黑市裏以1公克為單位, 被喊價到10萬美金。”
她驚愕地擡頭。
“那兩個追你的人,是當地的街頭零售商,昨晚才在義大利标到這5公克的玩意,卻莫名其妙進了你的包包。”
“這麽多人不挑, 挑我幹嘛?”她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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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是上頭的人臨時反悔又談不攏,對方不想交易了就随機街頭找目标藏東西,然後剛好被發現而已。”他也只是猜測。
“所以……我被當成藏毒的目标,如果得标的人發現我,會殺了我搶東西,不然就是沒被發現,藏毒的人殺我拿回東西?”
他低頭望着女人的表情,對她過于敏銳的理解力感到驚豔,他是真的喜歡跟她說話,捏捏她的耳垂表示理解正确。
“但那個阿拉伯人怎麽回事?”
“這就是我來的目的,因為我認識的人不務正業剛好碰上你,原先我對他節外生枝的插手這件交易糾紛很反感,我跟買下這5公克的家夥不對盤。”他說。“碰上你的人叫佛列德,一個國際掮客,主要是做藝術品買賣,以前也經手過毒品,但他本人覺得藝術品的冤大頭更多,所以改行。”
“你怎麽知道佛列德碰上我?”她問。
“你怎麽知道他是阿拉伯人?”他反問。
“他昨天講電話說的。”
“跟他通電話的人是我。”
女人瞪大眼,随即就說:“他不是有提到埃及的生意?你現在還在這的話,那邊怎麽辦?”
“我交給他去做,其實就是過個場而已,該走的流程我在過來的時候已經安排好。”班珏的手來到她的頸後輕輕撫摸,她乖順地配合他的動作低下頭,半邊臉頰貼着他的腹部。“更何況有人在追你,我不過來的話,你會很危險。”
林隽眉頭輕蹙,她聽出男人語氣裏的擔憂,他就不能把那句危險,換成一句別的?
“你還會擔心我?這半年跟死了一樣,何不你去埃及談生意,然後讓佛列德來找我?”她沒好氣地說。
聽到女人佯裝嗔怒,雙頰卻泛起紅暈,男人平靜的面容豁然卸下,那嘴角上揚的弧度讓她意外地入迷。
她今天才知道,他笑起來能這麽好看。
“你知道我做不到。”他的喟嘆,表達了他的投降。
可她還不滿足,這個答案太敷衍了,她想聽到的是更明确的。
“為什麽做不到?我要你直截了當地告訴我。”她的語氣突然強硬起來,雙手來到一處不會對她說謊的位置,逼他坦承。
他瞇起眼,從頭到腳最不受控的部位被這般對待,他覺得很不開心。
她就是有本事令自己發瘋,他也該讓她見識到瘋起來是什麽模樣,好遏制她如今越來越吃定自己的蠻橫态度。
狹窄的單人床,并不是一個好戰場,這對他而言是意志力的考驗。
若是動作太大,怕會吵到樓下已經休息的老太太,可她又毫無節制地挑戰自己的權威,她酣然沉溺的羞吟,被迫接受自己指尖的游戲,她不滿足,他何嘗不是?于是他只能不停變化節奏跟速度,在這樣有限的空間裏澆灌彼此的躁動與渴望。
他下一秒的精準撚弄,刺激她張口發出溢嘆,唯恐她驚擾旁人,他迅速的把她壓向自己,以唇封住她足以撼動自己靈魂的暢啼。
她哭了,哭得渾身顫抖,嬌嫩的肌膚滲出薄汗,像是又洗了一遍澡,被熱度熏得張開的毛細孔因為微涼的風而激起顫栗。她松垮的衣袍垂至手肘,他擡起頭,她便伸出雙手把他的臉往前壓,讓他附耳凝聽她跳得極快的心跳聲。
他的大手撫過她平坦的腹部,然後手臂來到她腰後方,輕輕地把她提起來後讓她平躺,衣袍的位置下降到丘壑之上,纏在腰上的布帶依舊緊緊纏繞着,該遮得都遮了,但露出的每一吋仍無比妩媚。
他喜歡這種遮蔽型态時的觸愛,全然螁下的還不如露肩露背來得誘人垂涎,而她又是屬于遠看出衆,近看精致的寶貝,他每一次的細細品嘗都帶來不同的口感跟香氣。
當他被她嬌柔敞開的深處箝制住時,她又哭了,低訴自己在這種時候還漫不經心,斥責他不合時宜的“道德心”。
确實,他就算再怎麽疼愛她,也不能擾人清夢,而且他也必須分心保持警戒,他們本質上是在逃難。
以往他能随時保持警覺不用刻意克制,但他現在居然要仰賴他多年來被培育出來的注意力訓練,才能讓他得以享受甜美的同時,也留意環境的風吹草動。
可惜懷中的嬌娃兒太沉溺在寵愛裏無法思考,不懂他保留的每一份警覺心,都是能讓她放心享受快感的原因。
良久,她終于被自己持久的高度專注力弄得全身顫抖,他記得自己曾對她說過,不要期待自己的溫柔──因為他感受不到痛,只能很緩慢,很小心翼翼的去測試她每一個地方“輕重緩急”的承受能力,無奈懷中的她很貪婪,深處的渴求被滋養得無法回頭,她雖然沒有言明,卻用着行動央求自己的粗暴與深入,不需要溫柔。
那,就這樣了。
去他的道德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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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隽睜開眼睛的時候,太陽光直直灑向她的腳踝,有些灼熱感。
她的身體還有些酸痛,預料中會黏膩腫麻的地方卻很幹燥平滑,她驀地脹紅了臉,昨晚到最後自己累癱過去,不會是他幫自己清理吧?她左右顧盼,沒見到他。
房間裏只有她一個人,那他去了哪裏?
她看到床頭櫃上的水杯,伸手碰了一下發現是溫的,于是她喝了一口潤潤喉,這時房門就被推開了,只露出一只壓在門把上的手,還有一些談話聲,最後他才走進來。
他換了一身衣服,這也是她沒看過的裝扮,細格紋的白襯衫與修身的卡其褲,明明就很休閑,但他深邃的五官竟讓這樣的穿著添了幾分雍容。
她有些看不慣這樣的他,手指勾勾要他往前,他莞爾,邁開步伐才兩步就逼近自己,然後半蹲下來,微微擡頭看她。
她詫異:“為什麽蹲下來?”
“平常我都是低頭看人。”他的目光沉而斂。“但你能讓我擡頭。”
她的心口為之激蕩,可她又不想被他認為自己一句話就能搞定,于是故作不以為然:“像你這種市儈的人,只會為了錢點頭吧?”
他嘴角淡淡上揚,笑嘆她的小別扭:“我會為錢低頭,但我只會為你擡頭。”
她怔了幾秒,看着他。
“以中國語言學來說,往往後面那句都是最重要的。”他真摯凝視。
林隽耳根發熱,張開雙手抱住他,在他耳邊親了一下。
哎,她暫時先收回某人不會說情話的假設,也怨嘆自己太好哄。
他說得不明顯,她卻聽得好悅耳。
女人主動的擁抱讓他舒心,大手來到她的背溫柔拍撫,接着輕吟:“我們該走了。”
她放開他,疑惑:“去哪?”
“我有案子要去費城,我會帶你去機場。”他說。“你的東西我都拿回來了,機票我也買好,盡早離開這對你越好,中國還是安全,老黃我也交代清楚了。”
林隽緊緊抓住他,眼睛透露出失落。
他何嘗不懂她的想法,但若是讓她跟着自己,這趟旅程有很多未知的危險,已經超出了他所能控管的範圍,他必須要花時間去厘清偏離軌道的任務有多少麻煩,如果她還待在自己身邊的話,他會無法專心。
本以為這5公克的小東西只是個意外,卻沒料到他也中了陷阱。
對方一開始就知道林隽跟自己過去的關系,所以安排了人誘導老黃,進而讓林隽出現在杜拜,中國結護身符讓她去了市集,巧妙的把林隽變成接貨的中間人,對方或許也早知道手持5公克小東西的賣主反悔,假裝好意告訴賣主香料市集有個中國女性是自己人,可以把東西先藏在裏頭僞裝脫手,誘騙出得标者解決掉後,等時機到了再去取回。
但對方實際上是故意讓小東西放到毫無縛雞之力的人身上,另一邊與得标者達成協議,會設法讓他們簡單拿到東西,最後一起分享;又若是得标者沒順利取回,而賣主最後拿回東西,對方也能憑着這次的幫忙提高得到配方的機率。
但對方恐怕沒料到佛列德會介入,佛列德又掌控不住林隽,最後讓5公克小東西直接來到自己手上。
無論怎樣,這個操控者都非常精準地抓住這些人的盲點與地點的安排,而關鍵是那個人為什麽要繞了一個大圈來讓遠在中國的林隽做中間人?又怎麽知道要利用老黃來自然而然的形成這個局?
林隽跟老黃都與自己有關,所以他認為對方的目标很可能是自己。
誰會對一個在郵輪事件中死亡的卧底有興趣,只能是那時在事件中被馬爺事件波及到的人,而那個對象也恰巧不相信自己死了。
或許對方才只是剛試探的階段,想把林隽或老黃先捏在手上,然後放出風聲逼他出現,而自己确實不可能視若無睹,但計劃趕不上變化,人被佛列德劫走,佛列德又弄丢人。
若對方找上佛列德問也很難問出結果,根據自己對那小子的理解,他偶爾少根筋,但會讓他丢臉的事絕對問不出來,而那小子丢人的事只會跟自己講,這種信任仰賴的是自己這半年來對他的指點。
自己本就不是那種熱心助人的個性,但佛列德的年紀與那股傻勁讓自己聯想起一個人,莫恒。
或許是種補償吧,佛列德跟莫恒有一點太像了,幫過幾次忙之後就非常信任自己,對自己毫無保留地坦承跟追随。
這或許是老天給他的再一次機會,提醒他不能再重蹈覆辄。
作者有話要說: 3/25-今天也是對手戲:)
黃︰好棒棒哦真會說情話:)你低頭看人,擡頭看林隽,那我呢?
班︰拳頭。
隽︰噗。
黃︰...你笑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