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趁勝追擊

在宮裏摸爬滾打過年的簡昭容深知一個道理,除草不除根,遲早會引來大禍,從前宮中便有心慈手軟的宮妃,一時手軟,留下隐患,哪知道一個小宮女也能接機攀上大太監,最後給了她重重一擊。對于二房的時候,簡昭容知道他們掌控鎮國公府多年了,她和母親想要一舉拿下并非容易的事情,但是如今這麽好的機會,難得天時地利人和,就算不能整垮二房,簡昭容也要簡廣度再無爬起來的可能。

果然如上輩子一樣,懷恩候孫子在花樓與太史令的兒子争風吃醋,失手将太史令兒子打死的事情不僅沒有如二房人預期的那般被壓下來,而是越演越烈,這滿京城都在讨論這件事情。這些議論聲中,自然多半是抨擊責罵的,名門貴族的子弟在華樓大打出手,還打死了人。而且懷恩候仗着自家是勳貴,并沒有把太史令太放在眼裏,竟然鬧了一出,桃代李僵,弄了個李鬼去換李逵,結果被太史令發現了。這太史令一個獨子被打死了,本就悲痛萬分,懷恩候還如此仗勢欺人,他自然不能忍了,直接将此事捅到了皇上那兒。皇上對這幫勳貴本就早看在眼裏,想收拾了,只是礙于當初太祖打江山時許下的諾言不好出手。聽聞此事,立即将懷恩候的孫子打入天牢,立即讓大理寺查明情況,最後親自定罪,判了懷恩候之孫流放之罪。

而當天卷入這場血案的讀書人,有功名的統統被割除了功名,還沒有功名的讀書人永不錄用,意思很簡單,這科考你還能去考,但是呢官府是永遠都不會錄用了。

案子判決過了三天,簡廣度被放回來了,李氏帶着二房的人在門口迎,作為擔憂二哥的好妹妹,簡昭容自然也跟着去接人了。看着李氏在門口擺了好大的陣勢迎人,簡昭容站在角落的地方嘴角勾起冷笑,這樣破落的事情,也虧得這個李氏如此大張旗鼓了,真是白給人添笑話。簡昭容從門口隐隐望出去,果然見來往的人側耳望之,果然是嫌熱鬧不夠大啊。簡昭容又打量了站在李氏身邊的陳氏,見她蹙着眉頭,雖然虛扶着李氏,但神色都是不耐煩,想必對李氏這做法是沒有幾分贊成的。簡昭容對這位二嫂印象平平,只知道她是右相的女兒,在這鎮國公府除了早些年還有些生氣,後來變若是隐形人一般。現在想來,就是在簡廣度三元及第之後的事情,陳氏便被打壓下去了。

隐隐傳來的馬蹄聲拉回了簡昭容的思緒,好個三元及第,風流才子,扶搖而上,哼現在倒是要看看,這再也不能進考場的大才子要如何繼續風光?馬蹄聲越來越近,片刻後便能看見駛來的馬車,緊緊蓋住的馬車廂,遠遠的都能感覺到的落魄。馬車穩穩的停在了鎮國公府的側門處,還好李氏尚有理智,不至于大開百年鎮國公府的中門迎接這麽個就不肖子孫啊。見馬車停了下來,李氏不受控制的就往前邁了幾步,停在了驅邪的火盆前,簡昭容随着人群也往前走了幾步。不一會,簡廣度被人扶了下來,在牢裏關押了半個月之久,皇上過問之前二房還能派人往裏面使力氣,後來那可是誰家的面子都不好使,簡廣度從小養尊處優的,哪裏過過這樣的日子。這一下馬車,雖然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但頭發枯燥分叉,臉色暗黃,臉頰消瘦,整個人看着頹然無生氣。而且這牢裏無法沐浴洗漱,想來簡廣度已然半個多月未曾洗漱過,還沒多靠近,簡昭容就隐隐聞到了一股酸臭味。

“我的兒啊,可真是讓你受苦了,都是懷恩候家的孫子連累你至此啊,快快垮過火盆,去了這晦氣。”李氏哭着說道,不過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原本臉色極度難看的簡廣度的臉色更是晦暗。

兩個奴仆扶着簡廣度跨過了火盆,李氏掩着帕子迎了過去,簡昭容看了看陳氏,腳像在原地生了根,并無向前的意思。李氏見兒媳避讓一旁沒有迎上來,回頭大怒,“陳氏,陳家就這般教你婦德的,夫君在前還不過來服侍。”

“娘親,還是讓相公先回去洗漱才是,這門口人才人往的,想必相公也不想與娘親來一場母子情深的戲碼。”陳氏不為所動涼涼的說道,當初她嫁入式微的鎮國公府還不是看在簡廣度人模人樣,她爹看重,沒想到如今竟鬧成這樣,在她眼裏這簡家除了那位老夫人都是蠢貨,她想想此生便要如此,哪有心情和李氏母子逶迤。

簡昭容暗笑,沒想到這位陳氏還是個妙人,只是沒想到原先還自視氣度非凡的簡廣度聽了陳氏這話,一把就甩開了李氏的手,往陳氏沖過來,看樣勢竟要動手打陳氏。可惜,就差分毫,還沒關起來的大門,突然進來了個女子,一身布衣,粉黛未施,珠釵未戴,身姿柔弱,仔細看還能看出她小腹微起。這女子一進門,未語先流淚,二話不說直接就奔向了簡廣度,在衆人還錯愕的時候,就見她緊緊的摟住了簡廣度,“度郎。”一聲說得纏綿婉轉,“你平安就好,讓奴家好是挂心,度郎你受苦了。”

簡廣度被這女子抱在懷中,臉色更是難看至極,想一般推開這女子,又像是有什麽忌諱似得,只将那女子掙脫開了。但陳氏也不是傻子,見這情況,已然知曉大半情形,冷着臉就往旁邊屋檐下站着,“相公,這位娘子與你關系匪淺啊,不知道相公可否和妾身說道說道。”

簡廣度自然無剛剛想要動手的氣勢了,而是略帶急切的解釋,“夫人,這女子,女子,你別誤會,我與她,與她并不熟悉,她只是我懷恩候孫子在外養的外室罷了,與我無關的。”簡廣度一邊與陳氏解釋,一邊朝站在旁邊的那女子瞪眼。

哪知道那女子并未随簡廣度的話往下說,而是捂着臉,未語淚先流,好不傷心,“度郎,如何能言如此傷人心的話,我與你,且不說其它,這腹中的胎兒便是明證,我與懷恩候孫子并無幹系,奴家一清白女兒跟了你,你怎麽能這樣诋毀我的名聲呢?”

“你們簡家還是好好想怎麽給我一個交代,這未經正妻同意便納外室,按朝中律歷,想來婆婆和相公也不會不清楚吧。”陳氏冷冷的說完,便甩下一衆人扭頭便走,這氣度倒不愧是相府千金。

這一場好戲看下來,簡昭容也知道不宜久留了,至于這位不請自來的小娘子,必然是能在鎮國公府站穩腳跟的,因為她這肚子裏可是有利器。而陳氏,沒了威風的簡廣度能留住她麽,現在的簡廣度要是再得罪了相府,那必然是沒有翻身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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