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吃掉你的甜◎

許露鼻腔裏瞬時鑽進他身上帶着濃濃侵略的氣息, 季恺指尖按在她的紅唇間,輕輕摩挲,力道逐漸加大。

“露露。”他淋濕的發梢水珠滾落, 沿着他肌肉線條, 附着在他起伏的肌理之上,“你現在看起來,很危險。”

他側頭, 在她耳邊輕輕喚她的名字。她背脊僵住, 手撐在洗手臺後,忽而自己就被他抱坐在臺上, 她沒忍住,發出嬌滴一聲輕喘。

羊入虎口, 季恺徹底丢失理智。拇指擦過的唇, 較之前慘白了些,餘留的口紅顏色延至唇角,讓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吞掉。

他試探輕吻,而後停住, 忽而唇角勾起笑意。

“你閉眼了。”他說。

許露睜眼,抵在他胸口,涼意沁入肌膚,勾走他全部的思緒。“大家都是成年人。”她回。

“成年人?”他笑意漸濃, 指尖從她的裙擺探入, 鉗住她如水蛇般妖嬈的細腰。兩人之間, 倏然只有咫尺之距。

既然大家都是成年人, 他吐氣帶着煙草的香味, 又同煙草一般能長久蠱人。肌膚貼合間, 炙熱融化寒冰, 許露輕顫,氣息被他如數咽入口中。

黑暗深不見底,纏繞間,她摩挲季恺耳廓,他見她仰起颀長的脖頸,在夜中白的發光。

溫度交融在一起,他餘興未了。

他想到很久之前,許露說,從未有男人在她面前堅持30秒不動心。

确實,她不可方物。

他此刻在想。

白晝來的很快,快到許露再次睜眼,暖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懶懶曬在自己肩上。毯子被扯掉半截,她後背露了些,光滑的肌理與暖光糅合。

她艱難的挪開身側的臂膀,踉跄起身,摸索着自己手機。轉身,見到季恺那雙幽黑的瞳孔正盯住自己。滿屋旖旎,他的辦公室處處都有昨晚的回憶。

“早。”許露有些尴尬,在地上翻找自己的衣物。季恺從毯子裏抽出內衣,紅色張揚的玫瑰攀附在輕薄的衣料上。

許露臉燒紅,抱着半張毯子,一點點挪到他身邊,奪過衣物。

“昨天你睡得很香,”他撐着腦袋,半身暴露在空氣中。“還說夢話。”

“說什麽了?”她漲紅臉,聽季恺煞有介事的胡謅。

季恺淡淡道,“季總好猛。”

“咳——”許露嗆了一口,差點沒喘上氣。她擠出一點笑,“呵,是麽?”

“不過也不能算夢話。”季恺道,“算事實。”

“?”

許露想茬過話題,“你不是要回京開董事會麽?”

季恺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如釋重負,“發燒,不去了。”

歲榮教他的方法很不錯。

“怎麽回事?”許露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季恺忍着笑意,一本正經,“勞累過度。”頓了頓,他又說,“你不準備補償什麽麽?”

怎麽忽然有種自己欺負了良家少男的負罪感。許露怔了怔,“啊,怎麽補償?”

季恺半倚在沙發,懶懶道:“還沒想好。”

歲榮給季恺開了醫院證明,季恺打了通視頻電話回京,說是臨時發燒,上不了飛機。老狐貍感慨遇上了小狐貍,但又不好撕破臉,董事會只能延遲。

季恺很少生病,不用吃藥,到了下半夜,燒就退了大半。許露帶着負罪感,在季恺家忙活了半天。

先跟着網上學熬粥,熬到一半差點炸了半個廚房,一股焦糊味竄的滿屋都是。厚厚的粥黏在鍋底,成了皺巴巴的一團黑漿糊。許露扒拉了很久,才扒拉下一點粘稠物。

于是剛從床上掙紮起來吃許明星“愛心病號餐”的季恺,看見了桌上工工整整擺着一團黑不溜秋的糊狀物體,一碗看起來難以形容出顏色的湯水。

“這是什麽?”季恺的筷子僵在半空,露出了沒有見過世面的神色。

許露一本正經介紹,“這是粥。”

“那個呢?”

“大概是雞湯吧。”露露謹慎地用了大概。

“……”季恺扯了扯唇,思索良久才緩緩開口,“能吃麽?”

“大概吧。”許露道,“應該不會中毒。”

嗯,還好,是不會中毒的程度。季總不愧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男人,聽到這話居然放心了,挖了一勺黏糊的米團,吃了一口。

“咋樣?”某人居然還一臉期待的看着他。

“有點鹹。”季恺表達的很含蓄。

“那就好,你多吃點。”許露很滿意。

季恺僵住,自己的話确實太委婉了。他還是接着吃了一大口,接着,自己嘴邊出現了滿盛“雞湯”的勺子,一雙星星眼盯住自己,“這個再吃看看。”

“不然,”季恺臉色嚴肅,“我們還是點個外賣吧。”

他怕再喝了這口湯,今晚自己的病得從感冒發燒演化為食物中毒。

許露自己先嘗了一口,只是唇碰到了湯,她立刻同意季恺的提議,掏出手機,“點什麽?”

外賣小哥上門神速,平日裏這種高檔住宅的單子他很難接到,他小心地提着大包小包的外賣敲門,開門的,是穿着寬大白襯衫,睡意惺忪的女人。他一眼認出,“許露?我嚓,你是許露。”

屋內,還有男人懶洋洋的聲音,“到了啊。”一股濃濃的京腔。

果然,明星的生活……小哥臉上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表情。

“認錯了。”許露拽了拽衣服迅速關門。自己真的每天都在社死中。

季恺平日不吃外賣,吃過許露下廚的那團物體後又嘗了一口新鮮的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做人間美味。

“晚上我出去一趟。”他說,“大概十二點回家。”說完,季恺又覺得自己多言了,怎麽突然要和她報備起來。

“你還在生病哎。”許露蹙眉。

雖然董事會拖延了十四天,但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有了十幾天的操盤時間,那群老狐貍自然也餘了十幾天來仔細謀劃。

他去見得第一個人,是老丁。老丁是季董最信賴的助手,從季老爺子接管季氏就跟着他,手上也有季家百分之五的股份。

老丁是個很簡單的人,貪財好色,季恺很容易就打聽到他的行蹤。江裏水岸名都,一所高檔會所。湊巧,歲榮和老板有點交集。

包廂V8888,老丁坐在正中,左右各有身姿婀娜的女人。酒色音樂突然被掐斷,門打開,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推門而入。

“小恺?”老丁愕然。

季恺拖了把椅子,雙手盤在膝蓋,熨帖的褲管包裹他颀長的腿。他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丁叔,好久不見。”

空氣一瞬間肅殺,氣壓極具變低。

老狐貍打着哈哈,“這麽巧,過來玩?”

“我哪有丁叔這麽好的雅致。”季恺勾起一抹笑,掃了眼包間。包間不大,裏面坐着打扮眼裏的女人,亦坐着丁叔的一些下屬。他們有些緊張,看看季恺又看看老丁,緊閉着唇,不敢做聲。

丁叔推了一杯烈酒到季恺面前,“聽說你生病了,看起來精神不錯。”

“丁叔,我就開門見山了。”他懶得和老丁拉扯,“董事會,我想知道您的意思。”

“支持我,還是另有其他人選。”

“小恺,你坐這個位置還是太年輕了。”丁叔谄笑,“你放心,這只是代理董事,等老爺子醒了,位子還會還給他。”

季恺猜到,“哪有得了江山又還回去的道理。”

“小恺,你……”

“丁叔。”他低頭,手按在酒杯上,淩厲的眼神對上他的。包間裏,又是一陣窒息的沉默。

老丁在季恺臉上,恍然看到當年季老爺子的影子。他說的每個字都極克制禮貌,但每個目光又是那麽狠戾。

“看看這個再說。”他将一份厚厚的文件遞到老丁面前,老丁只看到第一頁,神色大變。

“你怎麽有這個。”他終于變了語氣,将文件壓在手裏。

季恺湊近他,在他耳邊低語,“季家,從不打無準備的仗。”再次窺見季恺的神情,老丁看到他臉上凝滞住的笑。

他五十多的年紀,氣勢竟被眼前這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壓了一頭。

文件裏,密密麻麻的數字,張張尺度驚人的照片。

“丁叔,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他嗓音啞然,“考慮一下。”

老丁徹底繃不住,怒敲桌板,“季恺,你欺人太甚。居然找人跟蹤我。”

“倒也不至于刻意。”季恺嗤出一聲輕蔑的笑,“丁叔你,還到這個地位。”

“繼續跟着老爺子,這口飯還能繼續吃。”季恺道,“這三兩子,對季家确實構不成什麽威脅。”

“你要考慮的是,如果和我坐上對立面,你的結局。”他如實陳述,字字都帶着不容質疑的威脅。

季家大董事,沒有一個将季恺放在眼裏,包括老丁。此刻,老丁才知道,為什麽季老爺子能放心将季氏的大船交于季恺掌舵。

季恺收聲,點到為止。門外,歲榮在等他。他點了根煙,煙灰色的霧遮住了他半張秀氣的臉。

見季恺出門,他掐了煙,“怎樣,老丁那裏咋說。”

“差不多。”季恺語調淡然。本身,越是簡單的人越好掌控。

“還差點。”只是百分之五,并不夠。

“我家還有百分之三。”歲榮緩緩道。

季恺有些驚愕,歲榮拍了拍季恺的肩,“小爺我好歹也是有錢人家的少爺。”

“二十萬啥時候還。”季恺拍開他的手。

歲榮吸了一口氣,表情很欠,“等績效。”

“你怎麽突然要這麽多流動資金?”

“別管。”

“你昨晚怎麽不接電話?”歲榮岔開話,“我打了十幾個,你小子一個沒接。”

“別管。”

“不會那個了吧。”歲榮指着季恺,恍然大悟,“開張了?”

“什麽東西。”

“肯定,咋樣?初體驗。”BaN

季恺腳步更快,歲榮追上,“你跑什麽?”

“等我!”

十二點,季恺到了家。許露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睡着,只開了一盞小燈。昏黃的燈映着她的臉,季恺蹲下身,靜靜地看她。

她睡得很香,手機還亮着沒關,季恺抽走她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着之前她搜索的東西。

季恺瞥了一眼:

…生活會不會讓人生病。

她還真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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