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濮黎望了望天,低頭對從泾說:“天色将至,在下送從泾小公子回宮吧!”
從泾點了點頭,剛準備離開,老天爺便與他們作對。
雨水拍打着從泾的臉頰,他伸出手望着天:“下雨了……”
頭上出現了一只大手,替他擋着雨,濮黎着急地說:“從泾小公子,這雨估計一會就大了,離宮還有一段距離,不如就先到在下寒舍避避雨?”
從泾這才反應過來,雨已經開始大了,濮黎将從泾拉走,兩人在雨中漫步着,身上的衣物已經被雨淋濕,頭發也都因為雨水沾到了臉上,顯得特別狼狽。
濮黎将從泾帶回了自己的家,從泾環視着周圍,只能用一個詞來說——簡陋,甚至可以說是家徒四壁,只有可以睡覺的炕和煮飯燒菜的爐,其他的什麽都沒有。
外頭就一個架子,上面挂着大蒜和辣椒,一個籮筐裏裝了一些玉米。
濮黎尴尬地說着:“在下這兒有些簡陋,比不上宮裏,從泾小公子莫要嫌棄!”
從泾擺手道:“不會不會,怎麽會嫌棄呢!”
濮黎将毛巾遞給從泾,從泾擦了擦臉上和頭發上的雨水,因為淋了雨,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又臉紅着将鼻涕擦了擦。
濮黎沒說什麽,看從泾身上的衣服也濕透了,便問:“從泾小公子,要不你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
從泾瞪大雙眼,這……不好吧!這孤男寡男的,張口就要人家脫衣服,這不太好吧!
濮黎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虎狼之詞,着急地解釋道:“不,不是,在下的意思是,從泾小公子身上的衣服被雨淋濕了,脫下來晾一晾,免得受了風寒。”
從泾支支吾吾的,害羞地将衣服脫下來,濮黎非常自覺地轉過身,緊張地說:“在下去找些柴火。”
從泾将外衣脫下抱在手上,身上只剩下一件底衣,他害羞地将臉埋到衣服裏面。
濮黎從門口拿了一些柴火,進門後開始在爐子邊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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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泾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些什麽,站在那兒傻愣,總感覺不太好便上前說:“濮公子,需要從泾幫些什麽嗎?”
“不,不用了。”濮黎看樣子似乎很緊張,也很拘謹,整個人行動起來極其僵硬。他一轉頭第一眼便看到只穿着底衣的從泾,底衣有些寬,露出一點點胸膛,濮黎的臉燒了起來,撇開頭繼續燒火。
從泾只好作罷,濮黎伸出手,頭不敢往從泾這兒看:“從泾小公子,衣服給我吧,在下替你烘幹。”
從泾将衣物都給了他,一陣風吹了進來,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濮黎聞聲,将衣服放下,去炕上拿了一席被子,往從泾身上一蓋,然後再拿起衣服,繼續在爐邊烘幹。
從泾看着自己身上的被子,不由得露出笑容,害羞地将被子拉了拉,開心地說:“謝謝濮公子!”
濮黎不好意思,不敢正眼看從泾,繼續自己手上的動作:“嗯。”
過了好一會兒,濮黎覺得自己嗯一聲不太好,又補上了一句:“在下是怕從泾小公子着涼。”
從泾忍不住笑出聲,他認為這樣的濮黎實在是太可愛了,傻乎乎的,什麽也不懂。
濮黎被從泾笑得有些無地自容,耳尖已經開始泛紅。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從泾開始發愁,天已經落幕,他卻還未歸宮。
“哎!”從泾坐在門口哪兒看着這雨什麽時候才停,可這雨偏偏越下越大,渝衍渝衍好像沒打算要停。
濮黎安慰他一句:“這雨一會兒可能會小一些……”話語剛落,傾盆大雨……
濮黎尴尬地撓頭:“要不,從泾小公子在我這,住上一晚?”
從泾連忙害羞地擺手:“不!不用了!從泾還是等雨停了回宮,不然娘娘會擔心我的。”
結果不出意外,這雨下了一整夜,一直下個不停,像是存心的一樣。
從泾靠在門邊耐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濮黎走到他的旁邊,蹲了下去,看着少年高挺的鼻梁,稚嫩地小臉,讓人有些想要犯罪。
濮黎用手輕輕地摸了一下他的臉,又及時地收了回來,将人抱起,抱到炕上,幫他蓋上被子,看着少年熟睡的臉頰,不禁讓他臉紅心跳加速。
濮黎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睡在哪裏,地上?有些髒,還有一點點泥土;炕上?畢竟人家是未出閣的男子,也不好将人家給睡了。
進退兩難的濮黎絞盡腦汁,最後還是選擇睡炕上。
‘只是睡一晚,不會有事的。’
他在安慰自己,看着自己身旁的從泾,濮黎更加睡不着覺了,從泾一個翻身頭部靠到了他的肩膀上,濮黎的心突然間開始加速,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快要跳出來了,臉也紅得不成人樣,身體動都不敢動,眼神輕輕撇了一眼靠在自己肩上熟睡的從泾,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沫。
‘濮黎啊濮黎!想不到你居然這麽禽獸,居然想趁人之危!你太不是人了!’
這一整晚濮黎都在克制自己,導致一大早起來的時候,濮黎的眼睛下有一層很深的黑眼圈。
從泾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炕上,身邊還睡着一個人,他立即坐起來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濮黎立馬起身捂住從泾的嘴巴:“噓!是我!”
“濮……濮公子?”從泾一臉懵,看了看身上的衣物,松了口氣。
濮黎放開了他,下了炕:“走吧,在路上吃些包子後,我送你回宮。”
從泾這才想起回宮的事,完了完了!這回死定了!他可是一夜未歸啊!
李南宇昨晚完全忘記從泾的事,和楚晚楓膩歪了一整個晚上,一大早醒來,先伸了個懶腰,再打了個哈欠,說:“從泾!”
李南宇叫了一聲沒有反應,又重新叫了一聲:“從泾!”
準備叫第三聲的時候,突然記起昨天将從泾托付給濮黎的事:“卧槽!忘記這事了!”
李南宇趕緊穿好衣服和鞋子往外面跑去,周圍都沒有看到從泾的身影:“卧槽卧槽卧槽!完了完了,這娃估計從昨晚就沒回來!想不到那個濮黎居然是這樣的人!”
李南宇急得要命,只能先回鳳儀宮想辦法,想着要不出宮去把從泾拽回來?那宮外那麽大也未見得就找得到啊!
李南宇正着急着,就看見從泾已經回來了,他立馬上前把從泾拽了回來:“說!你怎麽到現在才回來?”這口氣有點像未出閣的閨女被父親訓的場景。
從泾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他是不是對你做了啥?很好!非常好!媽的,這臭小子死定了,走!現在就去找他!”李南宇氣急敗壞,想要拿兩把菜刀把濮黎那小子給砍了。
從泾立馬攔住李南宇,諾諾地說着:“濮,濮公子沒有欺負從泾!昨天雨下得有些大,從泾不小心睡着了,這才沒有回宮。”
“你說說你!”李南宇氣得搖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畢竟從泾才剛成年不久,有些事情他可能不懂,李南宇苦口婆心地給從泾洗腦,“從泾啊!不是哥說你,你一個未出閣的男子,怎麽能随便和別人出去過夜呢?你要知道這其中的危險性,萬一哪天被人抓了去毀了清白,你可就一輩子嫁不出去了!”
李南宇悉心教導着從泾,從泾在一旁附和着點頭。
過後,李南宇還是覺得不太好,從泾都已經到這小子家過夜了,那不負責任太不是男人了!
于是……
“楚晚楓!楚晚楓!楚晚楓!不好了!”李南宇來告狀了。
楚晚楓在禦書房正在研究敵國的地形趨勢,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将圖紙放下,抱住撲上來的人:“怎麽了?”
“不好了不好了!你知道嗎?濮黎把從泾給睡了!”李南宇使勁地說濮黎有多壞,巴拉巴拉将了一大堆。
楚晚楓越聽越懵,早上的濮黎還好好的呢,怎麽就把從泾給睡了?
李南宇撒嬌道:“你知道嗎?從泾是今天早上才回來的,那個濮黎肯定是把從泾給睡了,他倆肯定上高速了!咋辦啊,從泾才剛成年就被濮黎給……嗚嗚嗚嗚嗚嗚!從泾好可憐啊!”李南宇使勁的賣慘。
楚晚楓忍不住笑出聲,李南宇的小心思他還不知道嘛!不就是想要他能夠出面去和濮黎提婚事的事。
“你笑啥?從泾是我弟弟就是你弟弟,弟弟被人睡了你居然還笑?你有沒有良心啊?良心被狗吃了?”李南宇用手用力拍打着楚晚楓。
楚晚楓抓住他的小手在嘴邊一吻,說:“聽宇兒的,朕這就讓人将濮将軍請過來。”
“請過來幹嘛?”李南宇明知故問。
“朕給從泾定下婚事,宇兒看可還行?”楚晚楓摸了摸他的腦袋。
李南宇滿意地點頭,豎起大拇指:“兄弟真給力!奧利給!愛死你了!”
“宇兒可以愛朕,但不可以因為愛朕而死,宇兒死了,朕絕不獨活!”楚晚楓掐着他的下巴。
李南宇嘟起嘴巴:“那親一個?獎勵獎勵你!”
楚晚楓毫不客氣地俯身吻住了他,每一回楚晚楓的吻,都很深情,滿滿地都是對李南宇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