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柏珩的到來打斷了柏良和賀聆的談話,他漂亮的臉蛋染了怒意愈發稠豔,像大狗護住主人一般快步擋到賀聆面前,氣惱道,“哥,有什麽事你跟我說,別為難賀聆。”

柏珩的維護讓賀聆消去幾分怒意,他深知不能得罪柏良這樣的大人物,方才的話已經是冒犯,也不願摻和進柏家的事務中,于是起身說,“小柏,你哥沒有為難我,但我希望你能處理好這件事再來見我。”

他從未用這麽冷淡的語氣跟柏珩說過話,柏珩神情一黯,喊了聲他的名字,又忙不疊點頭,“我會的。”

賀聆躲開了柏珩伸過來的手,忽略了柏珩的失落,朝柏良略一颔首,“柏總,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柏良似乎無聲笑了下,像是嘲諷他的不知死活,但也許是柏珩在場,他沒有再多說,直接讓助理帶他離開。

會客室裏只剩下柏家兄弟,二人相差了十五歲,柏良對于柏珩而言亦兄亦父,他對這個哥哥很是敬重,也幾乎沒有忤逆的時候,可柏良對賀聆出手已經觸碰到他的逆鱗,循規蹈矩的小少爺第一次對長兄怒然道,“哥,你能不能別總把我當小孩,我喜歡誰,想跟誰在一起都是我的選擇,你別幹涉我。”

柏良無奈地扶額,“小珩,你涉世未深,會被蒙蔽在所難免,我作為你的長輩,自然是要為你把把關,你跟他認識才多久,你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

“我跟他相處過,我當然知道他怎麽樣,”柏珩為柏良話裏對賀聆的輕視怒火中燒,他氣得眼睛都瞪圓了,“倒是哥你一再挑撥我跟賀聆的關系,居心叵測。”

柏良被他氣笑了,再擡眼,已是冷然,“你說說,我怎麽個居心叵測法?”

“你不就想像爸三年前安排姐姐那樣安排我的生活嗎?”柏珩咬牙,眼圈微紅,“當年姐姐明明有喜歡的人,你們卻逼她跟只見過幾面的男人結婚,什麽門當戶對都是借口,你們不過就是想讓她聯姻,好維護你們的利益,現在我也有喜歡的人,你們也想拆散我跟賀聆,好再過幾年讓我走上姐姐的老路......”

柏珩的姐姐柏喬三年前出嫁,過得并不開心。

柏良厲聲打斷他,“小珩!”

柏珩繃着臉,“我沒有說錯。”

“你跟喬喬一個德行,”柏良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識人不清,自以為是,覺得全家都要迫害你們的愛情,愚蠢至極。”

柏珩還想反駁,柏良伸手将桌上的文件袋掃過去,指尖重重敲了敲桌面,“打開看看。”

Advertisement

柏珩心裏驟然升起一股不安的預感,但他方才一番信誓旦旦,不想在兄長面前示弱,咬着唇把文件袋打開,裏頭放了很多資料,他拿出來一看,大到賀聆的家庭背景,小到賀聆這幾日去了哪裏,事無巨細,将賀聆的隐私完完全全暴露在柏珩面前。

柏珩捏着紙張,怒視柏良,“你這是犯法的你知道嗎?”

“裏面有幾張照片,我想你會很感興趣。”柏良不接他的話,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椅上,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柏珩悄悄握了下拳,強忍不安把裏頭的照片扯出來,在見到照片的一瞬間,柏珩的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捶了一下似的,悶疼得他手都在抖,只是一瞬,他便将照片嘩啦啦倒在桌面上,讓每一張照片的內容都清晰地闖進眼底。

昏暗的光線中,賀聆跟一個藍色頭發的年輕男人靠得極近,像是随時會接吻,年輕男人的眼光仿佛像在看什麽獵物,随時會把賀聆撲到,而賀聆卻放任這樣一個危險人物坐在自己身旁,甚至于,把手伸進他的衣擺裏,放在了難以言喻的位置亵玩着。

賀聆眉頭微皺,面容微醺,紅唇半張,一副惹人垂涎的模樣......

照片下方印着日期,正是柏珩跟柏虹去看珠寶展的那天晚上,他發信息問賀聆在哪裏,賀聆跟他說在畫稿。

賀聆騙了他,不僅騙他,還跟別的男人在酒吧裏調情。

那天晚上他沒有回家,賀聆跟年輕男人還做了別的事情嗎?

柏珩的眼圈通紅,連帶着眼白都泛起了紅血絲,微微發着抖,仿佛随時會哭出來。

柏良殘忍地戳破這段關系,“他跟你談着戀愛,卻和別人暧昧不清,小珩,你還敢說你了解他嗎?”

柏珩猛然看向柏良,下一秒,他像是要銷毀什麽證據似的,将照片合攏又塞進了文件袋裏,他咬牙切齒道,“這件事我自己會問他,只要他向我解釋清楚......”

“小珩,”柏良似乎是沒想到柏珩還會如此執迷不悟,怒其不争道,“在你還沒有來之前,你知道他怎麽跟我說的嗎,只要你跟他提分手,別說斷幹淨,他第二天就能把你當陌生人,這樣一個朝三暮四、薄情寡義的人根本不值得你費心思。”

柏珩五官微微扭曲,但仍死死抱着文件袋,執拗道,“我會自己處理。”

柏良氣得拍桌而起,“你學什麽不好,你偏偏學喬喬的戀愛腦!”

柏珩眼睛紅通通地看了柏良一眼,悶聲說,“我喜歡他,你別動他。”

抛下這句話,他不管兄長沉甸甸的臉色,拿着文件夾徑直離開會客室。

——

賀聆一出大廈就直奔住處,他正在被人窺探隐私的氣頭上,到家之後仍不解氣,見到擺在窗臺上柏珩送給他的毛絨熊,忍不住捶了下,這才覺得好受些許。

他無奈地撥了撥頭發,又把被他捶得東歪西倒的毛絨熊扶正坐好,輕嘆一聲,不知道是對誰說的,“我跟你個笨蛋生什麽氣呢。”

賀聆倒在床上閉目養神,順便認真思索起他跟柏珩這段關系繼續下去的可能性。

他承認柏珩在他的心裏占了不小的重量,他談過這麽多場戀愛,柏珩是最特殊的一個,那麽天真純良,仿佛滿心都撲在他身上,他享受着被完全愛着的感覺,也不願意這麽快結束熱戀,可談戀愛對賀聆而言向來是兩個人的事情,倘若柏家一定要從中作梗的話,他未必不會忍痛割愛。

在招惹柏珩之前,王朔也曾再三提醒他不要得意忘形,他那時沒怎麽放在心上,可如今柏家想必不會袖手旁觀,他太怕麻煩了,也明白自己不可能跟柏家對抗,如果真到讓他覺得困擾的那一天,他會毫不猶豫地跟柏珩說再見。

愛情從來都不是必需品,因為一場戀愛惹火燒身,實在得不償失。

賀聆想得昏昏欲睡,房間外傳來聲響,是柏珩回來了,他沒有動,靜候柏珩進屋給他個交代。

房門打開,賀聆迎光望去,柏珩站在門的交界線,也許是燈光太冷,柏珩的神情看起來有些陌生,賀聆等了一會,柏珩已經來到床前,他躺在床上沒動身,心裏盤算着該開口說點什麽時,柏珩已經傾身壓倒他,将他的嘴嚴嚴實實堵住吮吸起來。

賀聆今天才拆完線,嘴裏還有淡淡的血腥味,柏珩親得太重太狠,他生怕撕扯到傷口,皺了下眉條件反射地掙紮起來,換在平時,只要他稍稍吭一聲,柏珩都會誠惶誠恐地松開他,可眼前的柏珩不知道怎麽了,牢牢壓着他不讓他動彈,他躲都躲不了,只能張着嘴讓柏珩吮吻。

賀聆瞪着眼嗚嗚叫着,莫名想到柏良所說的标本的事情,掙紮愈發激烈,柏珩像是在跟他置氣,他越是想逃,便親得越瓷實,親得太深,舌頭像是要鑽進賀聆的喉管裏似的,讓賀聆生理性有點反胃,他漸漸受不了了,狠狠心咬了下柏珩的舌尖。

柏珩吃痛,果然松開,賀聆趁機別過臉,氣喘籲籲地斥責道,“你怎麽回事......”

話音消失在砸在他臉上的熱淚中。

賀聆呆滞地看着上方哭得梨花帶雨的漂亮臉蛋,柏珩神色哀傷,咬着唇無聲地從水眸裏湧出淚來,一滴滴往下墜,驚豔得賀聆所有指責的話都煙消雲散。

--------------------

小柏:黑化進度10%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