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另一邊廂,陶春蘭到了家,把有人需要改尺寸的情況一說,江舒雲點點頭:“行,沒問題。”
江曉雪不安地問:“二姐,要是人家反悔了,不來怎麽辦?”
江舒雲輕松道:“沒事,她想要就說明這個價格是可以接受的,如果因為別的問題改變了主意,那再賣給其他人好了。”
“嗯嗯!”
江曉雪對二姐的沉着和淡定佩服得五體投地。
下午,江舒雲剛睡完午覺起來,早上說要衣服的名叫李小娟的姑娘就領着對象王大剛一起登門了。
見到江舒雲時李小娟相當驚訝,一是因為她出衆的相貌,二是她的年紀:“我還以為是個大姐呢,居然這麽年輕啊,比我還小幾歲,真是太厲害了。”
江舒雲笑道:“謝謝,過獎了。”
随後江舒雲給兩個人分別量了尺寸,一一記在筆記本上。
李小娟問:“舒雲妹子,幾天能改好呢?我們下個星期就要擺喜酒了,我想到時候就穿這套衣服拍。”
江舒雲說:“明天下午這個時候來拿就行。”
“那太好了!舒雲妹子,這兩套衣服你千萬要給我留着,不要轉給別人了哦。”
“不會的,放心吧,我改好了你們也得按時來拿才行。”
“那是肯定的,我錢都已經準備好了!”
王大剛跟着說:“這樣吧,我先付一半的定金,還有一半明天做好了再付,這樣大家都放心,怎麽樣?”
江舒雲欣然同意,如此當然最好,彼此共擔風險,更加公平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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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剛于是付了54塊,江舒雲給他寫了個收條,注明交貨時間,小兩口這才安心離去。
陶春蘭說:“舒雲,這改衣服得辛苦你自己來了,我恐怕弄不好。”
“沒事,改起來不難,花不了太多時間。”
事實正如江舒雲所說,她第二天早上就改好了。下午李小娟和王大剛來之後上身一試,兩個人都非常滿意,十分爽快地付了剩下的54塊。
江舒雲還送了李小娟一朵紅绉紗紮的芙蓉花,十分精美逼真,和喜服配套用,戴在頭上或者別在胸前都可以。
李小娟非常喜歡,愛不釋手。
江舒雲随手替她盤了個複古而又簡化了的雙螺髻,再把這朵芙蓉花別在發髻上,問道:“覺得如何?”
李小娟對着鏡子一瞧,止不住地驚呼道:“哇,真好看,就像古裝劇裏一樣!”
說完覺得不妥,有些不好意思地補充了一句:“我不是我說好看,是舒雲妹子你手巧,梳的這個發式好看。”
在江舒雲這種天生麗質的大美人面前誇贊自己,那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嘛。
江舒雲笑道:“小娟姐你也好看啊,你是标準的鵝蛋臉,頭發也烏黑豐厚,梳這種古典發髻再合适不過,和這身婚服也很配。不信你問姐夫。”
李大剛嘿嘿笑:“确實好看。”
李小娟微微紅了臉,對着鏡子歡喜不已地左照右看,随後問:“舒雲妹子,你會化妝嗎?”
江舒雲說:“會啊,不過我現在手上沒有什麽化妝工具,不然就給你化一個了。”
當窗理雲鬓,對鏡帖花黃,這是古代女子的基本技能,身為日常起居儀态都有更高規格的公主自然更不在話下。
只不過江家現在沒條件,江舒雲沒法打扮自己,平時只能素面朝天。
“沒事,我相信你,這些工具我都有。”李小娟興致勃勃道,“不如等我們倆辦酒席那天你幫我化新娘妝吧,我按縣裏美發店的收費标準付你錢,行不行?”
江舒雲欣然應道:“行啊,謝謝小娟姐你的認可。”
“不客氣,是你手藝好,如果你在縣裏開個店,生意肯定紅火。”
“謝謝,等我以後有能力了會考慮的。”
“我們8月8號擺酒,你九點之前到王家莊115號找我,可以不?”
“可以,我坐村裏的班車過去,大概八點半之前就能到。”
“好啊,那就這麽說定了。”
青河村的班車每天早上最早七點出車,然後每隔一個小時發一班,相應的縣城過來也是一個小時一班,單程車票一毛錢。
江家有輛二八大杠自行車,江海濤腿腳還好的時候去地裏幹活都會騎,後來摔壞了腿騎不了就一直閑置着。
前文說過,青河村距離安陽縣城有二十裏路,走路去要兩個小時,村裏人一般都會選擇坐班車往來。
江舒雲以前去縣裏讀書也是坐班車,至今還不會騎車。
王家莊在青河村西北邊,班車去縣城路上會經過那裏,只需要一刻鐘左右,時間上沒問題。
說好之後,李小娟兩口子歡歡喜喜地走了。
這次賣的兩套婚服108,成本一共43,淨賺65,相當不錯的一筆買賣,值得慶祝。
陶春蘭馬上就去跟村裏養魚的人家買了條大草魚回來,改善一下家裏人的夥食。
在陶春蘭做飯的當兒,江舒雲打開釀酒的瓦缸蓋子,一陣濃郁的酒香霎時撲面而來,聞起來挺不錯。
她馬上把江海濤叫過來,舀了一小勺遞給他:“爸你嘗嘗看,味道怎麽樣。”
江海濤抿了一小口,眼睛霎時一亮:“挺好,确實是酒味。”
江舒雲撲哧一聲笑了:“具體怎麽樣,你照實說,還有度數大概多少?”
江海濤于是又細細品了品,說:“确實不錯,大概接近五十度吧,比劉長發店裏賣的兌了水的散裝酒強多了,但比那種精裝的稍微差一點點。你這是頭一回做,已經很好了。”
“那就好。”江舒雲自己也比較滿意,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再做肯定會更好一些。
“爸,我用了十斤米,出了大概四五斤酒,留三斤你慢慢喝,一次一小盅就好了,不能多喝。”
“哎,知道了。”
江海濤高興地答應了,他能每頓飯咪一小口解解饞就不錯了。
“那剩下的呢?”
“剩下的我拿去送給劉長發,如果他願意幫着賣,回頭我就多釀一些。”
江海濤既為女兒的能幹感到自豪,心裏又有些酸澀:“小雲,辛苦你了。”
江舒雲笑道:“不辛苦,挺有意思的,我讀了這麽多年書,也該為家裏做點事了。”
今晚的菜格外豐盛,一盤紅燒魚,一個青椒炒肉,以及一個蕃茄炒蛋和涼拌三絲。
江家這幾年都過得清貧,也就過年的時候才能吃到魚肉俱全的好菜了。
陶春蘭給江舒雲夾了塊軟嫩的魚肚,說:“小雲太瘦了,多吃點補補身子。”
“你和爸也一樣,曉雪正長身體,也要多吃點。”江舒雲笑道,“該花的錢還是得花,咱們家的光景會越來越好的。”
江海濤品着小酒,點了點頭,臉上現出久違的笑意。
江曉雪吃得頭也不擡:“嗯嗯!”
一家人美美地吃了一頓晚飯,不甚明亮的廳堂裏流淌着其樂融融的溫馨。
飯後,江舒雲提着一壺酒去了劉長發的小賣部。
劉長發正拿着根簽子在剔牙,随口問:“今天要買什麽?”
“今天我不買東西,是來給劉叔您送東西的。”江舒雲把酒壺放上櫃臺,揭開蓋子,“這是我們家自己釀的酒,用的是自家出産的好米,劉叔您嘗嘗。”
劉長發是個好酒之徒,抽了抽鼻子,聞到一陣酒香,頓時饞蟲就上來了。
他沒以為是江舒雲釀的,只當是江氏夫妻鼓搗出來的,還有點不敢相信她家會這麽大方,挑着眉毛問:“送給我嘗嗎?”
“是的,不要錢,就當這些年您關照我們家的一點心意。”
既然如此,劉長發就不客氣了,當即倒了半杯出來,滋溜一聲喝了。
江舒雲問:“味道還好吧?”
劉長發咂咂嘴:“不錯不錯,有點勁。”
比他店裏的散裝酒确實要好,關鍵還是免費的,那喝起來當然更有勁了。
江舒雲便道:“劉叔,我想跟您打個商量,以後我家釀的酒放到您這裏賣,一斤成本價算五毛,賺的錢我們兩家對半分,行嗎?”
這種合種方式對于劉長發來說并不稀奇,村裏也有別家人拿東西放在他這裏代銷的,只是這個利潤分配他不滿意,大搖其頭:“對半分那我不是虧了,放到我這裏占地方,我還得替你吆喝,要算賬,要是賣不出去我就白忙活了。對半分肯定不行,三七還差不多。”
江舒雲人畜無害地眨了眨眼睛:“你三我七嗎?那好啊,謝謝劉叔。”
“想什麽呢,肯定是我三你七!”劉長發把眼睛一瞪,“不對不對,是我七你三,被你這丫頭一攪和我嘴都打瓢了!”
“那算了,釀酒是個技術活,也是辛苦活,如果我家只拿三成那還不夠辛苦錢,我再問問其他人吧。”江舒雲說着轉身要出門。
劉長發馬上叫喚起來:“哎,你這小丫頭怎麽回事,一個說不好又要走,做生意哪有你這樣的!”
江舒雲就側過身,正色道:“我也是不想浪費劉叔你的時間,我們家是真心想跟您合作才提出對半分的,四六我都覺得不劃算,因為我們家用的好糧食,出酒率低,一點也不摻假。您也不用太麻煩,有人要買酒您就讓他嘗一口,他願意買您就賺了,不買過段時間我就拿回家給我爸喝,您完全不會有損失。”
“行行行,我是說不過你,對半分就對半分吧,就當我日行一善了!”
經過上回買線的事,劉長發就發現江家二丫頭這張嘴實在是伶俐,自己這麽精明會算計的人都得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