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烽燹唐門篇07夜談
第8章 烽燹唐門篇07夜談
一下午的時間過得很快,等到衆多武林人士酒足飯飽稱兄道弟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月光下的庭院別有一番風味,銀白色的桂花,銀白色的月光,交相輝映聖潔而優雅。
晚風吹起了還帶着清香的花瓣,打着旋兒落在衆人的桌子上、酒杯裏。仿佛不忍打破這精致的美好,人們連說話的聲音都小了許多。
展昭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湛藍的長衫上沾了幾片桂花葉子,藍白相間,意外的和諧。
白玉堂打量着展昭,一副溫和俊朗的模樣,一看就是個開朗的人,微微挑起的唇角似乎時刻都在微笑,大多數人見了這貓大概都生不起氣來吧。忽然想到了什麽,白玉堂擡手晃了晃一旁桂花樹的枝幹,桂花落了展昭一身。白玉堂笑了起來,從一開始的輕笑最後變成大笑,甚至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麽。
展昭睜開眼睛甩了下頭發,“敢問白兄今年貴庚?這麽無聊。”
“哪有,被埋起來的貓,哈哈。”白玉堂指着展昭滿身花瓣。
“嗯,不錯,藍白挺配的。”展昭出乎意料的沒有反駁,似乎沒想到自己說了什麽,接着問道:“白兄,你的大計是不是要趁着月黑風高謀劃一下了?”
白玉堂聽着那句藍白挺配的,挑了挑眉毛,不知道怎麽回事,覺得這話挺順耳,“哼,展大人不是清正廉潔麽,怎麽跟五爺同流合污了?不怕壞了你們包大人的名聲?”
“為了大宋安全,查案的時候适當使用一下非常手段不算同流合污,這叫變通。”展昭義正辭嚴,“展某相信那個人為了大宋稍稍奉獻一下不是問題。”
“哼哼,展大人接下來是不是要說五爺為了大宋執行一下也不是問題?”白玉堂瞟展昭,涼絲絲的說。
展昭伸手,“請,白兄俠義,包大人和展某感激不盡。”
白玉堂嘆氣,展昭一到用自己幹苦力的時候就把包拯搬出來,等這次案子查清了自己是不是真應該去開封府聽聽包大人的感激不盡啊。
起身靠着牆邊盡量不惹人注意,展昭和白玉堂悄悄出了庭院,正想找人問問路呢,兩個婢女的談話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哎,你說,主子這次連家主的壽宴都沒參加,會不會有人找他麻煩啊。”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問旁邊稍長一點的女孩道,眼神中是不曾掩飾的擔憂。
“怎麽樣咱們做下人的也管不了,還是先給主子送飯去吧,再說主子不是有個徒弟護着他麽,老家主還沒退位,那些人不敢太過分的。”那女孩似乎了解不少,說起來頭頭是道,倒是把小姑娘唬住了。
白玉堂拍了一把展昭,“貓兒,你聽他倆說的就是唐書顏吧,爺可不想吓唬女人。”
展昭摸了摸下巴,覺得自己也幹不出這種事,“那就跟着吧。”
前邊兩個婢女邁着碎步走路,這可苦了後面跟着的兩個男人了。白玉堂覺得自己要是再走這麽慢的話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得踩自己腳了。
“白兄,展某覺得唐輕塵很不簡單。做事謹慎進退有度,不是唐書顏的風格,總覺得那次早上見面太過巧合了,還有引咱們去找唐書顏,不知道這些計劃究竟是有什麽目的。”展昭琢磨着,雖然可疑,但是仍然不能放過一個線索,府衙那邊張洪随時都有發現的可能。
白玉堂煩躁的深呼吸,“爺就不信他能弄出什麽幺蛾子,刀山火海爺都不怕。”
展昭當然也不是害怕,況且他直覺上認為唐書顏沒有惡意。
在唐門一大片院子中拐了十幾個彎之後,終于到了山腳下一座獨立的院子裏。大門沒上鎖,兩個婢女拎着飯盒進去,中間的垂花門站着一個來回走的小厮,看見婢女急忙迎了過去。
“你們可算來了,唐主子在那兒跟我喊餓喊了半天了。”小厮幫着拿過了食盒抱怨道。
“就算我們不送飯菜,不是還有廚房呢,你就先給主子做些簡單的吃呗。”小姑娘不滿。
“廚房裏哪有菜啦,上次做飯都不知道是多少天之前的事了,前幾天連廚子都被調走了。”小厮搖頭,“也就是你們心地好,還經常來送菜。”
兩個婢女憤憤不平,“主子好歹是老家主的義子呢,他們竟然這麽缺德!”
“哎,這話就在這說說罷了,可千萬別傳出去啊,行了,你們把菜擺上,我去叫主子出來吃飯。”小厮拿着飯盒走到了後院一座亭子裏,擺好飯菜。
展昭和白玉堂蹲在屋頂上,剛好被涼亭的柱子擋住了視線,那座亭子倒也奇怪,不像一般的朱紅
頂明黃檐的,而是都刷了雪白的漆,從亭子六個角上扯出三尺來長的半透明薄紗,弄的不倫不類。
展昭眯着眼睛看亭子上那塊匾額,也不知道是灑了什麽,銀色的小篆被月光映的閃閃發亮。“白兄,那三個字是月霜臺吧。”
白玉堂皺眉看了會兒,點頭,“應該是叫咱們到這兒來,你看亭子的地面的影子,月光透過紗簾地面像是結了一層霜,這名字取得到是合适。”
這古怪的亭子當然出自古怪的人手裏,而那個古怪的人正低頭彎腰的從展白兩人腳下的屋子裏走出來,那個小厮應該是出去了,沒有跟過來。
唐書顏聞着菜香走向亭子,似乎嘟囔了一句不肖徒弟怎麽還不回來。
展昭跳下屋頂,拍了拍唐書顏肩膀。
白玉堂跟着下來,不滿意道:“貓兒,要知心腹事且聽背後言,現在這樣不是暴露了麽。”
“既然是唐兄邀請展某至此,那展某當然光明正大的現身了。”展昭微微一笑,南俠儒雅大方的氣質頓時顯露出來。
白玉堂撇嘴,拎着刀負手而立,打算讓展昭詢問。
“展南俠說的對,來,坐。”唐書顏比了個請的手勢,接着毫不見外的狼吞虎咽起來。
展昭被晾在一邊,看人家吃的盡興也不好意思打擾,只好幹坐着。
白玉堂嘴角掩飾不住的笑意,正經的幸災樂禍。
“咳,唐兄找在下所為何事?”展昭忍不住打斷了一下。
“啊,是有點事,不過還是等我徒弟回來再說吧,反正他要做什麽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唐書顏喝口茶潤潤嗓子,終于開始有點吃相了。
展昭剛想問唐輕塵什麽時候回來,就感覺到有人在房頂上施展輕功,似乎在最近的廂房上還踩碎了幾片瓦片。
展昭向白玉堂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有什麽不對就準備動手,可是讓展昭意外的是從房頂上落下來的竟然是唐輕塵,還受了點內傷。
“喂喂喂,誰幹的?為師找他單挑去!”唐書顏一見唐輕塵這個樣子,連忙過去扶他。
唐輕塵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就是內力耗損過度了,不礙事。”
唐書顏不依不饒,扯着袖子就不放手了,“不肖徒弟啊,你是不是覺得為師沒你聰明你就可以随便诓為師啊!”
“別鬧了,你回去吃飯,我要說正事了。”唐輕塵抽回自己的袖子,音調冷淡的把唐書顏推回亭子裏,“別惹我生氣。”
唐書顏嘆氣,默默坐回到凳子上,心不在焉的咬着筷子。
唐輕塵向展昭點點頭,“二位随我來,确實有些事情要麻煩二位了。”
展昭回頭看了眼唐書顏,欲言又止。
從亭子走到了前院正房,前面帶路的唐輕塵身形晃了晃,伸手扶住游廊柱子彎腰吐出了一口鮮血,霎時間面色蒼白。
“你為什麽寧可強壓傷勢導致內傷加重也要瞞着唐書顏,是有何苦衷嗎?”展昭皺眉上前詢問,唐輕塵勉強笑笑,“告訴他他會鬧的整個唐門都雞犬不寧的,再說這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必連累別人。”
白玉堂一聽就知道是不想說實話了,“你有什麽要幫忙的就說吧,這貓好心的很,能辦到的他一定給你辦。”白玉堂把話支給展昭。
“是啊,而且白兄行俠仗義古道熱腸江湖上人盡皆知,沒什麽是他辦不到的。”展昭不甘示弱。
唐輕塵進屋開始翻箱倒櫃,“我時間不多,就長話短說了,我師傅在城外遇見你們的确是意外,後來住在那家客棧也是意外,只是我知道了以後才計劃去找他的。展大人這次來一定是為了查清成都知府是否通敵,既然找上唐門的人說明這個案子和唐門有關,那也正好符合我的猜測。”唐輕塵頓了頓,從一格抽屜裏拿出一個瓷瓶,倒了兩粒藥丸吞下,接着抽了把椅子坐下。
展昭沒想到竟然一開始就被人知道了身份目的,不禁有些挫敗。白玉堂更是在一旁說風涼話,“貓兒,你這是什麽保密工作啊,這麽快就被人猜出來了。”
“其實我倒不認識展大人,只是和白五爺有過一面之緣,我想能和白五爺并肩相談卻自然輕松的只有展大人了,而成都府沒有什麽需要驚動展大人的案子,想來只能是暗中查辦知府了。”唐輕塵笑了笑,自己這一賭算是賭對了。
展昭看白玉堂,白玉堂轉頭不理人。
“我想你們可能都知道了,唐書顏是唐老家主的義子,雖然師傅表面上不關心家主,但是實際上還是在意的,所以這麽多年即使備受排擠也留在了唐門。”唐輕塵說到這裏,白玉堂忍不住打斷了一下,“你等等,我一直想問一句,你師傅究竟多大歲數了?”
唐輕塵咳了咳,“再過了年就四十了吧。”
“噗……”展昭正好喝茶呢,聽見了之後直接嗆住了。白玉堂詫異,要說練武之人比普通人卻是不容易老,或許有些內力高的深不可測的人也許看不出年紀,但是唐書顏還沒到深不可測的程度吧,這也太年輕了。
“其實我以前也問過他,但是每次提到這件事他都閉口不言,再問就耍脾氣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唐門毒藥吃多了吧。”唐輕塵半開玩笑的說,這點他倒沒隐瞞。
展昭雖然好奇,但還是讓唐輕塵繼續說正事。
唐輕塵繼續說道:“嗯,你們武功比我師傅要高,當然也能看出來家主的身體情況,若是沒有外力不會這樣。而關于知府的事情是我偶然發現的,那個和知府密談的人明顯的西域特征不難辨認,遺憾的是沒有發現那人究竟是誰派去的。”
展昭想想,“所以你想讓我們在查知府通敵的證據的同時再找出唐門的主使,然後想辦法救唐家主?”
“沒錯。”唐輕塵點頭,“這件事與你們的目的并不相悖,而且我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我的武功太差,而且在唐門處處受人監視,想要避開眼線出來一趟都很不容易,只能拜托你們了。”
白玉堂聽到這裏打斷了一下,“我看你還有別的話沒說吧,那貓太厚道你不說他也不問,爺可不想被一個滿腹心眼的小孩給擺弄一道。”白玉堂聽得出唐輕塵那是謙虛呢,要是他武功真那麽差的話,唐門那些看門的弟子不都是廢人了。
唐輕塵尴尬,摸了摸鼻子,“我的确是有個大膽的計劃,但是實行起來變故很大難度也很大,不過有兩位相助的話成功率就要大大增加了。”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魔王這個邏輯廢真的不适合寫什麽陰謀文啊,當初構思這一卷不知道死了多少腦細胞,還不知道有多少BUG,魔王努力往靠譜了寫吧,還是那句話,歡迎吐槽賣萌捉蟲的哦麽麽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