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敢多看
蘇仨的話讓阮竹莫名其妙,反應過來後哭笑不得。
“你不會以為我是對這位嚴小姐有什麽心思吧?”
“不是?”蘇仨憨憨笑着,企圖蒙混過關。
阮竹立即搖頭,解釋道:“我連這位嚴小姐長什麽樣的都不知道,怎麽可能就對她有意思了呢?而且你不是說這位嚴小姐對你家大少爺情有獨鐘嗎?”
“話是這樣說,但大少爺對嚴小姐沒有情有獨鐘嘛!”蘇仨也是沒心眼的,有什麽話他是真的說。
不過阮竹卻覺得蘇仨不是沒有心眼,而是覺得他沒有什麽威脅性,所以才會這麽大方的有什麽就說什麽。
看來這位嚴小姐屬于愛而不得的類型,有嫌疑!
按照一般套路,一般得不到就要毀掉。
“反正我對這位嚴小姐沒什麽別的想法,就是有點好奇,她怎麽會住在蘇府啊?”該不會是什麽長輩好友留下的孤女吧?
阮竹剛想到這裏,蘇仨就開了口,“嚴小姐是老爺舊識孤女,現在無依無靠的,只能暫時住在蘇府,只等着尋到親戚後搬出去。”
“原,原來如此。”阮竹差點沒忍住笑出聲,怎麽會有這種百分百猜中人設的存在。
蘇仨不懂為何阮竹一臉要笑不笑的樣子,明明嚴小姐已經很慘了,阮少爺居然還想笑。
得了自己想要的消息,阮竹就對這位嚴小姐的興趣少了幾分,擡腳繼續往前走,差點讓蘇仨這個大漢沒跟上。
書房內。
蘇笙跪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主位坐着的蘇厭卿,完全就不是要認錯的模樣。
“現在知道什麽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吧?”蘇厭卿了解自家幼弟的脾性,根本就沒有要置氣的意思,手裏拿着書籍細細瞧着。
“哥,你為什麽要把那個災星留下來!”蘇笙十分不服,自從知道他家哥哥的手連續兩次被同一個人弄傷,他就想着一定要報複回去,誰知道這次竟然适得其反。
他更不明白為什麽哥哥要把災星留在蘇府,是覺得自己還不夠倒黴的嗎?
蘇厭卿聽着這話不由頭疼,冷聲道:“誰教你說災星的!你若是再敢說我就要罰你了!”
先不說那位阮家小少爺并非災星,就是蘇家與阮家的關系,他也不能這樣說!
現在是只有他一個人聽見,若是被什麽有心人傳出去的話,後果如何承擔。
蘇笙被訓後立即耷拉着腦袋,悶聲道:“為什麽?明明就是那個人的錯,他肯定會害你受傷的!”
“胡說!”蘇厭卿低斥出聲,不過也知道這孩子是在心疼自己,語氣漸漸緩和,“我讓你讀的那些書本上哪有寫什麽災星的,你不會是又瞧了些什麽民俗書?”
話題突轉,蘇笙立即警惕的擡眸,否認道:“沒有,阿笙可沒有知法犯法,既然是哥哥說的話阿笙自然是要遵守的,不過他若是再讓哥哥受傷的話,那就把他送回去可好?”
蘇厭卿下意識挑眉,本該一口應下的話卻是怎麽都說不出口。
回想起自己與那位阮家少爺的兩次糾葛,他還真的沒辦法保證。
蘇笙沒得到應允,噘嘴又要鬧了,只是就在他直起身子準備控訴的時候,外面卻傳來了腳步聲,吓的他連忙從跪在地上變成了蹲在地上。
“阮少爺!你慢點!”
蘇仨的聲音先一步闖入房中,話音剛落阮竹就沖到了門口,然後一臉驚詫的看着蘇笙蹲在蘇厭卿的腳邊,知道自己沒了規矩後連連後退,低垂着眉眼開口,“蘇……大哥?”
他帶着幾分遲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稱呼對方比較好。
蘇笙嫌棄的撇嘴,然後默默将自己移到旁邊去,不要遮擋了自家哥哥。
蘇厭卿放下手中書籍,看着阮竹慫慫的樣子想到了一種小動物,不由眉眼含笑,“阿竹,進來坐吧。”
得了應允,阮竹這才小心翼翼的走進去,然後左看右看的選了一個靠下邊的位置坐下,看着蹲在椅子旁的蘇笙,有些好奇問道:“蘇大哥,阿笙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太舒服?”
蘇厭卿嘴角輕勾,朗聲道:“阿笙,你阮竹哥哥問你是不是不舒服呢!”
聽見這聲,蘇笙下意識站起身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經的應道:“阮竹哥哥不必擔心,只是一些老毛病,稍微蹲一蹲就能好了。”
蘇笙他什麽都不怕,就怕自家哥哥這樣開口講話。
阮竹見人坐下立即松了口氣,蘇笙那動作拿起來太熟悉,不就是他差點跪下的模樣嗎?
看來他是正好趕上蘇厭卿教育蘇笙了,不過他不明白蘇笙這麽可愛,做哥哥的怎麽狠得下心。
但他不經意擡頭對上蘇厭卿的面容後,他瞬間悟了,不過是顏值之間的小參差罷了。
“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蘇厭卿見人一直低垂着頭,不免有幾分擔心,細細想來每次見到這位小少爺都是低着頭,只有那一次驚慌失措的摔進他懷裏才是瞪着那雙杏眼直直看着自己。
一只受驚的小貓似的。
阮竹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問的是自己,沒聽見蘇笙的回應後才反應過來,連忙擡眸看了一眼對方,那雙顧盼生輝的眼裏滿是自己,有些過于超綱了。
他何時被這麽好看的人如此專注的望着過,說話都開始有些結巴,“沒,沒有,就是有點,有點想出去走走……”
“對!我聽爹爹說蘇府匠心之作,所以很想見見世面。”
“匠心之作?見見世面?”蘇厭卿輕聲重複着阮竹的話,一邊說還一邊點頭,仿佛從中品出了些什麽,看得阮竹是尴尬不已,正準備狡辯一下的時候,對方卻先一步出了聲,“既然如此,那就讓……”
蘇厭卿拉長了話,勾的阮竹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直直盯着他不放,心裏默念着蘇笙的名字,畢竟如此一來他還能想辦法緩和一下和蘇笙的關系。
誰知蘇厭卿都朝着蘇笙的位置偏了頭,結果最後卻笑着轉回去對上阮竹的目光,眉眼彎彎道:“讓我陪着阿竹走走好了。”
“啊?”
“啊?!”
阮竹和蘇笙幾乎同時出聲,兩人都是一副大受震撼的模樣,共同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
前者是沒想到蘇厭卿會親自帶自己去參觀,後者則是不同意,剛才不是說好了要離這個災星遠一點的嗎?怎麽現在還自己主動湊上去的。
蘇厭卿左看右看,被兩人的臉色逗笑,輕搖着頭道:“就這樣決定了。”
“蘇仨,帶小少爺回去罰抄,把三字經抄一遍就行。”總歸是要受點懲罰的。
蘇笙滿臉不滿,卻又不得不硬憋着,只是臨走之前不太甘心的瞪了阮竹一眼,眼裏滿是警告,別想欺負我哥哥!
然而瞪圓的桃花眼卻讓阮竹覺得格外明亮可愛,恨不得帶着蘇笙回去的人是自己。
現在書房裏就只剩下了他和蘇厭卿兩人,那種難以言說的感覺湧上心頭,這頂着的腦袋仿若有千斤之中,總而言之就是不敢擡頭多看對方一眼。
阮竹低着頭不言不語,蘇厭卿只得上前伸出手在對方的眼下晃了晃,“阿竹莫不是覺得蘇大哥長的醜,竟然是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怎麽可能!”阮竹的眼珠子跟着晃動的手指移動,一聽這話立即擡頭張口反駁,蘇厭卿這樣的容貌都叫醜的話,那他……那方知行那樣的又算什麽!
拉踩還是用別人比較好。
阮竹默默在心裏狠狠的踩了踩方知行,也不怪他夾帶私人仇恨,方知行和蘇厭卿根本就沒得比。
誰都喜歡被人誇獎,蘇厭卿也不例外,尤其是從小便知自己容貌出衆,他就喜歡看這小少爺又急又慌的模樣,瞧着咋咋呼呼的,格外惹人愉悅。
“既然如此,那阿竹為什麽不多看看我?”蘇厭卿控制着想要勾起的嘴角,滿是懷疑的望着阮竹,“還是說阿竹這話只是說着玩的?”
“我,我看着呢!”阮竹說着這話,極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神落在蘇厭卿的唇上,他是有些害怕與蘇厭卿對視的。
倒不是蘇厭卿瞧着有多威嚴,而是那雙眼睛仿佛有看透人心的功能,一眼就能發現他心裏在想什麽。
再者說這麽好看的眼睛,瞧的多了總歸是讓人有些不好意思的。
感覺到耳垂的位置滾燙,阮竹沒忍住的伸出手摸了摸,眼神越發飄忽。
當一個人的眼神不太對勁的時候,看哪裏都不對勁,明明只蘇厭卿的唇都讓他感覺整個人都快灼燒了一眼。
蘇厭卿的唇形偏薄,上唇輕抿着的時候只留下唇形,唇角是微微上揚的,即便沒有笑也給人一種似笑非笑的感覺。
眼看着面前的人臉色越發紅潤,蘇厭卿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還沒有見過這麽喜歡自己這張皮囊的人。
而且還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偏偏那雙清澈的眼裏并未有別的想法。
着實讓人不忍……苛刻?
“阿竹,我走在前,你走在後如何?”
阮竹連連點頭,終于将目光落在了蘇厭卿身後,行走間,鞋在長衫下若影若現。
一人在前,一人在後,倒是難得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