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說謊成真系列

黃昏時,雲霞漫天。

奪目的光彩吸引着人們的目光,直到漸漸消退只剩下一片漆黑。

蘇厭卿果真如他所言,黃昏之時踏着晚霞回了蘇府。

剛一回來的時候,阮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聽見身邊的蘇笙幽幽的嘆息。

他一轉身就對上蘇笙滿是深意的雙眸,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雖然此時手掌心的汁液已經清洗幹淨,但那種炙熱的感覺卻揮之不去,尤其是在對上蘇笙的雙眸後。

誰能料到蘇笙對蘇厭卿那麽了解,淺淡的痕跡還可以看出筆鋒走向。

不過想來也不僅僅是這個原因,畢竟他要是自己想給自己寫上還是有些困難的。

最後得到的結果還是蘇厭卿。

自從下午那事之後,蘇笙就是不是用那種眼神盯着他,以至于在見到蘇厭卿的時候,他仿佛見到了救命的活菩薩。

“蘇大哥!你回來了!”阮竹避開蘇笙的目光上前,将自己躲在蘇厭卿身後,就差臉上沒寫着要躲蘇笙。

蘇厭卿微微垂眸,怎麽自己才離開不到兩個時辰兩人就成這樣了,沉聲開口喊着蘇笙。

“哥哥,怎麽了?”蘇笙笑着回應,乖巧道:“哥哥讓阿笙做的事情,阿笙可全都照做了,那安神湯可是阿笙看着阿竹喝下去的。”

“你說對吧?阿竹?”他說着這話反問着阮竹,看不出半分端疑。

可阮竹卻從他的神情中看見了蘇厭卿的影子,蘇笙現在這樣最像蘇厭卿對着長姐時的模樣,雖然是笑着的,但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見阮竹不開口,蘇厭卿瞥了一眼蘇笙,拍了拍阮竹的肩膀,“別怕,阿笙是逗着你玩的,洗洗手該用飯了。”

他說着話,像是才剛想起什麽擡頭望向阿柳的位置,問道:“記得去請表小姐用飯。”

阿柳應聲離開,就只剩下了他們三人。

蘇笙也覺沒意思,上前站在蘇厭卿另外一側,伸出手抓住兄長的手指,“哥哥,你也可以在阿笙的手上寫字嗎?”

阮竹一聽這話,就知道要開始了,腦袋越來越低。

而蘇厭卿卻只是稍作停頓後開口:“寫字?好好的紙不用,怎麽非要用上自己的手呢?誰之前還因為墨汁染在手上洗不掉哭了那麽久呢?”

面對蘇厭卿毫不留情的揭露,蘇笙惱羞成怒,“哥!你怎麽這樣啊!你都給阿竹手上寫字,我也要!”

少年無所畏懼,目光清澈坦蕩。

阮竹一直知道蘇笙的意思,可他心虛啊!所以才不敢直視蘇笙,他的心裏不像蘇笙那麽明亮,帶着自己不可見人的心思。

蘇笙将手掌心攤在蘇厭卿面前,一副不給寫就要鬧的模樣。

蘇厭卿只覺頭疼,但也只是輕點着頭無奈的在上面寫了個笙字,總結道:“這回滿意了嗎?你比竹還多了個生。”

單純的蘇笙連連點頭,看着阮竹露出得意神色,還将沒有痕跡的手掌在阮竹面前揮舞了一下。

“謝謝哥哥!”

阮竹嘟着嘴,拼命忍住沒有笑出聲,蘇笙怎麽能夠這麽可愛,可愛到他想要将人抱在懷中好好捏一捏。

得到了想要的,蘇笙又回到了阮竹身邊,一如從前。

餐桌上,嚴雁靈姍姍來遲。

她細聲細語的說着話,目光始終都落在蘇厭卿的身上,仿佛對面兩人根本不存在。

蘇笙是早已習慣,而阮竹則是被她身後的人吸引了過去。

他還記得白日裏撞到的人是淩春,孤男寡女出現在那種地方,加上兩人的對話,不難猜出兩人的關系。

可淩春偶然對上阮竹目光時卻沒有半分慌張,反而是阮竹顯得更心虛一些,惹的一旁的蘇笙夾菜作為提醒。

連蘇笙都看的出來,蘇厭卿又如何不知,看似無意的調侃道:“阿竹這是怎麽了?怎麽一直瞧着淩春,是想到阿秋了嗎?阿秋家裏的事情已經幫襯着了,不會有事的。”

阮竹點着頭,他根本就沒注意到身邊的阿秋,更不知道阿秋是因為家裏的事情出了府,但蘇厭卿都開了口,他便只能點着頭默認了這說法。

可蘇厭卿卻還沒有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輕蹙着眉道:“說來阿秋與淩春年紀相差無幾,既然阿秋家裏都忙着婚事了,淩春也應該也快了吧?”

淩春突然被提起,連忙應道:“回大少爺的話,家裏還未催促過,想着是讓淩春再多留幾年。”

“這樣啊!”蘇厭卿像是接受了這說法,笑着夾菜到了小碗裏,只是這一次卻推到了阮竹面前,“阿竹都吃點,瞧你今天吓的臉都白了,今日是沒準備,下次準能抓住那蛇給你報仇了。”

阮竹點着頭,再也沒去多看淩春一眼。

飯畢,與昨日一樣。

蘇笙帶着阮竹漫步消食,在他那裏玩耍了一陣才回了客房,洗漱過後就在小塌上坐着,等着蘇厭卿來上藥。

他這點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估計這次之後就不必上藥。

想着之前的事,阮竹盯着面前的軟枕看的入迷,那男人的聲音實在是耳熟,可乍一下還真想不起來,恐怕還得再聽一遍才行,可是他也沒必要專門去尋。

兩人本就不相幹,何必糾纏,碰見了熱鬧也做旁觀者,但他絕對不會選擇插手。

可飯桌上蘇厭卿的話也太讓人浮想翩翩,他到底是看出來了還是沒看出來呢?

阮竹想的出神,直到腳步聲驚擾了他,一轉身就被人用手掌按住了肩膀。

身後瞧不見的人輕車熟路的用毯子蓋住下面,掀開一層開始上藥。

而阮竹也只是在開頭有些不适,很快就舒展了身軀,整個人顯的格外放松,也正因為這份放松,他終究沒忍住的開了口,問道:“蘇大哥,你今天那話是什麽意思啊?”

“嗯?什麽話?”蘇厭卿微眯着眼,看着背上的痕跡已經消退嘴角微勾,果然這樣才讓他瞧着順眼一些,“你是說阿秋嫁人的話?”

阮竹搖頭,用自己的方式提醒着對方,“不是阿秋,是淩春。”

然而蘇厭卿卻不接招,反而調侃道:“怎麽?喜歡淩春那樣的?”

“怎麽可能!”他根本就不喜歡女人啊!喜歡你還差不多!

阮竹眨着眼猛的将自己埋進軟枕裏,一副恨不得把自己悶死的模樣,而他裸露在外面皮膚竟然開始泛紅,露出的耳朵最紅,快要趕上白天的鳳仙花了。

蘇厭卿盯着這抹豔色,有些怔然,腦海裏閃過阮竹認真又清澈的眼眸,藏不住的驚豔與害羞,眼眸微沉的收回了手掌。

“想來你也不會喜歡淩春那樣的,不過若是不喜歡還是不要多看,免得她人誤會。”他飛快将阮竹的衣物拉好起身道:“你背上的淤青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必再上藥,手掌的位置別把血痂扣掉了。”

囑咐的話接連蹦出,最後帶着幾分留戀的落在阮竹的後腦勺上,嘆息般輕笑一聲,“我走了,別把自己悶着了。”

話畢,腳步聲漸漸遠去。

而埋在軟枕裏的阮竹這才擡起頭往後看,此時身後哪裏還有人。

他坐起身摸了摸滾燙的臉蛋,喃喃道:“今天怎麽走的這麽快,難不成真以為我是什麽登徒浪子對淩春圖謀不軌了?”

帶着這份疑惑,阮竹夜裏都沒有睡好,夢裏的他追着蘇厭卿不斷解釋,可蘇厭卿腿長,他永遠都不能趕到蘇厭卿的面前,只能費勁口水的不斷大喊。

一夜夢魇。

翌日,阮竹整個人都恹恹的,早飯是和蘇笙一同,沒有見到蘇厭卿的他送了口氣。

畢竟夢裏全是蘇厭卿,真怕自己條件反射的以為自己在夢中,抓住人就開始解釋。

蘇笙見人恹恹的,還以為是遇到蛇的原因,左思右想後覺得昨晚哥哥說的話很對,不如就将那蛇抓起來給阿竹炖了補補身體。

“走吧!我就跟在你身邊,絕對不會讓你再被吓到的!”

面對蘇笙的擔憂與幫助,阮竹根本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更何況被蘇笙用這樣的眼神看着,他哪裏有半分想要拒絕的想法。

想着既然淩春已經被撞見了一次,應該不會梅開二度的還在那裏私會,為了讓蘇笙安心他最後選擇了答應。

這一次蘇笙長了記性,時時刻刻都跟在阮竹身邊,就怕那蛇突然從什麽角落出來将阮竹再吓到一次。

與蘇笙的積極不同,阮竹知道根本就沒有蛇,所以十分懶散的走走停停,聽着蘇笙的呼喊就連忙上前跟在身後。

果然,尋了好幾圈都沒有見着蛇。

可蘇笙不甘心,他本就是倔強之人,硬是擴展了搜尋的範圍,也漸漸忘記了自己要把阮竹放在身邊的話,兩人的距離漸漸遠了一些。

阮竹尋了假山處一個隐秘的地方就蹲了下去,不想繼續動彈,畢竟現在滿腦子都是蘇厭卿那副不信任的神色。

他到底是怎麽了?怎麽感覺自己成了渣男!

算了,愛咋咋地吧!

他猛的站起身,準備去找蘇笙,誰知擡眸就看見不遠處的樹枝上挂着一條黑色的蛇,巨大的沖擊力讓他連連後退,竟是忘記自己正站在池塘旁。

霎時,四面八方的水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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