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一連串的問題把蔣聲聲逗笑,她搖搖頭:“不是心髒的問題,就是有點兒痛經,來醫院看看,現在準備走了。”

奚源問她有沒有吃早飯,蔣聲聲說現在正準備去吃,奚源想了想,讓她等他一會兒,他跟同事打聲招呼接着帶她去吃早飯,蔣聲聲忙搖手:“不用了,我現在牙也沒刷臉也沒洗,想回家洗漱完再吃早飯。”

奚源不放心她,正好他同學經過,奚源讓同學跟醫生說一下,他臨時有事得先回去,那男同學說:“你才剛來就要走啊?”說完看到對面的蔣聲聲,露出一個心領神會的有些暧昧的笑,掄起拳頭捶了下奚源的肩:“懂了。你帶你女朋友先走吧。”

蔣聲聲看那男同學誤會了她跟奚源的關系,趕緊解釋:“我不是他女朋友,我們是發小。”

男同學起哄:“現在是發小,以後不就是男女朋友了。”

蔣聲聲看了奚源一眼,見他似乎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只好說:“我有男朋友了。”

那男同學一愣,奚源臉色也微微變了變,蔣聲聲說:“那我先回去了。”

奚源拉住她胳膊:“我送你回去。”

最後蔣聲聲耐不過奚源,只好讓他打車送她回家,出租車上他問她男朋友的事,蔣聲聲說兩個人交往快一個月,奚源又問她:“是不是上次在你們學校咖啡廳的那個人?”

蔣聲聲點頭,說:“他叫蔚燃。蔚然成風的蔚,燃燒的燃。”

奚源“嗯”了聲,之後沒再說話。蔣聲聲因為想着自己還沒有刷牙,于是也沒有開口的欲望,兩個人就這麽一路沉默地到了蔣聲聲小區。

奚源在小區超市買了牛奶和奶黃包,怕蔣聲聲不夠吃,又拿了兩根玉米,蔣聲聲看他都送她到樓下了卻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估計是想去她家坐坐,蔣聲聲覺得于情于理也應該請奚源進去喝杯水再走,所以也沒多說,兩個人一起走進電梯。

蔣聲聲的公寓是密碼鎖,她按密碼的時候沒存心避着奚源,奚源卻主動把臉別去一邊不看她輸密碼,這點蔚燃跟他就截然相反,昨天進屋時她輸密碼,蔚燃就在旁邊光明正大地看,說是方便以後過來。

開門進去,蔣聲聲讓奚源先随便坐,她先去洗手間洗漱,奚源點點頭,把買來的早飯放在餐桌上,自己坐去了沙發。

蔣聲聲拐進裏面的洗手間,見洗手間門關着,裏面的燈卻亮着,她沒多想,以為是昨晚忘記關洗手間的燈了,擰開門把進去,正好蔚燃剛洗完澡從淋浴間出來,兩個人就這麽不期而遇,蔣聲聲始料未及,看着光溜溜的男人下意識大叫一聲,一絲不·挂的蔚燃倒淡定得很:“反應這麽大?又不是沒看過。”

蔣聲聲剛叫完就意識到奚源還在外面客廳,趕緊把洗手間的門從裏邊關上,蔚燃正意外于她竟然沒有紅着臉跑出去而是主動關上門,想開口調戲她幾句,可門外卻突然響起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和一道陌生的男人聲音:“怎麽了聲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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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燃眉一擰,蔣聲聲忙隔着一扇門對外面的奚源說:“沒事,剛差點滑了一跤。”

奚源停在門外,語氣關切:“沒受傷吧?”

“沒受傷。”蔣聲聲看着蔚燃那張冷到不能再冷的臉,看他随時都準備開口說話的樣子,一顆心差點提到嗓子眼,忙對奚源說:“你先回去坐着,我沒事,我洗漱完就出來。”

奚源渾然不知洗手間裏面除了蔣聲聲,還有一個赤身裸體的蔚燃,說:“早點出來吃早飯。”

等腳步聲走遠,蔣聲聲才抓起旁邊的浴巾扔到蔚燃身上,壓低聲音:“你趕緊把浴巾系好!”

蔚燃把白浴巾往肩膀上随意一搭,根本不聽蔣聲聲的話:“你幫我系。”

他正常音量,一點沒有要刻意低聲的想法,蔣聲聲生怕被奚源知道這裏面的光景,連忙沖上前去捂蔚燃的嘴:“你小點聲。”

蔚燃把她胳膊往下扯:“老子正兒八經談個戀愛,怎麽走到哪兒都跟偷情似的。”

蔣聲聲急:“你別這麽大聲。”

蔚燃磨了磨後槽牙:“那人誰?什麽情況?”

蔣聲聲現在腦子裏亂得跟漿糊一樣,她把蔚燃肩上的浴巾扯下來,乖乖幫他圍在腰間,擋住那令她臉熱心跳的東西,說:“你乖一點,別鬧。”

軟軟的小奶音,讓他乖一點,蔚燃心猛地一跳。這還是頭一回有人讓他乖一點,這寵溺的又無奈的語氣,怎麽聽怎麽別扭,可別扭之餘又神奇地讓人有一種隐秘的陶醉感,以至于蔚燃還真就乖乖安靜了十幾秒。

蔣聲聲繼續壓低聲音:“我先刷牙洗臉,你先別出去。”

說着她轉身洗漱,蔚燃就站在邊上看她,渾身上下只在腰間松松垮垮圍一條浴巾,等她擦幹淨臉開始抹水乳霜的時候,他才又問了她一遍:“外面那男的到底什麽情況?你趁我不在帶其他男人回家?”

蔣聲聲皺了皺眉:“他是我發小,你以前也見過。我跟他在醫院碰見的,他看我不舒服,就說要送我回來。”

蔚燃這才想起來蔣聲聲昨晚痛經的事,上前一步從背後抱住她,伸手去揉她小肚子:“現在好點了沒?”

蔣聲聲拍了下他放在她小腹的手:“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麽會在我家?”

蔚燃親親她臉頰:“昨晚看完喬櫻就直接過來了,太晚了就沒給你打電話。孫翩說你沒大礙,所以沒去醫院找你,準備今天早上把自己洗幹淨躺床上給你個驚喜,沒想到你倒給了我一個有驚無喜。”

喬櫻的名字在蔣聲聲心髒上輕輕撞了撞,她遲疑着還是問出口:“你初戀,她還好嗎?”

蔚燃卻似乎沒有要跟她談論喬櫻的想法,說:“你現在要關心的難道不該是怎麽安撫一下我的情緒嗎?”

“我還要安撫你的情緒?”蔣聲聲沒好氣地在他胳膊上捶了下,“你昨晚扔下我去找其他女人,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蔚燃最招架不住的就是蔣聲聲這種甜軟奶香又帶着一點小脾氣的情态,撓得他心裏癢死了,他掰過她肩膀讓她面向他,低頭親親她小嘴:“你要怎麽跟我算賬?”

蔣聲聲說不上來,小繡花拳頭又去打他肩:“你待在這兒別出來,我先讓奚源回去。”

蔚燃不樂意:“你玩偷情游戲還玩上瘾了?我見不得光啊?”

蔣聲聲說:“不是。”她紅了紅臉,“你現在光着身子走出去,你讓我發小怎麽想我啊。”

“怎麽光着了?不還圍着條毛巾麽?”蔚燃理直氣壯,“再說談戀愛不都這麽談,親親抱抱滾床單,你發小談戀愛也這樣。”

蔣聲聲接受不了:“不行,你必須待在這兒,等我把奚源送走再出來。”

蔚燃吃軟不吃硬,伸手就去握住門把手要開門,吓得蔣聲聲連忙去拉他手腕,她在他面前真的一點主動權都沒有,攤上這種情況只有低頭的份兒,此刻耐着性子哄他,主動摟住他腰,又踮着腳尖去親他下巴:“你別這樣行不行,我真不好意思。”

蔚燃彎腰低頭,指指自己的嘴唇:“要親親這兒,親什麽下巴。”

蔣聲聲便吻住他唇,他不動,任由她親,享受她難得的主動。

她先是碰碰他唇肉,知道這種程度他肯定不會滿意,又紅着臉把他唇瓣含進嘴裏輕輕吮,吮了一會兒就準備離開,誰知他卻突然撫住她後頸,壓着她不讓她有半分的後退傾向,反客為主地熱烈地吻她,舌尖抵開她牙關滑進來,卷奪她的每一寸呼吸,直至将她吻得氣喘籲籲才罷休,抵着她的額發出一聲輕輕的喟嘆,低聲告訴她:“以後吻我得這麽吻,記住沒?”

蔣聲聲羞恥到不行,奚源就坐在外面的客廳,可她卻背着奚源在洗手間裏跟什麽衣服都沒穿的蔚燃吻了個天昏地暗,她伸手摸摸自己發燙的臉,說:“我先出去讓奚源回去。”

“等會兒。”他扣住她腰。

蔣聲聲擡頭看他,他勾着唇角:“剛才說的記住沒?”

蔣聲聲暈乎乎的:“什麽?”

蔚燃懲罰性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以後吻我要像剛才那麽吻,小舌頭要記得送進來,別那麽小氣。主動就得有主動的樣兒。”

蔣聲聲臉愈發紅,不敢再跟蔚燃多待下去,只好軟軟地點頭:“記住了。”

他滿意地摸摸她腦袋:“真乖。”

蔣聲聲從洗手間出去,奚源正在廚房替她把剛從小超市買回來的早餐玉米切成一片一片,方便她吃,看她這麽久才出來,臉上又有不自然的潮紅,以為是她身體不舒服,忙放下水果刀走來蔣聲聲面前:“臉怎麽這麽紅?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他這句話令蔣聲聲的臉更加紅了,她知道蔚燃絕對不是個聽話安分的主兒,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從洗手間大搖大擺走出來,現在一心想把奚源送走,說:“沒不舒服,就是有點困了想睡覺,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睡一覺就好。”

奚源還是不放心她:“先吃點早飯吧。奶香包和玉米都還熱着。”

蔣聲聲心想,她吃早飯的功夫恐怕蔚燃早就不耐煩要出來了,她可不想被奚源撞見全身上下只圍一條大浴巾的蔚燃,尤其是在她跟蔚燃在洗手間待了那麽長時間後。就說:“我現在不餓,就想睡覺,你先回去吧。”

奚源堅持:“吃一點再睡,三餐要正常身體才會健康。”

蔣聲聲沒辦法,越拖下去她越心虛,就去拿了一個奶黃包咬了口,說:“不用擔心我,我吃完就去睡一會兒,你回去好了,別耽誤實習。”

奚源笑了笑:“又不差這一會兒。”

蔣聲聲正苦于怎麽才能讓奚源早點走,眼神不自覺往洗手間方向瞟了下,卻突然聽到開門聲和腳步聲,她心叫不好,腦中警鈴大響,奚源也同時皺起眉:“你家裏還有人?”

話剛說完,蔚燃就踩着孫翩昨晚剛送過來的男士拖鞋、圍着大浴巾從隔斷後面招搖過市地走出來了,看到蔣聲聲和奚源站在餐桌邊,他故意作出一絲驚訝表情,接着又春風滿面地走來蔣聲聲面前,光裸的手臂橫過蔣聲聲肩膀,很自然地将她摟進懷裏,語氣無辜對她說:“我以為他走了才出來的。”

蔣聲聲已經石化在當場,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奚源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看蔚燃這副剛出浴的模樣,全身上下就一塊布料,任誰看了都知道他跟蔣聲聲的關系絕不簡單。奚源臉色蒼白,不敢置信地看向蔣聲聲:“你們同居了?”

蔣聲聲張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蔚燃就把她手裏剩下的那半個奶黃包給拿過去扔進自己嘴裏,然後一邊嚼着奶黃包一邊“昂”了聲,徹底坐實了奚源的猜想。

蔣聲聲忙要否認蔚燃的話,但突然想到蔚燃剛才吃的是奶黃包,吓得連忙去捏他臉頰企圖阻止他的吞咽:“蔚燃別吃!是奶黃包!有牛奶!”

奚源和蔚燃都愣住,前者心有點悶痛,後者嗤笑出聲:“這點牛奶吃不死我。”

他對牛奶是心理性過敏,并非生理性過敏,嚴格來說,除了牛奶,其他參牛奶的東西,他都能正常吃喝。

蔚燃一邊咽下嘴裏的奶黃包,一邊去捏蔣聲聲的臉:“小朋友原來這麽關心哥哥。”

蔣聲聲有點害臊,但既然事情都這樣了,也就只好正式介紹蔚燃給奚源認識,說:“他是我男朋友,蔚燃。”又看向蔚燃,“奚源跟我一起長大的,是發小,你們以前也見過兩次。”

是見過兩次,可兩次都不算友好。

奚源杵在當地又尴尬又酸澀,蔚燃看他長得人模狗樣,關鍵年紀小,跟蔣聲聲同齡,比他小了六歲,一副未來可期的勁兒,別提有多礙眼。他有意宣示主權,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對奚源說:“兄弟別誤會啊,剛才我跟聲聲在裏面什麽也沒做。”

蔣聲聲臉嚯地一紅,拽拽他胳膊,咬牙低聲:“蔚燃!”

蔚燃表情無辜:“怎麽了?我沒說錯啊,确實沒做,就摟着親了半天嘴。”

蔣聲聲臉倏地紅到天靈蓋。

奚源臉色變了又變,見蔚燃似乎根本不把他當外人,圍着條浴巾就跟他聊起來,可字字句句都夾帶挑釁,但人家是蔣聲聲正牌男友,他也不好說什麽。現在這種情況,他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局外人,甚至是妨礙人家情侶兩個周末溫存的電燈泡。奚源無法再繼續待下去,借口離開:“醫院還有事,我得先走了。”

等奚源人離開,蔣聲聲羞惱得往蔚燃胸口捶了好幾下:“你這人怎麽這麽無賴?說好不出來的!”

她那點綿綿軟軟的力氣與其說是在捶他,不如說是在撓他癢癢,蔚燃把人抱住,撒謊不帶臉紅:“真以為他已經走了。”

蔣聲聲嗔他:“你剛才故意的,說我們在裏面什麽也沒做。”

蔚燃笑:“這年頭還不讓人說大實話了?”

蔣聲聲說不過他:“你,你,你簡直不要臉。”

蔚燃長睫微撩:“說實話就是不要臉?确實沒做,要做也是等他走了再做。洗手間裏哪點時間哪夠我發揮?”

蔣聲聲推他:“誰要跟你做!我巴不得你離我遠一點。”

蔚燃語露興味:“昨晚也不知道是誰家小奶貓,拽着我手不肯放我走,黏起人來嗲得很。是你麽?”

“我哪有。”蔣聲聲羞紅着臉小聲辯駁,語氣慢慢帶出些委屈,“那你最後不還是走了。”

蔚燃可喜歡看她這副楚楚可憐委屈巴巴香糯甜軟的小模樣了,忍不住就想親親她抱抱她,給小奶貓好好順會兒毛,說:“我暫時出去一會兒,最後不還是回來你這兒。小姑娘醋勁兒還挺大。”

蔣聲聲口是心非:“我沒吃醋。”

他把她抱起來往卧室走:“幫哥哥穿衣服去。”進了卧室沒先穿衣服,淨顧着調戲她,蔣聲聲好幾次想問喬櫻的事,但最終都沒有問出口,她挺膽小,雖然不想承認,但實際上她隐約覺得喬櫻像是一道禁忌,她怕自己一直問會影響她跟蔚燃的關系。

她想,再等等吧,現在她跟蔚燃剛開始沒多久,感情還不穩定,等蔚燃再更喜歡她一點,她再問清楚喬櫻的事,那樣比較保險。

周一去上班,蔣聲聲特地給孫翩帶了一盒茶葉,那是她趁着活動給她爸買的,留了一盒沒寄回家,今天正好送給孫翩以表感謝,畢竟他又是送她去醫院又是陪床一晚的。

除了茶葉,蔣聲聲中午還打算請孫翩吃頓飯,也許是盛情難卻,孫翩答應下來。

因為平時都是跟董夏一起結伴去公司食堂吃午飯,今天她要在外面請孫翩,就提前跟董夏打了聲招呼,說自己中午有事不去食堂,讓董夏下班不用等她,董夏随口問她:“那你中午飯怎麽辦?”

蔣聲聲說:“在外邊吃。”

董夏想了想:“老吃食堂,我也有點膩,中午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外邊吃?”

蔣聲聲只好告訴她:“中午我請了孫特助吃飯,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去,我請客。”

董夏一愣,悻悻道:“那算了,你們小倆口吃飯,我去湊個什麽熱鬧啊。”

蔣聲聲:“我跟孫特助不是小倆口,我們就是同事關系,你別亂說。”

董夏瞥她:“那你請他吃飯幹什麽?”

蔣聲聲被問住,要是她說孫翩周六大半夜送她去醫院還在醫院陪了她一晚,那就更說不清了。

見蔣聲聲支支吾吾大半天也沒編出個理由,董夏不由腹诽,真當旁人都瞎,看不出你和孫翩的關系?裝,再給我裝,馬腳露了一路,你還裝個什麽勁兒。

從最開始擔心蔣聲聲會取代自己在公司的地位,到現在董夏已經不防着蔣聲聲了,接觸下來她覺得蔣聲聲人挺正直單純,不是那種會借男朋友上位的類型,做事也認真勤懇,也不愛出風頭,是個工作起來有責任心但是絕對沒事業心的。

她之前小心眼地把蔣聲聲當假想敵,但蔣聲聲卻根本沒想跟她争。看明白這點後,董夏對蔣聲聲就挺愧疚,但她還是不爽蔣聲聲和孫翩的關系。他們要是大大方方承認還好,現在這樣搞地下情,不僅有把她當傻子的嫌疑,還讓她有一種被孤立的感覺。

辦公室裏就三個人,他倆眉來眼去一肚子小秘密,董夏可不就成了那個邊緣人物?這就好像宿舍四個人,其他三個有個微信小群,唯獨不把你拉進去一樣。

因為這事,董夏中午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她現在對蔣聲聲其實基本上已經沒意見了,她現在對孫翩的意見更大,她覺得孫翩拐走了她的飯搭子。你跟女朋友約着吃晚飯就好了喂,非要一起吃中午飯,害得她形單影只。

等蔣聲聲和孫翩下樓吃飯,董夏一個人就坐在辦公桌後面玩手機,玩了一會兒,蔚燃從辦公室走出來,董夏連忙起身喊了聲蔚總。

蔚燃瞥了眼董夏,見她旁邊蔣聲聲的位置上沒人,他知道蔣聲聲中午總是跟董夏一起去吃飯,現在看到董夏在這兒就問了一嘴:“沒跟蔣聲聲一起去吃飯?”

董夏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平常她喊完蔚總,蔚燃頂多就是朝她點點頭,大多數時候都是跟沒聽見一樣走過去,今天竟然主動關心她怎麽沒去吃飯,董夏激動得想都沒想就抖落出實情:“蔣聲聲跟男朋友約會去了,我不想一個人去吃飯,再加上也不餓,就——”

“蔣聲聲去約會了?跟男朋友?”還沒等她說完,她尊貴的高高在上的蔚總就出聲打斷了她的話茬。

董夏說:“應該是去約會了。”

她看到蔚燃的眉毛擰了起來,以為他是不贊同員工上班的中途還要趁着飯點去見男朋友,顧念着跟蔣聲聲這段時間以來的飯搭子交情,就為蔣聲聲找補了一句,說:“好像不是去約會,就是跟孫特助出去吃飯了。”

蔚燃眉毛越擰越緊:“他倆單獨去的?”

董夏點點頭,又搖搖頭:“可能還有別人,我不清楚。”心想,您這怎麽陰晴不定的,以前我打小報告說孫特助跟蔣聲聲有不正常男女關系,您理都不理,還讓孫翩出來教訓了我一頓,現在只不過聽到蔣聲聲跟孫特助出去吃午飯,您就垮臉垮到西伯利亞,這心思怎麽這麽難猜呢。

蔚燃沒在董夏工位前多待,轉身就朝電梯方向走去,同時給蔣聲聲打了個電話,問她現在在哪兒。

蔣聲聲跟孫翩還沒到吃飯的地方,蔚燃電話就打過來問她要餐廳地址,說中午要和他們一起吃,蔣聲聲沒辦法,只好把地址給他發過去,最後兩個人變成三個人,初衷是請孫翩吃飯,現在倒變成孫翩陪蔚總吃飯,蔣聲聲心裏對孫翩愈發過意不去。

吃完回公司坐的是蔚燃的車,孫翩開車,蔚燃和蔣聲聲坐後頭談戀愛,蔣聲聲覺得孫翩攤上蔚燃這樣的老板是真不容易,雖然工資可能真的很高,可既要當工作助理,又要當私人助理,還要當愛情保镖,身兼三職可太辛苦了。

到了公司停車場,蔚燃突然接到霍宸電話,蔣聲聲看他神色變了變,心裏猜測那通電話估計又跟喬櫻有關,但她沒問,跟孫翩一起先上了樓。

董夏看蔣聲聲和孫翩一道回來,想起先前在蔚燃面前說錯話的事,心裏對蔣聲聲有點愧疚,在她坐回工位後就湊上去,獻寶一樣拿出自己剛買的口紅,說:“你口紅都掉沒了,試試我這支,新買的,才用兩三次,特別好用。”

蔣聲聲沒拒絕:“那我試試。”

她拿出小鏡子開始塗口紅,是她從來沒嘗試過的色號,火龍果一樣的玫紅色,霧面,不帶香味,很清爽。

蔣聲聲對着鏡子照了照,說了聲謝謝後就把口紅還給了董夏,說:“好像不太适合我,太禦姐風了。”

董夏說:“我覺得挺好看的,很顯氣色。”

兩人聊着關于口紅的話題,蔚燃上來了,董夏見到蔚燃後就又喊了一聲“蔚總”,蔚燃看過來,接着還直接走過來,今天第二次了,董夏覺得今天的蔚總特有人情味。

董夏心微微上提,正迅速思考着如何才能優雅得體不失禮貌地跟總裁套近乎,就見蔚燃停在了蔣聲聲面前,接着董夏就看到了令她畢生難忘的一幕:

只見蔚燃動作特自然特熟練地擡起蔣聲聲的下巴,然後一邊溫柔注視着蔣聲聲的嘴唇,一邊用拇指指腹揉了揉蔣聲聲唇瓣,說:“新買的口紅?我好像沒嘗過這支。”

董夏大腦瞬間當機。

蔚燃還在繼續,他用拇指沾了點蔣聲聲唇上的豔色,然後放去唇邊嘗了口味道,接着稍稍皺眉,說:“這個口感不太好,我喜歡你以前那些水果味的,親起來比較甜。”

董夏:“???????????”

蔣聲聲一直不想讓公司的人知道她跟蔚燃的關系,蔚燃也一直配合着跟她在公司玩地下情,她沒想到今天蔚燃竟然當着董夏的面這麽對她,蔣聲聲心跳砰砰砰,小聲說:“你回辦公室吧,我要午睡了。”

蔚燃笑着捏了下她臉頰:“小嗲精。”

蔣聲聲的臉這下算是徹底紅透。

等蔚燃進到辦公室裏面,董夏腦子裏還在反複重播那句“小嗲精”,她覺得自己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又驚訝又懵逼地看向蔣聲聲:“什麽情況?蔚總喊你小嗲精?”

蔣聲聲捂了捂臉:“他亂喊的。”

董夏一臉震驚:“你跟蔚總,你們......”

蔣聲聲害着羞小聲說:“他是我男朋友。”

董夏:“!!!!!!!!!!!!!!!!!!”

她都做了些什麽蠢事?

跑去蔚燃面前打蔣聲聲小報告,說蔣聲聲跟孫翩有不正當男女關系,搞半天原來跟蔣聲聲有不正當男女關系的人竟然是蔚燃本人!啊呸!什麽不正當男女關系!草尼瑪,她竟然在總裁面前打了未來總裁夫人的小報告!董夏覺得自己現在可以開始把辭職信寫一寫了。

她表情精彩地看向對面八風不動、置身事外、仿佛什麽也沒聽見什麽也沒看見的孫翩,心裏那個恨啊。她回想起好幾次蔣聲聲從總裁辦公室出來都紅着臉,以前她以為是被蔚燃給罵的,現在想想,既然被罵的可能性不大,那應該就是被......

董夏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蔣聲聲看董夏臉上表情瞬息萬變,忙說:“你正常把我當同事就行,千萬不要因為我跟蔚燃的關系就對我區別對待。你以後不會不理我吧?”

董夏腿一軟,一句“爸爸”脫口而出。

蔣聲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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