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在“該怎麽對待蔣聲聲”這件事上,蔚燃始終拿不定主意,這是他有生以來遇到過的最大難題,其艱險程度好比走鋼絲,錯一步仿佛都無法挽回。
他最後給自己找了一情感顧問,這事沒敢跟別人說,怕傳出去會笑掉人大牙。他特地挑了一天晚上去找那情感顧問,那是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男人,長得白白淨淨,戴一副銀邊眼鏡,看起來确實有一派專家的樣兒。
蔚燃坐在情感顧問對面,說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困擾:感情上,他舍不得蔣聲聲,迫切希望能跟她重歸于好。理智上,他知道和蔣聲聲複合絕不是個正确的選擇,因為他始終不願結婚生子,這與蔣聲聲的規劃背道而馳。現在複合,将來還是得分。
情感顧問聽完他的陳述後陷入了沉思,許久後情感顧問才看向他問道:“蔚先生,你是不婚族丁克這件事,你有跟你前女友認真讨論過嗎?”
蔚燃搖了搖頭:“沒。”
“所以你前女友根本不知道你未來不打算結婚,也不願意要小孩?”
“對。”
“既然她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你又為什麽會覺得她一定接受不了?”
“她表達過對婚姻的向往,也說過想要自己的孩子。”
情感顧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蔚先生,你根本沒問過你前女友的想法,就擅作主張替她做出了選擇。表面上跟她分手是為她好,怕耽誤她的青春,怕她越陷越深,實際上你這根本就是大男子主義,你沒有平等地對待你的前女友,而是把她當成了你的附屬物,你淩駕于你前女友之上,完全把自己當成了這段感情裏的主導者。你腦子裏根本沒有‘商量’的概念,而且你骨子裏根本不信任你前女友,你不相信她會發自內心地愛你,所以你理所當然地認為她絕對不會為你做出妥協,以至于你連跟她攤牌都不願意,直接就選擇了分手,因為你害怕她的拒絕和不理解。歸根結底,蔚先生,這是你的心理問題,你缺乏安全感。”
他說這一長串話時的語氣異常機械,聽得蔚燃頗有種惱羞成怒的意思,他蹙眉:“我在跟你談我的感情問題,你扯什麽心理問題?”
情感顧問的聲音毫無波動:“蔚先生,你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感情問題,深層次原因是你的心理問題帶來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原生家庭可能并不是那麽美滿,父母至少有一方對你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以至你內心深處缺乏安全感,你不認為別人會發自內心地愛你,尤其害怕被親近的人背叛,這種背叛包括但不限于拒絕、不理解、用異樣的眼光看你。蔚先生,正是因為你愛上了你前女友,你潛意識裏把她當成了生命中非常重要非常親密的人,所以你不自覺觸發了你的自我保護機制,他害怕跟她攤牌後,她會拒絕站在你的角度看待這件事,她會不理解你對婚姻的恐懼,甚至你怕她會用看怪物的眼光看你。為了防止這些令你感到害怕的情況發生,你幹脆替她做出決定,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結束這段感情。”
蔚燃臉上青白交加,他愈發不耐:“我花錢請你,是想聽一個專業的情感顧問對于我現階段感情問題的建議,不是想聽你分析我心理上有什麽毛病。我要是想聽自己的心理問題,我找個心理醫生好了,找你幹什麽?”
情感顧問并沒有因為蔚燃的态度而表現出慌張或妥協,他繼續着自己的節奏,說:“你的心理問題一天不得到解決,你的情感問題就一天不會消失。所以我這邊給出的建議是,先把困擾你的感情問題往後放一放,先解決你的心理問題,跟小時候傷害過你的父母和解,只有相信父母是發自內心、無條件愛你的,你才會——”
“放屁!”蔚燃打斷了情感顧問的話,他這次再也沒有耐心聽這狗屁情感顧問長篇大論,他怒着一張臉:“我他媽要是能跟父母和解,還會不信任婚姻?還至于跑來你這兒聽你扯犢子?老子早他媽跟蔣聲聲結婚去了!還需要聽你逼逼賴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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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顧問怔了怔,剛要開口,蔚燃緊接着又扔下一句:“少他媽站着說話不腰疼,這世上不是所有父母都真心愛子女,別因為自己走運有一對真心愛你的父母,就他媽覺得全天下父母都會發自內心、無條件愛子女。狗屁和解!你怎麽不叫被害人和殺人犯和解?我他媽就操了,現在是不是随便拉個人挂個牌子就能當情感顧問?”
他氣得起身要走,那情感顧問連忙安撫他:“蔚先生,你先冷靜,冷靜聽我說,如果你真的無法跟你的原生家庭和解,那我建議你先弄清楚你前女友到底有多愛你,如果她足夠愛你,我相信她一定會願意理解你的婚姻觀。但如果她沒那麽愛你,那我建議你徹底放棄這段感情,既然分手了就別再打擾她的生活,既然是不合适的人,或許你可以試着對你前女友冷漠一點,以此斷了複合的後路,也斷了自己的念想,這樣你就不會糾結該不該複合的問題了。”
“操!”蔚燃覺得這情感顧問像是故意在把他往溝裏帶,“你到底行不行?教我自殺式分手?”
情感顧問擡頭看他:“蔚先生,請你相信我的專業水平。”
蔚燃忍住想一棒子敲死他的沖動:“你的專業水平就只想到這種昏招?”
情感顧問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氣定神閑而又十分有派頭地回答他:“既然你無法從根源上解決你的心理問題,那想解決你的感情困擾,就只能兵行險招了。壁虎斷尾求生,人也一樣,斬斷後路,也是求生的一種方式。”
蔚燃冷冷地看了情感顧問一眼,覺得自己也是毛病,竟跑來找這麽個不着調的二混子。
蔣聲聲最近忙着準備自己的第一支單曲,大部分時間都跟薛沐洋待一塊兒,他倒算是言而有信,交往後沒急于求成地“催進度”,和她相處僅限于牽手,連擁抱都很少。蔣聲聲還不習慣于其他男人的懷抱,和薛沐洋那幾次短暫的擁抱令她渾身不自在。
除此之外,和薛沐洋相處的大部分時間都是舒心而自然的。
周末和林茉莉一起逛街,林茉莉說起江勳最近來找她求複合的事,蔣聲聲問她心裏是怎麽想的,林茉莉說當然是不原諒,江勳背着她劈腿老女人,她想想就惡心得吃不下飯。
林茉莉順着話題問蔣聲聲和薛沐洋的事:“自從環球影城遇到薛沐洋那天,他加我微信後,時不時就會向我打聽有關你的興趣愛好,喜歡的東西之類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喜歡你,他還簽你當歌手,要給你出歌。實話說,你對薛沐洋有沒有一點感覺?”
蔣聲聲還沒告訴林茉莉她跟薛沐洋交往的事,在她看來,她跟薛沐洋其實不算真正意義上的交往,就像薛沐洋說的,他們的戀愛只是“見習期”。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理,蔣聲聲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答應了跟薛沐洋嘗試交往這件事,對林茉莉說:“沒感覺。”
她這三個字說的是實話,可說出來卻覺得對不起薛沐洋,她感到心理壓力,把話題岔開,說:“逛完街去我家吃飯怎麽樣?我晚上煮牛奶拉面給你吃。”
林茉莉欣然同意:“好啊!”
等兩人逛完街回去一起坐沙發看電視劇,蔣聲聲接到薛沐洋電話,問她在哪兒,蔣聲聲老實回答:“在家。怎麽了?”
“沒什麽。”薛沐洋語氣愉悅,“就是有點想你。”
聽薛沐洋說想她,蔣聲聲心中絲毫沒有當初聽蔚燃說想她時感受到的那種悸動,她心無波瀾地說:“林茉莉來我家做客,我等會兒給她煮牛奶拉面。”
薛沐洋說:“那行,那我不打擾你們好姐妹相聚了,晚點再給你打電話。”
蔣聲聲下意識就說:“不用給我打電話,你忙你的就好。”
那點頓了頓,接着薛沐洋的聲音就帶上一股撒嬌氣:“甜甜,說好讓我給你當實習男友的呢,實習期間不給我機會好好表現,那我還怎麽轉正?”
蔣聲聲感到愧疚,餘光瞥到旁邊的林茉莉正在打量她,立馬就想結束這通電話,對那頭的薛沐洋說:“那就這樣,我要開始煮面了。”
說完,生怕薛沐洋再東扯西扯一籮筐,連忙挂斷電話。
林茉莉眼露好奇:“誰啊?”
蔣聲聲說:“沒誰,我先去煮面,你再看會兒電視劇。”
她進廚房,剛燒上水門鈴就響了,林茉莉的聲音從客廳傳來:“聲聲,有人敲門,我去開?”
蔣聲聲朝客廳的方向說:“好,你開一下門。”
林茉莉起身去開門,發現門外站着的是薛沐洋,她驚訝:“你怎麽來了?”
薛沐洋一邊往裏走一邊問:“甜甜在廚房?”
林茉莉說:“她在煮牛奶拉面。”
薛沐洋朝她燦爛一笑:“我知道,我就是來蹭飯的。”
他其實一早就在附近了,給蔣聲聲打電話問她在不在家,她要是在家的話,他再過來準備給她一個驚喜,沒想到蔣聲聲接到電話後會是那個反應。薛沐洋深知蔣聲聲現在雖然答應跟他交往了,但她的內心還處于動搖期,他得時不時過來加固一下自己的地位才行。
蔣聲聲聽到動靜後就關了火從廚房出來,看到薛沐洋突然出現在她家客廳,她愣了愣,有些不自然地招呼薛沐洋:“我在煮面,你要不跟林茉莉一起坐沙發看會兒電視?”
薛沐洋往廚房那邊走:“我幫你打下手。”
“不用!”蔣聲聲下意識害怕被林茉莉看出她跟薛沐洋的關系發生了變化,說:“牛奶拉面很簡單,我一個人可以搞定,不需要你打下手,你跟林茉莉一起看電視好了。”
薛沐洋腳步僵住,看見蔣聲聲臉上明顯排斥的表情,他心一沉,說:“那好吧。”
最後薛沐洋只好跟林茉莉一起坐沙發看電視,他心情有些低落,看電視的時候頗有些心不在焉。林茉莉看出他的不對勁,只當他是在追求蔣聲聲的路上遇到了困難,她其實跟薛沐洋不太熟,加上薛沐洋有大明星的光環在,她坐在薛沐洋旁邊就有一種既激動又尴尬的心情。
她努力找話題想要打破沉默,對薛沐洋說:“別灰心,聲聲跟前任分手才半年,現在不接受你也正常,你再努力努力,聲聲性子軟,而且烈女怕纏郎,總有一天她會點頭答應。雖然她現在對你沒感覺,但感覺是可以慢慢培養,而且感覺說來就來,沒準兒她明天就突然對你有感覺了。”
薛沐洋抓住了林茉莉的後半句話,偏過頭來問她:“蔣聲聲跟你說,她對我沒感覺?”
林茉莉不知道薛沐洋跟蔣聲聲的發展,說:“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嘛......”
薛沐洋心又涼了半截,看林茉莉的反應,她還不知道他跟蔣聲聲正在交往的事。薛沐洋知道蔣聲聲那天答應跟他交往是他靠着撒嬌耍賴哄來的,但他沒想到蔣聲聲內心的動搖程度竟然比他以為中還要劇烈,不然她也不會捂着這段關系不說,連林茉莉都沒告訴,或許連魏哲楓都不知道。薛沐洋腦中閃過危機意識,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蔣聲聲早晚跟他提分手,不行,他得想個辦法“逼宮”才行。
自從上次看過那狗屁不通的情感顧問,蔚燃有一陣子沒去蔣聲聲家對面住過。
今天薛沐洋喊喝酒,說是剛收到一瓶好酒,想帶去他的酒窖大家一起品嘗,讓他喊上霍宸一起。蔚燃正好晚上沒事,就答應下來。
他那酒窖買在他常去的那家拳擊俱樂部大樓,已經有好長時間沒去過,今天跟霍宸一同前往,他冷不丁就想起第一次見蔣聲聲時的情景。第一眼見她,她嬌嬌小小地站在拳擊臺下,怯生生水靈靈,聲音很甜。後來從拳擊館出來,他抽着煙在路邊等薛沐洋,誰知卻撞到蔣聲聲差點被她同伴強吻。
想到這裏,蔚燃不自覺捏緊了拳頭,當時沒多大感覺,現在回想起來,只覺得心裏窩着一團火,恨不得把那個不知死活想強吻蔣聲聲的男同學給踹殘廢了。
霍宸不知他想起往事,看他冷着一張臉,不由嘆氣,說起喬櫻來:“自從跟蔣聲聲分手後,你一次也沒來看過喬櫻。”
蔚燃走進電梯,按下頂樓鍵,倦怠地回:“我看她一眼,她能長一斤肉還是能咋地?”
霍宸說:“喬櫻狀态一直不太好。”
蔚燃瞥他:“狀态不好找醫生,找我有什麽用?”
霍宸無奈:“大家畢竟都是朋友,喬櫻現在變成這樣,你和我多少都有責任,偶爾去看看她,這不算過分吧?”
蔚燃只覺得煩躁:“我狀态更不好,去了只會起反作用。”
霍宸皺起眉:“蔚燃,跟蔣聲聲分個手,你不至于到現在都緩不過來。”
電梯門來,蔚燃擡腳走出去,也不知是在跟誰賭氣,咬牙切齒地蹦出一句:“老子還就他媽緩不過來了。”
霍宸跟出去,幾乎是同一時間,另一部電梯的門也開了,薛沐洋手裏拿着一瓶酒從裏面走出來,三人恰好遇上,薛沐洋笑起來:“還真巧。”
蔚燃沒應,霍宸朝薛沐洋回了個笑容:“今天怎麽想起來請我們喝酒了?”
薛沐洋也不藏着掖着:“最近遇上點麻煩,想請你們幫個忙。”
霍宸:“遇上什麽麻煩了?”
薛沐洋:“一邊喝酒一邊說。”
三人進了蔚燃的酒窖,在酒臺前坐下,蔚燃心情也不順,喝起酒來比薛沐洋還猛,看得霍宸不住皺眉:“蔚燃,少喝點。”
蔚燃陰沉着臉:“你最近怎麽越來越像老媽子?又要管我去不去看喬櫻,又要管我喝不喝酒的。”
霍宸難得神色冷峻:“分個手就要死要活,你還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蔚燃?”
薛沐洋耳朵豎起來:“怎麽回事?不是分了好久了嗎?還沒走出來?不會真叫我給說中,這次是蔚燃讓人姑娘給踹了吧?”
他八卦的語氣激怒了蔚燃,蔚燃狠狠瞪他一眼:“滾你麻痹。”
薛沐洋全不在意蔚燃惡劣的态度,他拍了拍蔚燃的肩:“都一樣,大家難兄難弟,我最近也因為感情問題正愁着呢。”
他又看向霍宸:“這次請你們幫忙,就是幫我感情上的忙。”
霍宸其實沒心情管薛沐洋的事,但作為朋友還是問了一句:“出什麽事了?”
薛沐洋嘆了一口氣:“還不是因為我那夢中白月光。”
“一直追不到?”
“這倒不是。”薛沐洋扒了扒頭發,他不打算讓霍宸和蔚燃知道他現任女友心裏還想着自己前任,他實在丢不起這個臉,更不想讓他們知道他現在只不過是一個挂名男友、實習男友,不然指不定會被蔚燃奚落成什麽德行,想了想,薛沐洋對事實進行了一番修飾,說:“追是追到了,但她沒有安全感,你們也知道,我畢竟是藝人,那麽多粉絲迷妹,條件又這麽好,她沒安全感也正常。我就想請你們幫兄弟一把,幫我把女朋友沒安全感這件事給解決了。”
“安全感”三個字又刺激到蔚燃,他想起那狗日的情感顧問說他內心深處缺乏安全感的事,不由火大,沖薛沐洋冷聲道:“你女朋友沒安全感幹我們屁事?我們他媽是能給她安全感,還是能給她當心理顧問?”
“行行行,你失戀你最大,我不跟你一般計較。”薛沐洋不搭理蔚燃,轉而對霍宸說,“我打算找個時間,應該就最近,把我女朋友帶出來給你們認識認識,希望你們可以在我女朋友面前多說說我的好話,千萬不要拆我的臺,要讓我女朋友知道我對她是真心實意。以後我會經常帶她出來跟你們聚,你們可以多起起哄,讓我跟我女朋友抱一個親一個什麽的。她看見你們這樣,自然就明白自己在我心裏的地位了,也就不會沒安全感了。”
薛沐洋想着,這樣一來不但可以盡快達成接吻成就,還能将蔣聲聲一軍,讓蔣聲聲騎虎難下,越多人知道他和蔣聲聲的情侶關系,蔣聲聲就越不好意思跟他分手。在網上公開蔣聲聲怕引起她的反感,那他就一步步來,從他的朋友圈子到蔣聲聲的朋友圈子,他要把他們談戀愛的事這麽潤物細無聲地鋪開來,他要把自己和自己的朋友圈無形滲透進蔣聲聲的生活,這裏有利于早點讓蔣聲聲習慣他的男友身份,他也就能早一點轉正。
霍宸聽出來薛沐洋的意思,他無所謂給薛沐洋當助攻,說:“到時候你想我們怎麽做,提前說聲就行。”
薛沐洋笑了笑:“還是你夠兄弟。”說完又看向蔚燃,“蔚燃,你怎麽說?”
蔚燃自己的感情問題還鬧不明白呢,怎麽可能有心思幫薛沐洋搗鼓他那點聽起來根本就不痛不癢的小困擾?他目光無波地看了薛沐洋一眼,敷衍着道:“再說吧。”
薛沐洋卻死心眼起來,非要他給個準話:“你別跟我到時候再說,到時候萬一你見不得人恩愛,把我做春夢的事往我女朋友面前一說,我找誰說理去?”
蔚燃被戳痛腳,不耐煩地炸起毛來:“什麽叫見不得人恩愛?不是,薛沐洋,你談個戀愛還談出優越感來了?怎麽?沒女朋友的就活該眼紅有女朋友的?”
薛沐洋被他一堵,頓時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他知道蔚燃分手後有些不正常,但沒想到這麽不正常,他随口的幾句話竟然就能頻頻戳到他敏感到不能再敏感的神經。薛沐洋有些茫然地看向霍宸,霍宸嘆了口氣,說:“你別理他,他最近瘋得很。”
三人酒沒喝一會兒功夫就各自分開,蔚燃本想借酒消愁,沒成想酒入愁腸愁更愁,他醉醺醺地叫了代駕,報出的地址是蔣聲聲家小區。
他心裏難受得很,像是被人挖空心髒似的,巨大的空虛感将他包圍,他覺得自己就像行屍走肉一般了無生氣,亟需蔣聲聲來幫他注入一絲鮮活。
站在蔣聲聲家門口,他用力敲響大門:“有人嗎?蔣聲聲,你出來。”
回應他的是一串沉默。
蔚燃突然就委屈得要命,蔣聲聲不要他了,蔣聲聲把他關在門外不理他了。他繼續拍門:“聲聲,蔣聲聲。”
“蔚燃?”
蔣聲聲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蔚燃扭頭去看,見蔣聲聲正站在過道,她似乎剛從外面回來,長發被夜風吹亂了些,一只手拎着小包,另一只手拿着手機。蔚燃看到她那副乖乖軟軟的熟悉身影,這才覺得身體回暖了些,可他很快就又覺得胸悶發疼,因為他注意到蔣聲聲身後還跟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