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蔚燃不痛快了,蔣聲聲身後的那個男人面孔陌生,不是她那個表弟。

但他吸取前幾次的教訓,努力按耐住自己的脾氣,朝那陌生男人擡了擡下巴,試探着問蔣聲聲:“你親戚?”

蔣聲聲家大門密碼鎖壞了,她打電話喊開鎖公司幫忙解決,沒想到帶着開鎖師傅上樓後竟看到蔚燃滿身酒氣地在拍她家大門,還看到他使勁拽了幾下密碼鎖門把。蔣聲聲想起兩個多月前的一天夜裏,蔚燃也是像今天這樣醉醺醺來敲她家門,還莫名其妙把魏哲楓給揍了一頓。

她現在不得不懷疑,家裏密碼鎖很可能就是那天被蔚燃給敲壞的。

蔣聲聲沒好氣:“你又發什麽酒瘋?”

蔚燃沒聽到她的回答,不死心地又看向她身後的那個男人問:“你是她親戚?”

開鎖小哥初出茅廬,今年不過二十出頭,今天是他第一次單獨給客戶上門修鎖,沒想到就碰上有人疑似要發酒瘋,偏偏那個疑似快要發酒瘋的人長得又高又大,看着就不好惹很能打的樣子,而且那人的眼神也太可怕了,像是凍不死人也能砸死人的冰渣子,看得他脊椎骨直冒涼氣。開鎖小哥膽子小,前段時間又正好聽說公司有前輩上門給客戶修鎖結果遇上客戶仇家尋仇,遭殃被連捅幾刀直接進ICU的八卦,開鎖小哥膽寒地往蔣聲聲背後躲了躲,并急于撇清自己和客戶的關系,忙否認:“不是不是,我不是她親戚。”

這話一下子搗了馬蜂窩,蔚燃本就不算平和的心情瞬間更是烏七八糟,酒氣熏腦,現在他覺得全世界都在跟他做對,怎麽就那麽多狼惦記蔣聲聲?真他媽煩死人了!他的怒火也波及到蔣聲聲身上,他恨她聲音嬌滴滴長相太招人,他真想把她藏起來,把她捂得嚴嚴實實,讓誰也看不到誰都碰不着。酒氣撩得蔚燃喉結生疼,他壓不住沖上來的挖苦諷刺,嗤道:“跟我分手後,你連眼神都不好使了?這種貨色也看得上?”

蔣聲聲懶得搭理蔚燃,分手後他就一直這麽不正常,時而陰陽怪氣,時而自相矛盾,如果真要深究他為什麽會這樣陰晴不定,恐怕想個十天半個月也想不明白。蔣聲聲沒理會蔚燃莫名其妙的挖苦,扭頭對開鎖小哥說:“師傅,別管他,做你的事就好。”

“師父?”蔚燃聽到這個字眼就生理性反胃,他現在覺得連呼吸都不那麽順暢,這他媽還玩上cosplay了?他半年沒管她,她就被人騙得都拜上師了?這師父也不是什麽正經師父,正經師父哪能半夜上女徒弟家?蔚燃平時絕對不是那種一點就着的炮仗性格,也絕沒有斷章取義、胡亂聯想、作天作地作空氣的習慣,可自打分手後,他只要看到蔣聲聲跟男人站一塊兒,他的理智和智商就一股腦全被狗吃了,此刻眼眶脹紅地沖他們吼道:“蔣聲聲!你喊他什麽?”

開鎖小哥被他平地一聲吼吓得直抖乎,他捏緊手裏的工具箱,生怕自己遇上神經病跟前輩一樣被直接捅進ICU,顫抖着對蔣聲聲說:“要不我還是明天再來吧。”

蔣聲聲也被蔚燃整得一頭霧水,可她依舊沒打算管蔚燃,對開鎖小哥說:“你明天來,那我今晚怎麽辦?”

蔚燃徹底炸了:“你還挽留他?沒有他,你今晚是不能過了?”他說着就上前一把拉住蔣聲聲胳膊,将她扯進他懷裏,然後強行摟着蔣聲聲對那開鎖小哥吼道:“滾!再他媽敢來老子打折你的腿!”

“你有病啊?!”蔣聲聲在蔚燃懷裏使勁掙紮,“他走了,你幫我修鎖?!”

那開鎖小哥也哭喪着臉顫聲道:“大哥,我就是修個鎖混口飯吃,你不至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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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燃聞言愣怔,他僵立原地,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幹了一件多傻逼的事,可分手後他幹的傻逼事兒還少麽?也不差這一樁了。所以他很快就恢複到正常神色,臉不紅心不跳地對懷裏的蔣聲聲說:“喝高了,剛才我說什麽了?”

蔣聲聲氣得瞪他,她脾氣真的算是很軟了,鮮少會因為什麽事生氣,可這這段時間以來的蔚燃卻接連氣得她想咬人,她推開一身酒氣的蔚燃,對開鎖小哥說:“師傅,你先修鎖。”

蔚燃乖乖站在一邊,知道自己這半年來表現差勁,總是惹蔣聲聲不高興,他也不敢再上去摟她拽她了,安靜如雞地杵在一旁看那開鎖小哥打開工具箱,開始修蔣聲聲家大門密碼鎖。

開鎖小哥惴惴不安地完成了一整套修鎖流程,他覺得自己的修鎖技藝簡直高超,竟然能一邊提防着他身後的神經病,一邊思考着待會兒要不要幫這位女客戶報個警,還能一邊流暢地修好客戶家的門鎖,他收好工具箱,回頭去看蔣聲聲:“一共一百五。”

蔣聲聲付了錢,客氣地将開鎖小哥送到電梯口,開鎖小哥看了眼那一路跟在女客戶身後的看起來脾氣很不好的醉酒男人,猶豫着到底該不該幫女客戶報個警,他一個外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兩人之間的關系有多緊張,男的對女的死纏爛打,女的對男的一臉不愛搭理。人是情緒動物,感情糾紛很容易引發犯罪,善良的開鎖小哥真擔心這位年輕漂亮性格好的女客戶會陷入危險,但他轉念一想,這男的長得人模狗樣,腕間的手表看起來很能唬人,皮鞋也是锃光發亮,連頭發絲都一絲不茍,看着就不是一般人,應該不至于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來。報警未免興師動衆,開鎖小哥靈機一動,離開前經過警衛室的時候就跟小區保安提了一嘴這件事,希望保安可以上去看一眼,別真發生什麽無法挽回的惡性`事件。

蔣聲聲和蔚燃對開鎖小哥的“善意之舉”渾然不知,蔣聲聲不想跟蔚燃耗費精力,剛把開鎖小哥送進電梯,她就毫不猶豫地轉身回家,根本沒打算理會在她身後亦步亦趨的蔚燃,她用身體擋住密碼界面,按下密碼後就開門準備進屋,察覺到身後的人想跟着她一起進去,她轉身就要把他往外推:“你鬧夠了沒有?”

蔚燃用力握着門沿,阻止蔣聲聲關門的動作,酒氣攪得他胃裏一陣難受,他巴巴地盯着蔣聲聲:“我就想跟你說說話。”

“可我不想跟你說話。”蔣聲聲關門關不上,蔚燃力氣太大,她的心情也很亂,試圖勸服蔚燃,“都分手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蔚燃瞳仁漆黑而濕潤:“分手了也能當朋友。”

蔣聲聲是真搞不懂蔚燃,他總是這樣,一會兒出現在她身邊對她百般糾纏,一會兒又冷不丁消失好長時間,說要分手的是他,說舍不得的也是他,說要當朋友的還是他。蔣聲聲已經無法再允許蔚燃這麽三番五次地攪亂她的情緒和生活,她嚴肅認真地看着他:“蔚燃,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麽,是後悔分手了想複合,還是單純看不慣我沒為你要死要活,但——”

“都不是!”蔚燃急忙否認,蔣聲聲的那個“但”字令他莫名害怕,他心口酸痛,“聲聲,我只想跟你做朋友,我想待在你身邊,想保護你,想天天都能看到你。”

蔣聲聲咬了咬牙:“我不需要你這樣的朋友。請你離開,我要關門了。”

蔚燃紅着眼:“可我需要你。”

他真的拿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蔣聲聲不在他身邊的每一天,他都寝食難安,心裏好像被鑿出個無底洞,怎麽填都填不滿。蔣聲聲膽小、纖弱、被動,可他就是被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女人給拿捏住了,他空洞虛乏的心靈亟待她的安撫。

蔚燃企圖去拉蔣聲聲的手:“聲聲,我真的需要你,我需要你跟我說說話,随便說什麽都行。”

蔣聲聲擋開蔚燃伸過來拉她的手,與此同時更是拿起鞋櫃旁的棒球棍,猛一下打在蔚燃握着門沿的那條胳膊上,趁他吃疼縮手,蔣聲聲半句話不多說絲毫不含糊地快速把門砰一聲關緊。蔚燃的游移不定令蔣聲聲不知如何是好,她唯一能想到的保護自己的方法就是離他越遠越好,他發他的瘋,她只管收好自己的心,不聽不看不想,随便他怎麽折騰怎麽胡鬧,都與她無關了。

屋裏,蔣聲聲把棒球棍放回到原位,接着收拾洗漱該幹嘛幹嘛,任憑蔚燃在外面如何拍門如何按門鈴,她都全當聽不見。她還有牛奶要溫,還有日記要寫,根本沒多餘精力陪蔚燃瞎鬧騰。

屋外,蔚燃憋屈得連呼吸一下都覺得異常艱澀,他叫門沒反應,空曠冷清的走廊過道似乎要把他心裏最後的那丁點兒生機都吞噬掉,他的肩膀一下子垮下來,可他不願離開,靠着這扇門多少能讓他有一種和蔣聲聲離得很近的錯覺。他背靠着蔣聲聲家大門,疲軟地癱坐在地上,酒氣一陣一陣地直往他腦門上湧,他頹敗又失落地抱住了頭,不知道怎麽就把自己搞成這熊樣兒了。

原以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誰知道掌控着掌控着就莫名其妙把自己給搭進去了,他怕蔣聲聲越陷越深,哪成想陷得最深的是他自己,現在蔣聲聲拍拍屁股走人了,他反而被困得死死的,自己拿刀戳自己心窩子,這叫什麽事!

蔚燃被蔣聲聲拒之門外已經夠鬧心夠難過了,可原來還有更讓人傷心的等着他,在他坐在蔣聲聲家門口黯然神傷的時候,浩浩蕩蕩來了三四個小區保安,說接到投訴有人在這兒鬧事,希望他趕緊離開,他的心登時就碎成了七八瓣,蔣聲聲把他關在門外還不夠,還通知保安來趕他,下次是不是就準備報警了?

蔚燃長這麽大還沒這麽丢臉過,被那幾個穿着保安制服年齡不一的男人當危險分子盯着,看着他們眼裏的驚疑、鄙夷、甚至是惋惜,他就覺得五髒六腑都被酒氣灼得難受,他的嗓子幹澀生疼,他現在已經無所謂自己丢不丢臉了,胳膊往後抵着蔣聲聲家大門,沉默地遲緩地站起身來,那幾個保安立馬擺出或防禦或出擊的姿勢,仿佛他下一秒就會撲上去跟他們幹架似的,蔚燃眼皮子都沒掀一下,他身心俱疲,在小區保安的共同注視下麻木地走到對面,掏出鑰匙開門進屋。

幾個保安面面相觑,其中一個年長的不由喃喃出聲:“原來是對門住戶。”

年紀最小的保安不禁罵咧咧:“狗日的開鎖的,玩兒我們呢,‘報假警’?”

“走吧走吧,回去繼續吃火鍋。”

蔣聲聲這段時間過得還算順遂,自從那天把蔚燃關在門外後,他就又消失了。她的新工作逐步進入正軌,首支單曲已經進行到填詞階段,雖然薛沐洋請了專業的填詞人,但她也有些興趣,便自己也嘗試着開始作詞。

周末林茉莉約她看電影,她把董夏也喊上,早些時候已經介紹董夏給林茉莉認識過,雖然董夏長她們幾歲,但三人處得還挺投緣。

三人看完電影去附近一家頗負盛名的甜品店消磨時間,本來吃着甜品聊着天,氣氛很是輕松,誰知林茉莉手機突然響起來,她看到是江勳打來的,想都沒想就挂斷,臉也跟着拉下來。

蔣聲聲關心地問:“江勳現在還纏着你?”

林茉莉正要接話,手機又響起來,還是江勳來電,她再挂斷一次,氣道:“天天不停地給我打電話發信息求複合,我都快被他折磨得神經衰弱了。”

董夏不知道林茉莉跟江勳的陳年往事,出主意說:“這還不簡單嗎,拉黑就行了,狗男人不用理他。”

蔣聲聲是過來人,有經驗,說:“對,把他的聯系方式全部拉黑就可以了。”

林茉莉聞言卻突然變了變臉色,原先的氣惱變成了失落,董夏察言觀色,瞪大眼睛問:“你是不是舍不得拉黑?想找個機會跟前任複合?”

林茉莉被猜中心事,抿着唇不說話,這時候手機第三次響起,依舊是江勳,她這次沒再拒聽,接通後把手機放去了耳邊。

蔣聲聲不禁咂舌,她一直以為林茉莉性格火爆爽利,在出了那樣的事之後絕對不會原諒江勳,沒想到林茉莉心裏竟然在動搖。蔣聲聲軟歸軟,但她認死理,覺得出軌睡其他女人是原則性問題,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絕對不能原諒,但她又不知道怎麽開口跟林茉莉說,在林茉莉接電話時就不由自主去看林茉莉的表情,卻見她的臉慢慢變得蒼白,眼睛也漸漸紅起來,她似乎聽到了什麽十分令人震驚和難以接受的話,聽到最後連嘴唇都顫抖起來,她白着臉沖電話那頭叫道:“你別亂來!小心我報警!”

“怎麽了?江勳說什麽了?”在林茉莉挂斷電話後,蔣聲聲連忙問道。

林茉莉捏着手機的手在發抖:“不是江勳打來的,是一個陌生男人,他說江勳為了賺錢連命都不要了,竟然當鴨睡他老婆,他說他要廢了江勳,讓江勳以後都當不成男人。怎麽辦,聲聲,怎麽辦?”

蔣聲聲聽懵了:“江勳,當鴨?”

董夏也是一臉驚訝:“那個叫江勳的這麽缺錢嗎?”

林茉莉:“江勳欠了蔚總三百多萬,他一直跟我說要想辦法把錢還上,他說了很多次,說只有把那三百多萬還了,我們才算在這個城市真正開始。”

蔣聲聲聯想起江勳出軌老女人的事:“他之前的那個出軌對象......”

林茉莉眼淚水吧嗒吧嗒直掉:“那好像不是他的出軌對象,是他服務的客戶。”

董夏沒忍住,嫌棄地“咦”了一聲。

林茉莉沒在乎董夏的鄙夷,拉着蔣聲聲胳膊哭道:“怎麽辦啊聲聲?江勳是為了我們的将來才會發生這種事,他會不會有危險?那個男的說要讓江勳以後當不成男人。”

蔣聲聲抽出面紙給林茉莉擦眼淚:“你哭也沒用,幹脆報警好了。”

林茉莉搖搖頭:“江勳做過那種事,報警的話,他會不會要坐牢?”

蔣聲聲說:“那也沒辦法,做錯事就要承擔後果。”

“不行!我要去找他!”林茉莉站起來,“那個男人說如果我肯過去親眼看着江勳被打,他或許會手下留情。”

蔣聲聲連忙拉住林茉莉:“你們都分手了,你現在過去也沒用。”

林茉莉哭着說:“有用的,那個人想看着江勳在自己女朋友面前受辱,他想讓江勳丢盡臉,只要滿足了他這種心理,江勳可能只是被狠狠打一頓,不至于不明不白被廢掉。”

董夏幫蔣聲聲一起攔住林茉莉:“你冷靜一點,聲聲說得對,你們都分手了,你還管他的事幹什麽?”

林茉莉抽泣:“他是為了我才攤上這種事的,他為了我以後的生活能好點,想盡快還完那三百萬,所以才會想不開去做那種事。”

蔣聲聲繼續勸她:“你別感情用事,江勳也不是全為了你,債是他自己欠下的,有沒有你,他都要還這個錢。而且,他再怎麽着急還錢也不應該去做那種事,他連商量都沒跟你商量一下就自己做決定,說明他根本沒那麽在乎你的看法和感受,你們分開就分開了,別做傻事,還是報警得好。”

蔣聲聲說着就掏出手機,林茉莉按住她:“不行!不能報警!”

董夏扯了扯蔣聲聲,說:“你随她去吧,攔不住的。”

林茉莉出去就攔車要去會所,蔣聲聲和董夏怕她有危險,陪她一起過去,三人到了目的地,剛下車就碰到一個矮瘦的穿夾克的男人,那男人流裏流氣地沖着她們吹了個口哨,之後就笑着進了會所大門。林茉莉有點害怕,但她也擔心會連累蔣聲聲和董夏,說:“你們在外面等我。我要是一直不出來,你們就給我打電話,要是電話沒人接,或者我在電話裏喊你甜甜,就說明我有危險,你們就立馬報警。”

蔣聲聲點頭:“你小心點。”

董夏說:“我們每隔二十分鐘就給你打一次電話,只要你喊甜甜,我們就報警。”

她們看似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可誰知人算不如天算,林茉莉剛進去沒幾分鐘,會所裏就出來三個男人,徑直走向蔣聲聲和董夏就要把她們兩個往會所裏拉,蔣聲聲沒想到光天化日竟然會發生這種事,不由震驚:“你們,你們想幹嘛?”

董夏擡腳就踢:“操!放開我!”

兩個人不約而同拿出手機想報警,可力氣哪能敵得過三個大男人?不但手機被搶,更是被連拉帶拽地給弄進了會所三樓包廂,一進包廂蔣聲聲就傻眼了,只見江勳鼻青臉腫地跪在地上,林茉莉瑟縮在他旁邊哭着,沙發上坐着一個挺着大肚子起碼有200斤的大胖子,那胖子手裏夾着一根雪茄,他旁邊站着幾個人,似乎是他“手下”,其中一個是蔣聲聲她們剛下出租車時碰到的那個朝她們吹口哨的夾克男。

林茉莉哭着對蔣聲聲和董夏說:“他們看到我有同伴跟我一起來,就下去拉你們上來。”

蔣聲聲臉都吓白了,那200多斤的大胖子大搖大擺地坐在沙發中央,跟個流氓頭子一樣,看人時的眼神既猥瑣又油膩,她下意識就往大門那邊退,被剛才抓她上來的男人狠狠往前拽了一把,她皮膚本就容易青紅,被那男人大力一拽,胳膊肘那塊瞬間紅了一大片。

董夏顫抖着叫道:“你們知不知道這是違法行為!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小妹妹着什麽急。”那油膩大胖子笑着從沙發上起身,走到江勳跟前停下,而後他臉上笑容突然消失,一臉橫肉地沖着江勳肩膀就踹了一腳,立馬就把江勳踹翻在地,林茉莉急忙過去扶江勳:“江勳,你沒事吧?”

江勳狠狠瞪着眼,他發着狂就要撲向胖子,可還買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就緊接着被胖子的幾個兄弟給死死按在地上動彈不得,江勳吼道:“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放她們三個走,睡你老婆的人是我,你有事找我!別招惹我朋友!”

那胖子用力吸了口手裏的雪茄,接着在白色的煙霧裏笑起來:“我找你幹什麽?我又不幹男人。你睡我老婆,我睡你女人,這很公平吧?你還賺了,你睡我老婆,我老婆倒過來還要給你錢花,那可都是我賺來的錢。我今天讓你女人白睡我一回,不用你給錢。”

江勳叫起來:“操`你媽的!你敢碰她一根手指,我他媽跟你同歸于盡!”

那胖子被人罵了,走過去蹲下,朝着江勳臉頰就狠狠扇下去一巴掌,江勳愈發激動,瞠目欲裂:“茉莉你快走!快走!”

林茉莉吓得小腿肚子都在發顫,可她根本逃無可逃,被胖子的兄弟們大力控制着,她就像案板上任人刀俎的魚肉。

“她要能走得掉,老子跟你姓。”胖子又扇了江勳一耳光,“你小子好福氣,別人談戀愛就一女朋友,你一下談三個,還個頂個的水嫩,豔福不淺啊。”

他這句話把蔣聲聲和董夏吓得汗毛都豎起來。

林茉莉淚眼看向蔣聲聲和董夏,哭喊道:“不關她們的事,她們跟江勳沒關系,我也跟江勳分手了,你別亂來!”

胖子根本不理林茉莉的話,他目光在林茉莉、蔣聲聲、董夏身上打量一圈,輕易就分辨出最漂亮的那個,他起身走到蔣聲聲面前,捏住她下巴把她的臉轉來轉去,越看越滿意:“這小娘兒們皮膚真白。”

蔣聲聲聲音發抖:“你放開我!”

胖子猥瑣地笑起來:“聲音怎麽這麽甜?叫起來真帶勁兒!”

蔣聲聲吓得眼淚水直湧:“你放開我!放開我!”

胖子笑容淫`蕩:“你再多叫兩聲,叫得我都硬了!”

江勳吼道:“你別亂來!她男朋友是寰宇蔚總!你碰了她,蔚總他絕對不會放過你!”

“狗屁寰宇蔚總。”胖子的手在蔣聲聲臉上脖子上肆意亂摸,“當我幼兒園沒畢業?就憑你們這幾個,也配認識寰宇老板?”

胖子揮了揮手:“你們先帶他們出去,我先嘗嘗這個,嘗完這個再嘗其他兩個。”說着就摟住蔣聲聲的腰,蔣聲聲拼命掙紮,心裏一陣陣地泛上惡心,心髒止不住緊縮,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哭道:“你放開我!你別亂來!我有心髒病,你快放開我!”

她越叫,胖子越來勁,包廂裏人還沒有完全退出去,他就迫不及待地去撕蔣聲聲的衣服,蔣聲聲看着董夏、林茉莉、江勳被那些人硬拉死拽地拖出包廂,又驚恐又絕望,她心髒幾乎要驟停,不顧一切地用指甲去抓胖子的臉:“放開我!”

胖子雖然皮糙肉厚,可蔣聲聲危急關頭用了全身的力氣,指甲一下子就在胖子臉上抓出血痕,胖子罵了一聲,揚手就照着蔣聲聲的臉重重甩出一巴掌,蔣聲聲被他打得眼冒金星,臉頰火辣辣的瞬間紅腫,驚懼、絕望、憤怒、羞恥一起擁堵在她胸口,她心髒猛地一跳,接着呼吸一促,就這麽心髒病犯暈死過去。

那胖子皺眉,嫌棄懷裏的小美人也太不禁打了,這才一巴掌竟就把她直接打暈,他對“死人”沒興趣,性致瞬間就退下去一大半,可手下的肌膚實在太過香滑細膩,嬌嫩得跟雞蛋似的,他嘩啦一下粗暴地撕開蔣聲聲的上衣,那截白得晃眼的香肩刺激得他口幹舌燥,他連忙埋首下去,貪婪地咬住蔣聲聲的細肩。

包廂外面的過道上,江勳、林茉莉、董夏一邊掙紮一邊喊着蔣聲聲的名字,鬧出的動靜太大,以至于在隔壁包廂談生意的蔚燃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

他确實會時不時想起蔣聲聲來,吃着飯突然就想起蔣聲聲的廚藝,喝着水突然就想起蔣聲聲每晚臨睡前都要喝牛奶,看着文件突然就想起蔣聲聲每天坐在書桌前寫日記的身影,工作的時候也會莫名其妙想起蔣聲聲來,可幻聽這還是第一次。

蔚燃晃晃腦袋,覺得自己真是魔怔了。

他起身,丢下包廂裏的合作夥伴,想着魔怔就魔怔吧,他得出去看一眼,萬一真教他碰上蔣聲聲呢?誰知剛走出包廂就看到走廊上的亂象,只見兩女一男被幾個流氓一樣的悍徒拖拽着往前走,那被控制住的兩女一男不斷掙紮着大喊蔣聲聲的名字,再一看,其中有個女的竟然是董夏,蔚燃瞬間反應過來,大步往前追過去:“董夏!聲聲怎麽了?”

董夏注意到突然冒出來的蔚燃,她眼裏瞬間燃起希望,忙聲嘶力竭地沖蔚燃吼道:“聲聲在裏面!蔚總!聲聲在裏面!有人要強`暴聲聲!”

強`暴?蔣聲聲?有人要強`暴蔣聲聲?

砰一下,前所未有的憤怒和恐懼登時在蔚燃心中炸開,他立馬走到隔壁包廂門口,震怒和擔心使他一腳就踹廢了那扇包廂大門,他緊接着沖進去,看到沙發上一個醜陋的中年胖子正坐在蔣聲聲腰上脫衣服,蔣聲聲狼狽不堪昏迷不醒,一邊臉紅腫,上身衣服被撕成碎片,肩頭還有一個刺眼的沾着口水的牙印,蔚燃只覺得大腦轟一聲,什麽理智冷靜都轟然倒塌,他從沒這麽憤怒過,從沒這麽迫切地想要弄死一個人。

那胖子騎在蔣聲聲身上怔怔地看着踹門進來的蔚燃,還沒反應過來,蔚燃就已經大步走過來,一把揪住胖子的頭發就把他從沙發扯到地上,接着拿起茶幾上的酒瓶就朝着胖子的腦袋狠狠敲下去,胖子大叫一聲,伴随着劇烈的疼痛,幾柱鮮血也從他腦袋上直往下淌,他雖然不認識蔚燃,但也曾遠遠看過他幾眼,聽聞過他的手段,他沒想到自己這回竟然真的惹到蔚燃這樣的人,吓得忙喊救命:“救命!你冷靜!冷靜!我沒碰她!嘴都沒親到!”

蔚燃已經瘋了,他脫下西裝外套蓋在蔣聲聲身上,接着就猩紅着一雙眼用拳頭猛砸胖子的臉,胖子的那些兄弟們已經全部湧了進來,有兩個想上前幫忙,被另一個知道蔚燃的給攔住,最後五六個兄弟就那麽僵硬在原地看胖子被蔚燃揍得直喊救命。

那胖子臉上又是血又是淚,大叫道:“我真沒碰她!”

砰!蔚燃一拳頭砸在胖子鼻梁上。

胖子哭喊:“就扯爛件衣服,我賠她就是了!”

砰!蔚燃又一拳砸在胖子側臉。

胖子慘叫:“沒碰她!就咬了口肩膀!”

砰!蔚燃拳頭繼續落在胖子臉上。

胖子委屈:“嘴都沒來得及親,你就進來了!”

砰!砰!砰!蔚燃颠狂地把胖子當跟他有血海深仇的死敵,拳頭接連不斷地招呼在胖子臉上,一下比一下狠,胖子很快腫成豬頭:“救命啊!”

這時候林茉莉想起來什麽,忙沖蔚燃大叫道:“先送聲聲去醫院!她有心髒病!”

這一聲成功讓蔚燃停下了拳頭,他立馬掏出手機撥打120,然後狠狠踹了幾腳胖子的下三路,吓得胖子那幾個兄弟連連倒抽冷氣。

蔚燃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人放在油鍋上炸,他過去把蔣聲聲緊緊抱在懷裏,看見她臉上的紅腫,他眼眶立馬就濕紅起來,他真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他就是這麽對蔣聲聲好的?就是這麽保護蔣聲聲的?他都做了什麽?竟然差點讓蔣聲聲被人糟蹋,如果他沒跟蔣聲聲分手,如果他時刻陪在蔣聲聲身邊,蔣聲聲怎麽會遇到這種事?

蔚燃心如刀絞,疼得他幾乎喘不過來氣,他現在無比後悔跟蔣聲聲分手的決定,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麽後悔過,如果蔣聲聲有什麽事,他一定不會饒過自己,他把蔣聲聲牢牢收緊,生怕抱得松了她會被人搶走被人傷害,他意識到蔣聲聲對他來說是多麽重要,他不能再放蔣聲聲離開,絕對不能!

在蔣聲聲面前,原生家庭算個屁?童年陰影算個屁?恐婚恐育都算個屁?他管那麽多幹什麽?蔣聲聲想結婚跟她結就是了,她想生小孩跟她生就是了,他雖然有蔚東海的劣質基因,他雖然不認為自己會是個合格的父親,但不還有蔣聲聲嗎?退一萬步講,就算他跟蔣聲聲都不會教育小孩,那又怎麽樣了?現在教育專家一抓一大把,況且蔣聲聲比他們以後的孩子可重要多了,他管他的後代會不會像他一樣心理扭曲,他管好蔣聲聲就行。

想通這點後蔚燃才發現,原來這才是他一直想要作出的決定。救護車來,蔚燃抱着蔣聲聲下樓,心裏打定主意,他必須要跟蔣聲聲結婚,他要昭告天下蔣聲聲是他蔚燃的媳婦兒,誰敢再打蔣聲聲主意,他就跟誰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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