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安以誠強撐着眼皮朝她扯唇:“周一,大早上的,舒服不起來。”
小姐姐哈哈一笑,“我是十七班的班長李婉珊,你好呀。”
十七班,體育生!
安以誠驚訝地眨眨眼,這小姐姐人美心善,嬌小可人,可不像個練體育的,“你好呀。”
景黎是七班的,就在十七班對面,此刻正“友好”地看着安以誠。
“那個小帥哥,一直盯着你看呢。”李婉珊小聲打趣。
安以誠耷拉着眸子,麽得感情地瞥了一眼,景黎很是暖男地開口:“又要訓練又要學習,你累壞了吧,以後有不會的題目可以來問我,朋友一場,只要我有時間,一定解答。”
錯把她看成插班生他很愧疚,沒想到安以誠是體育生啊,那一切就都合理了起來。
兇悍猛女他見多了,但安以誠這樣兇悍的屬實少見,英華愛惜人才的名聲是真的,他為母校瘋狂打call!
安以誠聽了他的話,沒什麽情緒波動,只覺得越看他越像煞筆。
一位男同學走過來,打斷了他們的蜜汁交談,俯身跟安以誠講:“同學,我們是按班級坐的,你看……”
“不好意思啊。”安以誠起身讓座,在人堆裏找許言珩。
班長大人坐在盡頭處,緊挨着領導的位置,那裏是十一班規定的座位。
社畜不願。
社畜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兩人也不熟,都是不愛理人型,還都看對方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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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行坐一起,情況可想而知。
安以誠有意無意地掃了景黎一眼,似乎在回顧一個笑話。
景黎臉色發白,也發覺自己炫耀不成,反被比了下去。
安以誠竟然是A班的?
這不可能啊——
一個天天混街打游戲的小太妹,能進A班?
他真想直呼握草。
教務主任和教務秘書終于到場,拉開椅子就坐。
第一次例會,兩位高管先和班幹門寒暄了一會兒,很是親切。
景黎還是一如既往地積極而健談,文質彬彬地提出開學初期發現的一些小問題,說話風趣幽默,逗得大家夥掩唇輕笑。
領導也是眉開眼笑,很快記住了七班的班長叫景黎。
秘書從人堆裏一掃,一眼便認出天之驕子許言珩。
他資質高,皮囊又好,老師喜歡也是情理之中。
教務了解他的情況,知道這孩子沒有過義務教育的經歷,特意關懷地問道:“言珩,高中教育體制如何?适應嗎?”
一旁一直沉默着的許言珩聞言擡頭,嘴角揚起一抹溫和的笑,“謝謝老師關心,坦白說,身邊的同學們太優秀,給我的壓力很大,在英華,我學到了以往不曾接觸的,很新奇。”
“哈哈哈,”教務主任笑,“你這孩子還會壓力大?你還有參加國象比賽的計劃嗎?”
許言珩推了推眼鏡,“主辦方不嫌棄我這個大齡退伍選手,願意叫上我,我自然也樂意去。”
“那你可太謙虛了,誰能嫌棄世界冠軍呢……”
安以誠,虛弱的安以誠強撐着心神聽這群大神的光輝事跡,心想着只是什麽尼瑪的主角光環,真是我裏giao了。
菜雞不配坐在這裏。
焦點一下子被搶走,景黎眼中隐藏了落寞,仍舊笑意友善地看向許言珩,同別人一樣。
他瞟到旁邊的安以誠。
此刻她蒼白中透着孱弱纖瘦,給人一種很脆弱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容易激發人的保護欲。
但他心裏明白,這他媽的就是假象!
之前爆蛋的時候也不見她腳下留情,現在為了勾引到優質男性,竟然不惜裝的這麽楚楚可憐,真是令人作嘔!
是了,上次大神還幫着她來着。
想着,景黎眸色沉了愠怒,臉色轉為不屑。
可惜了,他這麽豐富的表情變化竟然沒人欣賞。
班幹們輪流進行報告,報告分兩部分:工作總結和工作計劃。
安以誠雖然虛,但撐着中氣做報告,情況也還好。
散會時,李婉珊給安以誠遞了顆奶棗,最近新流行起來的小吃。
難道這就是人間溫暖嗎烏烏!
景黎不忘挑安以誠落單時刺上一句:“狗是不能吃糖的。”
安以誠得了奶棗,心情大好,來了興致和景黎擡杠。
“你是不是很讨厭我啊?”安以誠給他設下圈套。
景黎冷漠:“你知道就好。”
“那為什麽總是在我這沒話找話?”安以誠戲谑地揚揚眉尾,故意惡心他,“是不是對我有意思?放不下我?”
這十足的普信女心态倒是給景黎整笑了,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
不等景黎開口諷刺,安以誠就先下手為強:“你看見我還挺開心的,不過也別想了,我看不上你,再見。”
景黎的笑僵住了,安以誠這是在羞辱他!
“安以誠,誰給你的自信?我就想問問。”
安以誠樓梯下到一半,擡頭高傲對視,笑:“學業壓力很重吧,畢竟普班現在人卷人,以後有不會的題目可以來找我,當然我懶得給你解答。”
這波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用的很溜,見到景黎氣得咬牙切齒,安以誠心情更好了,半點虛弱的樣子也沒有了。
關于間操打牌這件事,嚴莉莉一直糾結于到底該選哪個姑娘。
像白羽安以誠這樣女神級別的自然不用說,趙溪琳等可愛型的也堪當二班門面。
于是嚴莉莉以自己公務繁忙為由,把這件事丢給體育委員詹星橋去抉擇了。
詹星橋性子直,直接站講臺上問:“自願舉班牌的美女請舉手。”
由于中國文化崇尚委婉含蓄,即使在北方,也沒有哪個姑娘願意這樣直白地舉手,更別提帶着女神光環的白羽了。
“別呀,你們倒是捧捧場嘛!”詹星橋有點小焦慮,“安哥,您不試試嘛?”
安以誠冷漠擺手。
程筱立馬站起來,義正言辭地指責道:“果然,你熱愛集體的保質期只有一天!”
安以誠:“找削?”
程筱不敢吱聲。
白羽聞言理了理鬓角的頭發。
“那……”詹星橋轉向白羽的方向。
白羽剛開口,唇邊帶笑,就被更前邊,傻不拉幾的趙溪琳截住了,“好吧,看在沒人來的份上,我先撐一天。”
詹星橋嘴角一抽,“啊……那謝謝你哦。”
趙溪琳大氣擺手:“甭跟我客氣!”
安以誠在一邊快要笑死了。
趙溪琳身材嬌小,手裏提着個不鏽鋼框的班牌,像拿着九齒釘耙一樣,莫名可愛。
安以誠走在她旁邊,九點半的太陽暖烘烘的,腦袋裏回想起體育課上加急訓練的體操。
高中三個年級的夏季校服都是同樣版型的白襯衫灰色褲子,不過是衣領鑲邊的顏色不一樣罷了。
一年級是酒紅色,二年級是天青色,三年級是鵝黃色。
如今碧綠的塑膠操場上全是白色的少年少女,雖然大多數睡眼朦胧,但也抵不住青春大好。
隊列中白衣影影綽綽,安以誠看到趙溪琳好像邁着勝利的步伐一樣,小鳥般歡快地走在最前面。
怎麽這麽可愛?
安以誠忍不住彎了彎眼睛。
“你超适合舉牌的,”回到教室安以誠對趙溪琳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它,且眸光真摯,淺褐色的眼睛裏滿是堅信和自豪,“真的!”
趙溪琳眼睛裏星星一閃一閃,“真的嗎安哥!”
安以誠極為配合:“真!”
化學老師踩着高跟鞋噠噠走近教室,這位年輕老師具甜美與潑辣一身,操着一口流利的東北話,語速快的跟炒豆一樣,化學年組人送外號“小辣椒”。
“好來同學們猜猜啊,一個常見的東東——早上有,晚上沒有;你起早了能看到,起晚了就看不到。”
詹星橋翻了翻化學書,俨然看到插畫上給出了答案。
程筱舉手,自信滿滿:“老師,我知道!”
小辣椒滿意地夾着粉筆朝程筱方向點了點:“說!”
程筱:“豆漿!”
小辣椒眨眨眼:“給我整蒙圈了,為,為什麽呀?”
程筱答:“豆漿,一般只有早上有賣,晚上沒有;起早了能買到,晚了就絕沒有剩下的。”
“霧!”小辣椒哭笑不得,“我說的是霧!好啦,我們這節課來講講丁達爾效應,哦對了——”她話鋒一轉,走向窗臺旁的那摞作業本,抽出一個粉嫩的本子,問:“詹星橋,你個大老爺們用粉色的HolleKitty也就算了,怎麽還用豎版呢?我不說用橫版嗎?”
全班看着那奶萌的Kitty哄堂大笑。
詹星橋:“楚雲棟給我買的……”
楚雲棟脖子一縮。
“咱學校有自己的錯題本哈,超市裏,兩塊五一本,版型是康奈的。以後咱就都統一用那個,不許給我整這些花裏胡哨的,聽明白了嗎?!”小辣椒最後一問氣勢非凡。
全班敷衍:“聽——明——白——了——”
“豪!”小辣椒走上講臺,繼續她的丁達爾。
因為生理期作怪,她白日有點困倦。
新發的習題小山一樣堆在課桌上,她稍微理了理,但仍舊顯得有些淩亂。
一周有七天,她桌面有兩天能稱上整潔就已經很好了。
單人一桌,坐在中間,鄰居很多。
趙溪琳坐在第一排,毗鄰班長大人,學習氛圍絕對一流。
課程安排的很緊湊,一堂接着一堂,課間十分安靜,只有筆尖與紙面摩擦的沙沙聲。
突然“轟”的一聲,教室中間傳來重物倒塌的聲音,大家一驚,目光紛紛朝事發地點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