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惹大佬憋屈的最好辦法是什麽?

就是在他得意的游戲裏,讓他敗的滿地找牙,還是敗給低四級的青銅。

诶,安以誠真是想想就痛快。

勝利的圖标旋轉着在屏幕中心展翅,安以誠心滿意足地收了手機,拎起書包準備會寝室睡午覺。

但肖闖一邊難以置信,一邊又不甘心。

跟上安以誠,低聲說:“再開一把,我輸得不明不白。”

安以誠就是來找不痛快的,就是要他心裏癢癢,氣得睡不着午覺,自然不能順了他的意,只笑眯眯地拒絕:“我要睡午覺了,再見。”

這笑!

上次給他點完煙她也是這副嘴臉!

肖闖悟了,這貨是在報複他。

不過輸勁正上頭,他心裏既有落差,又狠狠地憋屈着,必然要磨她一會兒。

安以誠軟硬不吃,肖闖拿她也沒轍,只能獨自承受着這氛圍委屈,陷入游戲圈的自我懷疑中,難以自拔,以至于午覺都沒睡着。

偶爾想起來還會覺得心癢癢。

這股意難平,也唯有再遇到安以誠的女槍,把她按地上摩擦了才能平複。

關鍵是安以誠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情緒陷入死循環的怪圈。

Advertisement

沈謹丞給趙溪琳送來一包珍藏版的糖果,那家工廠倒閉了,這是最後一箱,被他弄到手了。

趙溪琳寶貝的不行,數着個數吃,模樣有點可憐。

她分給安以誠時,安以誠拒絕了,說:“糖分攝入過多容易提前衰老。”

其實她是想多給她留一些,畢竟糖果對她來說可有可無。

下午的體育課結束後,大家趁着眼保健操的空檔躲在外面閑晃一會,安以誠要擦黑板,第一個回到教室。

窗簾飄飄搖搖,室內有點昏暗,白羽坐在趙溪琳的座位上,手裏攥緊那包糖果,嘴角微微勾着,眼中一片冰涼,除了冷意,還有滔天的嫉妒和恨意。

看到安以誠悄無聲息地站在門口,白羽愣了片刻,只是剎那,便換上了純真的笑臉,“安以誠同學,你回來的好早啊。”

她這純真的模樣,倒是和趙溪琳的樣子有點像。

“怎麽?校花也有咬牙切齒的時候?”

最近總覺得白羽不大對勁。

白羽似乎沒聽懂她在說什麽,眨了眨眼,“剛剛想試一下它是硬糖還是軟糖,所以握得有些用力,哈哈。”

安以誠沒搭話。

“怎麽,你不高興了嗎?”校花的聲音突然充斥了委屈,“我不是想偷吃糖果,真的。”

安以誠沉迷擦黑板,頭也沒回,就聽見白羽接着辯解道:“我知道了,我以後離小琳遠一些吧,你別生我氣了,我只是想和她做朋友,沒想搶走她的。”

安以誠擦好黑板,轉過身來,看到教室裏尼瑪的突然這麽多人。

白羽紅着眼眶,淚水在美眸裏打轉,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就那麽柔柔弱弱地盯着她。

安以誠瞬間黑人問號臉。

面對衆多吃瓜的眼神,憤恨的眼神,不屑或者嘲弄的眼神,安以誠懶得理會,走到自己座位,拉開椅子,“我生氣是因為你不來找我玩,友誼是要雨露均沾的,你眼裏只有趙溪琳,根本沒有我。”

這爆炸式的反套路炸的白羽一愣,詫異地看向安以誠,見她扯了扯嘴角,又說:“我知道自己不夠好,沒什麽能幫你們的,算了,你們在一起膩歪吧別管我了。”

說罷,往桌子上一趴,顧自睡覺去了。

那悠閑的身影在別人眼中,竟成了落寞!

神他媽的操作!

根本不給白羽留解釋的機會!

受蒙騙的都是些傻愣愣的直男,腦袋裏只有sin和線代,聰明人早就看破了這場綠茶之間的對局。

不免唏噓。

當套路遇上套路,摩擦出的火花竟是如此清奇!

白羽右眼皮一直突突直跳,她本來還想拉攏安以誠的,這下尴尬了。

進了教室,趙溪琳在抽屜裏摸啊摸,遞過來一把棒棒糖,學校超市搞促銷,她藏了一桌子。

草莓的,草莓的,草莓的,還是草莓的。

吃人嘴短,安以誠也沒說啥。

她還不知道這小段時間發生了什麽,對于教室裏詭異的氣氛也沒多想。

放學,一個帶着十字架耳環的學姐扣扣二班的門,雙手環胸靠在門框上,蜜汁妩媚,“安以誠學妹,路姐讓我帶句話:索雯在天臺能你,去不去随你。”

“诶!安哥!你的糖!”趙溪琳見安以誠拎着書包臉色陰沉地走了,也沒鳥自己遞來的糖果,心裏拔涼。

藝術節的航拍試驗已經在進行,為了方便觀察各個設定點,學校特意在實驗樓的樓頂裝了一架望遠鏡。

夕陽西下,晚霞似火,許言珩閑的沒事就到樓頂來玩這個望遠鏡,鏡頭無意間對上教學樓的天臺,他目睹了一場慘烈的學校霸淩。

男生女生,胖的瘦的,都被踢翻在地,安以誠上蹿下跳,就像蠻荒未開化的野人一般。

簡直不忍直視。

許言珩離了望遠鏡,看了一眼天邊的晚霞。

小姑娘周旋于十幾人中間,得空拉了索雯就逃。

街口小賣鋪,兩人坐在小板凳上嚼泡泡糖。

索雯淚眼朦胧,雙手顫抖着給安以誠貼創可貼,細白皮膚上有幾道挂了血絲的劃痕。

“嗚嗚嗚我……都是我不好,你不該去的,嗚嗚嗚嗚……”索雯剛穩定下來的情緒又崩潰,淚水決堤一般。

安以誠吹了個泡泡,“我讓着他們的,挨頓揍這事就算完了,沒啥。”

索雯還在哭,邊哭邊道歉,手上沾濕了淚水就用手腕擦。

她哭的傷心,安以誠聽久了開始共情,眼眶熱熱的。

“哎,怎麽遇見了你,我淚腺都發達了好多呢?”

兩人坐在巷子裏奶奶開的小賣鋪前一起吹晚風。

索雯在一旁哭。

安以誠在一旁忍着不哭。

又想起言之溯在她身邊說的話。

沒了安以軒撐腰,她打起架來都沒了底氣。

雖然挨揍了,但她心情尚可,拉着索雯起來,去小賣鋪買冰淇淋吃。

她本以為糟心的事情算是到頭了,但還有一劫,裹挾着誤解和偏見,朝她砸來。

那是安以誠值日的傍晚,大家都走光了,教室裏只剩下她和許潤揚。

她拎起書包,許言珩叫住她,迎面飛來一包糖果,和趙溪琳的絕版糖一模一樣。

她看向許言珩,那雙黑眸漠然,把厭惡和嘲諷掩飾的很好,“有必要為了一包糖搞校園暴力麽?安以誠,你差不多得了。”

安以誠的心髒猛地收緊了一下,痛感從心髒蔓延至全身,她面上不表露出來,平靜地看向那包糖果,抓起,丢進垃圾桶。

“我最瞧不起兩種人:傲慢無禮,自以為是。恰巧,你兩種都占了。”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出教室,脊背挺得筆直。

趙溪琳和安以誠都收到了男孩子送來的糖果,一份是甜的,另一份卻是苦的。

原來孩子也有好壞之分,原來她也是壞孩子中的一員。

其實她早就接受了這個現實,只是長久的尊嚴突然被敲碎,長久的僞裝突然被刺破,她有點難過。

她爬在窗臺上吹笛子,笛聲悠揚卻哀婉,就像水面上細碎的金光,再怎麽美麗,也是破碎的。

喻澤豪開着機車,轟隆隆地穿過大街,周邊的事物虛化成模糊的線條。

正值中午,大太陽高懸,他戴着厚重的頭盔實在悶得慌,就摘了頭盔下車買瓶水喝。

路過英華,這裏校外零售店紮堆一樣,幾步就是一家。

喻澤豪坐在攤位的遮陽傘下,看到校門口裏裏外外圍了好幾層。

裏面那層是穿校服戴眼鏡的學生,外面是舉着保溫桶遞飯的家長。

他上學那會,也不愛吃食堂,沒事就和安以軒翻牆去網吧吃泡面,因此身材一直保持的不錯。

夥食費統一标準,家長就給那麽多,網費又那麽重要,兩人吃飯的錢往往精簡的很。

那會安以誠還在上小學,天天按時回家吃午飯,有天路上遇到安以軒和他在馬路牙子上蹲着吃烤冷面。

安以軒怕她回去和媽媽說起,就騙她:“食堂又貴又難吃,這的東西便宜,哥哥省錢給你買賽車。”

安以誠當時的小眼神真是絕了,看他們像在看可憐的叫花子一樣。

“哥,你是不是打游戲沒錢吃飯了?”安以誠一針見血。

第二天中午兩人又跑出去吃泡面,又去游戲廳蹭了會兒空調才回學校。

遠遠地就看到校門口站了一個小姑娘,穿着小學藍汪汪的校服,手裏拎着兩個保溫桶。

她人小小的,那兩個桶拽着她細細的小胳膊,懸在半空,好像下一秒就重的要落地。

大夏天的溫度高,校門口又沒啥遮陰的地方,早就過了飯點,也不知道她在這等了多久。

兩人跑到小姑娘跟前,看她臉已經曬紅了。

安以誠遞過去那兩個沉甸甸的保溫桶,說:“哥哥,吃飯!”

現在想想還覺得老他媽感人了。

那以後兩個人去網吧偶爾會帶着安以誠,她在旁邊乖乖看動畫片吃零食,網瘾少年就在一邊盡情砸鍵盤。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