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趙子昀這些年，一直在很努力地練武、學習，到處挑戰，祈望武功境界有所突破，武林實力決定一切。

蘇澄并不知道趙子昀對自己的情誼，但異地他鄉遇到童年好友，也很高興。

于是兩人在打過幾場後，便拿着決鬥贏來五六百兩銀子離開了武鬥場，準備好好聊聊。

趙子昀比蘇澄大3歲，相貌很漂亮，墨黑的細眉，黑葡萄一樣的眼瞳，亮晶晶的，瓷白瓷白的皮膚，彎起眉眼的模樣又可愛又明媚。

走在街上，趙子昀的眼睛笑得都快眯住了，聲音清脆帶着些許的稚嫩。“阿澄，能在洛城見到你，真是高興，不過你怎麽會在洛城呀？”他記得上次去青山城找蘇澄的時候，據說蘇澄還在青山城西邊的大山裏。

“來這裏鍛煉的，你呢？”

“我也是，武林大會結束了，父親讓我到各地走走，能有所突破最好，不能的話只要在弱冠禮之前回去就行，阿澄，你現在什麽境界啊？我有些看不透你了呢。”趙子昀上上下下看了看氣息內斂的蘇澄，眼睛忽閃了下。

“一流巅峰。”

“……呃，那不是只差一步就能突破頂尖武者的境界了嗎？”趙子昀的娃娃臉上有些不敢置信，他一直都知道蘇澄的資質好、性子也适合練武，武功進境極快，但是蘇澄今年還沒有15歲？若是突破了頂尖武者，不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在這世間也是屈指可數的存在，心念急轉間，眼裏不自覺地閃爍起星光。“阿澄，你好厲害！”

瞥了一眼滿眼滿臉崇拜神色的趙子昀，蘇澄咧嘴笑起來，伸手掐了掐趙子昀的娃娃臉，就像小時候那樣，勾唇邪笑道。“你想說什麽？”

蘇澄的手勁不重，但也不輕，趙子昀娃娃臉上的那一塊很快紅了，趙子昀也從星星眼變成了可憐眼，漂亮的眼裏滿盈水汽，光芒潋滟，雙手下意識地去抓住在他臉上作怪的小手，觸碰間心跳加速，卻沒有強硬的将其拿開，稚嫩的聲腔有些不穩。“阿澄，松手！好疼！”

使勁揉了兩下，蘇澄方才松開，好心情地說道。“說吧，這麽恭維我是要做什麽？”小時候就是這樣，趙子昀白瞎了一張看上去可愛漂亮的小臉，滿肚子壞水，欺負起來人毫不顧忌，惹了一堆麻煩，處理不了就四處四處扮可憐裝可愛用甜言蜜語找幫手，蘇澄就是趙子昀的幫手之一。

別說，蘇澄還就吃趙子昀這一套，只要不是她處理不了的大事，一般都會給趙子昀行方便。

“不要做什麽，只是想讓阿澄指點指點我，我去年才突破一流武者境界，現在還停留在一流武者初階的水準，阿澄，你要幫幫我哦。”趙子昀捂着臉，用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瞅着蘇澄。

蘇澄點點頭。“這不是問題，你多讓我打幾次，突破是必然的，你現在住哪？”

“飛魚客棧，阿澄你呢？”

“我在這裏買的有宅子。”

“吖？我住你那裏吧？”趙子昀眼裏的淚光已經收斂的無影無蹤，此時兩眼放光，一臉的歡喜。

小摸樣可愛得讓蘇澄不忍拒絕，猶豫了片刻，便點了頭。“也行，不過我有任務要做，你不能耽誤我！”她還沒有參與到門派大事中，至今為止做的事都沒有什麽可隐瞞的，而她的身份也不需要注意什麽男女大防之類。

“任務？”門派任務？趙子昀的小心肝無規律跳動了一下，他不會妨礙到蘇澄做門派任務吧？

一般門派內門弟子做的門派任務被妨礙了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女俠任務！”蘇澄擡擡胸脯，平靜的語調中帶着淡淡的自豪。

趙子昀眨巴着黑葡萄眼，不明所以。“什麽叫女俠任務？”

“鏟奸除惡，匡扶正道啊！”蘇澄敲了一下趙子昀的額頭，不意外地看到趙子昀瑟縮的可憐相，清秀的眉眼瞬間笑開了。

這次趙子昀聽明白了，細細琢磨了下，問道。“可是替朝廷斬殺通緝犯？還是這裏有魔道中人？”

眼見趙子昀眨眼就想明白了自己的境況，蘇澄有些意外，但這沒什麽好隐瞞的。“現在是替朝廷斬殺通緝犯，不過遇到魔道中人我也不會放過。”

這裏所謂的魔道中人不是特指某一個、某一種門派，而是指一些滿身血腥、手段殘忍、心性猶如無情妖魔般的武林中人，比如高靜清，數年間殘忍地殺害幾百少男少女，便被稱為魔道中人。

這次趙子昀撇撇嘴，沒有去贊嘆蘇澄俠義心腸、仁者心性，轉了話題。“我們這是去哪裏？”

“你要去客棧收拾一下嗎？”蘇澄沒有回答趙子昀的話，問道。

趙子昀搖搖頭。“我不用收拾了，我們這是去你住的地方嗎？”說完露出一副期待的小表情。

“……子昀，我發現你變聰明了許多。”小時候無論蘇澄說什麽，趙子昀都一副不懂卻又想懂的迷糊樣，可愛得要命，現在蘇澄随便一句話，趙子昀都基本能理解得通透，蘇澄忍不住嘆氣。

趙子昀撇撇嘴。“我本來就聰明。”不過小時候确實不太明白為毛很多事情蘇澄都不需要查證就知道背後的真相，還有就是為毛蘇澄什麽都不做甚至說話都說不了兩句就能得到許多爺爺叔叔級別的人物的贊嘆。

看到蘇澄的不置可否，又補充了一句。“當然，阿澄是最聰明的！”說得擲地有聲。

如果趙子昀的聲音裏沒有那種清脆的稚嫩性質，說的話就更加有說服力了，蘇澄想到，卻不再多想曾經。“行啊，沒什麽收拾的那就去我住的地方吧。”

趙子昀聞言笑彎了眉眼，惹得蘇澄又忍不住使勁捏了把趙子昀滑嫩白皙的臉頰。

回到府邸，碰到牧淙派遣來的管家，管家也沒避諱趙子昀，将林溪佑的事情跟蘇澄說了說，蘇澄可有可無地點點頭，便沒再搭理管家。

中午，蘇澄打水燒火，趙子昀做飯，很是用心，可惜趙子昀真沒這方面的天賦，做出來的飯菜味道實在一般，蘇澄本有些嫌棄，但看到趙子昀亮晶晶期待表揚的小眼神，卻是忍住沒打擊趙子昀。

下午兩個人一直在比劃武功，摘星樓的武功以集百家之長、刁鑽詭異聞名，趙子昀作為摘星樓的三少主，習練的是摘星樓最頂尖的武功，步伐詭異、招式刁鑽到了極點，但是他內功不如蘇澄深厚，輕功也遠不如蘇澄精妙，招式雖然刁鑽，可青山派立派萬載，蘇澄習練的也是青山派最頂尖的招式，雖然不如趙子昀的刁鑽，卻也不容小觑。

總體來說，蘇澄的武功比趙子昀高出兩籌左右，兩人所使用的武器又同為絕世級別的，品質上不分上下，趙子昀除了一開始試探之時能與蘇澄力拼幾招之外，之後幾乎是被蘇澄一面毆打。

不過蘇澄也沒有太過分，畢竟趙子昀是她的發小，不是她的仇人。

每每趙子昀堅持不住了，蘇澄也會收招，然後指點趙子昀一些。

傍晚黃昏，蘇澄遣趙子昀去買菜，準備做晚飯，在趙子昀前腳離開後，鐘越後腳就來了，和平時嚴謹中帶着些許吊兒郎當不同，這次的鐘越有些狼狽，身上還有不少灰塵，見到蘇澄先問了聲好，然後讨了兩碗水。

幾乎不顧形象地大口喝了兩碗水，身上冒了一身汗，鐘越才松口氣。

蘇澄挑眉。

鐘越讪笑，轉轉頭，道。“城裏有些人安分，今天打了一架，我手下死了兩個人，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不過……”猶豫了下，鐘越臉上紅暈閃過，但迅速地被他壓了下去，很快恢複了正常。“不過怕你這邊受到波及，來看看。”

蘇澄繼續挑眉，似笑非笑。“我沒事，你可以回你家換衣服了。”

“啊——？蘇澄，你真無情，我特地來看看你，你就不能管頓飯先，讓我吃飽了再回去？從你到我家府邸還有三四裏路要走啊。”

輕哼了一聲，蘇澄起身走向後院。“想吃，自己去做。”

“好啊，你給我燒火。”

“成，先歇會，等子昀把菜買回來。”蘇澄邊收挂在院子裏的衣服，邊說道，鐘越做的飯比趙子昀做的好吃不少。

“子昀？誰呀？”看到蘇澄抱着一懷衣服，鐘越忍不住說道。“要不你買個婆子回來，給你洗衣服做飯？又不費多少錢，十幾兩銀子就能買個不錯的婆子，光給你洗衣服做飯都能省多少事兒。”

“不習慣。”

“你還沒回答我，子昀是誰呀？”

“我一個發小。”

“你發小？”發小，從小一起長大的人，鐘越訝異。“你青山派的師姐師妹？”

将衣服扔到睡屋的櫃子裏，蘇澄将房間裏的蠟燭、燈籠等一一點亮，鐘越也在旁邊幫忙點燈。

蘇澄搖搖頭。“是我師弟，不過不是青山派的，是摘星樓掌門樓主的第三個兒子。”其實也算是親戚，但是情況有些複雜。

趙子昀的母親是摘星樓大世家童家族長嫡出的小姐，蘇澄的母親是童家三房嫡出的小姐，不過這個世界大世家的二房、三房等族內排名并非同代族長親屬，而是同族中奮鬥了許多年、有了紮實的權勢地位的旁系晉位排的名。

因此趙子昀的母親和蘇澄的母親并沒有什麽血緣關系，但又因為兩人是同族，且都是嫡出的小姐，也可以說是姊妹，何況兩人的關系不錯，這也是趙子昀小時候經常去青山派玩的原因之一。

趙子昀既可以當蘇澄的表哥，也可以按照江湖強者為尊的習慣，稱蘇澄為師姐，誰叫蘇澄不出全力都可以打得過趙子昀呢。

鐘越哦了聲，沒再繼續問趙子昀的事情。“蘇澄，你近段時間出門注意一點，洛城的幾個世家因為一些原因拼鬥得厲害，你不怕他們，但被莫名其妙卷進他們的鬥争，恐怕心裏也不舒服。”

其實主要是鐘家也在其中有所安排和謀劃，蘇澄若是卷了進去，鐘家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何況就算鐘家出手，到時候不小心誰惹怒了蘇澄，蘇澄插了手，洛城各個世家的謀劃恐怕一夕之間都會成為過眼雲煙，甚至，哪個世家惹火了蘇澄，能不能保得住家族都是問題。

蘇澄扭過頭準備問問情況，忽然聽見隔壁院子一聲轟響。

兩人都站在院子裏，齊齊轉頭看向轟響的地方，只見眨眼間那院子裏便大火沖天。

少頃，不遠處就傳來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