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聽聞對方是對自己門派的功法起了觊觎之心,柳毓和和尚的臉色都更加不好起來,看向血冥子的目光毫不掩飾地透着殺意和憤怒,一起出手攻向血冥子時用的皆為殺招。

不過血冥子的功力确實比柳毓和和尚加起來都要強,甚至他所用的一柄長刀在月光下竟然隐隐散發着紅光,鋒利無比,所過之處,無論樹木、石頭、土地一律被削斷削平。

數招後,柳毓被打中腹部,後退好幾步,出塵的眸中滿是驚懼,不敢置信地問道。“你是……你突破了先天境?!”

“哼!”血冥子負手而立,傲然道。“若非本座突破了先天境,要你們的功法有何用處?你們倆不過是三品修士,比起本座差了整整一個境界,逃都逃不了!”

柳毓和和尚對視一眼,沉默認同了血冥子所說的事情,但也僅僅是認同,修煉之路本就艱辛,他們一路走來,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就這麽栽在血冥子手裏,誰也不甘心不願意,既然逃不了,那就拼吧,用命拼搏,說不得還能拼出一線希望。

想到做到,柳毓和和尚如今身陷絕境,毫無保留地出招,配合起來還算默契。

血冥子剛剛突破先天境界,還沒有修煉先天境界的功法和招數,雖然功力深厚上穩壓兩人一頭,但兩人拼命時,他應付起來也有些手忙腳亂了好一會,适應了超強度打殺,才又完全壓制住了兩人,一兩百招後窺得機會一掌将和尚打飛二十多米,和尚口吐鮮血,眼眸外凸,頭一歪昏了過去。

柳毓一個人自然更不是血冥子的對手,不多時就被重傷在地也昏了過去。

血冥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謹慎地觀察了一會癱躺在地上的兩個人,确定兩人的氣息都十分微弱、确實是昏迷後,才慢慢地踱步到和尚身邊,粗魯地翻過和尚的身子,從其懷中搜出了一本書,借着月光看了眼,滿臉喜悅,之後又走向柳毓,正彎腰将手伸進柳毓懷裏,也拿出了一本書。

柳毓突然乍起,滿目通紅地化掌為手刀、帶着淡黃色的光芒擊向血冥子的胸口。

血冥子被打飛落地,嘴裏吐了好幾大口鮮血,晃晃悠悠地好一會才站了起來,似乎頭腦都有些發昏,顯然重傷。

柳毓此時已經拎着劍又砍向血冥子,血冥子咬了咬牙,感覺到有寒氣從心口蔓延,知道對方用的是殺招,他先若是拼力提氣确實能把柳毓殺了,可他不知道柳毓是否還有餘力,一旦柳毓尚有餘力,他與柳毓拼鬥招數太多,即便最後能殺了柳毓後,他身上的傷估計也難以治療了,得不償失。

不如就此離開,身上剩餘的一兩成力量足夠他到達安全的地方,本身才是根基,仇殺不過是附帶的罷了,反正他需要的東西已經到手了。

這般想着,血冥子躲過柳毓的刺劍,狠狠地提了一口氣飛身離去。

柳毓追了兩步便停了下來,又吐了幾口血,看上去狼狽不堪,卻是站也站不穩了,她剛才只是詐血冥子,否則以血冥子的心性若知道她已經燈盡油枯怕她是有死無生。

蘇澄眯了眯眼看了看盤坐在地,拿出傷藥的柳毓,悄然地朝後退了一段距離,停下好一會也沒有察覺到動靜,便知道柳毓不曾發現她,于是迅速而敏捷地追向了血冥子逃跑的地方。

修仙秘籍,不僅是血冥子想要的東西,也是任何武者都不會放過的東西,包括她蘇澄。

半刻鐘後,一個密不透光的地方。

血冥子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冷聲喝道。“誰?給我出來!”

蘇澄沒搭理血冥子,呼吸放得更加緩慢,悄無聲息地擡起手,露出無名指上的碧綠戒指蓋,微微轉動,将有孔的一方對準血冥子。

卻不曾想到,重傷的血冥子竟然能夠在細針發射後還能躲得過去,并且舉刀指向蘇澄所在的地方。

蘇澄心下大驚,但手上卻看似緩慢實則極快地拿出白劍擋住血冥子的刀芒。

血冥子見只是一個小女孩,這女孩聽聞氣息也不過是一流武者,當即冷笑不已,他修煉的是魔功邪法,眼裏紅光閃過,周圍的氣息頓時受到影響。

這便是先天境界的武者所擁有的方便,只用意志便能夠影響身周一定距離的‘靈力’變化,給對手造成阻礙。

蘇澄覺得心血一陣翻滾,更覺得眼前的男子有些詭異莫名,此番魯莽了。

血冥子見蘇澄臉上閃過紅暈,心下大喜,忍不住大笑出聲。“天不亡我!哈哈!”

蘇澄不明所以,卻知道血冥子定然是要自己身上的東西,想到碧綠針居然對血冥子沒用,那袖珍小箭血冥子定然也能閃過,咬了咬牙,突然快速地抽身後退,同時從挂包裏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鐵球,輸入內力狠狠地砸向血冥子的下盤。

血冥子只當是暗器,眼見是個鐵球,一陣冷笑,直接伸腿踢去。

蘇澄連忙閃到一顆樹後躲着趴下。

‘轟轟!!’巨響大作,距離血冥子最近的十幾顆大樹都被炸得支離破碎,最近的一一棵樹甚至被連根拔起、飛了好遠。

血冥子越來越空洞的眼神裏似有不敢相信,身體晃了晃,嘴裏鮮血直流,目光漸漸無神,片刻轟然倒在他腳下的大坑之中。

蘇澄也被爆炸波及,心肺一陣幹澀疼痛,嘴裏血腥味濃重,等到聽不到動靜好一會,才緩緩提氣,從厚厚的泥土、樹葉、樹枝以及樹幹掩埋下爬出來。

站起身便看到了坑中的血冥子,蘇澄想也不想立刻亮出袖裏的小弩對準血冥子的頭顱。

小箭飛過,血冥子的頭顱被洞穿,鮮血飛濺,但血冥子除了被打偏的頭,其餘身子卻是動也沒動一下,顯然死絕了。

蘇澄深吸了一口氣,想到看上去沒有大礙的柳毓,怕柳毓追上來聽到動靜再過來,到時候她可沒有鐵球去對付柳毓了,于是三步做兩步快速走到血冥子身前,詫異地看了眼血冥子的狀況,血冥子身上的骨頭以及不少血肉都被炸得破碎,但血冥子身上這一身血色的長袍卻絲毫無損,一手抓上去,竟然像是抓一個完好的袋子裏的血肉一樣。

惡心地抖了抖手,蘇澄先拿出了血冥子懷裏的書本,一共四本,除此之外還有千兩面額的銀票十幾張,蘇澄想了想将血冥子外面那身血袍給脫了下來,武器也拿了走,這兩樣東西光看上去都很不凡。

武器和衣服都可以交給爹爹改造改造,再現後必然讓血冥子也認不出來。

繞過柳毓所在的那片林子離開樹林,為防萬一被人看出異樣,蘇澄沒有回舜城,不曾聯系童家的任何人,而是沿着大道直接朝青山派的方位行去,她的輕功不錯,雖然受了傷,可只是被波及,不算多重,因此速度比不上風麟馬,但夜行三四百裏還是沒有問題的,很快就到了一處小鎮。

天大亮後,蘇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也順便看了看得到的四本書,其中兩本是血腥無比的魔道功法,兩本一起修煉到大成能夠突破先天境界,而另外兩本,一本是萬佛門的煅體功法,一門是月華門的修靈煉魄法。

蘇澄沒有細看,大致了解後便尋到馬市買了兩匹這地方據說最好的風麟馬,之後便是快馬加鞭,除了必須睡覺的時間,其餘半點不停歇,一路奔到了青山派。

當天到青山城,蘇家三房府邸後,蘇澄也沒有休息,見了她今生的爹爹蘇翊嵘,将萬佛門的煅體功法和月華門的修靈煉魄法拿了出來,然後将一連串關于柳毓和那和尚的事情跟蘇翊嵘詳細說了一遍。

蘇翊嵘22歲成親,24歲有的蘇澄,今年39歲,不過20歲左右是一流武者,前兩年突破的頂尖武者,平時也不太操心什麽,因此單面相上看去,還不到三十歲的樣子,而且他的眸子很清涼,氣質也給人一種很沉靜的感覺,這點和蘇澄有些相似,只是和蘇澄比起來,他就有幾分深沉的意味。

蘇澄則多了兩份明媚,也可以說是浮躁。

大廳裏,只有兩個人,蘇翊嵘一身月白長衫,端坐在正堂上,靜靜地聽着蘇澄的講述,等蘇澄說講完了,方才看了看手上的書,問道。“你的意思是這是傳說中靈門、佛門的修煉功法?”

蘇澄點點頭,她只講的是和尚和柳毓的事情,并沒有講顏煜的事情。“是的,父親,還有這件衣服和這個武器,您看有沒有必要拿到鍛器堂改造一下。”蘇澄将血冥子的血衣從身後的背包裏拿過來遞給蘇翊嵘。

蘇翊嵘接過來,認真試了下,當他發現自己用七成的力道甚至使用上內力都沒辦法破壞這件衣服半分時,點了點頭,随即看了看長刀。

長刀是純金色的,但和金子的顏色又有些不同,比較淡,內力可以順利輸入長刀內,甚至可以隐隐指揮這長刀,仿若右臂一般。

沉吟少頃,蘇翊嵘道。“衣服可以改,正好給你做一身內甲,但這長刀,我認為還是不重新鍛造為好,我分辨不出這是什麽材質做的,可我們現有的武器材料中鮮少有能承載內力的,這個便可以,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若是鍛造後失去了這種特性,太虧了。”

頓了下,蘇翊嵘又說道。“至于你所說的靈門和佛門,問題并不大,他們的功法,我們既然得到了就能修煉,這件事我本來想等你過了15歲,或者等你突破了頂尖武者的層次再跟你說的。

你看到過的一些雜記中有關于神仙的描述。

其實也不是人們妄測,在十幾萬年前,這個世界确實有許多神仙,他們大多威能極大,移山填海都容易得很,他們自稱自己為修仙者,這個總稱之下又分為許多個派系,包括修道者、修靈者、修佛者等,只是在十幾萬年前,不知為何,修仙者劇減,在長達幾萬年的時間裏,逐漸銷聲匿跡,他們留下的許多功法現在都無法修煉,于是我們的先祖開始另辟道路,創造武學之道。

武學達到一定的程度,也能跟修仙者一樣破碎虛空,飛升仙界。

可惜武道不比修仙之路,修仙者即便無法破碎虛空也能多個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壽命,但練武者,只要沒破碎虛空,壽命便不可能有太多,再修養也不過一兩百年左右的壽命。

因此能破碎虛空的武者,從古至今便寥寥無幾,無一不是百年甚至千年才出一個的絕世天才。

當初在幾萬年的混亂後,武者也徹底地走到了世人的前面,站在了這個世界的巅峰,而修仙者則差不多已經極難遇到,到了一定的境界,更是如論如何也不出世了。

修仙者則徹底地隐匿了起來,據上次修仙者出現在公衆面前是兩萬多年的事情,根據咱們青山派的古籍記載,那時候青山派不過是一個只占據了一個小鎮的小得不能再小的小門派,當時修仙者似乎想要整合天下資源,卻沒有成功,反而被當時的幾個一流門派聯手滅殺了對方不少弟子,最後不得不退回深山,當然那幾個門派也元氣大傷,沒過多久就被人攻破門派。

這兩本書,你不要跟其他任何人提起,我們父女倆先研究研究,能修煉則修煉,不能修煉則罷。”

修仙一事,便是真的,也是十幾萬年前的歷史,太虛無缥缈,不如好好修煉武學,至少能一世富貴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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