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賞金

按照原著來看,這夥鹽枭氣勢洶洶,其實是來尋賈老六的晦氣的,而正在嫖妓的茅十八卻多管閑事,出言為賈老六抱不平,羞辱鹽枭,害得在一旁圍觀的韋春芳被遷怒,挨了鹽枭一巴掌。

于是,原版小寶才跳脫出來為母親報仇,但由于太弱小,被揍了一頓後,他無地可避,只得沖進茅十八的房間中,與茅大俠同仇敵忾,浴血殺敵。并在最後,救了茅十八一命,從此步入江湖之中,開始了傳奇的一生。

今生的韋小寶勉勉強強算個孝子,他是想離開麗春院不錯,可才不要眼睜睜看着老娘被扇巴掌呢,現在把老娘遣開了,他覺得舒心多了。至于去救茅十八這個莽漢子,小寶懶洋洋地表示,自己對此着實沒興趣。不過,為了日後呼風喚雨的美好生活,他還是要去做做樣子。

韋小寶從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這匕首是從前用賭贏的錢買回來的。他早早地便準備了好,以待不時之需,現下正派上了用場。

此時十七八個短衣結束,手拿鋼刀鐵棍的鹽枭都在叫嚷着:“賈老六,你說什麽揚州販私鹽的人沒種,現在我們來找你鬥鬥,你是天地會的好漢子,怎地不出來亮相,反而做了縮頭烏龜啦?辣塊媽媽,你們到底是天地會,還是縮頭會哪?”

小寶聽着喋喋不休的叫罵聲,忍不住左右反轉着自己手中的匕首,這群廢話連天的烏合之衆!辦事效率真差,罵了老半天,愣是不動手......怨不得他們在金老的書裏只出來一章就盡數挂掉了呢!

就在小寶不耐煩的時候,東邊廂房終于有了動靜,一個豪氣沖天的聲音喝道:“是誰在這裏大呼小叫,打擾老子尋快活?”

韋小寶聞言,精神不由一振奮——茅十八終于閃亮登場了!

原著中茅十八是個殺人越貨但又頗有些俠肝義膽的漢子,但是平心而論,韋小寶并不喜歡茅十八。他覺得這家夥雖然滿口裏江湖義氣,其實卻不敢擔當。當年原版小寶救他一命,他反而迂腐地嫌棄人家用了下三濫的手段,之後還扇了韋小寶一巴掌,實在是可氣!

所以,這次小寶準備讓這自以為是的家夥吃點苦頭,不到最後緊要關頭,堅決不救人。

韋小寶閑閑地躲在柱子後面,鹽枭那一夥人已經沖進了茅十八的房間中,一時間兵刃相交之聲大作,房中用具一件件碎裂。小寶特意瞥了一眼老鸨,果見她臉上肥肉直抖,心疼不已,不禁覺得十分有趣。

啧啧,老子早看這老鸨不順眼了,讓她心痛心痛也是應該的!誰讓她平素那麽兇那麽小氣!

韋小寶看着臉色慘白、不斷念佛的老鸨,沉浸在幸災樂禍之中,過了好一會兒,才如夢初醒地聽到一陣唾罵聲:“呸!逞英雄,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大家夥進來捆了這王八蛋!那賈老六若還是不出來,咱回頭就把這王八羔子剁成一百八十八塊!”

咦?這個......是什麽情況?

韋小寶從柱子後面探出腦袋,恰見一群鹽枭像擡豬似的捆了一個滿頭纏滿繃帶的大漢出來。那大汗虬髯如草,滿臉血污,不是茅十八是誰?

韋小寶看着,郁悶得差點跺腳,這能惹不能撐的囧貨!自己不就是晚進去了一會兒嘛!他怎麽能就那麽慫地被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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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韋小寶心中很不痛快,但瞧瞧那十多個拿着明晃晃兇具的鹽枭,他只得惋惜地搖搖頭,用什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之類的話安慰自己......

等等——是了......焉知非福呢?

韋小寶只覺腦海中靈光一閃,他一路小跑到街上,火速揭下牆上貼着的榜,來到衙門,迫不及待地通風報信——江洋大盜茅十八在麗春院嫖妓時,被鹽枭一夥擒拿并私藏!

捕快們聞訊,很快便出馬捉拿,到了戌時終于滿載而歸。而在衙門裏等待的小寶苦心也未被辜負,理所當然地獲得了人生裏的第一桶金——懸賞一千兩!

韋小寶其人從品性上來說其實是很自私的,他拿到了那兩張五百兩的銀票後,居然心情不錯,根本不理會茅十八的死活。雖說他與這茅十八本來并無交情,此番告密也稱不上“不仁不義”,但倘若江湖上的那些名門正派的人物聽說此事,少不了又要鄙視小寶的為人。

因為在他們看來,那茅十八既與滿清政府不對付,那便是穩穩妥妥、不忘根本的漢人!即使行事再如何違法亂紀,也是頂天立地的大俠一枚。而小寶為了錢財而坑害英雄,便是大大的不當了。

不過小寶并不在乎別人怎麽評論他,那種“千夫所指,無病而死”的事情想來也不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畢竟,前世他還叫居渡的時候,就一直是個藥罐子,千萬家財為那些所謂的親戚把持,雖然生得憋屈,死得窩囊,但卻讓他看透了人情冷暖。承蒙自己還有重生為人的機會,這一世韋小寶自然不會把自己的人生精力浪費樹立虛假形象、堵住悠悠衆口的份上。

——那種為無關緊要的外人而改變自己行事風格的事情,他是做不來的。

是啊,嘴是長在別人身上的,那些種種利益的較量也是別人之間的戰争,跟他韋小寶又有什麽關系?小寶想要做的事情一直很簡單,無非是在各方勢力的夾迫中獨善其身。

只是如今韋小寶的身份低賤,給麗春院當龜奴還被嫌棄,前途極為渺茫,一個安穩、衣食無憂的生活更是無從說起。倘若他用這一千兩銀去做生意,在21世紀還尚可,但在這個商人地位低下,雖有錢卻仍舊常常受欺壓的封建社會裏,那絕對是吃力受罪又受氣的行當。

所以,思前想後,最光明的道路還是按照《鹿鼎記》中所記載的那樣,身為韋小寶的自己一定要上京,抱緊皇帝的大腿,弄個一官半職來當當。此事不宜遲,雖說沒有茅十八帶路上京,但韋小寶回到了麗春院後還是即刻便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半斤巴豆,一套換洗的衣服,一包石灰粉,一塊板磚,一條三米長的繩索,兩把匕首。

這些,均是行走江湖必備物品。雖然還少了一份最具盛名的“蒙汗藥”,但這難不倒韋小寶。

要知道,像麗春院這樣的妓院,常常會有些不願接客的雛妓,而老鸨通常會用一杯“迷春酒”來對付她們。這所謂的“迷春酒”,喝下後會讓人感到渾身酸軟無力,不知人事,其實便是在酒中兌上蒙汗藥。

韋小寶看過原著,知道迷春酒就在老鸨的櫃子中。他和韋春芳如今住在薄板房裏,隔壁便是老鸨的屋子,韋小寶湊眼到板壁縫張望,見隔房無人,當下便毫不遲疑地鑽進了隔房,取了老鸨櫃中的酒後立刻腳底抹油地溜了出來。

回到自家屋中,韋小寶一邊吃着老媽從廚房裏給自己偷來的糕點,一邊悠哉悠哉地把酒倒在了自己腰間的水壺裏。他有兩個水壺,一壺裏放了蒙汗藥,另一壺用來盛水。

韋小寶等了一會子,見老媽還沒回來,猜測她是陪客留宿了,于是也不再硬撐着,只揉了揉眼便睡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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