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宣戰
時寒“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一瞬間的怔愣, 就像所有普通學生在學校裏偷偷談戀愛被老師抓包的那樣,羞赧中又帶着一點無奈和坦然——既然你都看到了, 我們也沒什麽好解釋的。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沈念身後還跟着一臉懵逼的校醫,以及一臉看好戲的江乘舟。
江侍衛長內心OS:不愧是小老鄉,海裏的都被你泡到了?!
真給我們族長臉.jpg
包括江乘舟在內的所有人都認為,沈念之所以會親自跑一趟醫務室來确定,是因為鲛人和他死去的未婚夫有幾分相像——小皇帝之前就下令,要求江乘舟和龍騎三緘其口,不能向沈念透露這件事。
作為一個i狗血, 江乘舟自發把這種命令當成一種的獨占欲:楚明遠就一個小叔叔,沈念也就一個未婚夫, 現在侯爵死了,冒出來一只鲛人, 外貌有幾分相似, 性格卻全然不像。
正主無法被獨享, 替身難道還要和別人對半分麽。
那必不可能。
小皇帝對沈念已經算是優待過頭了。
可架不住南若瑜喜歡自己亂跑,還跑到沈念眼前來。
啧啧, 狗血劇不就得這樣, 當頭淋下的才叫狗血,那種沒事撒兩滴的, 澆花都不稀罕。
思及此,江侍衛長又惦記起了小貓貓的連載文。
強取豪奪追妻火葬場什麽的,比傷心小寡夫帶勁兒得多了。
能起這麽一個筆名的一定是很可愛的女孩子吧,身材嬌小, 性格狡黠又聰慧, 跟貓兒似的。偶爾會鬧脾氣, 但總的來說又懂事, 看事情很通透(就像他一樣)。平時不碼字的時候就曬曬太陽,養養花,歲月靜好。
要是對方也單身的話,或許還可以來一場曠世絕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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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這種字裏行間充滿靈氣的文藝創作者處對象,是江侍衛長從沒有過的經歷。
本來只是胡思亂想,想着想着居然已經快進到以後孩子取什麽名字去了……
因此神游天外的江乘舟,也就錯過了對峙的另一幕——
時寒把手從南若瑜衣服底下抽出來。
少年膚色是健康的淺蜜色,手臂結實,手指修長,骨節分明,食指和中指的指尖上還殘留着一點不知名的亮晶晶的、黏噠噠的東西。
沈念臉瞬間就黑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戾氣直沖腦門,他瞬間失去貴族高貴從容的風度,高聲斥道:“不知廉恥!你們當這是什麽場合!”
校醫被站在最前面的沈念擋住了,此時探頭一看,不過就是兩個年輕人摟在一起。
本來軍校也沒說不準學生校園戀愛——龍未婚鲛未嫁的,哪怕正規軍隊內部,只要報上級批準也可以戀愛結婚,只不過倆人不能同處一個關系利害的部門。
小年輕麽,一個生氣另外一個哄,倆人也沒脫衣服,病房算半個私密空間,更何況——
您開門前為什麽不敲門?
帝國的貴族為什麽比別人傲氣?因為他們自小接觸最精英的教育,家世和成長環境讓他們的犯錯率比普通人要低得多,這是貴族驕傲的資本。
即便恃強淩弱,他們都是理直氣壯的,別說貴族了,就連世家子弟王佳義,邏輯都是“打你就打你,難道還挑日子嗎”。
沒有誰會像這樣突然開門,卻怪對方不知廉恥。
普通人都不會這麽沒教養。
校醫在德盧斯軍校工作多年,曾經混在人群中瞻仰過侯爵的風采。要不說貴族最看中的是血統呢,半路出家的野路子身上那股味兒就不對。
他忍不住輕微地搖了搖頭。
江乘舟經常陪小皇帝與大貴族們開會或商談,見識過不少大場合。他不像校醫那樣對貴族階層有一種崇拜心裏,相反,江乘舟不怎麽喜歡高高在上的貴族階層。
他天生反骨,看到頤指氣使的大貴族,只會想要打破他們臉上從容淡定的面具。
江乘舟對沈念有一定的濾鏡,美麗、高傲、單身、寂寞。但這些濾鏡吧,還沒有他對他小老鄉的十八米濾鏡厚。
他從少年身上看到了希望。
那個年幼時就埋藏在心裏的目标,他為此奮鬥了十年,如今前路依然渺茫得看不清方向。
人類和獸人之間的仇恨太深了,龍族一掀起戰争,江乘舟舉步維艱,處處遭到掣肘。
就在少年睜着那雙湛藍色眼睛看向記者媒體的鏡頭時,他找到了方向。
所以說男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古人誠不欺龍。
但眼前這個男人江乘舟還有點興趣,于是出面和稀泥道:“若瑜不是一會兒要跟我們回斯裏蘭麽,小兩口道個別也沒什麽。”
話一說出口,六道意味不明的危險視線同時向他戳來!
江乘舟:……?!
不是,他說錯什麽了嗎?
六道視線分別代表不同的含義——
沈念:你說誰小兩口?
南若瑜:不回去!絕不回去!
時寒:讓魚跟沈念走?必不可能。
這些視線仿佛要在江乘舟身上戳出幾個洞來,只有校醫見慣了年輕小情侶依依不舍的模樣,又想着這貴族恐怕會因為鲛人長得像自己已逝的未婚夫,打算橫刀奪愛,這事兒恐怕遠遠沒這麽簡單……
校醫聰明地不發表意見。
江乘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不對啊,他要是把南若瑜送到小寡夫手裏,那還有自己什麽事?
他江侍衛長是挖坑埋自己的人嗎?
那必不可能。
于是江乘舟摸了摸鼻子,轉進如風地改口道:“要不別站這兒了,那幫學生吓得氣兒都不敢出,都是傷患吓出個好歹多可惜,小寒,沈先生想就過段時間的比試跟你聊兩句,你要是擦好藥了,上來行政辦公室呗。”
時寒說好。
南若瑜的手臂還挂在時寒的脖子上,此時見他要放開自己去見那個未婚妻,不高興地哼哼唧唧。
時寒拇指輕輕擦過他紅腫誘人的唇瓣,擦去那一點點水跡,低聲說:“你看看學校的專業有沒有感興趣的,要是想留在這裏,我想辦法幫你辦入學。”
南若瑜的學習能力很不錯,把他留在S市,他時不時就到處亂跑,時寒始終放不下心,而且剛才他瞥了一眼星網熱搜,果然已經有不少人開始讨論鲛人的盛世美顏了。
這無疑是在反複提醒帝都星系——這裏還有一只他們搞不定的鲛人。
時寒不清楚為什麽要搶南若瑜,撇開和沈念的個人恩怨不提,雖說這張臉和過去的自己有幾分相似,但犯不着讓帝國繞一個大圈子,請雇傭軍來買通卡普羅星球政府,就為綁架一條鲛人。
将南若瑜留在身邊也不錯。
時寒改變主意還有另一個重要原因:剛才抱住南若瑜的時候,鲛人一開始掙紮了一下,之後就放軟了身體由他抱着。
這種感覺真的太好了!
甚至彌補了昨晚時寒在堅硬的床板上嘎吱一整夜的悲催感,令他今天持續低氣壓情緒消散得一幹二淨。
南若瑜一聽眼睛就亮了,他翻身起來,點開光腦,開始認真查閱德盧斯軍校有哪些專業。
時寒則跟着江乘舟一起來到行政辦公室。
路上江乘舟幾次想跟他說話,時寒都沒理他。
完全刷不動小老鄉好感度的江侍衛長陷入苦惱中。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想要接近一個人,投其所好是最好的方法。
小老鄉的愛好是什麽呢?江乘舟不知道。
但毫無疑問,南若瑜在他心裏占據了很重要的位置。
鲛人喜歡什麽,其中的學問可就大了。
江乘舟把時寒送進辦公室後,一出來就上星網給自己定了套半人高的《鲛人飼養注意事項》,開始認認真真地啃起來。
**
時寒步入鋪着波斯地毯的豪華辦公室,陳列架上都是金燦燦的獎杯和合影。
這裏是軍校校長張顯炳的辦公室,由于大貴族和龍騎親臨軍校,被臨時征用了。
身穿盔甲的龍騎就站在辦公室,安靜得像一尊尊高大的雕塑,把整個氣氛壓得極低,要是換個普通學生站在這裏,早就吓得腿都發軟。
時寒默不作聲地站在一個适當的距離,沈念坐在辦公桌後的皮椅上,冷冷地打量他。
過去時寒曾教過他,實在沒多少底氣時,虛張聲勢就是一種很好的應對策略。取決于你面對的是什麽人:如果是一名身經百戰的世家當權者,千萬不能這麽用,對方一眼就能看出你的伎倆。
可如果面對的就是一個普通人,百試百靈,就憑你帶的人多。
顯然沈念把他當成普通人。
時寒這張臉非常具備欺騙性,加上他一直不怎麽冒頭,除了卡普洛醫院那次,少年化成半獸型沖出了會場,事後也只被人們認為是一時情急、沖動不計後果,但情有可原。
哪有那麽多情有可原,都是一步步算計好的。
反正已經不做人了,時寒逐漸找到了這種屠殺新手村的樂趣。
沈念率先開口道:“江侍衛長的提議,我個人是不贊同的。”
得,你還真是個好學生,一上來先下馬威,套路都是老子玩剩下的。
先提自己的态度,那就是有轉圜的餘地,否則他一個大貴族直接讓江乘舟改口就好了,沒必要啓用這種開場白。
果然,下一秒就聽沈念說:“你還年輕,江侍衛很護着你,所以我覺得也可以給你一次機會。但希望你知道,斯裏蘭一直是一個和平的星系,并不喜歡到處挑釁,”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斯裏蘭的新公民,你在十三區做的事情,都會被認為是出自十六區領主的授意。”
少年佯裝不解:“為什麽。”
沈念緩慢地擦拭着分析儀的鏡片,道:“星系之間的關系不像你們獸人部落那麽單純,諾亞帝國是一個星域廣闊的王朝,分封制是無可避免的,星系自治程度較高的背景下,每個星系都有自己的考量,這些你以後在人類社會生活久了自然就會懂的,說這麽多,我也是為了你好。”
職場PUA第二步,看似為你考慮,實則貶低你,讓你對不确定的未來産生恐懼。
接下來就該抛橄榄枝了。
他要真是個小龍人,此時應該會為這些話而感到疑惑和不安,等橄榄枝遞到面前時,就會毫不猶豫地抓住。
對方擺出的姿态是和江乘舟頗為相似,區別在于江乘舟是真想護着這只龍崽子。
少年的臉上露出一絲隐忍,然而不安的情緒還是從“拙劣”的演技裏飄然而出。
就是個鄉下龍罷了。沈念心想。
他讓江乘舟把帝國對時寒做的背景調查資料發給他,條件是他不阻止公開比試這件事。
江乘舟果然照辦了。
看完資料的沈念松出一大口氣:少年無非是運氣好,撿到了鲛人,這一路下來又是黑市販賣又是戰争又是星盜的,倆人才生出了些感情。
但不重要,他以後有更多的時間。
唯一麻煩的是南若瑜似乎一點也不記得自己。
在海邊那時候,兩個人年紀都不大,南若瑜是海裏的精靈,沈念則是海難逃生的幸存者,一身糊滿了沙泥。
匆匆一瞥,不記得也正常。沈念自我安慰道。
但現在不同了,他是帝國的貴族階層,南若瑜只是新公民——新公民的很多權益,帝國政府和貴族們到目前依然争執商讨不定,而沈念作為一名貴族階層,也屬于各方的拉攏對象。
他陡然生出了一種主宰別人命運的感覺。不得不說,這種感覺非常好。
難怪那麽多人擠破了腦袋想要上位。
本來還覺得,龍族少年救下了南若瑜,看在這個份上沈念可以不計較他們之間那點扯不清的情誼。
可一想到少年的手從那柔韌的腰肢底下抽出來的景象,就有一股血往腦子裏沖,沖得沈念的理智搖搖欲墜——
那是自己十多年來奉為神靈的人,他怎麽可以渎神!
鲛人竟然還露出不舍的表情!
他顯然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等了他十年、找了他十年!
剛剛失而複得的寶貝,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別人打上烙印,沈念終于還是沉不住氣,主動提起鲛人的事:“不過既然要比試,就不能丢了斯裏蘭的臉,我可以為你提供保駕護航的待遇,”
沈念經常參加各類慈善活動,只要他想,就能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令人無法拒絕的話語來。
“你初到帝國,如果後續不想再有那麽多人來找麻煩的話,就非常需要這一次機會。男兒志在四方,不應該局限于情情愛愛當中。”
時寒聽見這話差點沒“我呸”出來:
諾蘭侯爵倒是志在四方了,就養了你這麽個局限于情情愛愛裏的白眼狼。
少年迷茫道:“閣下的意思是……?”
沈念溫柔笑道:“談戀愛影響學習,鲛人的性格你應該也清楚,他适應不了軍校嚴格的校規,這種條條框框的東西對他的精神壓力很大。”
時寒點頭沉吟:“您說的沒錯。”
沈念露出了你明白就好的表情。
少年卻狀似不理解道:“可我聽說他和您死去的未婚夫,容貌有幾分相似,沈先生把若瑜從我身邊調走真的不是為了其他什麽?”
“大膽平民,”沈念還沒反應,聽及此的龍騎倒是突然出聲,同時亮出盔甲上的聚能槍:“不得妄論侯爵大人!”
他們一個個被铠甲包裹全身,近兩米的個子,聲音從頭盔中傳出,在空曠的辦公室甚至能産生震撼的回音。
時寒掀起眼皮看向那些金屬雕像,淡淡道:“像不像也不是我說了算,你們難道……穿着盔甲就上不了網嗎?”
龍騎:……
出聲制止是職責所在,但下班後誰還不是瓜田裏的一只猹了?南若瑜像誰他們心裏能不清楚嗎?
早在卡普洛星球這些龍騎就了解得一清二楚,但小皇帝要求不得聲張,于是所有秘密都只能爛在肚子裏。
現在這個“秘密”被挑明了。
沈念并不會因為這麽一句話就臉色大變,他甚至能猜出楚明遠為什麽要瞞着他。
于是他站起身來,按下桌上的一個綠色按鈕,一副等身的肖像畫就這麽投影在了半空中。
沈念倚在桌邊,目光淡而溫和地看着投影出來的那名青年,語氣中似有傷感:“知道他是誰麽。”
少年說知道。
“曾經擁有的時候,只覺得往後還有年年歲歲的漫長日子,”沈念說:“有些人只有等失去了,才會成為心底的一束白月光,除了珍藏以外,別無他法。”
空氣中一片寂靜,畫像上的人仿佛在看着他們,輕笑。
龍騎們透過盔甲望向那個英年早逝的貴族,傷感的氣氛逐漸蔓延開來。
江乘舟一邊聽着從龍騎盔甲裏傳來的監控聲,一邊翻看虛拟電子書:“鲛人不吃帶鱗片的魚……不吃有硬殼類海産……不吃酸的,不吃辣的?嘁!沒品味……不吃苦的,也不喜歡吃鹹的,不是,天天泡在鹽水裏他們有什麽可嫌棄鹹的?!”
“最讨厭帶觸手和腳多的海洋生物,一見面就會打架?打架就算了還分屍?卧槽怎麽這麽難養啊……”
“……部分鲛人會織鲛绡,這是他們與陸地生物做交易的唯一自産品……”
他的小老鄉的口味可真是清奇。
老子自己處對象都沒這麽累過。
草!
時寒望向那一副巨大的肖像畫,眼底出現一絲動容,連同嗓音也帶着一點細微的顫動:“閣下認為我應該怎麽做呢……”
龍騎都感動了,這只鄉下龍估計也沒什麽見識。
龍性本淫,衆所周知,這一種族具有強大的繁衍欲望,發情期搞得非常麻煩,所謂的一生一世一雙龍在實際操作中幾乎不存在。
幾個月的感情,又怎麽比得上他的十年呢?
“你的目标是打贏公開比試,既然考來軍校,我相信你是一個對未來有規劃的人。由于你之前在卡普洛星球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如果想要進入帝國軍部的話,肯定需要有人在中間操作。”
“我可以作為你的舉薦人,條件是讓南若瑜回到斯裏蘭星系,他在這裏會打擾你的進度,也容易惹事。”
“我會幫你照顧他,鲛人在海裏是霸主,上岸就沒什麽自保能力了,并且情緒還不穩定。你放心,就憑這張臉,整個斯裏蘭都不會有人欺負他,但跑到別的星系就不好說了……”
“我也可以解決所有獸人的經濟問題,你六年的學費和生活費也都包在我身上。”
學費和獸人的生活開銷加起來不是一筆小數目,還能為少年的前途保駕護航。
面對龍族少年,沈念還是有信心的,只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再驅之以利,沒有人能在這種巨大的誘惑面前半點都不動搖。
至于南若瑜,他盡量不讓他因此傷心,鲛人确實需要好好哄哄才行。
他有的是時間。
時寒說:“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沈念不易察覺地松了一口氣。
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輕松。
時寒說:“謝謝閣下的提點,這段時間我會好好準備比試,争取不給斯裏蘭丢臉。”
沈念敷衍地點了點頭,心緒早就飛到校醫室去了。
“既然這樣……”他剛開口說話,少年就已經邁開長腿,往門口走去。
沈念眉頭不經意地一皺。
自己話還沒說完他就敢離開,這孩子是該有人教教他規矩。
罷了,看在放棄南若瑜的份上,不計較他這點失禮了。
時寒走到門口,拉開沉重的金屬門把手,回頭冷冷道:“沈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沒有一種命運不需要通過進取和奮鬥就能将其征服,我如今更應該學習怎麽融入社會,這才是長久之計。”
沈念頓時愣住,一時間甚至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少年繼續說:“帝國的軍部,誰愛去誰去。”
沈念正要說什麽時,就看見沉默的少年,忽然露出可惡的微笑——嘴角揚起的惡劣的弧度,竟讓他有一絲熟悉!
時寒深邃的眼眸像洶湧的大海,內裏藏着血脈之力的無限可能。
人類對信息素的感受雖不如獸人清晰,然而無形的威壓感就像從天而降一樣,讓他不自覺繃緊了神經!
龍騎卻因為全身包裹在盔甲裏,對空氣中的信息素濃度毫無察覺。
江侍衛長正坐在長椅上研究鲛绡,忽然間感受到大量的信息素蔓延,獸人血脈中的本能讓他突然警惕起來。
江乘舟剛擡起頭,就聽見時寒站在門口,對着辦公室裏的人說:
“不過,你的白月光真不錯,但現在是我的了。”
江乘舟:???
沉重的紅木門阖上之前,辦公室裏傳來摔碎東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