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夢2
危險來臨前的預兆
虞濃站在了一個漆黑的小巷子裏,遠處能聽到車駛過的聲音。
唯一能确認的是,現在的時間,應該是晚上。
因為頭上有星星。
雖然是炎炎夏日,但半夜時分,還有幾分涼爽,當然這種涼爽,可能一半是虞濃驚到了。
周圍安靜地讓人頭皮發麻,黑暗仿佛能吞噬掉人的靈魂。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只一小會兒,身上的汗毛就全體起立。
那是危險來臨前的預兆。
虞濃盡量讓自己放松下來,她原地摸了下包,還好包拿在手裏,該死,上次防狼噴霧用完忘記買了,她一邊豎起耳朵,聽周圍的聲響,一邊慢慢從包內取出了手機,用包阻擋亮光,飛快地開屏看了眼時間,果然,夜裏22:32。
然而,當看到時間前面的年份時,她詫異了,以為自己看錯了,又看了一眼。
其中一個數字變了,手機上的時間,它倒退了十年?
如果是真的。
那她現在?站在了十年前的一個漆黑的巷子裏?孤身一人……
直覺告訴她,這個巷子恐怕很兇險!
她猶豫了下,沒有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目标太明顯,打開了手機,她就像是黑夜裏的螢火蟲。
只能借着星星的那點光,向前走去,哪怕有危險,待在原地也不是辦法,還是要走出這個巷子。
Advertisement
她腳上穿得是銀色高跟涼鞋,細細的鞋根踩在地面上,立即發出清脆的聲音。
在無人的巷子裏,顯得異常的清晰。
虞濃心中無限懊惱,早知道就穿運動鞋子,穿什麽高跟鞋?邁第二步的時候,她盡量地放輕了腳落下的重量,但鞋跟太高了,很難控制。
在走了三步後,她就知道這樣不行,太響了。
就在她要将鞋子脫下來,光腳走的時候。
那一瞬間,她後頸的汗毛,突然刷地立起來,不知隐藏在哪兒的一個黑影,從身後,突然向她撲來。
虞濃因為筆記上的蘊氣術,感覺異常靈敏。
她在那一刻,雖然驚到了,但理智仍在,反應極快,她立即伸出左手,覆蓋在耳後,因為她知道男性從身後襲擊一名女性,大部分是為了發洩,背後捅刀致死的機率不會太大。
剩下的就是一些用物藥捂住嘴迷暈的手段,她可以閉氣,她閉氣的時間很長,但虞濃沒有聞到刺鼻的藥味,如果有,她一定能聞出來。
所以那一刻,她就做出了唯一的一個動作。
就是阻止對方背後鎖喉。
果然,對方從後面勒住了她的脖頸。
但她的手成功的阻止了對方的這個背後鎖喉,因為他鎖住的是她的左手和頸項,手臂和脖頸中間有空隙并不能讓她窒息,她意識依然保持清醒。
意識清楚的情況下,她不出聲,且飛快地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一并,微用力,一根無形的冰箭出現在指尖,因為人在背後,貼在一起,她看不到,只能向後飄射。
不知道小箭彈射到哪裏。
但聽到對方痛地“啊”了一聲,圈住她的力道立即松了一下,虞濃趁着機會,右手立即抓着他手臂,想搬開他的手,掙脫出來。
但冰箭大概只擦掉了他的一塊腿肉,沒有傷在要害,但這疼痛更激怒了對方,他力氣一松,繼而又一緊,更加用力。
就在背後傳來一陣憤怒地喘息時。
一臺摩托車突然拐進了小巷,燈光一下子照亮了一半的巷子。
虞濃被勒到痛,準備的第二只箭還沒有狠狠地紮進對方身體裏,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消失了,然後一道黑影,一瘸一拐飛快地隐在黑暗裏逃走了。
她只看到了一件類似綠色防曬衣的衣服一閃而過。
借着車燈忽隐忽現的燈光,她發現自己是站在一個巷子的拐角處。
別看剛才發生的事,只有短短的幾秒鐘時間,但其中的體力較量,瞬間的暴發力都是巨大的,虞濃在女生裏已經算是體力充沛那群人,但跟一個男性鬥智鬥體,仍然耗費了大量的體力,短短幾秒,她額頭就冒出了汗。
今天的頭發她沒有披散,而是用一只簡單款式的金色鯊魚夾,松松地夾在腦後,露出了優美的脖頸,但是剛才的幾秒撕扯間,鯊魚夾微微歪了,頰邊多散出來幾絲頭發,略顯得她有些淩亂驚慌。
她一回頭,摩托車就從後面的拐角拐了進來。
正好照在她的身上。
被光線一刺,虞濃立即伸手擋住了眼晴。
摩托車速度并不快,一般走這樣的小巷都是抄近路,對方大概也沒想到,這麽晚,這裏竟然站着一個人。
車瞬間慢下來,最後那個人腳支着地面,将車頭燈扭向了一邊,停下來看向她。
虞濃立即退後一步,防備地看向對方。
是一輛舊摩托車,車主穿着一身有點髒兮兮的工裝服,看起來像是工作服,長着一張十分英俊的臉,只是臉色冷冰冰的。
看起來還異常熟悉。
“楚瑜?”虞濃喘息着疑惑地叫出聲音。
真是太驚訝了。
如果說,上一個夢遇見他是巧合,那這一次,他怎麽會?又出現在她的夢裏?這真的很可疑,現在想來,好像她的夢變了,就是從見到他開始的。
筆記,噩夢,楚瑜,這三者到底有什麽聯系?
這些在虞濃腦中一閃而過。
他停在原地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兒,大概看出她的狼狽,打算要走人的冷冰冰楚瑜,握住車把的時候,還是多嘴地說了一句:“這條巷子不安全,還是叫你媽來接你吧。”
從這句話裏,虞濃聽出了一個信息,就是這個楚瑜,應該認識她,但不算很熟,因為他說了叫你媽來接你,他這麽确定,她有媽媽?
不熟是因為,他并沒有說,我帶你出去。甚至可能兩人關系還不好,因為,就算一般認識的人,遇到這種情況,也會順路帶一下,而不是撇開關系一樣的說,還是讓別人來接你吧。
虞濃沒有作聲,但是心裏還是稍微放松了下,一臺舊摩托,有亮光的車燈,一個對她冷冰冰的人。
驅散了剛才一切的黑暗與恐懼,對她冷冰冰,在這個時候,那可真是太友好了,讓她大大松了口氣。
對方說完,握緊離合,支地的長腿就打算踩換擋走人了,不過踩了一下之後,他猶豫了下,回頭道:“帶你過去,走嗎?”冷冷的樣子,大有她只要一拒絕,他就立馬走人的架勢。
冷與暖在互相交織。
虞濃立即同意了,在摩托車上男人有些震驚的目光下,幾步走到他車那裏,是側坐還是跨坐?這難到她了,說實話,她還沒有坐過這種老式摩托。
最後頓了一秒,跨坐好像更穩,她擡起了小細腿,邁過後座,坐在摩托車上面。
有些微涼。
雖然楚瑜身上頗多疑點,但因為上一個夢裏的楚瑜幫助過她,加上剛才是因為這個人的摩托聲,才将那個黑暗裏跟蹤襲擊的男人吓跑了,所以她下意識覺得,他雖然古怪,但危險不大的樣子。
摩托車雖然破,但看起來,挺安全感的,虞濃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
坐在前面的楚瑜見她坐上來,愣了下,沒有說話,等她坐好後,他握上離合器,剛要起動,感覺到腰側的衣服被握住了。
他瞥了一眼她的手,然後擡頭望向前面,車燈一照,能看到巷子裏的牆壁,都是斑駁的石頭牆,因為常年陽光日曬,雨水沖刷,顯得有些陳舊與古樸,很有年代感。
很快摩托車響起啓動的聲音,在巷子裏熟練的地穿梭。
虞濃一開始坐在後面還很老實。
但是坐着坐着,她發現,一股股陽氣,透着工裝溢出來了。
溢出來了!
她體內的頭發粗細的氣流,像感應到了信號,瞬間活躍起來,開始愉悅地游走運動起來,上竄下跳,逼着她往那股陽氣上鑽。
也是,好幾天沒遇到一個符合人陽條件的人了,就像在荒瘠的沙漠尋找水源一樣,突然眼前出現了一片豐盛的大湖,試問,誰能拒絕這樣的誘人資源呢。
虞濃本來是一手扶着後面的鋼扶手,一手輕抓着對方的衣服,但慢慢,她放開後面的扶手,開始兩手抓他的衣服。
可衣服上的那點陽氣怎麽能夠呢?
身體雙修術自動開始運轉,衣服上的那點一秒就消化完了。
雙修法一動行,虞濃臉就開始酡紅,整個人開始飄飄欲仙,舒服極了,好上瘾!
她想都沒想,就隔着衣服扶上了對方精瘦有力的腰。
然後那股陽氣立即變得洶湧澎湃,熏得她都快醉了。
完全沒有注意到,她手放在他腰上時,對方僵硬了一瞬。
巷子裏的路七扭八拐,路還有些颠簸,虞濃心思都在體內的雙修術上,她怕自己一時太暖洋洋沉浸在舒服忘我中被颠下車,就幹脆伸出白若凝脂的手臂,直接圈住了對方的腰。
雙手交握在了對方身前,接着虞濃就完全沉浸在了美妙的雙修術上。
原來陰陽平衡是這麽舒服的事啊……
她沒有意識到對方一直緊繃的肢體,還有摩托車突然加快的速度。
巷子不長不短,很快就出去了,沖出巷子後,摩托車沒有停,而是速度更快了。
虞濃只覺得五分鐘不到,就猛然停了下來,虞濃的頭一下子撞到了對方後背,前面的人呼吸不順地扭頭,語氣不客氣地道:“到了,下去!”
虞濃倒是乖乖地沒作聲,拿了對方不少陽氣,雖然覺得時間太短了,可也夠用了。
她踩着地面,軟綿綿地下了車。
看着對方将摩托車推到了一個破爛舊小區的樓底,那裏放了一排摩托車自行車。
然後他拿了鑰匙,理也不理她,直接走進了一幢破舊的樓裏。
虞濃滿足地吸了口氣,失去了陽氣來源,體內雙修術停止了,氣流因為吸收到了陽氣,陰陽平衡,它又乖寶寶模樣地安靜下來,散發着一陣陣溫暖的氣息,身體異常舒适。
而且每次陽氣陰陽平衡後,它都會長大一點。
這一點讓虞濃悲喜交加,能吸到陽氣固然滿足,但氣流大了之後,它下次就需要更多的陽氣來平衡!
楚瑜揣好了鑰匙,走進樓裏,他很快發現虞濃跟了上來。
虞濃跟過來是想問問情況,他好像認識自己,她剛看了下手機餘額,眼睜睜看着她存了三萬塊的餘額,變成了三百塊。
這大晚上的,她也不能露宿街頭啊。
不過,虞濃跟上來後,他好像也沒什麽反應,依然朝樓上走去。
因為是舊樓,沒有電梯。
到第二層的時候,樓道裏漆黑一片,燈光都沒有,只能聽到前面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和虞濃細細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清脆的響聲。
交織在一起。
前面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虞濃也立即停了下來。
“這一層感應燈壞了。”他說完,手裏的舊手機亮起了微弱的光。
借着光,多少能看清些二樓地面的情況,虞濃一看,差點沒熏過去,左一個袋子,又一個袋子,都沒有拎下樓,不知道誰扔在這裏,發出陣陣惡臭的氣味。
他沒理虞濃,又繼續向樓上走,虞濃猶豫了下,捏着鼻子快步追了上去,打算向他打聽一下情況。
結果追到四樓的時候,他又往五樓走了幾步,見虞濃也跟着他往五樓走,他停住了,回頭冷眉冷眼地看着她,還有一點詫異的樣子。
虞濃一笑,剛要開口。
她身後那戶掉漆舊門,突然被人打開,一個看上去幹瘦,皮膚臘黃,年紀頗大的女人走出來,大概聽到了聲音,出來看看。
就看到正往樓上走的虞濃和楚瑜兩人,她盯着虞濃,眉頭緊緊攢了起來,道:“飯還給你留着呢,不回家,你上樓幹什麽?”她目光不善地看向楚瑜。
楚瑜掉頭就走。
虞濃觀察完那女人,回過頭,就已經看不見他的身影了。
“看什麽?你還不快回來?”女人喊她。
虞濃:不會吧?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這裏……是她家?噩夢裏還有家?這女人,不會是她媽吧?天吶!
在對方的注視下,她慢慢扶着有點髒髒的扶手,走了下來,想暫且先看看情況,猶豫了下進了掉漆的門,女人回身往屋子裏走,邊走邊念:“……平時你不是最讨厭那窮鬼嗎?今天怎麽和他一起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