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夢2

窮鬼?

“窮鬼?”楚瑜?

這時虞濃才想起他身上穿得那套有點髒髒的衣服,坐摩托車的時候,她沒在意。

注意力幾乎都被他身上突然澎湃起來,并且越來越澎湃的陽氣給吸引住了。

現在想來,聞起來,還真有一股機油味兒,但可能是混合了陽氣的關系,她不覺得難聞,反而有種特殊的味道。

看樣子,在這次夢境裏,他的生活條件不太好。

虞濃猶豫地走進402。

發現,這個家,或者說,這棟樓裏的住戶,恐怕條件都一般。

面積有點小。

屋子擁擠逼仄,客廳角落堆放着雜物,燈光昏黃幽暗。

女人關上門直接走進對面的廚房,開始收拾衛生。

“咳咳……”東邊的主卧那邊傳來了男人的咳嗽聲。

“你爸這肺病,天一熱就嚴重,晚上咳得我也睡不好,這病治也治不好,死也死不掉,就是折磨人。”幹瘦的女人邊收拾邊唠叨。

虞濃觀察着四周,這麽小的房子竟然有兩室,有主卧和次卧,次卧估計是後來打通的,和陽臺連在一起,次卧裏也住着人,有聲響。

“……你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晚?還和樓上的走在一起?你以前可不搭理他。”

女人擦着廚房水槽絮叨:“都說了,他是窮鬼,他家老娘重病可是欠了一屁股債,兒子書也沒讀成,借得錢花個精光,最後老娘也沒留住,家裏現在家徒四壁,窮得叮當響,聽說外面還有三十多萬的借款,就他那點工資,夠他還半輩子了,哪個女人嫁了他,可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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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在昏黃的光線下,女人擡眼看了虞濃一眼。

眼神如一道蛇目,盯得人脊背發涼。

虞濃看着她,扯了嘴角笑了一秒,她不知道自己在夢裏是個什麽角色,但這女人話裏的意思,她能聽出來,她是在敲打女兒……不能找個窮鬼。

而是要她找個有錢的?

女人拿着抹布,又開始擦起櫥櫃,果然她開口了:“你現在還要工作,家裏可都靠你了,就算找,也得找個家裏富裕的人家,出得起彩禮,你爸肺病天天要吃藥,我身體也不好,每天忙裏忙外照顧一家子,你妹妹還在讀高中,哪裏都要錢,我們供你讀書,現在你讀出來了,也要反哺家裏。

要麽你熬個幾年,把你妹妹供出來,等你妹畢業了,家裏也就輕快多了……

要麽,家裏也不攔你,你就找個有錢的,能付一筆彩禮,最少也得十萬,有了這些錢就可以帶你爸去大醫院治病,你爸病要治好了,就能工作,家裏負擔也輕松。”

虞濃從這些話中,提取到信息,貧困家庭,上有老下有小,兩個選擇,苦力賺錢,或者把自己賣了。

虞濃扯着嘴角,又笑了一秒。

她……是這個貧困家庭的吸血目标?

這還真是個噩夢!

但她沒有表現出異樣,裝也得裝下去,因為她很清楚,這是噩夢,這裏不管發生什麽,對她來說可能都有潛在的危險,不講道理的。

她剛才逃脫背襲,夢沒有結束,那就說明危險仍然存在。

“……你不是說,最近找了個新工作,還瞞着我,聽說工資挺高的,也是,你之前幼師的工作,工資太少了,一千五家裏根本不夠用,換個工作也好,給家裏多賺點錢。”

“鍋裏給你留了飯,11點了,趕緊吃了睡覺吧,回屋子時輕一點,你妹妹睡了。”

女人說完把抹布洗了洗,挂了起來,回了房間。

客廳裏徹底安靜下來,只剩下虞濃一個人。

一對中年身體不好的夫妻,還有個妹妹。

一家四口。

她回頭看了眼簡易的塑料鞋架,上面只剩一雙拖鞋,她猶豫了下,拿了出來,倒是沒有什麽異味,很幹淨的粉色塑料拖鞋,沒有辦法,高跟鞋走路太響了。

她将那雙銀色涼鞋脫了下來,換上了粉拖,腳立即輕松多了。

看向廚房,其實她真的餓了,之前坐車去楚家在那裏待了半天,本來就到了該午餐時間,穿過來後,體力又一度消耗,她腹內早已空空。

廚房确實留了飯,但都是些剩飯剩菜,而且也不新鮮,異味濃重,這東西,虞濃根本不吃。

她忍饑回到了房間。

輕輕打開了門,既然這個家裏只有兩個卧室,東邊的是主卧,那靠小陽臺的次卧可能就是平時睡覺的地方。

一個很小的房間,小到,根本放不下雙人床,而是打了一個雙層木床,下鋪空着,鋪着幹淨的粉色被褥,上鋪有人,似乎在睡覺。

屋子裏唯一的透光處就是那個被打通和次卧連在一起的小陽臺,也是小小一個,大概只有五平方,拉了窗簾,放了書桌椅子和書架,書桌上還放了一盆綠植,在陽光充足的陽臺,長得茂盛,盆邊挂着三個紅豔豔的果子,應該是一盆草莓。

虞濃走進屋子,上鋪原本一動不動的人,突然冒頭,一個臉上有雀斑的女孩臉露了出來。

“姐,你回來了?今天這一身衣服,真好看,什麽時候買的,可以讓我也穿穿嗎?”

虞濃唔地一聲,急中生智,轉身打開右面的衣櫃:“我們身高不一樣,你可能穿不了。”

女孩臉上立即露出了懊惱,“是啊,姐你一六七的身高,爸媽真偏心,把你生那麽高,還那麽好看,卻把我生的這麽普通,身高也只有一五六,我都十六歲了,聽說再長也長不了多少,都不知道能不能長到一六零,看樣子你以後的衣服我都不能穿了。”

虞濃沒再說話。

女孩在床上探頭,羨慕地看着背對着她的姐姐,前凸後翹,緊繃的修長美腿,一點贅肉都沒有的纖細腰肢,骨感的肩膀,偏偏胸和臀上肉嗯飽滿,曲線能迷死個人,真是平原幽谷高峰,哪裏也不缺,連綿不絕起伏跌宕,什麽時候看到都要由心贊嘆一聲,鬼斧神工的自然美。

如果虞濃自己一個房間,她會穿着緊身的牛仔t恤熬一夜,但是同室還有個妹妹在背後盯着她。

她只好看着衣櫃,裏面放了姐妹倆的衣服,一看就知道,左面是妹妹的,右面成熟一點。

虞濃伸手拿了一套看起來很幹淨,有點新的普通粉色睡衣,內衣就沒辦法了,看到有新的牙刷和毛巾,她慢騰騰拿了東西,出了房間,去了隔壁浴室。

沒敢多洗,沖掉汗意,不到五分鐘就飛快地出來了。

主卧那邊時不時地傳來咳嗽聲,她觀察了下門,門鎖是老式鎖,還有防盜鏈,門應該沒有問題,客廳裏靜悄悄,虞濃看了一圈,才悄悄回到了次卧,關上門後,轉身發現這個妹妹還沒有睡。

正在床上看小說,不知是哪年出版的盜版疼痛小說,封面寫着那年,那月,她頭發飛揚?

如果看不清楚漏掉個字,豈不是那年那月她頭飛了……

疼痛文學立即變恐怖小說。

虞濃沒有作聲,她走到下鋪,慢慢坐在上面。

木床發出“咯吱”的輕響。

大概見她回來了,看得入迷的妹妹,半天才把書壓回枕頭下,發出細細碎碎的聲音。

似乎要睡了,虞濃看了看牆壁,找到了開關,伸手一按,屋裏的燈滅了。

就着黑暗,她輕輕的拉過疊好的被子,然後動了動身體,裝作她躺下的樣子,實際上她今晚是不打算睡的,打坐一夜熬過去。

誰也不知道這個地方,睡着會發生什麽,在噩夢裏睡着,那可真可怕。

她将手機小心放在一邊。

剛輕輕盤上腿,就聽到上鋪:“姐……”

“嗯。”虞濃僵着身體立即回。

“你種的那盆草莓熟了,我可以吃嗎?”

“唔……”虞濃随便應了一聲,很快上鋪就沒有動靜了,聽着呼吸聲,應該睡着了。

虞濃松了口氣。

側耳又聽了聽隔壁主卧的聲音,偶爾幾聲咳嗽聲外,之後寂靜一片,漆黑的夜晚,虞濃目光注視着房間,半天似乎沒有什麽異樣。

她沉下心,手放在了膝上,閉上了眼睛。

蘊氣術很快全身流轉起來,虞濃還是第一次在夢裏練這個。

她剛沉浸在體內的那絲氣流上,就發現子肚子裏多出來兩個東西,就在氣流平時待的那裏。

這還了得?她本能地用氣流立即将它們驅逐出體外。

沒想到,一下子成功了。

透過窗的光線,能看到落在粉色被子上的一個微微泛光的四方盒子樣的東西,還有一塊花生米大小的藍色水晶物體。

自從揀到筆記,她身上的怪事,越來越多,都有點麻木了,虞濃拿起了那個四方形物體,黑暗裏微微泛着光,是一種怪異魔方一樣的東西。

拿在手裏沉甸甸,異常的重,有六個面,每個面有九個格子,六面顏色不同,黃、綠、藍、紅、棕以及白色,六色。

她又拿起那個花生米大的藍色水晶,是個多面體,裏面隐隐有藍光浮動。

這兩樣東西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她腹內,明明現實裏,她無數次查看氣流,都沒有發現過它們。

想了半天,她終于模糊記起,反刺怪物離開夢鏡時,似乎掉下來一個四方體。

上一次飯館離開夢境時,也好像有一道藍光閃過。

虞濃看着手裏的東西,沉入思索中。

她左手拿着賽伯朋克風格的魔方無意識地轉動。

還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麽,手中的水晶就被魔方吞了。

接着全身一緊。

她練了兩個多月才積攢起來的一根頭發絲大小的氣流,被魔方瞬間抽光了。

魔方像黏在了手上,抽光了竟然還在抽,直抽得虞濃臉色發白,整個身體都微微戰栗起來才停止。

該死!

這個意外讓她慌張,內視肚子。

裏面果然空空如也。

連一絲絲的氣感都沒有了,空蕩蕩。

虞濃額頭滲汗,在這樣的噩夢裏,失去氣無疑等于失去了武器,她還怎麽施展冰箭術自保!

魔方……她剛攥緊它,想讓它将自己的氣流吐出來。

意外發生了。

一個黑影從上方一下垂落下來。

無比突然地吊下來。

一張鬼臉倒挂在床鋪下,大片的黑發倒豎。

該死

在臉對臉的那一刻,虞濃瞪大眼睛,心髒近乎驟停。

“姐,你在幹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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