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婚禮

蹭車

顧譽是開車的時候, 接到的電話,他正走在金山附近佳境天城小區。

挂斷後,車子一拐, 十分鐘左右,來到了楚家。

顧譽年收入還可以,開的是普通三十來萬代步車, 說句實在話, 他在打工人群裏面, 收入還是挺高的。

但要跟好友比……

唉,只能一聲嘆息。

能住在金山別墅這邊, 可都是土豪啊。

他每次過來, 車開的都很小心了。

蘇曼早就迎了出來:“小顧!上次見面倉促, 都沒有請你吃飯,今天不能走, 阿姨得好好謝謝你, 晚上在家裏吃飯。”說着就熱情地把他迎進去, 這位也是楚瑜的好友之一,是位極有前途的醫生, 青年才俊啊,蘇曼笑眯眯地看着, 有幾分中意。

“謝謝阿姨, 您太客氣。”顧譽拎着箱子與蘇曼說說笑笑進了楚家。

楚叔叔和蘇阿姨,他熟悉得很,去年楚瑜生日就是金山別墅這邊, 叫了幾個要好和同學朋友吃了便飯, 顧譽就來過。

還有上次蘇曼去醫院找他給楚欣欣打針, 都有接觸過。

楚欣欣正在花園裏玩小黃鴨和發條小雞, 一見到顧譽和他手裏的箱子,小腿一搗,掉頭就跑。

因為每次她紮針,蘇阿姨找的都是顧譽,顧譽那個白大褂,對楚欣欣小朋友來說印象深刻,小朋友只給他留下了一個圓圓的屁股,一會兒跑沒影了。

“楚瑜沒什麽事吧?我聽電話裏說,他肩膀不舒服?”顧譽問道。

“就是呢,他啊,就是工作累的,濃濃說他疼的都冒汗了,我這才把你叫過來,看看怎麽回來。”蘇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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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濃?那是誰?

顧譽心裏轉了下,但他沒多問。

跟着蘇曼上了樓。

一擡頭,就見到三樓的樓梯扶手處,站着一個清純幹淨得令人眩暈的大美人……

他一眼看去,腳都差點踏了個空。

楚家什麽時候,有這種絕色佳麗啦?他怎麽不知道?

美人臉上似乎有點焦急的樣子。

一頭長發,柔軟順直的披下來,大概因為急,用手往後抓了幾下,抓出了一種港風的淩亂感,更顯得她紅唇雪膚,美貌非常,而且身材……實在太辣了。

淺灰吊帶,防曬衣未扣扣子,系在腰間,比下面往上看,真的好大,腿又長,腰又細,身姿窈窕,白色的涼涼褲又顯得幾分純真。

天啊,給人一種又純又欲的感覺。

這驚心動魄的美貌。

簡直殺人啊!

而且在美人擡頭,眼波輕輕流轉看向顧譽的時候。

顧譽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麽東西砸到了。

他忍不住想捂住胸口,哦,那應該是被什麽特的箭,射中的感覺。

好啊,楚瑜!你家到底哪裏來的美人!

幸好他多年職業素養,穩!

上樓梯才沒出洋相。

在美人面前摔個狗吃屎這種事,是他顧譽幹的事嗎?

“顧譽醫生,又得麻煩你了,楚瑜這孩子,從小到大很少生病的,就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我都想讓他再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呢,上次發燒,他來給他挂了好幾天水,這次又得你操心了……”

“不麻煩,一點也不麻煩,阿姨,我和顧譽是多年好友,他麻煩別人,我還不樂意呢。”顧譽手裏提着箱子,笑着跟蘇曼說道,眼神卻偷偷瞄着樓梯上面。

虞濃一直站在樓梯口,她不太好意思再進楚瑜房間。

這時候顧譽上來了,她眼睛一亮,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手裏提着的是醫藥箱。

是楚家的私人醫生嗎?

她高中的時候住在楚家,沒聽說有請私人醫生。

兩人走上來,她聽他和蘇曼的對話,好像是楚瑜的同學和朋友。

楚瑜的同學和朋友很多都是業界精英,以前虞濃聽到蘇曼這麽說,她還翻白眼呢,最煩說這個,好像在說龍找龍,蝦找蝦,烏龜找王八,吸引力法則,精英吸引精英,那她和楚瑜是死對頭,怎麽說?她不是精英,她是烏龜找王八?總覺得這話題是在映射她什麽。

可她不服,她身邊,也都是頂級美女啊!

可這會,虞濃也覺得,精英吸引精英真好,最起碼都是專業人士,非常有用。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楚瑜這段時間,經常受傷,受了傷也不跟我們說,自己抗一抗抹點藥就完了,你待會說說他……”蘇曼道。

“呃……”虞濃一聽蘇曼說這一段時間,她就更心虛了,她心裏隐隐意識到,夢裏的他受傷,現實裏原來也會。

尤其這次的夢,萬箭穿心……光想想虞濃的內疚之情,都能化成冷汗,從額頭滴下來了。

那個符,是她帶在身上,人是她引來的,楚瑜是為了她引開那些人。

本應該萬箭穿心的,應該是她啊。

顧譽很快進了楚瑜的房間。

蘇曼這個嬸嬸也不好進侄兒房間。

就對跟在身後的忐忑不安的虞濃悄聲說:“這就是楚瑜的好友,姓顧,叫顧譽,怎麽樣?還不錯吧,等會吃飯的時候你再好好看看,要是滿意,媽就厚着臉皮找楚瑜問問,我瞧着他看了你好幾眼呢。”

本來還忐忑的虞濃,被蘇曼一番話說的額頭都冒黑線了。

“媽!”

“好好好,我不說了,徐嫂飯快做好,我再去訂個餐加幾個菜,先下樓吧。”

房間裏。

楚瑜脫了身上雪白的沒有一絲褶皺挺闊襯衣,露出了肩膀。

“這是怎麽弄的?”顧譽湊近看了眼。

“……沒有碰到東西,就是肩膀突然有刺痛感。”這讓楚瑜很疑惑,這種突然而來的痛苦,最近一直困擾他,他瘦削棱角分明的臉龐,看起來有幾分憔悴,眉心緊緊地鎖起來。

“啧啧,不是我迷信啊,你是不是得去求個平安符什麽的,最近水逆啊你,先是手臂青了一塊,然後背又像被過敏源灼傷,接着突然發燒,手臂又腫了,現在……”

顧譽看着他肩膀,那幾個出血點。

“無緣無故受傷。”

“看看這傷口,小,圓,一共六處,分布在肩處,左胸偏上,手臂側面,啧!多災多難啊你!”

“這個出血的地方……”顧譽圍着都看疑惑了,前面三個,後面三個,以他的觀察,打量半天,“哈,你這……如果我沒看錯,這應該是箭傷吧?”他用手大概比了下方向。

只有箭傷或者射傷,但是以現在子嗯彈,射傷前後的傷口大小不同,反而箭傷,會有這種前後相同的出血點。

可楚瑜在家裏,既沒有遭到搶擊,也沒有玩箭。

無法解釋,真是怪事年年有。

“現在痛不痛啊?”顧譽戴了手套按了按。

“剛才疼……”楚瑜微微皺了下臉,之前一瞬間巨痛:“但現在不疼了。”

“這樣能動嗎?”顧譽是外科醫生,對這種外傷還是有經驗的,判斷了下,讓楚瑜動了幾下。

“咦,古怪,只有皮肉出了點血,裏面沒事,骨頭也沒有傷到。”

他眼尖,又看到楚瑜的腹肌上面,有一道紅痕。

“這是怎麽回事?”顧譽看了眼。

楚瑜也低頭看了看,表情迷茫:“可能,健身的時候在哪裏劃到的吧。”

顧譽:“哦。”他倒不以為是楚瑜無聊,自己給自己肩膀紮六個血孔,但這傷真的傷的古古怪怪,他開玩笑讓楚瑜去求個符保平安了。

“放心,沒什麽事,不用包紮,待會我給你噴點藥,啧啧,流得這點血,你少撸幾次就行了,一滴青十滴血呢。”

顧譽在朋友面前一本正經的賤兮兮。

楚瑜聽到後,直接擡腿掃過去,“……你他媽想挨揍是不是?”

顧譽反應極快,立馬躲開,笑得露了牙。

“你這人,給你開個玩笑,真是……來來來,我給你噴點消炎藥,你明天再抽時間到醫院來一趟,我再給你拍個片子。”顧譽從箱子裏拿出了一個噴霧,給楚瑜傷口處理了下,噴完貼上了液體創口貼。

“楚瑜,你家裏……”顧譽斟酌了下道:“有個大美女,你知道吧?就在你門口樓梯站的那個。”

“她是誰啊?”顧譽好奇的打聽。

貼完,楚瑜套上了襯衫,正低頭扣着扣子。

聽到顧譽問起,楚瑜連扣了三顆扣子才回道:“是我嬸嬸的女兒。”

“啊!”楚瑜一說,顧譽就想起來了,蘇曼的女兒!那不是……

楚瑜和顧譽是初高中的同學,楚家的情況,顧譽多少也知道一點,當然楚瑜的這個嬸嬸和前夫有個女兒的事,他只略有所聞!

“她,不會就是你以前說的那個……”顧譽想到什麽,有些說不出話來。

楚瑜将扣子扣上,放下手,開始整理衣袖,聽到後,微擡眼斜了顧譽一眼。

“我說的哪個?”

顧譽呵呵……

其實顧譽很少聊家裏的事,他也是機緣巧合從楚瑜嘴裏聽說了點,不過楚瑜當時只提了一嘴,之後沒再說起過。

但顧譽他頭腦好啊,記憶力強啊,臨床醫學可是要大量記憶點的,看看醫科教材扉頁上的教材總目錄吧。

所以,他到現在還記得,高中的時候,楚瑜給他發過的兩個莫名其妙的信息,一個是:今天嬸嬸的女兒來了,我完了。

另一個是過了幾天他突然發了一句:她好像讨厭我。

但男孩子嘛,也沒有多說這些。

但顧譽大概知道,楚瑜高中時喜歡過一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好像是他嬸嬸和前夫的女兒。

這麽些年過去,楚瑜的學業和事業一直順風順水,但感情似乎一直沒有着落,到現在也沒有談女朋友,怎麽說他現在也算事業有成,身價不菲的黃金單身族,有才有貌,身邊也不乏追他的人。

可惜,沒有什麽好消息傳來。

顧譽都有了好幾位前任,楚瑜這位好友,依然孑然一身。

作為他的好朋友,顧譽着急是不可能着急的,但也好奇啊,聽說楚瑜合夥人的妹妹,追他追得緊,都追到公司了,直接在公司上班了,這都兩年了,也沒追上,看來追楚瑜,是個辛苦活兒。

顧譽之前還常常拿這個打趣楚瑜。

“你那個嬸嬸的女兒,有沒有男朋友了?她長得什麽樣啊?有沒有你那個合夥人的妹妹漂亮啊。”他見過那位追楚瑜的女孩,長得真不賴,要他是楚瑜,他就從了。

他覺得,人總是對第一個心動的人,有着特殊的濾鏡,實際,多年後再看以前,未必長得多好看,也沒那麽心動了。

直到今天,他在楚家見到了那個傳說中,他從來沒見過的,但卻讓楚瑜發信息說上一句我完了的女孩子。

嘤!老天爺啊。

怎麽會有那麽漂亮的女孩子呢。

那一刻,他理解了!完全理解了!

年少時,真的不能遇到太驚豔的人,否則以後還能找到可以入眼的對象嗎?

找不到了!

真是造孽啊。

虞濃滿腦子都是那個顧譽醫生說的出血點,箭傷。

她下了樓,不放心,又返回三樓,在門口聽到了。

慌亂地又跑下樓。

忐忑地來到了廚房,楚家的廚房很大。

對這裏她還算熟悉,畢竟她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因為不是楚叔叔的女兒,住在這裏,不可能像大小姐一樣什麽也不做,就等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哪怕她媽媽是楚叔叔的合法妻子。

但她身份本身尴尬,所以她住在這裏的時候,很勤快,最常做的就是經常幫徐嫂打下手啊,做飯,收拾碗筷之類,争取幹點活,這樣會讓她更自在點。

她從來不敢像楚瑜那樣,回家在沙發上打游戲,或者在桌子上玩手機等吃的。

徐嫂見虞濃到廚房裏來,“濃濃過來了,我看你愛吃沙拉,一會給你拌一些,你喜歡搭配什麽菜?”

“都行,謝謝徐嫂。”虞濃匆忙對徐嫂笑一笑應聲,然後四下看:“那個,徐嫂,我想煮點棗茶。”她說道。

“沙鍋在櫃子裏,你自己拿。”

虞濃找到後,刷幹淨,手忙腳亂地在一邊開火。

“你媽媽可最愛喝棗茶和花茶了,每天都要喝一杯,女人,最重要的是氣血,得好好養,人才漂亮。”

這倒是,氣血充足,才會頭發豐茂,皮膚亮澤,白裏透紅。氣血不足,僅能供應主要器官,就沒有多餘的氣血滋養到毛發皮膚,所以,蘇曼天天要喝紅棗茶。

虞濃在熟悉的櫃子裏還翻到一種小小的灰棗,她切片後扔進了砂鍋裏,實際,煮了一會後,她側頭見徐嫂忙着做糖醋魚,沒有注意到這邊,又飛快地往砂鍋裏,扔了一把魔方裏的變異巧克力果。

大概有十幾顆。

一扔進去,入水即化,一股濃郁的棗香,帶着沁人的蜜香,在廚房彌漫起來。

“咦,好香啊。”徐嫂贊了一聲。

虞濃:“呵呵,我多加了些棗,再加點冰糖。”

她主要是煮棗茶給楚瑜補一補血,那個顧譽醫生不是皮外傷,出血了嗎,肯定要補補血。

虞濃猜在夢裏他肯定被射中了,肩膀中了箭。

一想到這個,虞濃都覺得不安極了。

所以,匆匆就跑下來煮棗茶。

希望他能好的快一點。

但她和現實的楚瑜畢竟關系不術太好,就,死對頭。

現在更是連話都不說了。

她想了想,如果她專門給他煮棗茶,會很奇怪。

所以,她多煮了些,這樣每人一杯,就不會奇怪了,只是她擔心,他知道是她煮的,會一口也不喝的。

虞濃邊攪動砂鍋裏的棗茶,邊盯着裏面起伏滾動的棗片。

這次從破碎的夢境裏也掉了東西出來,每次她成功從夢境裏出來,都會掉東西,這回是個白色的葫蘆樣的種子。

扔進魔方白色那一面,竟然長出一顆人參果樹一樣的東西。

她偷偷摘了一個下來。

巴掌大的白色的葫蘆樣果子,皮很薄脆,裏面好像是清水,她輕輕掰開葫蘆嘴,裏面能倒出汁液,喝了口,比椰子汁還清甜可口。

喝完後,神清氣爽,仿佛整個人補了水一樣。

很滋潤,虞濃覺得是好東西。

又摘了一個,悄悄倒進棗茶裏,希望能對楚瑜的傷有用。

一時間,廚房裏又是糖醋魚香,又是煎小羊排的香味,還有棗茶的香味,以及一種莫名的清甜香氣。

簡直能把人的饞蟲勾出來。

連在外面玩的忘我的楚欣欣,都的抱着玩具小黃鴨和尖叫雞,跑進來,跟蘇曼說:“媽媽,飯飯,欣欣餓餓。

徐嫂正在拌蔬菜沙拉,還有水果撈,見虞濃棗茶做好了,正小心往杯子裏倒。

“哇,你這個棗茶煮得可真好啊!”徐嫂驚訝地誇了一句。

棗茶汁液清亮如蜜一樣,還有一種好聞的百花的香氣。

她也經常給夫人煮棗茶,裏面會放一些玫瑰花幹菊之類,香當然也香,可從沒煮出過這種香味過。

這真是櫃子裏的灰棗煮得嗎?

虞濃用的是果茶杯子,一人倒了一杯,然後特意給楚瑜的那杯多倒了一些,比別人的都多一點。

每個杯子裏放一個棗片,任誰一看就知道是棗茶。

晚上楚家飯桌,顧譽肯定是不能走的,留下來蹭頓飯吃。

桌子上飯菜豐盛。

餐廳訂的果木烤脆皮乳鴨,芒果糯米飯,椒香脆脆骨,還有徐嫂做的蒜香排骨,糖醋魚,蟹粉豆腐,香辣雞翅,撈汁花甲 ,肉沫茄子,以及幾道涼拌菜,和蔬菜沙拉,水果撈等。

真的好香,但更香的是每個人手邊的一杯紅棗茶啊。

楚叔叔招呼大家入座,都是家裏人,誰也不客氣,落座後顧譽第一口,就拿起了果茶杯子,喝了一口。

“這個好喝啊!這是什麽茶。”雖然上面飄着一片棗肉,但是顧譽沒喝過種這種口感,入口清甜,一點甜膩的感覺都沒有,只覺得瞬間好清爽啊,整個人都振奮起來,這果茶好适合他動完手術後,疲憊的時候喝。

徐嫂立即在旁邊笑眯眯道:“是濃濃在廚房煮的,棗茶,用的是小顆灰棗。”

虞濃心中一凜,看了徐嫂一眼,她以為沒人問,大家就喝了嘛,誰知道有人問了。

“是濃濃煮的啊,難怪了,她從小就會弄這些東西,做得還挺好,顧譽,你要喜歡,走時我讓徐嫂給你拿點棗啊玫瑰花什麽的,你回去在辦公室裏泡水喝。”蘇曼道。

“呵呵,謝謝曼姐!”棗茶雖好,但玫瑰花,呃……

桌子底下,楚瑜一腳踹了過去,你叫姐,我叫什麽?你他媽占我便宜上瘾?叫阿姨!

顧譽直接回一腳:呿,你懂什麽,女人都喜歡年輕點的稱呼,誰願意天天被叫阿姨?你沒看你嬸嬸多開心,現在誰還管輩份?啧!

虞濃坐在蘇曼身邊,她掩飾地拿起了杯子,低頭裝作喝茶,但咽的時候,飛快地往楚瑜那邊看了一眼。

她怕楚瑜不喝啊。

果然,楚瑜一直沒碰那杯棗茶。

她看了好一會,失望地放下了杯子。

果然兩個人關系不好,真死對頭,他現在連她泡的棗茶都不喝了啊。

以前她做的面條,他也吃的啊,還吃好多。

現在什麽都不一樣了,可能再也沒辦法調節這樣的關系吧。

桌子上,楚叔叔,蘇曼和顧譽有說有笑,邊吃邊聊,顧譽說話很是逗趣。

虞濃在旁邊低頭聽着,偶爾挾一點點吃的,沒有再往楚瑜那邊看了。

心下還是多少有點落差,夢裏的楚瑜和現實的楚瑜,是一個人,可是夢裏的他又和現實的他,不一樣。

這種莫名的落空感,恐怕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體會到了。

一頓飯,她只吃了點沙拉裏面的小黃瓜甜菜和櫻桃蘿蔔。

然後匆匆地喝了幾口茶。

顧譽一邊說笑,一邊還不忘記觀察隔了兩個位置的虞濃。

原來她叫虞濃,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是個美人喽。

可能因為熱,她外面防曬衣脫掉了,只穿着淺灰色的吊帶,手腕戴了一只黑白色的運動手環。

再沒有其它飾品,幹淨純粹。

露出來的手臂似藕如雪,而且身材簡直讓人噴鼻血,尤其坐下來,怎麽看至少也是個d,搞不好是e,這麽瘦的身材,腰還那麽細,簡直是極少人中的天賦流嘛。

關鍵是,她看起來特別清純。

純頂的清純美人,只是看着有點不開心,偶爾撩一下掉下肩頭的頭發,就一直低着頭慢慢嚼東西,根本頭都不擡的。

而且楚瑜飯桌上的話,也額外的少。

今天嚴肅得很,一笑都不笑。

不正常!

怎麽看也不正常啊。

他忍不住湊到楚瑜旁邊,打趣說:“哎,你嬸嬸這個女兒,你要再不追,我可追了啊。”

果然收到了好友的毒舌:“……你可以滾了!”

顧譽立即“哦”了一聲,縮了回去,這種事逗一下就行了,再逗好友可就要翻臉了,他們可好久沒打架了。

他立即轉移話題,跟楚叔叔說起了醫院的事。

飯很快吃完了。

虞濃最後看了眼楚瑜手邊的棗茶,他依然沒有喝。

心情一下子down到谷底。

見到顧譽要走,她也起身,打算回出租房。

“你也要走?”蘇曼看着虞濃。

“嗯,我那邊也有東西要收拾。”虞濃伸手把防曬衣裝進包裏。

蘇曼不願意:“你那裏,有什麽東西可收拾的?”就那麽屁股大點的地方。

當然沒什麽東西可收拾,她只是找個借口離開而已。

楚欣欣抱着小黃鴨,悄悄跑到了虞濃身邊,仰起臉看她。

虞濃很喜歡小孩子,也很喜歡楚欣欣,只不過平時很少來,見面比較少,她笑着捏了捏她懷裏的尖叫雞,欣欣立即拿起小黃鴨給虞濃看。

所以虞濃沒有看到楚瑜聽到她要走,放下筷子,拿起杯子,一口喝光了茶。

然後他起身,拿起了自己的外套,對蘇曼和虞濃道:“我送她吧,正好要去公司。”

“啊?你還要去公司?身體不舒服就在家裏休息一晚吧。”蘇曼關心道。

蘇曼見兩人都要走,左右看了看,想起什麽:“濃濃,你明天有課嗎?”

虞濃逗完楚欣欣,站起身,“明天?”她想了想:“我明天沒有排課。”

“哎呀!”蘇曼道:“我差點忘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你的表姐張馨馨,把結婚請柬都急得送到我這來了,電話過來特意讓你去,就是明天啊。”

虞濃怔了下,張馨馨是她父親那邊的親戚,和虞濃來往不太密切,但是張馨馨是唯一的一個父親那邊親戚裏與她同齡的女孩子。

同齡又都住在一個城市,親戚間多少會比。

像小時候,會說哪個更好看,哪個學習更好,誰的衣服漂亮,誰的個子高挑,後來長相,家庭,學業,事業無處不比。

但是,每一項張馨馨都是輸的那一個。

虞濃小時候就長得好看,雖然現在的她逆天的美,可是,她小時候就是個美人坯子,長大了一直是美的,無論臉蛋還是身材,都是黃金比例,套個麻袋都能看出骨骼清奇那種。

那時候父母雖然離婚了,但她媽嫁的好,嫁給了有錢人,所以,她的衣服也不缺,平時也會收到她媽媽蘇曼女士送給她的各種學習用品,過禮也給禮物,還會經常郵東西給她。

雖然都是蘇女士看到随便買的,或者用不了給她的,也都是價值不菲的東西,至少對普通人而言。

不過虞濃都不在意這些。

虞濃和張馨馨的關系,是連聯系方式都沒有互留的程度。

不知道為什麽她婚宴輾轉,哪怕找到了蘇曼這裏,也要讓她參加。

“都找到我這裏來了,我就替你應下了,你明天沒有課,就去吧,今天晚上就別回你那住處,東西什麽時候收拾不行?就在家裏住下,明天我帶你一起去婚宴,省得我明天還得繞到你那出租房接你……”

虞濃就是不想蘇曼老說出租房的事,她不攀比,可老把她住出租房的事挂嘴邊,虞濃聽着也不開心。

但也知道,她媽說的對,畢竟是她爸爸那邊的親戚,請柬都送過來了,不去也不行了,得去應付一下。

而且她租房的地方離這裏挺遠的,來回很麻煩。

于是沒吱聲。

楚叔叔也笑呵呵道:“家裏房間多得是,濃濃要是那邊住不慣,就搬回來吧,還能熱鬧點。”老楚還蠻喜歡這個小姑娘的,有個女孩在家裏待着就賞心悅目,何況還貼心,經常幫忙她媽媽收拾這個,操心那個。

虞濃有些不自在,看了眼楚瑜,見他正低着頭,整理袖口,沒有說話。

對她住不住下來,好像沒有什麽意見。

整理好衣袖後,大概知道虞濃不回去了,他拿着衣服,和顧譽走到門口。

“不是吧,你真要去公司辦班?”顧譽拿着車鑰匙走了出去。

“嗯,有兩個新游戲活動策劃方案我還沒看,明天要上線。”他道。

“哎呀,你這個公司也太忙了,我看你趁早弄個有能力的合夥人,把這些工作擔子分擔分擔,你這還是未婚,就這麽忙,你結婚了怎麽辦,還能通宵不回家啊?”

“不會,兩個小時就忙完了。”說着楚瑜低咳了聲。

“你可得注意點身體,明天別忘記來醫院。”

“嗯。”楚瑜活動了下肩膀,感覺好多了,已經無礙了。

顧譽拿了徐嫂給的灰棗,溜溜噠噠上了車,開着車悠然離開了金山。

身後跟着是楚瑜的那輛科尼塞x,兩千三百萬。

顧譽簡直……

看一眼就心塞。

這人生的參差。

好友開兩千三百萬的車,他開三十二萬的。

不過唯一讓他安慰的是,好友的車經常也丢給他開開,顧譽也過足了開豪車的瘾,享受開在街上,衆車望它色變,紛紛讓路的排場,一個字,爽!

虞濃仍然住三樓原來她住的那個房間,因為住過,也沒什麽不熟悉的。

洗漱完,她打坐了一會,就想躺下來睡覺了。

在現實她不會打坐一夜,會休息。

因為現實比較安全。

躺下不久,就聽到腳步聲,有人上了三樓,虞濃看了眼時間,晚上十點多,沒想到他加班那麽晚。

也不知道身上的傷,好了沒有,夢裏楚瑜受傷,現實的楚瑜也會痛,這點讓虞濃很是愧疚。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

做了一夜的夢,全都是哈哈哈銅鈴一樣的大笑聲。

“……你的結局我已經安排好了,萬箭穿心,怎麽樣?”

“射!”

然後一晚上,虞濃都在夢萬箭穿心,早上醒來,簡直更心塞了。

洗漱後,她胡亂從衣櫃裏取了衣服,穿上。

還沒出門,蘇曼上樓來看到,就“呀”地一聲。

“你是去參加婚禮啊,你穿得什麽東西,以為是平常的聚會啊。”

蘇曼一看,一字領薄荷綠抽繩上衣,藍色牛仔闊腿褲,腳上是白鞋,衣服是蘇曼買的,平時這樣穿着還可以,薄荷綠還顯白。

可去參加婚禮,這麽穿可不行,婚禮很正式。

那種場合,太休閑太随意不禮貌。

蘇曼又把她拉回了衣櫃,在裏面找了找,一邊找一邊道:“你爸爸那邊,張家那個表妹張馨馨,就不是個心量大的孩子,還非要讓你去她做伴娘,你說真要答應了,你不是把她新娘的風頭都搶了,還不得恨上你,伴娘這事兒我就沒答應……”

說着,蘇曼從衣櫃裏拿了件裙子出來。

要虞濃換上,虞濃看着裙子還行,換上後……

“媽,這裙子露得也太多了。”虞濃手一個勁地擋胸口,跟蘇曼抗議說。

“哪裏露了,這不是包上了嗎?你這孩子,沒見你這麽保守的人,現在婚禮上都那麽穿。”

這是一件黃裙子,有點禮服的款式,但又有常服的設計,不算很隆重的那種禮服,風格簡潔,顏色是嫩黃色。

很少有人能撐起嫩黃色,但虞濃可以,她皮膚白得水汪汪,像最嫩的筍。

在嫩黃的顏色襯托下,顯得她皮膚更像是剝了殼的雞蛋,又白又嫩,更加晶瑩剔透般的動人。

“可是……”

她低着頭看胸口。

“不就是露了點事業線嗎?”蘇曼給她整理了下肩帶,肩帶是系的扣子,其它還好,就是中間空有點大,露出了兩抹白嫩的三分之一。

“這件衣服,就是事業線能露出來一點點,配着矽膠胸墊穿,還好,你看看,多好看。”蘇曼整理完把女兒推到鏡子前。

好看是好看,嫩黃的裙子剪裁很好,将她的腰掐得很細,又貼合她精瘦有型的美背,裙子長到小腿,露出她精致雪白的一截小腿,款式很完美,就是前面這裏……

差點開到了她上腹部啊,真要命。

這讓她很不自在,總覺得是跑空車。

那兩……不是被看光了?

而且真的很引人注意,她不太适合穿這個。

可蘇曼覺得她适合。

多好啊,這種就是越年輕穿越好看,年紀大了穿就沒意思了,最美好的年紀不穿,難道等七老八十再穿這個嗎?

她又給女兒按在椅子上,把頭發吹了吹,打理了一下,也沒弄別的,虞濃的發質本來就好,柔軟披在身後。

随便給她修修眉毛。

但女兒完全天然,無需修飾,美得不需要上妝,最後只塗了點唇液,就被她拉出去了。

“今天我不開車,蹭楚瑜的車。”楚瑜那輛車,是家裏最貴的,開出去也最有面子。

虞濃的頭發如絲一樣,柔軟自然地披在肩背上,前面的頭發被吹高了一點,很複古風,側分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露臉即驚豔。

誠實不虛。

一走出去,別墅周圍就有人看見了,眼睛就沒離開過虞濃身上,直到美人進了車裏。

還魂不守舍……

今天的車有司機,楚瑜正襟坐在副駕。

虞濃上車時,他回頭和蘇曼打了聲招呼,視線移到虞濃那邊看了一眼。

目光正好在她胸前掃過,他微微頓了下,然後又回過頭。

只留下背影,一句話也沒說。

住在楚家,坐着楚瑜的車,又穿了這麽一身衣服,虞濃只覺不自在又上身了,感覺車裏有些熱,臉頰有些燒紅。

手也拼命地把衣服往中間遮,将臉扭向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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