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弟子下山(中)

一招致命,兩人驚詫不已,驚恐又憤恨的目光掃過茶寮每個人。

尤溫雖然是華山派出身,卻是第一次獨闖江湖,見此場面不僅心虛,恨不得躲在桌子底下一躲此災禍。

那兩人卻不當尤溫是回事,目光戒備的釘在了茶寮最偏僻的地方。

尤溫這才發現那裏坐着一人,一身黑衣,嘴角帶着極其嚣張的笑。

“你是何人?竟敢殺我七十二舵兄弟。”

被人呵斥那人依舊悠閑自在,似乎完全不把自己剛殺了一人放在心中:“江湖宵小,竟敢公然支持反賊,罪不當誅?”

尤溫小心翼翼的呼吸,小心翼翼的把兩饅頭塞進包袱裏,打算安安靜靜的退場,這一擡頭不僅呆了。

他的八兩銀子換回來的馬匹正好拴在那黑衣人身邊。

一文錢都難死好漢啊。

茶館老夫妻早就躲了起來,其他幾個客人也是能走則走,尤溫掃了眼正在對峙的雙方,見他們沒有阻止他人離開的打算,暗暗給自己打氣,慢慢悠悠的起身。

尤溫背駝的猶如八十歲的老漢,背着包袱空手慢慢悠悠的往黑衣人走去。

七十二舵人驚詫,這小江湖是黑衣人的同夥?

黑衣人驚詫,這小江湖難道想路見不平殺他?

兩夥人盯着尤溫。

尤溫慢慢悠悠的直奔自己的馬匹,解開了繩索,讪笑:“你們繼續,繼續。”

然後他牽着馬走出茶寮,早把自己的佩劍忘到了九霄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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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百米開外,尤溫才火燒燎原似的翻身上馬,連頭都沒回的鞭笞着瘦馬飛沙踏石的逃命去也。

江湖真可怕。

一進城,尤溫立馬找了間小客棧要了個房間。

回到房以後,他換上了師姐送的長袍,在房裏繞來繞去。

這年代又沒鏡子,也不知道自己穿着長袍到底什麽樣子,尤溫暗罵自己平日裏太不注重儀表,也不知道臨時抱佛腳可行否。

思慮許久,尤溫一咬牙下樓跟店小二打聽了下,然後到城裏寶通齋買了把扇子,又在衣服店裏随意拿了件質地一般的長袍。

臨回客棧之時,他還特地買了幾本諸子經典帶在身上。

再看尤溫,方巾折扇長袍,活脫脫的一個小書生。

可一回客棧,尤溫就愣住了,那在大堂穩坐之人不正是殺人不眨眼的黑衣人?

尤溫唰的打開扇子,輕搖幾下,又借着扇子半遮面打算上樓啃饅頭。

那黑衣人卻沒打算放過他。

“那位華山派的新秀。”

尤溫決定裝聾。

這下,那黑衣人聲音裏戴上了笑意:“你的劍還在我這裏。”

尤溫唰的一合扇子,走到黑衣人面前坐了下來。

黑衣人一臉微笑。

如果只是看臉,黑衣人還真是個俊俏的公子,尤其是那雙眼睛,流光溢彩,瞧人的時候似乎飽含情意。

尤溫作啞半天對方依舊不開口,忍不住開口:“閣下真是好記性。”

“臉雖難記,可這走路的模樣好記。”黑衣人道。

尤溫暗罵自己糊塗,臉上擠出笑容:“不知道閣下叫住在下是為何事?”

黑衣人依舊悠閑自在的樣子:“聽聞最近華山派‘烈陽劍’大弟子尤溫已于不日前獨自下山歷練,這位小兄弟可知道他在何處?”

“不知。”

黑衣人哦了一聲,也不知道信還是不信,只是看着尤溫的神情十分認真,雙眼透漏着情真意切:“那倒可惜了,我與你們尤師兄也算有緣,本想找到他兩人一起上京師去拜見我師父,沒想到卻一直未見。方才心煩意亂,在那茶寮才與那群反賊動手,沒吓到小兄弟吧?”

尤溫手指撫過紙扇,臉上不動聲色:“其實吓到了。”

黑衣人完全沒想到尤溫這麽直白,噗嗤一笑:“這位小兄弟真愛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尤溫可是生活在黨/國教育下的小青年,雖然那是上輩子的事情了,但對于這種一言不合一刀斃命的法則真沒興趣:“對了,還沒請教兄弟貴姓?師父又是哪一位?”

“在下梁徐文。”

尤溫啊了聲,一臉崇拜的抱拳彎腰:“原來是梁大人。”

梁徐文是林為之唯一的徒弟,他雖然多次耳聞名字,倒是從未見過,對他最大的印象就是梁徐文的生母的姐姐是當今應貴妃。

接下來當然是一番溜須拍馬,尤溫毫無過問茶寮裏那兩人生死的意思,跟梁徐文打完了太極,慢慢吞吞的回到自己房間。

片刻後,他便乘着還未天黑離開了客棧,一路出城!

誰他媽的信你是梁徐文啊!

夜幕漸漸拉下,尤溫找了塊空地點燃了四處搜索來的柴火,在地上鋪了一層布,随手把折扇仍在一邊,便以天為床以雙手為枕頭躺了下來。

擡頭望天,飽滿的月光鋪滿大地,應該是十六。

曾幾何時,他擡頭望天,只看見一棟又一棟大廈間逼/仄的天空,無星無月。

可是要有機會,他仍舊想回到家鄉,接受毒奶粉的洗禮。

尤溫穿越前的小時候可說過的是十分順遂,家庭環境優渥,父慈母嚴沒什麽傷害力,把他性子可說是寵的無法無天。

可這一切終結于孟歡的到來。

孟歡雖然跟他一個姓,但卻只是他爸老家村裏的小夥伴的兒子而已,自打他爺爺奮力打下了一片天後,他爸就沒回過老家了,更何況成長在新社會天空下的孟竹。

跟孟歡認識,還是孟歡他老爸進城打工,投靠了他爸。

後來,孟歡老爸不幸出了車禍,他媽跟兔子一樣撒腿就跑了。孟竹他爸見小孩子可憐,就想着給兒時好友養着孩子。

孟竹那時完全不明白他這老子的這老好人性格到底從哪隔代發展來的?沒見他爺爺有,沒見他身上有。

那天,孟竹心煩的回到家裏,就見着帶着小包行李的孟歡,還一臉無辜的瞅着他。

孟竹自認霸氣如虎,卻不知道自己也深得猴子的頑劣,兩相結合變成了公認的壞脾氣大王。他通常一見孟歡就來氣,暗損丫明明一大小夥子卻長成了姑娘樣,惡心。

這下小姑娘臉還登堂入室,孟竹更是沒好臉色,孟歡更加難自處,這下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擱了,只能小心翼翼的看着孟竹,一臉的幽怨。

孟竹就這操行,不滿意人家了怎麽看都煩,這下更怒了:“你瞅什麽呢瞅?”

還要咆哮,腦袋瓜就被他媽來了一下:“你吼什麽呢小潑皮?”

小潑皮誰都不怕,就怕他這老太太,只能忍氣吞聲放輕語調,裝逼出一副二十四孝好兒子孟宗竹的樣子,拉住自己老媽衣袖:“媽我這不逗他玩麽,您跟這着什麽急,您看您一皺眉那眼角的皺紋……”

孟媽一聽這話頭抽手就要打,孟竹早有防備,壓了一壓他老媽的手立刻松手後跳:“哎喲,我這腦袋瓜子!數學為啥差啊!沒,沒,沒說跟您有關系……”

孟歡年紀畢竟還小,這會在一邊看的抿着嘴巴偷樂。

孟竹更怒了。

看他不折騰死這小孫子。

要是時光倒回,他肯定把孟歡當祖宗一樣供起來。尤溫嘆了口氣,告誡自己往事已去不生漣漪,往事已去不生漣漪……

他還在自我催眠,忽然一怔,尤溫伏耳貼地一聽,眯眼決定裝睡。

片刻後,馬蹄聲停歇,來人已然到了百米開外。

“這果然有人。”一個嬌俏的聲音傳來。

“有人來了他還不醒?”另一個嬌俏聲音裏帶着嗤笑。

第一個說話的女俠冷笑一聲,抽出了手中利劍,月光下寒光凜凜:“這番吵鬧下還不醒,那就是裝睡。”

“為何裝睡?”

“自然是心懷叵測!”

……微微漣漪在心中蕩起,尤溫郁悶想捶地。

他為什麽這麽倒黴!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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