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入門之難(上)

隊伍裏有兩個問題份子,衆人只能趕路回華山。

吳秋略近來都是獨處,衆人不敢打攪,尤溫又是個悶葫蘆,枯燥的趕路人們目光就漸漸轉移了。

于是這重回華山之路,尤安走的尤其熱鬧。

表達喜愛比較間接的方式就是喂食,尤溫突然發現,過個一小會尤安手上就多了幾樣吃的,這才半個月小孩就長胖了一圈。

師秋華表示喜歡的方式就直接多了,時不時就來直接捏他臉一把,然後在一邊啧啧啧。

尤安自覺是個堂堂男子漢,怎麽可能容忍一個小女子捏他的臉?于是,每次看到師秋華就開始傲嬌,練就了毒舌功夫。

比如:“你比程師叔大二歲!”

師秋華……

尤溫直接拍他腦門,尤安不服,瞪自家師父。

這一瞪,圓圓的臉蛋配上圓圓的眼睛尤為可愛,師秋華哈哈一笑又捏了上去,尤安一身毒舌功夫變成了支支吾吾,滿心不甘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輾轉反側。

尤溫樂不可支。

尤安覺得自己臉腫了,憂傷的看着尤溫:“師父你不能幫外人欺負我。”護她不護我。

“師姐是喜歡你。”尤溫道。

尤安也想喜歡喜歡自己師父了。

這日子已經不再那麽寒冷,晚上也沒了北風呼嘯,但尤安翻來覆去一會,被子裏的熱氣就全跑到了外面,尤溫開始還覺得好玩,這會也不得不重視了。

徒弟的面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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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安性子有點驕傲,這也充分顯示了他愛好面子,輕易不能示弱,被師秋華這麽捏來捏去,實在有點難以接受,更何況他還深覺師父就是偏袒那女子。

尤溫嘆了口氣:“徒弟。”

尤安翻過身子來面對着他,将自己的心得拿出來剖析:“師父,是不是女人都這麽無理取鬧?”

“噗……”

“……”口水男好可怕!尤安嫌棄的退啊退。

尤溫囧囧的把人拉了回來,直接抱在懷裏:“師姐從小受寵,是有點任性。”

“師父也不能容忍她在我身上任性啊。”尤安不滿,開始胡謅:“我還有三個月才十三,就每天在她手下飽受摧殘,以後長歪了怎麽辦?”

徒弟是雙子座?

尤溫好笑的問道:“怎麽長歪?”

“說不定對姑娘産生抗拒心理!”尤安說的理直氣壯。

尤溫聽的汗顏不已,就捏個臉蛋而已這麽嚴重?

尤安見他不說話,賭氣道:“師父不幫我,那我只能自己想辦法了。”說完就想翻身背對着尤溫裝睡。

發脾氣?尤溫當然不會由着他,繼續摟緊徒弟:“我偶爾也捏了一下你,怎麽不見你鬧?”

尤安見他一直幫着師秋華說話,更是拿外人比較他倆關系,積/攢的怒火一下子爆發了出來:“誰叫你收養我?”

尤溫……

尤安瞪他:“你放開!”

尤溫自然沒放,還給捏了捏背角。

尤安滿腦子怒氣不得發洩,又被束/縛不能動彈,簡直牙癢癢起來,只不過他自诩沒胡攪蠻纏的習慣,向來是靠自己頭腦解決問題,想通了這點,尤安又覺得氣着自己不劃算,而且師父在這不抱可惜,于是幹脆的鑽到了尤溫懷裏,蹭了蹭聞着師父的氣息安然入睡。

這脾性……尤溫只覺跪了,但又毫無抵抗之力,他目光焦灼,本應該靜心思考,可卻依舊牢牢的盯着尤安。

怎麽做才是真的對他好?手指拂過尤安的睡顏,尤溫暗自嘆氣。

第二天,尤溫就見識了自己小徒弟的辦法。

大清早的,師秋華一看見尤安就手癢癢了,拿着一盤子糕點喚尤安過去。要是以往,尤安肯定不為所動,畢竟賄賂他的人向來不少,不至于吃嗟來之食,這次,他卻老老實實的走到了師秋華面前。

師秋華一高興,捏了捏他的臉蛋:“小師侄真乖。”

沒想到尤安嘴一撇,豆大的淚珠子就掉了下來,軟軟糯糯的哭了起來:“師伯,好疼……”

衆人都是一愣,皺眉起來,連師秋華都呆了,慌忙道:“啊,對不住,對不住,師伯沒想使多大力氣。”她一頓,就要拿帕子去擦尤安的淚水,卻不想尤溫沖了過來,将尤安拉了過去。

師秋華趕忙站了起來,就要給尤溫道歉,卻聽尤溫厲聲道:“尤安,給師伯道歉。”

“怎麽給我道歉?”師秋華忙道:“是我不小心弄疼了師侄。”

尤溫抿唇看了她一眼,眼神幽深,師秋華一愣,竟不敢再說話。

尤溫整了整臉色,擠出一個微笑:“小孩子愛調皮,師姐你別放在心上,他哪是臉疼,就是想吓吓你而已。”

師秋華聽他一說,先是迷茫了下又笑了起來:“是我太愛逗小孩子玩了。”然後朝尤安眨眨眼:“小師侄別怪罪師伯啊。”

尤溫又是道歉,然後也不顧要行路了,直接把尤安帶回了屋裏。

如果僅是他兩人相處,尤安确實對他又乖又順,但是這不代表尤安對其他人也能如此,有時候甚至心機深沉。

尤溫皺眉看着他,從林亦輕、南宮樾、蘇臣封,還有他師姐,點點滴滴的小事,都可以看出尤安頑劣的性子,如果引導的好,也不過是狡黠,如果引導的不好……

他知道尤安對他的依賴,也就知道他一旦離開自己視線會怎麽求生存,年少與家人離散,後來又進了那魔教,尤安以前的日子是怎麽過的,他只能猜測。

幸好,尤安還沒到犯大錯的年齡。

嘆了口氣,尤溫撫摸了下他臉上的淚痕:“徒兒,知道錯了麽?”

尤安低着頭不說話。

尤溫盡量放柔聲音:“你不是常自诩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

“大丈夫能伸能屈,能豪氣幹雲當然也能柔情似水。”尤安倔強起來,他擡起頭來盯着他師父:“再說,我确實是疼,怎麽不能哭了?”

尤溫不聽他胡說八道,語氣嚴厲起來:“捏你兩下就疼,信不信我現在打的你知道什麽才叫痛?”

尤安眼睛裏閃過了不可置信,然後更是一昂頭:“師父你要打就打。”

尤溫只覺得氣一沖,就要給他一頓竹筍炒肉,可見他眼神又一下子沒了脾氣,只能把尤安抱在懷裏,再次放柔聲音:“尤安,你是個男孩子,就算有什麽事情也不能用哭來解決問題,更何況是這樣栽贓自己師伯?你師伯最近本就因她與程師叔的事情飽受非議,你再來這一出,不是要叫她變成一個惡女人?”

尤安被他抱在懷裏的身體僵了僵。

感覺到徒弟緊張,尤溫摸了摸他的耳朵,叫他放松:“我與你們這些人相處,總要多想兩步了。”

尤安被戳穿了意圖,終于不敢再争了,心虛的回抱自己師父,小心翼翼的道:“師父,我錯了。”

尤安小胳膊小腿,柔柔的靠在他懷裏,語氣也是軟糯,尤溫心底一軟,直視着尤安的眼睛道:“知道錯了?”

尤安也不知道到底知不知錯,反正先點了頭,又道:“我再也不敢戲弄師伯了,但是師父你也要答應我,以後凡是得先護着我,不能以別人的想法為第一要務。”

“……”這醋吃的太有誠意了,簡直哪跟哪。尤溫好笑的摸了摸徒弟的頭,又把尤安抱在了懷裏:“尤安,這次回華山之後,我肯定不能多呆,你一個人要在華山二年,師父也不能常回來看你……”剩下的話,他吞進了肚子裏。

人生之路何等漫長,幾個做父母師父的能守在兒女身邊一輩子?

尤安頓了頓,把頭埋進師父懷裏,半晌才悶聲喊道:“師父……”

這一聲滿是不舍,尤溫眼神幽暗,抱着自己徒兒的手臂收的更緊了。

路途雖然遙遠,但只要堅持終究能走完。

華山之上,還是白雪漫山,這裏本就是高寒之地,自然不是那麽容易變暖,再加上這兩日還有點陰沉,更是顯得寒冷了。

尤安攥緊了袖子,唇色還是有點發白,尤溫看着心疼,把小孩抱了起來登山,尤安乖乖的不吵不鬧,往他身上靠了過去。

一到華山派正堂,尤溫與程思秦就跪了下來。

烈陽劍尤劍逸三十歲才收了尤溫做首徒,一路撫養他長大,如今也才年近五十。尤安悄悄的瞄了他一眼,見這位尤大俠神色嚴厲,目光尖銳,又低下了頭。

尤劍逸不愧是一代嚴師,見着出生入死歸來的首徒依舊沒多大表情:“尤溫私自收徒,先去思過堂跪上三日,再做處理。”說完,冷厲的眼神掃過程思秦,神情才有了一點變化,只是似乎更為嚴厲了:“程思秦膽大妄為,不顧師門教條,交由刑罰堂處置。”

堂上,無人敢說話。

尤溫與程輕秦跪拜師恩。

作者有話要說: 碼這章的時候,房子好期待尤安長大後的模樣啊!被自己筆下的人物萌到不行,我真是……難道是因為我今天忘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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