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怎麽說,我不在意的。”

無關的人那麽多,她卻只有一顆心,放在她最在乎的人身上尚且不夠,哪還有餘地分到別人身上。

“陸烨,你別生氣,”感受到他陡然變重的氣息,雲裳連忙伸出手給他順氣,生怕他将胸口上的傷口崩開了,“我們過我們的,他們說他們的。”

陸烨只覺得喉嚨發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從來都知道她是個通透的人,卻沒想到她竟然已經看破到了這種程度。

可是這種淡然的心态,是要經受過多少次的戳傷和諷刺才能夠練到的?陸烨根本想都不敢想。

“雲裳,我們要把眼睛治好。”然後将所有嘲笑過她的人的醜惡都映在眼底!

雲裳輕笑,“好。”治好了就能夠第一時間看見他,治不好也沒關系,反正有他在身邊,肯定不會讓她磕了碰了。

晚上的病房中靜悄悄的,窗簾沒有拉緊,如水般的月光從縫隙中偷偷溜了進來,投射在淡黃色的地板上,本來清冷的光芒竟也被染上了一層暖意。

就在這淡黃色光圈的暈染下,病床上的兩個人緊緊相擁在一起。仿佛此時此地并不是人人得以避之的醫院,而是他們的蜜月之地。

那份溫暖和愛意,就連月光都羞得柔和了下來。

陸烨體熱,雲裳被他這麽摟着很快便有了睡意,剛想要從他懷裏撤出一點準備睡覺,就被陸烨敏捷的拉住了。

雲裳微微睜開眼睛,聲音又軟又糯,簡直像是舔一口就能甜到心底的棉花糖。

陸少校吞了口口水,勉強壓抑住了自己想要一親芳澤的沖動,板着一張臉道:“我要尿尿。”

尿尿……哎?尿尿?雲裳的大腦一下子清醒了,一骨碌的從床上爬了起來,伸手就按亮了床頭的燈,摸索着下了床,站在床頭,緊張的朝陸烨伸出雙手,“你小心一點,下了床抓住我的手。”

陸烨恩了一聲,小心的坐起來慢慢的往床下挪動。其實他的傷口恢複的很好,但是即使這樣陸烨也不敢動作太大,怕傷口裂開,那樣他和雲裳的婚假期間,他真的只能躺在床上什麽也做不成了。

雲裳對陪着陸烨一起上廁所這件事并不排斥,也不太害羞,反正她什麽也看不見,充其量就給陸烨當個人形拐杖。見過拐杖還會害羞麽?當然不會!

只是陸少校在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往往會想到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點子,比如現在……

“你自己弄嘛。”雲裳想要掙開陸烨的手往後躲,卻不敢動,怕扯着陸烨的刀口,只能紅着臉搖頭拒絕。

然而陸少校的臉皮可是在槍子下練出來的,雲裳和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段數。

“我伸胳膊的時候刀口疼。”陸少校臉不紅心不跳的撒着謊,瞄了一眼雲裳的反應,忽然放開了她的手,聲音卻明顯低落了下去。

“那我自己弄吧,嘶——”

雲裳的心一緊,連忙按住他的手,“怎麽了?怎麽了?扯到傷口了?出沒出血?”

“沒有,不過要是再動的話……”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火急火燎的雲裳搶着打斷了。

“我幫你!你別動!”

“恩。”陸少校裝模作樣的沉着嗓子恩了一聲,實際上嘴角咧的都快到耳根了。

雲裳眼睛看不見,陸烨又故意不引導她,她只好憑着自己的感覺下手。

結果手沒放到陸少校的腰上,反而放在了人家側臀上。

陸少校長年鍛煉、出任務,身上的肉堅硬結實,屁*股上的肉也挺硬,一點都不好摸。雲裳唔了一聲,趕緊将手移到了腰上。

陸烨的身高和雲裳差了十多厘米,而且雲裳怕硬扯牽連到他的刀口,只能盡量的放輕手勁,腰身也彎了下來。

陸烨身上穿着醫院裏輕薄的病號服,這會兒只覺得小腹一陣發熱,她的呼吸輕輕暖暖的系數噴灑在他最敏*感的地帶,将他勉強壓抑在心底的蠢蠢欲動輕易的就勾了出來。

那曾經水*乳*交*融的甘美感覺瞬間湧上心頭,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都好像記住了這種感覺,空虛感随着血液在四肢百骸中流淌。

很快便讓陸烨熱了起來。

果然是很想上廁所麽?雲裳熱着臉熱将陸烨已經勃*起的東西拿了出來。

“你……你自己看方向……”

她已經羞的不行,前幾天因為陸烨還不大敢活動,而她的眼睛又看不見,陸夫人請了專門的人來伺候。

因此幫他上廁所什麽的,她還是第一次。

衛生間裏當然不是做點什麽的好地方,因此陸烨沒再難為雲裳,趕緊解決了生理需求,給雲裳洗了手,便又回到了床上。

腦袋擱到枕頭上那一刻,雲裳悄悄的松了一口氣,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剛才……她是真的連頭都不敢擡。

“雲裳……”雲裳心裏一跳,每次陸烨用這種稍帶請求的語氣跟她說話的時候,都不能有什麽好事……

于是這次雲裳決定先發制人,她佯裝淡定的閉上了眼睛,輕聲道:“睡覺吧!”

陸少校仿佛沒聽見她這話一般,腦袋擱在人家肩膀上蹭了蹭,三十多歲的漢子了,還不要臉的撒嬌!

“難受。”

“哪裏難受?”

陸少校現在是大爺,一句難受就能讓雲裳心驚肉跳半天。

“這裏。”陸烨拉着雲裳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胯*下,“這裏難受。”

雲裳一個哆嗦,像是被熱水燙到了一樣,連忙縮回了手。

臉紅的火燒一般,結結巴巴的回道:“忍……忍一忍……”

陸少校上綱上線,炙*熱的唇舌舔*吻着雲裳的耳根、脖頸,聲音在黑暗中格外壓抑,“忍不了怎麽辦?”

雲裳縮了縮腦袋,強忍着渾身的戰栗,好不容易擠出了一句話,“醫生……醫生說不能做劇烈運動。”

說完這句話,雲裳羞得恨不得将腦袋埋在枕頭裏一輩子都不出來!

陸烨當然不會不知道自己的傷口情況,也明白自己要做點什麽還得等幾天,可是不能吃肉不代表他不喝湯啊!

于是便變本加厲,可勁的欺負雲裳。可憐的雲裳也不敢反抗,只能任陸少校為所欲為。

直到陸烨滿足了以後,才獎勵般的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大爺般的發話了。

“好了,睡覺吧。”

憋着的滋味真不好受,陸少校欲*求*不滿的嘆了口氣,嗅着雲裳發間的清香沉沉的睡了過去。

“今天是怎麽了?”林彥皺眉看着一桌子的好菜,厭惡的瞥了一眼雲光方,轉頭對他媽問道。

“老子有錢了!吃一頓怎麽了!”雲光方啃排骨啃的滿手滿嘴都是油光,看着格外膩人。

林彥嗤笑了一聲,“高利貸都還了?可別到時候被人追殺了還要把我推到前面去。”他一邊說着一邊拉開椅子坐了下去,接過他媽遞過來的筷子夾了一塊香菇,微微有些愣神。

這是雲裳最喜歡吃的東西,每次吃的時候她那雙漂亮的眼睛裏都是帶着笑的,那表情滿足的就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林彥張口咬住那塊嫩滑的香菇,眼神黯淡了下去,不好吃,滿嘴都是苦味。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雲光方将酒杯重重的放到桌子上,想要瞪林彥一眼,卻到底沒敢,只能悻悻的收回目光。

“從今天開始咱就過好日子!”

說罷,他有些底氣不足的看了林彥一眼,壯膽似的一口氣将杯中的酒喝了個幹淨。又重複了一句,“過好日子!”

雲光方這輩子,跟黑社會打交道的次數不少,被人拿槍追着還債的次數也不少。卻都沒怎麽怕過,獨獨對這個繼子,雲光方是怕的要死,簡直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

雲光方見過林彥帶着手下的人,跟別的幫派搶地盤的時候,那股狠勁,簡直像是不要命了一樣。從那以後,雲光方再也不敢輕易的招惹林彥,甚至不必要的時候,都不願意跟他講話。

林彥嗤笑了一下,不再跟雲光方搭話。對雲光方忽然的反常也沒在意,橫豎不過是賭場那些事,說不定明天飯桌上就擺着鹹菜稀粥。

這一頓雲光方吃的異常滿足,想想以後不但生活有了保障,還有餘錢可以去賭場過過手瘾,便異常興奮。

酒過三巡,雲光方滿臉通紅,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的時候,眼前忽然閃過雲裳的那張臉。

“哎,女兒長的那麽好,怎麽可能是雲光方的種!”

“是啊是啊,沒有一點地方像!”

“啧啧,還不知道是跟了誰有的孩子呢,雲光方這個冤大頭,幫別人養了孩子還不知道。”

“就是,你是沒看見那閨女的那個聰明勁,我家兒子和她在一個班上,說她的數學是全校最好的,連男生都比不上。就雲光方那個逢賭必輸的腦子,能養出這樣的女兒?做夢吧!”

哼,雲光方哼了一聲,滿嘴滿鼻子的酒氣。以為他會替別人養女兒?他雲光方這麽聰明怎麽可能!

不過這個女兒也挺好,起碼靠着她,他後半輩子就不用愁了。雲光方擦了擦嘴,滿足的打了一個酒嗝,跌跌撞撞的從凳子上站起來往房間走去。

他要想一想,到哪裏去給他的好女兒再找下一個有錢的買主……

29第二十二天(一)

四月中旬的天氣,變幻莫測,這一刻雖然是豔陽高照,但說不定下一秒就會飄起細細的小雨。

林彥雙手插*在褲兜裏,吊兒郎當的在街上晃悠,這個城市的很多灰色勢力都已經屬于他了,尤其是最新奪得的那塊地盤,真真是富得流了油,覆蓋了無數酒吧、賭場,若是弄好了,這都會變成他的起步資本。

他雖然年紀不大,卻看得異常長遠。

就這麽混下去絕對不是他希望的,雖然手下的小弟一大群,每天跟在他後面唯他馬首之瞻,但是這畢竟是見不得光的。

甚至別人提起來都要不屑的啐一口,說聲,呸!小混混!

他不是雲光方,他不想過那些得過且過的日子,他有智慧有遠見有野心,更重要的是,他不甘心一輩子躲在黑暗中。

林彥擡頭看了一眼已經被烏雲遮到後面的太陽,知道馬上就要下雨了。

便加快了步子往家走,他并不想每天都回家,事實上他對那個家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厭惡雲光方厭惡的恨不得讓他一輩子消失!可是他卻不得不回去。

雲光方喝醉了的時候就六親不認,指不定什麽時候他媽就遭到了虐待。

他根本理解不了他媽是怎麽想的,非要守着雲光方那麽一個禽獸不如的人過日子。他現在已經有能力讓她過上好日子了,他們再也不是過去了。

但是不論他好說歹說,他媽就是鐵了心的跟着雲光方。

真是死心眼!林彥眼裏劃過一絲嘲諷。

雨已經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涼涼的,落在身上卻并不冷,春風太暖太柔,以至于連這冰涼的雨點都被捂熱了。

其實他何嘗不是死心眼,明知道雲裳自從那件事以後已經對他避之不及,卻仍舊放不下。

本以為他能給她好日子,誰想到他不過是出去了一趟,回來後就物是人非了。

她竟然被雲光方賣了!賣給了一個大她九歲的男人!

知道這個消息的那一刻,他真是恨不得剁碎了雲光方!若不是他媽拉着,雲光方現在可能就是一坡黃土了。

他知道她配不上她,可是心裏卻總有着幻想,甚至她的眼睛看不見了以後,他心裏竟然隐隐有一種不可告人的興奮。

因為這樣她便沒有從前那麽完美了,他也就更加心安理得的接近她、擁有她。

那天他是真的喝醉了,卻仍舊是有意識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卻一點都不想停下來。

如果她變成了自己的人,是不是以後就不會離開他?是不是就會一點點的愛上他?

求而不得實在是太苦太苦,苦的他再也不想帶着這滿心的苦水了。

于是便放肆的放任了自己,即使遭到了她激烈的反抗也沒有停下來。

他知道,那天若不是雲光方,這事肯定就成了。

他有點慶幸,也有點失望。心裏矛盾的很,不知道自己到底傾向于哪一方面。

姐姐,姐姐。她比他大兩個月。他要叫她姐姐,所有的人都讓他叫她姐姐!

林彥推開門,帶着一身寒氣走進了家,經過雲裳曾經的卧室時往裏面望了一眼。那裏面好久沒有人住了,他媽也沒有打掃,已經落了很多灰塵。

裏面還有她曾經用過的東西,破舊的小臺燈、窄窄的單人床……

林彥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緊緊捏住了一般,揪的生疼,連呼吸都帶上了血腥味。

那個人……比他強,比他強多了,家世好、又有聲望,而且他們現在已經結婚了,他還拿什麽去和那個人争?

他靠在泥點斑駁的牆壁上,整個人都被抽空了一般,忽然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小彥,回來了?”林母拉開門從廚房中走了過來,身上帶着一股子油煙味。“馬上就吃午飯,你餓不餓?冰箱裏有水果,先吃點墊墊肚子。”

林彥皺眉搖了搖頭,“我不餓,吸油煙機又壞了?明天去買一個吧!”

家裏的各處都已經破舊的不成樣子了,當初他賺到錢的第一件事就是買了一間公寓,想讓他媽搬進去,沒想到他媽說什麽也不肯搬,非要把房子留給他娶媳婦。

連家電也不讓他往家裏買,生怕花了他的錢。

他媽對他很好,好的簡直近乎溺愛了。他很感激,卻無法同樣的回報。每當想起他媽跟雲光方一起對着雲裳又扭又打的時候,心裏湧動的那些憎惡就會壓下所有別的情感。

“不用,不用!”林母對兒子忽來的關心受寵若驚,連忙擺擺手,“你的錢你存着吧,媽……”

“雲光方呢?”林彥沒讓她再繼續說下去,眼神往卧室瞥了一眼,“還在睡覺?”

“哪呢!”林母把身上的圍裙系緊了一些,又轉身回了廚房,“今天一大早,你走了之後他就走了。”

雲光方這是在搞什麽?居然這麽勤快。林彥皺眉想了一會兒,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過他對雲光方那堆事不感興趣,也沒有深究,草草的吃完午飯便又出了門。

雲裳的盲語現在已經不學了,一來是沒有時間,她每天都要在醫院裏陪陸烨,二來陸烨和陸夫人都不贊成她再繼續學下去。

畢竟已經從醫生口裏得到了眼睛可以治好的消息,在這種情況下還學盲語,只能讓雲裳的心态更加消極。

“我陪你去針灸。”雲裳要去針灸的時候,陸烨也吭哧吭哧從床上爬了下來,想要跟雲裳一起去。

他的傷口早就不疼了,用的又是最好的藥,現在下地慢慢走動已經沒什麽問題了。

“不用,你好好休息。”雲裳的語氣雖輕,卻帶着一股子不可拒絕的堅定。

對于她堅持不讓他陪着她一起針灸這件事,陸烨真的很無奈。他只是想要看一看她的治療過程,可是她卻說什麽都不答應。

雲裳的脾氣雖好,但是決定了的事情絕對不會輕易改變,陸烨知道今天也沒戲,只得作罷。

又坐回床上拿起床頭的報紙,手指飛快的嘩啦嘩啦的翻動着,“那你早點回來。”

雲裳應了一聲,便獨自去了隔壁處置室。

“今天感覺怎麽樣?”老院長帶着老花鏡,手勁極精準的下了針。

“還是一樣。”雲裳的語氣裏聽不出失望,也聽不出焦急,仍舊是平平淡淡溫溫柔柔。

“再等等看。”老院長不說好也不說壞,一邊在雲裳頭上按壓揉捏,一邊又下了一根針。

雲裳恩了一聲,閉上眼睛等待針灸結束。

快要結束的時候,處置室的門忽然被敲響,陸夫人拎着手包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輕車熟路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觀看。

“眼睛完全好還要多長時間?”陸夫人支着下巴,看着老院長問道。

老院長目不斜視的一點點将雲裳頭上的針都拔出來,這才回道:“不一定,中醫又不是西醫。”

陸夫人沖他撇撇嘴,站起來扶住雲裳,“走吧,媽帶去你買包子吃,就在醫院附近,香的很。”

雲裳笑着點頭,“好。”昨天的香菇雞肉餡包子确實很好吃,香菇嫩滑雞肉噴香,裏面還包着少量的湯汁,咬一口簡直滿口餘香。

雲裳只要這麽一想,就覺得口水都要出來了。連忙挽着陸夫人的胳膊,跟她一起下了樓。

那家包子鋪不大,生意卻非常火爆,陸夫人将雲裳領到包子鋪前,讓她在給吃早餐客人提供的位置上坐好,自己則擠上去買包子。

包子的香味十分濃厚,雲裳坐在店鋪外面等,只覺得這香味直往鼻子裏鑽,一下子就将人肚子裏的饞蟲勾了出來。

她咽了口口水,百無聊賴的坐在那裏,巴巴的等着陸夫人回來。

就在這個時候,雲裳只覺手臂一疼,雲光方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雲裳,跟爸走!”

雲裳心裏一驚,甩着胳膊就站了起來,“你來這裏幹什麽?”

雲光方的聲音很低,像是故意壓抑着什麽一樣,顯得格外陰森,“快跟我走!”

“我憑什麽跟你走,我和你沒關系!你放開!”雲光方來找她絕對沒什麽好事!不是缺錢了就是被追債了!

雲裳的聲音冷冷的,“你再不放開,我就叫人了。”

“沒辦法了,”雲光方低聲咕哝了一聲,忽然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死死的捂住雲裳的嘴,朝暗處使了一個顏眼色。

包子鋪前人山人海,所有人都擠破了頭想要搶在別人之前買到包子,誰也沒注意到,幾個大男人挾持着一個女人越走越遠。

陸夫人提着手中的包子,抹了一把頭上擠出來的汗,正準備叫雲裳回家,一擡頭卻發現雲裳原來坐的地方根本就沒有人!

她的心咯噔一聲,不管不顧的抓着旁邊的人就問,“看見剛才坐在這裏的女孩了麽?個子很高,頭發是盤起來的。”

那人不耐的搖搖頭,甩開陸夫人又繼續往前擠。

一連問了好幾個人都說沒看見,陸夫人的心漸漸沉了下來。

“請問,阿姨是要找剛才的姐姐嗎?”一個小女孩怯生生的走到陸夫人面前,仰着小臉,“我剛才看見她被幾個叔叔攙着往那邊走了!”

陸夫人的心一顫,“什麽時候?”

小女孩歪頭想了想,“很久很久之前了……”

陸夫人的頭轟的一聲,大腦裏一片空白,掏出手機給陸上将撥了電話,聲音都是抖的,“老陸,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不要等更新了,我要去考試,不一定會更,就算更也是在晚上。

昨天簡直被氣死了,上學期期末我奶奶去世,我沒參加考試,申請了緩考,結果昨天緩考時間出來了,我一看,所有的科目竟然在同一個時間考!于是就各種打電話找人,結果都說,沒辦法,誰讓你申請緩考了,一起考吧。也就是說我要在考一科的時間內同時考好幾科,真心覺得好不公平,現在也生氣,祝我明天好運吧,哎。

30第二十二天(二)

陸烨坐在床頭翻着軍事報紙打發時間,時不時的就會擡起手腕看一眼時間。

已經過去這麽久了,為什麽她的針灸還沒結束?難道是眼睛出了什麽狀況?他不耐煩的放下報紙,直接翻身下床,推開門就走了出去。

處置室的門關的并不嚴實,陸烨還牢記着雲裳不想讓他看見她針灸的話,只能偷偷的趴在門邊往裏面望。

裏面只有三兩個年輕的醫生坐在床上正在讨論着什麽,很激烈的模樣。陸烨不死心的又将門縫開大了一點,犀利的目光掃過處置室的每個角落,卻仍舊沒有發現雲裳的身影。

她去哪裏了?陸烨微微有些疑惑。雲裳一般不出去,只有中午的時候才會和他媽一起到下面的廣場上散步,剩下的大部分時間基本上都呆在病房中。

陸烨悄悄關上處置室的門,皺眉倚在走廊的牆上,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他媽不在,雲裳也不在。

平常熱鬧的病房好像一下子都空了下來。陸烨撸了一把長的稍長的頭發,慢慢的一步步朝院長室走去。

“你媳婦?跟你媽買包子去了,還沒回來?”老院長從患者的片子中擡起頭來,目光從老花鏡上面投射到陸烨身上,“你的傷恢複的不錯,明天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

“好。”陸烨在自己胸膛上摸了一把,找不到雲裳的郁悶心情也因為老院長的這句話消散了不少,沖老院長點點頭,便出了他的辦公室。

本來他想着,剩下的這麽多天婚假可以帶雲裳去別的地方玩一玩,他雖長年呆在軍隊,但是拜來自五湖四海的戰友所賜,也知道不少風景不錯的地方。

可是這一受傷把他所有的計劃都打斷了,除了在床上養傷他哪都不能去。只能下次再補償雲裳了。

陸烨的眼中閃過一絲遺憾,不過就他們兩個人在家呆着也挺好,起碼他能夠時時刻刻的看見她,也沒有外人來打擾。

陸烨回到病房,實在是無聊,便倒了一杯熱水握在手裏,打開了電視、沒什麽他感興趣的節目。陸烨胡亂按着遙控器,心裏将他媽抱怨了個徹底。

明知道他們就這麽一點獨處時間,還将他媳婦拐跑了!真是,以後再也不讓雲裳跟她出去了!

正想着,放在床頭桌上的電話忽然響起來了,陸烨拿起來一看,是他爸。

“晚飯一會兒有人給你送過來,雲裳和你媽今晚都不過去了,你自己顧好自己。”

不過來了?為什麽?陸烨握着電話的手緊了緊,“有事?”

“醫院裏住着不舒服,在家呆一天。”

陸上将的聲音有些低啞,聽在陸烨耳裏有些異樣,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還想再問問,陸上将卻已經挂了電話。

“別哭。”陸上将給陸夫人擦眼淚,指腹粗糙,摸在陸夫人的臉上刺刺的,帶着男人特有的粗犷。

“都是因為我。”陸夫人一向堅強,這會兒卻有些撐不住了,若不是她執意帶着雲裳去買包子,她也不會就這麽被人擄了去。若是萬一有了好歹,別說是雲裳,就是陸烨那一關她也過不過去。

“得了,哭也沒用,別哭了,看着心煩!”陸上将從來沒有輕聲細語,他的關心別扭而生硬。若不是在一起這麽多年,陸夫人都要被他這句話氣死。

“那裏應該有監控錄像,我已經找人調了,刑警隊也通知了,隊長是我從前帶過的兵,你放心,要是這樣還找不到人他們就別混了!”

陸上将的眼眸黑沉,一雙老眼精光熠熠,銳利不減當年。

陸夫人沒說話,只是握着手帕低下頭,眼淚又落了下來。

等待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的,陸上将許久不抽的煙也掏出來抽了,一根接一根的,都有沒有斷的時候,陸夫人也沒再像往常一樣攔着他。

書房裏都是煙味,在這個緊張的時刻,讓人心裏格外焦躁。

夜漸漸深了,氣溫下降的很快,外面冷飕飕的,路上的行人都縮着脖子,盡量讓自己的臉往衣領裏鑽,腳步匆匆的往家趕。

城北的一間廢棄很久的破倉庫裏,雲裳的嘴被手帕堵住,只能瞪大眼睛,死死握着雙拳,聽着雲光方将她再次當做商品跟人家談價格。

“一口價,二十萬!”雲光方伸出兩根手指,一步都不肯退讓。

“不行!”另一個人搖頭,他身材瘦小,背微微駝着,顯得體積越加的小。一張長長的臉上嵌着一對小眼睛,眼裏的眼白明顯比黑眼仁多的多,一看就是個奸猾之相。

“她是個瞎子,又不是處*女,太貴了,現在處*女才多少錢!”

雲光方眼睛一瞪,“你可看清楚了!我女兒的臉蛋可是一等一的好!而且還是名牌大學畢業,要不是缺錢我可舍不得賣!”

那人翻了一個白眼,眼裏盡是不屑,“老哥,瞧你說的,咱們要什麽名不名牌大學生有什麽用?橫豎都是賣進山溝裏給人家當媳婦,是女人,能生崽就行!”

說罷,他轉頭看了雲裳一眼。

此時正是已經是深夜,倉庫裏點了兩只蠟燭,搖搖欲墜的火苗下,雲裳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渾身還着一股子讀書人特有的書卷氣,即便是此時狼狽的被綁在地上,也別有一種美感。

那人咽了咽口水,眼裏的貪婪一閃而過。

他做了這麽多年販人的勾當,第一次見到如此漂亮的女人,而且不同于那些動不得的處*女,這個女人本來就不是雛,被人睡一次和誰兩次有什麽區別!

雲光方在賭場混跡了這麽多年,鍛煉出了一身察言觀色的好本領,此時一看這人的神色,哪還不知道他對雲裳已經起了歪心思。

眼珠一轉,計從中來。

“怎麽樣,我女兒可是一等一的美人。”雲光方朝雲裳努努嘴,“不是我吹,我們家周圍的那些小子,沒一個不喜歡她的!這樣吧,我看你也是個實誠人,十五萬,不能再少了!”

那人雖然眼饞雲裳的美色,可是十五萬确實是太多了,貧困地區的人頂多出個五萬來買媳婦,十五萬就算美成天仙了也不能有人要!

不過……送去貧困山區不行,倒可以送去夜總會!他認識一家高級夜總會的經理,那家相當有後臺,只要進去的就別想再出來!

他摸了摸下巴,臉上露出些為難的神色,“不行,十五萬根本不行!我也不跟你磨太多嘴皮子,就十萬!行就行!不行我現在就走人!”

這……一下子被人砍去三分之一的價,雲光方肉疼不已,可是賣人畢竟是犯法的,雖然這個人是他自己養的女兒。

若是錯過了這個買主,那麽他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将她賣出去!反正是白來的錢,少就少了!況且那小姑娘給他的也不少。

想到這裏,雲光方一咬牙,“成了!”

深更半夜的陸家,一派燈火通明,傭人司機刑警在裏面進進出出,一看就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這是雲裳她爸!”陸夫人指着電腦屏幕,忽然尖叫了出來。

“絕對不會錯!就是他爸!”她霍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十指死死扣着桌角,嘴唇哆嗦着,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是他爸把雲裳弄走了!”

刑警隊長愣一下,沒敢問太多,對陸上将的家事他可不敢表現出太大的興趣。

“目标确認了就好!首長夫人放心,我一定會盡快抓到罪犯,将您兒媳婦找回來!”

陸上将點點頭,臉上一派嚴肅,他伸手拍了拍刑警隊長的肩膀,“靠你了!”

陸烨在醫院的病床上輾轉反側,對雲裳今晚忽然不來醫院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雲裳一向守信,明明走之前對自己說了會早點回來,有什麽特別的原因竟然讓她食言了?

而且電話也打不通,陸烨手裏握着手機,靠着床頭坐了起來。再次撥了雲裳的號碼,依然是關機。

他緊緊蹙着眉,腦子自動自覺的就開始按照出任務時分析敵方情況的套路開始分析。

一般來說若是有什麽突發情況,一定會是他媽的原因,可能會忽然心血來潮拉着雲裳參加個聚會什麽的,然而這次打電話給他的卻是他爸!

這就有問題了,他爸一向不管這些事,都是由着他媽折騰,這次卻破了例。而且他媽對家人一向都是個什麽都藏不住的性格,若是有什麽好玩的事不打電話告訴他才怪!

陸烨的心跳漸漸快了起來,他是特種兵中的精英,不僅要有一身服人的本事,頭腦還要比常人靈活才行。

手機的屏幕還亮着,已經淩晨了。距離雲裳離開他差不多快六個小時了。

陸烨的胸口悶得發慌,心裏的不安像是熊熊的火苗異樣,紮着猛子往上竄。

忽然,将他手機往後一扔,直接就跳下了床!未來得及長好的傷口被扯得生疼,他卻再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拉開門就往外跑,寬大的病號服被帶起的冷風灌滿,滿身都是涼意,凍的陸烨心都哆嗦了。

攔住一輛車直奔陸家,陸烨的眼裏冷光閃爍,英挺的眉峰擰的死緊,最好……不要有人騙他。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橫翠微的地雷,麽麽噠~讓乃破費了~

我昨天還是那麽考了,寫完覺得自己像是死了一回一樣……不好好歹空白的地方都寫上了,感謝妹子們的關心~等都過了給乃們加更!嘎嘎~

31第二十三天(一)

“陸烨?!你怎麽回來了?!”陸夫人眼角帶淚,驚詫的看着推開衆人走過來的兒子,心裏咯噔一聲。

“雲裳呢?”陸烨黑沉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和陸夫人對視,“雲裳在哪裏?”

“媽……媽不是讓你呆在醫院麽,你怎麽……”陸夫人結結巴巴的答不上話來。兒子的目光兇狠,仿佛是一把利劍,直刺她的心髒,無聲的控訴着她的疏忽。

“雲裳在哪裏?”陸烨的眼底瞬間掀起了滔天的風暴,壓抑了一下午的情感噴薄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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