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香菇蒸鹌鹑蛋
回家一算，這次趕集又花了三十四文，幸好每天都能賣掉八文的豆芽菜給福掌櫃，以後種的菜成熟應該更多，丹鳳倒是不心疼。
丹鳳到家先把香菜種子泡上了，鴨毛粗粗選了一遍，選去雜質，又用皂角水洗過，就放太陽下爆曬。
又把肉煮了，留着晚飯做回鍋肉，把韓十三砍柴時順手采回來的香菇拿了十個出來，丹鳳弄了個香菇蒸鹌鹑蛋，又炒了盤韭菜，韭菜長得慢，自家還是第一次吃。
看着親手做的兩個菜，丹鳳恍然，不知不覺，她從點火都不會，到現在也能獨自做飯了，特別是這道香菇蒸鹌鹑蛋，看着還挺誘人。歲月是把殺豬刀，把個遠離竈房的小清新，硬是磨成了個種得了菜，喂得了豬，做得了飯的女漢子。
喂了雞，喂了豬，一家人陸續回來。
對于這道香菇蒸鹌鹑蛋都是贊不絕口，吃了個精光。丹鳳趁機提出她要進城，去賣這道菜譜。
家人們都贊成。
自從有了潲水，不用打多少豬草，喻氏下午的時間就比較自由。
吃完飯，丹鳳問道，“娘，我想給爹做件冬衣，您可以幫我嗎？”
聽說給他做冬衣，韓十三先笑咧了嘴。
喻氏也滿口答應。
為了減少浪費，韓丹鳳本決定先做個馬夾試試。喻氏卻是個做衣服的老手，她娘家靠河，有用蘆葦絮做過冬衣，按照丹鳳的要求很快裁好布。
“蘆葦絮可以做冬衣？”丹鳳首次聽說，啧啧驚奇，“那我們怎麽不用蘆葦絮做冬衣？”
喻氏嘆了口氣，“蘆葦靠水而生，我們這沒有，這是其一。蘆葦絮保暖有限，一件衣服穿上兩三年就掉得差不多，這是其二。做兩件夏衣，冬天冷可以穿兩件，冬衣的料子是夏衣的兩倍有餘，到了夏天卻不能拆成兩件夏衣穿，這是其三。”
還是窮鬧的。
“娘，既然你做過蘆葦絮絮的衣，那這冬衣就交給你了，你把蘆葦絮換成鴨絨就行了。”說罷，丹鳳就準備起身。
“坐下，”喻氏少有的嚴肅，“這冬衣我就幫你到這，剩下的你來。有不會的可以問我。”
韓丹鳳哀嚎，她這是把自己坑了，她能不能說，她從穿針起就不會，上次給二寶做個書包帶子，就把自己戳得滿手洞，“娘，自從病了一場，女兒看到針線就頭暈。”
看到女兒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喻氏不由覺得好笑。待到韓丹鳳請教她怎麽穿針，她不由笑不出了。最後沒辦法，還是接過，只是嚴令韓丹鳳認真看着，下次讓她自己做。韓丹鳳一本正經地答應，卻是看得想睡，待到太陽落山，借着做晚飯逃了。
買的筒子骨是整根的，上面的肉已經被賣肉的刮了個幹淨，第一次看到喻氏整根丢鍋裏煮，丹鳳有點驚到，難怪筒子骨便宜也少有人買，費柴不說，煮出來也沒味道。
韓十三出門前，韓丹鳳已經請他用砍柴的斧子把筒子骨給剁了。
韓丹鳳把筒子骨囤了，下了一把蘿蔔苗，又做了個回鍋肉，一家人吃得滿滿的幸福感。
天初亮，韓丹鳳就拖着她的購物車跟着韓十三動身。遠遠聽到不知名的鳥叫聲，聽起來有些滲人。
看到父女倆進門，福掌櫃從櫃臺迎了出來，“呦，韓老弟、韓姑娘來了，難怪今早喜鵲枝頭叫。”
韓十三打過招呼，把帶的鴨蛋給了大寶，又把柴送進竈房就先行回家。
“福大叔好，”韓丹鳳禮貌問好，“今日帶來一個新菜。”
“哦？炒合菜反響不錯，鄙店正盼着姑娘的新菜。”福掌櫃眼睛都笑眯了。
韓丹鳳也不多話，把帶來的材料提到竈房，福掌櫃點了大寶燒火。
“姐，明天我休沐。”大寶興奮的說。
“那很好啊，要不讓咱爹下午送一趟柴，你就可以跟他一起回去。姐回去給你做好吃的。”丹鳳很高興，最近家裏生活好點了，每次吃到好菜爹娘都想着大寶沒吃到。
大寶沉默了一會，強笑道：“還是明早吧，爹明早來送柴，我跟他一起回。”
丹鳳也沉默了，她想起一個問題，大寶每次回家，她家就一個老掉牙的架子床，她和喻氏睡，韓十三和二寶打地鋪，被子也就兩床，要是加上大寶，确實是沒地兒睡。難怪很少見大寶回家。
還是要賺錢啊，多多的賺錢。
“弟，你放心，我們一家人努力，不用多久我家就有大房子了。”
“嗯。”大寶笑了，“福掌櫃給我提了工錢，我現在是一月有十二文了，福掌櫃還說了，讓我好好幹，明年春就能給我提成正式小二。”正式的小二能有五十文一月。事實上，大寶現在做的就是小二的活，只是還在學徒期，他是年初進來的，進來時說的學徒期三年，丹鳳還感嘆過這年代的試用期太長。
“恭喜你。”丹鳳由衷為弟弟高興，如果明年初能轉正式小二，每月就能多三十八文，工錢翻幾翻。
“還要謝謝姐姐，我知道福掌櫃是看姐姐的面子。”大寶道。
“一家人不用言謝。”韓丹鳳搖頭。她的到來讓全家人生活變好了，想想真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抛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丹鳳把香菇洗淨去根，每顆香菇內側抹上鹽。看到鹽，她想起家裏什麽調料都沒有，鹽也只有一小罐，等下要去買點調料，丹鳳想着。
看到竈房有胡蘿蔔和小蔥，丹鳳就地取材把香菇根和胡蘿蔔切碎，小蔥切成蔥花。她在自己家做的這道菜沒有放胡蘿蔔和蔥花，家裏沒有。香菇裝盤，每顆打上一顆鹌鹑蛋，上鍋蒸了大概十分鐘。
丹鳳把香菇根、調料和熬煮出來的汁水熬煮成醬汁，醬汁淋上香菇，撒上胡蘿蔔碎、蔥花，大功告成。
白的蛋、紅的胡蘿蔔、綠的小蔥，看上去很是誘人。
“韓姑娘這廚藝更上一層樓了。”福掌櫃贊嘆。
韓丹鳳謙虛，“主要是酒樓的材料全。”
這也是實話，同一道菜，她在家做的因為缺缺調料、缺配菜，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福掌櫃打發大寶去通知嚴公子新菜到了，看他中午有沒有空來吃。
轉身與丹鳳商量起酬勞，福掌櫃主動開價四十兩，比上次的炒合菜多了十兩，韓丹鳳對這個價格很滿意，同時約定她家送來的香菇和鹌鹑蛋酒樓都收。
談妥價錢，拿到銀子，韓丹鳳正待告辭，福掌櫃又問她生豆芽的方子賣不賣？
丹鳳沉默半晌，“酒樓的豆芽都是我家提供，不知福大叔為何要買這方子？”一把豆芽一文錢，打八折賣給酒樓，酒樓一天用十把也只要八文。難道是嫌她賣貴了？比起一般的蔬菜好像是貴那麽一點。
“哈哈哈！韓姑娘不要誤會。”福掌櫃大笑，“托韓姑娘的福，炒合菜帶動酒樓的生意，這事被京城主家知道，想在其他分店推廣。韓姑娘放心，我這個分店照常用你家的豆芽菜。”
“原來如此。”韓丹鳳松了一口氣，“豆芽方子可以賣，只是這原料有點難。”
“原料是雞絲藤籽？”福掌櫃問。
被發現了……
其實不難想象，豆芽上面經常有帶綠豆，能辨別出來也正常，想到這裏，丹鳳也不藏着掖着，“确實是雞絲藤籽。福大叔可是有？”
福掌櫃搖頭，“這個沒有，藥店有少量供應，而且價高。韓姑娘那裏還有多少？”
“三百餘斤吧。”丹鳳答，除掉留種的和自家吃的，只剩這麽多了。
福掌櫃沉思一會，“主家已經開了口，那這樣吧，這個方子我出一百兩，綠豆七成賣給我，我按十文錢一斤算，剩下的綠豆你每天送三把過來，我們店每天限購五份炒合菜。聽大寶說你家種了菜，有合适的每天送一二十把過來。正好借這個機會推出香菇蒸鹌鹑蛋。等明年新豆出來，還是照現在每天要十把。韓姑娘看可以嗎？”
“可以。”韓丹鳳點頭，一斤綠豆生成豆芽，也賣不了十文，今天這趟來得值，進賬一百四十二兩，零頭一百文她主動抹了。
丹鳳揣着一張百兩的銀票，四錠元寶，碎銀和銅錢出了福緣酒樓。在她走之前，那位杜子銘公子已經到了，果然做到了第一個試新菜。
西市買了兩斤肉，讓掌櫃送了兩根筒子骨。又到了賣調料的地方，買了鹽、姜、大蒜子，又到買種子的地方買了小蔥籽。轉到東市又買了兩斤肉，這次送的是豬血。看到賣菜油的地方，丹鳳又打了兩斤菜油。路過糧店，又買了斤細面，把東西放到購物車，丹鳳又在上面蓋了一塊布，她可不想像上次那匹布一樣，左鄰右舍都知道她買了什麽。
系統一次收到四斤肉，很是高興，“主人，你再給我投喂兩斤肉吧，我就可以升級啦!”
丹鳳哼了一聲，“想得美，你是高興了，我大概要出名了。”
她也想升級，那樣肉才能變成真金白銀，而不是現在對她來說完全無用的新幣，可是鎮上就兩家賣肉的，她想多跑幾處也沒地方跑。
“好吧。”系統很失落。
丹鳳只好安慰系統，“下次趕集滿足你，讓你升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