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門左轉第一個路口，十分鐘後有車接你。
一句話霸道地出現在未笑笑屏幕上，停留了三秒後自動消失，光腦也随之關閉了。
未笑笑還沒反應過來，她問風哥省略號什麽意思的話也不知道發沒發出去。
不過她也只是愣了一會兒，十分鐘不長，她抓起書包，随意塞了點東西趕緊趕往左轉第一個路口。
路上車來車往，好不熱鬧。人造衛星代替了恒星，在夜間依舊散發出光芒。不是很亮，僅能視物
十分鐘，一分不差，一輛懸浮車停在了未笑笑面前，車門打開，未笑笑上了車。
說好的有車接她，還真是有“車”接她，這車是自動駕駛的，沒有司機。
懸浮車全速前進，周遭的景色由繁華逐漸轉向荒涼。
半小時後，懸浮車在一處山谷停下，另一個方向也有一輛懸浮車同時停下了。
車門打開，未笑笑看到了她的老師。
一別三年，這是她與他的第二次見面，她長大了，他成熟了。
未笑笑忐忑地看着那人，她沒想到會見到他，這三年來，他只通過光網與她聯系，她以為是他不想見她。
腦中突然浮現出上次的對話，不會是因為那個才來找她的吧？是不是覺得她的想法丢他臉了？
那人忽略未笑笑的一臉糾結，在山壁上摸索了一陣，觸發機關，山壁緩緩打開了，一個通道出現在兩人面前。
“跟上。”
他很高，但是在通道裏站直還是綽綽有餘的，可是他卻彎着腰，一手扶着通道，一手捂着腹部，像是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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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笑笑立刻跟上，伸手想去攙扶，卻被推開了。
“別碰我，跟上。”
“哦。”未笑笑知道他脾氣不好，乖乖緊跟着。
通道很短，很快就走到了盡頭，那人輸了密碼，驗證虹膜，門打開了。
入目就是一臺光腦，有平常六臺光腦合起來那麽大，它現在是關閉狀态。
那人開啓光腦，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飛舞，一行行命令飛速跳動，快得未笑笑看不清那是什麽命令。
一分鐘，或許是半分鐘後，屏幕上的命令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監控畫面，山谷周圍，通道，還有一個畫面黑乎乎的，像是監控被破壞了。
“你看着，如果有人來，你就……”那人停頓了下，又道：“你就來叫醒我。”
未笑笑聽到他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被捂着的腹部正流出鮮血，染紅了剛剛還幹幹淨淨的衣服。
這是硬撐着過來的？
“嗯，你快去。”她看到旁邊的醫療艙了。
那人不再說話，緊咬着牙，拿椅子當拐杖，向醫療艙走去。
未笑笑想去扶，卻不敢，只好先跑去啓動醫療艙。
等醫療艙平穩運行後，她才仔細打量起這個地方。這是個半球形的建築，很小，除了一臺光腦，一臺醫療艙，兩張椅子和一張小床之外就沒其他東西了。
這是個什麽地方？他又為什麽要來這兒養傷？還找她來，她這麽值得他信任嗎？好吧，還真沒什麽不好信任的，大概對于她的所有事他都一清二楚了吧，不然也不會願意收她做學生。
而她呢，只知道他想讓她知道的，比如他宇宙第一黑客L的身份。
所以他在現實中是什麽身份呢？未笑笑有點好奇，可是不敢窺探，萬一被發現，不對，是一定會被發現，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未笑笑盯着屏幕，眼睛有點疼，卻不敢放松，L還沒醒，誰知道會不會真有人來。
靜得可怕，沒有一點兒聲音，屏幕裏的景色也是一成不變，沒有風，樹葉都不曾晃動一下，未笑笑幾乎以為時間靜止了。
擡手看了眼通訊光腦，快四點了。
往常這個時候她在做什麽？如果沒什麽特別的事，她該在睡覺的。現在這種情況，讓她睡她都睡不着，更何況不能睡。
五點，恒星與人造衛星交替的時間，整個嘉蘭星最黑暗的時間，屏幕上終于有了動靜。
——如果有人來，你就來叫醒我。
未笑笑不敢遲疑，喚醒了醫療艙中的L。
“有人來了！”未笑笑道。
L翻身出了醫療艙，雖然治療還沒結束，但是他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了，不再妨礙他的動作。
他在光腦上下了指定，一個操作臺從地下升起。
未笑笑瞳孔微縮，那是……
“閉上眼睛。”L擺弄着操作臺對未笑笑說道。
屏幕上敵人越來越近了，未笑笑知道他要做什麽，猶豫了下，還是閉上了眼。
光腦中傳來幾聲輕響，随後寂靜如初。
未笑笑睜開眼，發現L正看着自己。
“怕了嗎？”L說道，“如果你怕了，現在走還來得及，沒有人會知道你的存在。”
他沒有回醫療艙，坐在光腦前，似是在等未笑笑的回答。
“我怕什麽？我才不怕呢！你帶都帶我來了還想趕我走，沒門！”全程她都沒瞄光腦屏幕一眼。
怕嗎？她其實是怕的，可是她所熱愛的東西是制造出她害怕的東西的根源。她怎麽可以怕？她不能怕！
L的腹部又開始流血，他随手一拍，操作臺又沉入了地下。
忽略未笑笑失望的眼神，他拿手捂着腹部回到醫療艙，又道：“你去休息，休息好想想上次我說過的話，等我醒了跟我講。”
他像是忘了剛剛的一問一答，給未笑笑布置任務。
“啊？哦。”未笑笑想起來上次他說了什麽了，低下頭，如果是隔着光網，她還能插科打诨一下，現在面對面了，她該怎麽辦？
L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在躺下前又說道：“未笑笑，我給過你機會走的，你是我唯一的學生，你好好想。”
醫療艙開始運行，他聽不到了，未笑笑一句話憋在嘴裏，又咽回去。
什麽嘛！這分明是兩件事好嗎？怎麽可以混為一談。而且唯一的學生？他又不是老頭子，怎麽就能确定唯一了？
心裏這麽想，她卻是認真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了。
模仿和創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