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未笑笑睡得不踏實，八點就醒了。先去看了光腦屏幕，沒動靜，就如昨晚一樣。
不對，就如昨晚一樣？怎麽可能一樣，昨晚那些人，或者說屍體呢？
她很想立刻叫醒L，可是看着醫療艙屏幕上顯示着的數據，她還是忍住了，大概是還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吧，一切等他身體恢複了再說。
這一等就等到了淩晨，其間未笑笑花時間好好想了想L說的話，可能那句唯一的學生還是起了作用吧，她原本的想法有些動搖了。
L可是第一唉！全宇宙第一唉！作為他唯一的學生，她怎麽可以跟條鹹魚一樣，只滿足于複制他人的成果呢？
正想得興奮，醫療艙打開了，L看起來精神好了很多，未笑笑跑到醫療艙前，臉上笑開了花。
“你想好了？”L好像能看穿未笑笑一樣。
“嗯，我想好了。”未笑笑點點頭。
L從醫療艙中出來，沒問結果，啓動通訊光腦，打開虛拟鍵盤，給未笑笑傳了幾份文件。
“這些東西，記熟，弄懂，不會的問我。”
說完朝門口走去。
“嗯。”未笑笑應了，又問：“老師你去哪？”
“去處理屍體，你要來嗎？”雖是這麽問，他卻篤定未笑笑不會想跟着，一出去就關了門。
只是未笑笑雖然沒跟去，卻也不免看到了不想看到的東西。
L走後沒多久，光腦屏幕上一直黑乎乎的那片區域突然亮了起來，一臺巨大的機甲出現在屏幕上，它的腳邊摞着幾具屍體。
未笑笑只瞥到一眼就別開了脖子，原來是這個大家夥把屍體帶走的嗎？怎麽一點兒聲音都沒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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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想，未笑笑打開L剛發給她的東西，是有關光網的基礎知識。
雖然名義上未笑笑跟L已經學了三年，卻一直只會模仿別人，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她只會用，卻不知為什麽要這麽用。
L這個人很奇怪，說他真把未笑笑當學生吧，他又沒認真教過她，只會扔給她一堆代碼，讓她自己琢磨；說他不把她當學生吧，他又沒少給她自己的代碼，這種東西一般人就算是學生也不會給的。
未笑笑不懂，不過對于L的這一做法她很喜歡，反正她最初也不是為了學這些才認他做老師的。
只是最近不知發生什麽了，他變了，給她一種古地球時代那些小說中臨死前的大能的感覺，他像是要把他的所學所想都繼承給她。
可是他才幾歲？看起來跟她哥也差不多大吧。
一定是她瞎想想歪了，還是好好看資料吧。
未笑笑深吸一口氣，打斷自己的胡思亂想。
L回來的時候，未笑笑已經在椅子上睡着了，面前的虛拟屏幕上還顯示着他給她的資料。
第二頁。
L皺着眉關閉未笑笑的通訊光腦，扯了床上的毯子給她蓋上。
動作不輕，未笑笑卻沒有醒，抱着毯子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L坐到另一張椅子上，背對着未笑笑小心地掀開上衣，查看自己腹部的傷口。醫療艙還沒完全修複這個傷口，菱形的印記清晰可見，在它消退之前，他是不能走了。
心存僥幸也好，自欺欺人也罷，他總得掩蓋好一切再回去。
萬一呢……
第二天一早，未笑笑是被餓醒的，一整天沒吃東西，她的胃在抗議。
L又回了醫療艙，未笑笑有些羨慕了，她也想去躺一躺，至少不會挨餓啊！
什麽時候才能走？她不會被餓死在這裏吧？
未笑笑身體一哆嗦，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不能這麽慘吧？她可是他唯一的學生啊！
她手軟腳軟地從椅子上起來，想找點東西吃，一轉身發現光腦前擺着幾支營養劑，光腦屏幕也變了，從滿屏的監控畫面變成了幾行字。
——只有營養劑
——還有兩天時間
——這兩天把資料全記下來，不會的做好标記
——用這臺光腦
只有營養劑！兩天記下來！
餓了她一天，就給她吃營養劑嗎？還要她把那一堆資料都記下來，她好想去告他虐待未成年啊！
認命地拆開一支營養劑，兩眼一閉，把膏狀的營養劑擠到嘴中。
她長那麽大還沒吃過營養劑這種東西，只知道很難吃，現在親身試驗了一把，果然是很難吃。
一共六支營養劑，剛好兩天的量，就算是難吃她也不敢吐，強迫自己咽了下去。
擦完嘴再去看光腦上的資料，未笑笑很是頭大。
她現在的狀況就好比是一個人與一堆目的地，她知道去往每個目的地該走哪條路，為什麽要走這條路她也能知道個大概，但是讓她說這路是怎麽來的，甚至是建造這路的材料是怎麽來的，她就不知道了。
L就在旁邊醫療艙中，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再次醒來，未笑笑不敢糊弄，查看起資料來。
資料有好幾百頁，L就是看準了未笑笑過目不忘的本事，又加上她接觸這些也已經有三年了，才敢說出兩天記全的話。
不過是把之前的東西細分開來，并沒有要求她這兩天內再把細分的東西重組，對未笑笑而言，逼一逼還是能做到的。
整整兩天，未笑笑心無旁骛，一字一句地看着資料，在這安靜的環境中她的效率格外高。
中間L醒過兩次，檢查過未笑笑的學習進度，又挑了幾個問題講解了一番。時間不夠，L告訴未笑笑，其他問題等以後他整理了給她講。
這是未笑笑第一次在L身上發現學校裏老師的影子。
第三次醒來，L沒問未笑笑學完沒，直接帶她離開了。
兩人在山谷分開，查了日歷确定明天是周日，未笑笑坐着來時的懸浮車回了家。
雖然L最後沒檢查，但她還是認認真真全記下來了，腦中一下子多了那麽多東西，她有點暈暈乎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