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晉江獨家發表 [VIP]

“為什麽他們都是哥哥, 而我是裴先生?”

男人彎腰與她平視,斯文輕慢的語氣下,一雙黑眸卻似笑非笑望着她。

“我怎麽欺負你了?嗯?”

在外人看來再平常不過的問句,聽在她耳中卻不是那麽回事兒。

經歷過幾次欲到不行的接吻, 再單純也明白他口中的“欺負”絕對別有深意。

裹在圍巾裏的耳尖陡然燙了一下。

近距離望着他漆黑深不見底的眼睛, 顏蘇沒由來想起初次見他時的場景。

她跟着哥哥像是一只誤入叢林的鹿, 猝不及防就闖入了一個她從不曾設想過的瑰麗世界。

那會兒, 清貴矜傲的男人下了樓, 一副漫不經心的恹恹相。

并沒注意她這個不速之客, 只是在聽到周澤晏那句“想要跟裴三結婚的小姑娘”時而懶散地看過來,不在意的随口一問, “跟我結婚?誰?”

顏蘇還記得那個感覺。

羞澀,戰栗, 又忍不住的心動。

而眼下,仿佛是初始的模樣。

他卻用最正經的語氣,講最不正經的事兒。

這麽個情況下。

顏蘇不只耳尖發燙,就連被他作弄的那枚玫瑰吻痕也變得滾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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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的人盯着他們。

她還沒有公開的勇氣。

要是讓父母跟哥哥知道他們在一塊了。

顏蘇不敢想象會是怎樣的天翻地覆。

現下被他直勾勾盯着瞧。

她心跳如鼓,手腳發軟。

生怕別人看出端倪兒,顏蘇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又過了半天,才甕聲甕氣地回他,“我們本來也……也沒那麽熟。”

說完,偷偷瞄他。

就見他直起身子,瞧了她半晌, 忽然輕笑出聲。

這人不笑時芝蘭玉樹, 笑起來斯文敗類的氣質體現得淋漓盡致。

被逼紅了臉的顏蘇:“……”

“裴三你做個人吧, 逗人小不點兒幹什麽?”周澤晏說, “沒瞧見人小姑娘都不好意思了。”

提到這兒,周澤晏頗有幾分幸災樂禍,“大半年都沒見面,人家當然跟你不熟。”

裴時瑾輕飄飄睨他一眼,語帶玩味,“嗯?是麽?”

顏蘇心裏頭跟揣了只小兔似的,生怕一個不留神“吧唧”給摔地上。

偏偏這位姓周的哥哥從不會看眼色行事,話題越問越偏,“小不點兒上大學有沒有談戀愛?”

顏蘇:“……”

宋燕丞踢他,“你少帶壞小孩兒,她才多大談什麽戀愛?”

“人都十八歲了上了大學了,談個戀愛怎麽了?”周澤晏躲開,不以為意地一笑,“你上高中早戀怎麽不說?”

宋燕丞:“……”

被揭老底,雖然頭疼,該囑咐的照樣不能少。

顏蘇還沒理明白哥哥豐富的情史,宋燕丞已然陰恻恻地開口,“敢随便談戀愛打斷你腿,聽到沒?”

顏蘇:“……”

她不服氣地頂嘴,“那你不也談戀愛?還談好多個。”

“我是男人能一樣?”

“怎麽不一樣?”

宋燕丞敲她小腦袋,“女孩兒容易深陷,又容易感性地被騙,那能一樣?萬一被——”

想說“騙身騙心”,覺着到底一個小姑娘,當這麽多人說這個不合适。

又強行止住。

“總之就是不行。”

顏蘇:“……”

她沒想到她哥哥現在能龜毛成這樣。

周澤晏正經臉:“不過現在确實挺多感情騙子的,給小姑娘欺負的一愣一愣的,只管撩不負責,渣男本渣。”

“比如宋二。”他說,“你永遠也別指望他為一姑娘收心。”

“當然,裴三就更不提了。”周澤晏一本正經地調侃,“他這個人根本沒心。”

“所以說,小不點兒你哥雖然渣,但也真心為你好。”周澤晏忽略宋燕丞殺人的目光,“沒人比一個渣男更懂渣男的心,聽他的準沒錯。”

顏蘇:“……”

一口一個“渣男”,宋燕丞又踹他一腳,被氣笑了,“誰特麽是渣男?你玩嫩模時怎麽不說?”

周澤晏大方承認:“我只是玩,各取所需,又沒談戀愛。”

宋燕丞:“……”

這倆人見面就鬥嘴,沒完沒了。

顏蘇對于他們這種一言不合就鬥嘴的性子無比傷神,兩個加起來都快奔6的老男人,怎麽能比小學雞還要幼稚。

“講真,傷心分為十等痛的話。”周澤晏說,“誅心無疑是最痛的一種。”

“走心了,發現被騙了,一般小姑娘,尤其沒戀愛經驗的小姑娘都會受不住。”

這會兒化身為“戀愛專家”的周澤晏侃侃而談的樣子頗像那麽回事兒。

顏蘇聽到最後幾句觀點,不禁一愣。

走心了,發現被騙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偏偏在意這兩句。

視線從兩個“老學雞”身上挪開,顏蘇下意識看向裴時瑾。

他這會兒正在落地窗邊接電話。

英挺的背影,矜貴的氣質,不管在哪兒都格外矚目。

裴三哥哥為什麽要逗她呢?

真的是在逗她?

還是說,其實他也不想公開他們之間的關系?

戀愛中的少女難免患得患失,心裏很清楚她跟裴三哥哥的差距深到宛若馬裏亞納海溝。

以前沒在意,這會兒冷靜下來,迷惑的感覺再次萦上心頭。

裴三哥哥那麽優秀。

為什麽會喜歡她這樣一無所有的小姑娘?

顏蘇攏着圍巾,盯着男人的背影發呆。

通完話,裴時瑾收了手機,回頭就瞧見自家小女朋友正縮在圍巾裏目不轉睛望着自己。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對。

小姑娘像是害羞,忙不疊挪開視線,用圍巾把自個兒埋得越發深了。

裴時瑾怔了一秒,啞然失笑。

很想抱抱她,現在顯眼不是好時機。

接了通電話,有些事情迫在眉睫不得不發。

指尖輕叩着窗棂,聽到宋燕丞在他身後問。

“下午還有應酬?跟誰?”

裴時瑾:“MH的宋總。”

“就昨晚拉着你喝酒喝到淩晨三點的宋智?”宋燕丞遞了根煙給他,嗤笑,“他還挺執着,連他親姑娘都舍得。”

從江霧裏口中得知,宋智帶來的內剛上大一的小姑娘,學美術的,是他的獨生女。

一豪門千金大小姐,養在深閨裏,掌心寵一樣的存在。

裴時瑾沒接煙,散漫一笑,“商人無情,本就如此。”

宋燕丞意外地挑眉,“戒煙啊?”

想當初為了徹底融進這個利益圈,這人沒少學些纨绔子弟的那套做派。

說學,其實打小成長于那樣的豪門環境,這玩意兒輕車熟路。

抽煙容易戒煙難。

尤其是遇到棘手的問題,尼古丁的因子能滲透骨縫,令人短暫地快樂。

“不想嗆到小——”視線從沙發上端坐的小姑娘身上一掃而過,裴時瑾眉目深沉,刻意放慢了語速,“——朋友。”

宋燕丞一僵,突然意識到他這個當哥哥的實在不稱職。

他收了煙,又問:“那個宋智到底什麽意思?”

裴時瑾把玩着修長的指,“你說呢?”

沒說明,宋燕丞也懂了。

MH集團作為深耕在國外的大集團公司,在文旅上頭首屈一指,是安和集團打入國際化不可或缺的一環。

實體經濟低迷,不動産又進入到了晚期,随之而來的是精神文明的繁榮。

以此衍生的文旅項目水漲船高。

安和集團需要MH的在國外的資源,而MH需要資金流。

最容易讓兩家心無旁骛地綁定,便是聯姻。

宋燕丞調笑道:“聯姻啊?”

其實,論背景,兩家巨無霸公司聯姻,在業界正常的很。

“聽說那小姑娘長得挺漂亮,年紀也不大。”宋燕丞黑眸微眯,故意試探他,“你反正又不打算談戀愛,跟誰結婚不是結?”

“有了MH的支援,對抗董事會那些老頑固們豈不容易的很?”

裴時瑾偏頭看他,眉目間融着淺笑,笑意卻不直達眼底,“嗯?是麽?”

宋燕丞:“真不考慮?”

裴時瑾莞爾,“也不是不行。”

宋燕丞:“??”

“你認真的?”

裴時瑾笑,語氣帶了些許輕慢,“MH我勢在必得。”

多年的默契,宋燕丞幾乎第一時間就get他的意圖。

他挑挑眉,“MH勢在必得?人呢?”

裴時瑾看着沙發上昏昏欲睡的小姑娘。

長途跋涉之下,小朋友顯然遭不住,小腦袋一點一點。

短暫驚醒後,又輕輕阖上雙眼。

這個乖巧的模樣,別提多可愛。

他輕笑了下,心不在焉道:“嗯?什麽人?”

“裝傻麽你?自然是宋智家的小千金。”

“人?”他微微一笑,“關我什麽事兒?”

宋燕丞嘴角一抽,心道:果然。

不過——

這姑娘的照片剛才瞧了眼,他驚訝的發現宋智的小女兒,某些氣質方面就還挺像他們家小顏蘇。

大約都是學畫,且年紀相仿的緣故麽?

長時間的飛行,在飛機上又沒怎麽睡,無聊之下,竟然睡着了。

醒來,聽到周澤晏的大嗓門,“我們一會兒去費城,你不去啊?”

“嗯,不去了。”

“真不去給老爺子拜年?雖然他還沒松口,最近明顯心情不錯。”周澤晏說,“可能是因為小不點兒……”

他的聲音一下子低了下來。

顏蘇睡得迷糊,一句“小不點兒”讓她睡意全無。

從臂彎擡眸,一臉懵懂地望向聲音來源。

他們已然沒再交談。

她茫然望向裴時瑾,他穿了大衣,裏頭的襯衫一絲不茍,鉑金針鏈熠熠奪目。

瞧樣子,大約是要出門。

顏蘇莫名有些心酸,從見面到現在,他們竟然都沒能好好搭句話。

擡眸看向他時,他也恰巧看過來。

視線膠着在一起。

顏蘇怔然望着他,就見男人漆黑深邃的眼睛彎了彎,一句話沒說,出了門。

不過片刻,她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拿過手機,低頭一瞧。

是裴時瑾發來的微信。

一條語音。

顏蘇心跳得飛快,做賊心虛地将手機藏好,她習慣随身攜帶無線耳機。

連了藍牙,這次按了播放鍵。

[大魔王:又想欺負裴太太了怎麽辦?給不給欺負?嗯?]

顏蘇臉頰爆紅,一個沒拿穩,手機差點飛出來。

江霧裏暗中觀察他們許久,若有所思望着面紅耳赤的小姑娘。

這倆人該不會……

真在談戀愛吧?

再見到裴時瑾是在除夕,最近天冷,冷空氣襲來時,伴随着海洋吹來的濕氣。

雪下得大,幾近一尺厚。

一覺醒來,趴在窗外,入目所及的便是一片銀裝素裹。

頭一次在國外過年,這種感覺還挺奇妙。

宋和平這幢別墅面積不大,勝在精致,外頭是簡約風,裏頭的裝潢卻古色古香,有種懷舊的質感。

多年沒跟父兄聯系,顏蘇對宋和平的印象還停留在幼稚園時期。

兩人的見面賊尴尬。

一個古板的老學究,一生奉獻給了生物研究,甜言蜜語完全不在他的領域範圍。

一個愛害羞內心戲很足的中二小蘿莉。

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性子,撞一起,尬的顏蘇腳趾能摳出三室一廳來。

宋和平忙,見面的機會也不多。

見了面,也是一些沒營養的對話,“吃飯了嗎?”“睡得好嗎?”“住的習慣嗎?”“需要什麽讓你師兄師姐們買給你。”

顏蘇明白她這位老父親其實一直在想方設法彌補失去的過往。

明白是一回事兒,但不代表不尴尬。

兩個極度安靜的人在一塊簡直是種折磨。

宋和平搞得雖說是高科技的生物研究,人卻極愛風雅。

書房裏暖風足。

宋和平提了毛筆,正給研究所的科研人員寫春聯。

顏蘇趴在一旁意興闌珊地研墨,宋和平睨了眼女兒,向來嚴肅的臉上罕見地融了抹笑意,“困了?”

“啊?”

“晚上沒睡好?”

“還可以。”

“倒時差是比較難受。”宋和平且寫且問,“燕丞說你考了清大美院。”

“是的。”

“有沒有想過去意大利留學?”宋和平擱下筆,認真地看着她。顏蘇愣了愣,回望他,“去意大利留學?”

宋和平颔首:“意大利的佛羅倫薩是藝術的天堂,既然主攻油畫,不妨到更專業的地方。”

“不用擔心其他問題,爸爸會安排你哥哥準備好一切。”宋和平溫和地看着她,“至于你媽媽那邊也不必擔心,溝通的事情由爸爸來做。”

“顏蘇,你想不想去?”

學美術的沒人不想去這座一流學府,顏蘇以前也幻想過,念完本科,可以申請到國外深造讀研。

但也只是想想,以顏眉固執的性子,這輩子都不會放她一個人出國。

猶豫了下,顏蘇眼眸低垂,聲音很輕,“我還沒想過這些。”

知道小姑娘顧忌什麽,宋和平沒多說。

又是持久的沉默。

直到周澤晏跟江霧裏帶了禮物過來拜年,宋燕丞招呼他們進了門,打破了尴尬的僵局。

顏蘇在二樓書房,遠遠聽周澤晏說,“裴三在外頭呢,老師又沒放話,誰敢讓他進來。”

宋燕丞:“他瘋了啊?外頭這麽大的雪?”

“今天氣溫還挺低的。”江霧裏挺擔憂,“流浪漢被凍死已經上了新聞。”

顏蘇聞言,心頭重重一跳,研墨的手不由一頓。

宋和平眼皮都沒擡,大筆一揮,從容勾勒着那個“情”字。

“顏蘇。”他沉聲道。

小姑娘明顯吓一跳,“啊?”

“吧嗒”一聲,墨條砸在燙金的紅紙,濺起朵朵墨花。

宋和平:“好好研墨。”

“……嗷。”

手上在動作,心思早就飛遠,兩只小耳朵豎起,希望能再聽到一些消息,內心卻急得不行。

她從江霧裏那裏大致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江霧裏講得很隐晦,她其實也只是一知半解,生物研究,基因學,疫苗,新藥。

這些東西離她太過遙遠。

唯一知曉的是,他們好像在做一件非常艱苦卓絕的事情。

大量的資金投入,少的卻是頂級的科研資源。

所以裴三哥哥才回安和集團,沒日沒夜的工作,只是為了源源不斷的資金流麽?

明明做的是件絕對正确的事兒,為什麽爸爸對他有如此大的偏見?

大人的事兒她不懂,問了,江霧裏再也不肯說。

又研磨了一會兒。

宋和平聽小姑娘低聲開口,“今天很冷,這種天氣很容易生病吧。”

宋和平手上一頓,“你說什麽?”

“我記得以前撿了只流浪貓。”小姑娘沒回他,喋喋不休道:“媽媽不喜歡貓,也不準我養貓。”

“是爸爸悄悄幫我把小貓養在了地庫的儲藏間。”

她捏了捏蔥白的手指,擡頭看他,“爸爸說,每一條生命都值得尊重和挽救,這是從醫之道,也是研究之本。”

“所以爸爸一直醉心研究,希望有一天能制造出物美價廉的藥劑。”她的聲音越來越沒底氣,“這樣普通人也能買的起藥,不會因為囊中羞澀而放棄本來可能挽救的生命。”

宋和平臉色陰沉,目不轉睛地望着她。

顏蘇吸了吸鼻尖,“我不知道什麽樣的才是正确的道路。”

“但我明白,靠國外是不成的。我們沒有自個兒的技術,就會被外人拿捏,被扼住咽喉,不得不去妥協。”

“我不懂什麽科研夢,學術氛圍,理想,名譽或者其他。”

她默了默,“我只知道我是一個中國人,我永遠愛我的國家。”

“她可能還不成熟,可能還有很多進步空間。”

“國內的科研氛圍确實不夠成熟,但如果沒有一個人去嘗試,那不是永遠都在裹足不前麽?”

“那至少、至少要給人一個解釋的機會——”

說着說着,眼淚就想要掉下來,“而不是直接給人判了死刑。”

宋和平捏緊毛筆,複又松開,半晌,他淡聲問,“說夠了?”

顏蘇張了張嘴巴,沒再吭聲。

室內空氣悶熱,四處彌漫着無言的沉寂。

話到這份上,顏蘇已經不想再在這裏待下去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她也不明白爸爸糾結的點在哪裏,或許另有什麽隐情。

但這種氛圍讓她難受得喘不過氣。

高壓之下,人就容易變得敏感,宋和平盯着小姑娘梨花帶雨的側臉,心頭一軟,放下毛筆,無奈地嘆了口氣,“去吧。”

小姑娘揉了揉通紅的眼睛,哽咽道:“去哪兒?”

宋和平面無表情:“把外頭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貓拎回來。”

顏蘇:“……”

“你們誰去說情?”

“別看我。”周澤晏揉揉眉心,“我不想再被丢出去。”

江霧裏沉吟片刻,幽幽嘆息,“我去吧。”

話音未落,就見小姑娘拎着把黑色大傘,連帽子都來不及戴,像只快樂的小鳥一樣“嗖”地沖出了門。

宋燕丞一陣懵逼:“等等!你去哪兒?”

回應他的是震天的拍門聲。

宋燕丞:“……”

江霧裏望着微顫的紅木門,會心一笑,扯着他們倆的手臂,“走吧,我們先去把菜整一下。”

“整菜幹什麽?”

“年夜飯呀。”

……

外頭風雪正勝,淩冽的寒風刮來,刀割似的,刺骨的涼。

顏蘇出來得急,沒戴帽子,一雙小耳朵被凍得通紅。

風大,傘撐不開,索性就合住,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別墅外跑。

紛紛揚揚的雪花簌簌而落,沾滿了小姑娘綁着丸子頭的黑發。

等終于跑到他面前,小姑娘喘着氣,沒顧得上其他,急促開口,“裴三哥哥你冷不冷?”

裴時瑾微怔,漆黑的瞳仁浮光流動,一瞬不瞬注視着她。

顏蘇毫無察覺,本能地去探他的手,“天吶!這麽涼!!”

她丢下黑色雨傘,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也凍得夠嗆,兩只小手條件反射般地去幫他焐熱冰涼的手指。

卻在同時,被他反手握住了手腕。

冰涼的觸感讓她沒由來打了個寒噤,顏蘇下意識擡頭,裴時瑾眼眸低垂,彎腰撿起了被她丢在雪地裏的黑色雨傘。

黑色雨傘撐開時。

顏蘇只覺得腰間驀地一緊,被他扣緊壓了過來。

雪花漫天飛舞,不遠處是江霧裏他們的腳步聲。

漸行漸近。

顏蘇驚愕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傘面傾斜,遮擋了視線。

顏蘇聽到他們的腳步聲越發近了。

這樣抱着真的沒問題嗎?

她紅着臉想要出聲提醒,“裴——”

男人單手握着雨傘,手掌收緊之際,炙熱的吻同時落在她唇上。

聲線攜着蠱惑般的喑啞。

“我愛你。”

▍作者有話說:

大姨媽來了,痛不欲生。

更新晚了,抱歉。

提前預告一下,萬衆矚目的瑞士雪夜小木屋情節來了。

裴三,嗯,大概這次,真不做人了。

ps:嗚嗚嗚嗚!女鵝太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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