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友愛左右鄰居
隔壁吳家愁雲慘霧的，連帶着青家的氣氛也很是低迷。
有不少村人知曉了這事兒都上門來探望，帶了點吃食多少補貼，以往吳家不太收這些吃食的，畢竟這年頭哪家都不容易，吳家又不是沒有，不必占那口便宜。
可這會兒也容不得吳嬸推托了，眼看家裏頓時沒了收入，每一分文錢都是老本，她只得收下那些吃食。
吳羅本來挺要面子的一個大娘，見那些老友過來都帶了口吃的，沒一會兒便放滿了幾個竹籃子了吳嬸還繼續收，這都面紅耳赤了，拉不下面子便窩在房裏不願出來，連房門都不讓開了。
村裏人這都是好意，轉眼就過冬了吳家又出這種事，能幫點就幫點吧。
青馨低頭照着青花的指示縫制衣裳，手裏的輕紗絲滑透亮，摸上去很是稀奇，青馨卻唉聲嘆氣的。
這幾天吳婉也沒過來，跟在家裏幫點活，主要是小孩心思敏感，總覺得這時候得乖乖在家，吳婉年紀小但很聰穎，知曉家裏遭逢大事兒了，這幾日都特別聽話。
青花看田善一人手持毛筆寫字，看着孤孤單單的，她心情也不太好，透過窗子往外看去，正好得見吳家的屋檐一角。
沒一會兒田真推攤子回來了，文錢拿出來與青花均了，便起身要去吳家。
這幾日吳羅還是不吃飯，只得趁她睡了在捏昏她，一口一口的偷灌。
這工作自然落到了田真身上。
「等會兒。」青花卻叫住了田真「你過來坐，我有事與你相談。」
田真點點頭便坐了下來「何事，你說。」
青花思索會兒後道「我……我想把餅的做法交給吳嬸了，也算給她條活路。」
眼看這餅賺得不少，青花思來想去也就這法子可行，只是她有些歉意的看向田真。
這也算她的合夥人，兩人這合作不出一個月就有變卦，心裏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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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田真只是道「這是你的方子，交給誰自然都是你說了算。」
青花聽了擡起頭，覺得田真沒聽懂她說的意思「田家阿姐我可得說一聲，這方子只要給了吳嬸，吳嬸以後想把餅子出給誰都是可以的，表示以後九紅城可能不只你一家賣了。」
田真卻點頭「我知，你不必多想，想怎麽做便去做。」
就田真的想法這千層油餅本來就是替青花去買的，原本是沒想賺錢的，青花硬是給她她便收，僅此而而已。
青花的方子她要給誰自己自然不會管，只是她問道「餅子的方子給了，你以後怎麽賺錢？」要知道多少家庭都指着一個方子吃好幾代，青花倒好，轉眼就給了別人。
「這到不必擔心，我還有別的辦法。」青花卻不太在意，就一個餅算得什麽，她還有很多賺錢法子的。
田真一笑，特別喜歡青花這小妹子驕傲的摸樣，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可看着就讓人忍不住一起樂。
這是既然兩人都覺得可以那便事不宜遲，青花便和田真兩人到隔壁去要把這事兒和吳嬸說了。
沒想過去後正遇上吳家的煉獄模式。
吳嬸剛送走幾波客人出去，收下了一壇子的腌菜，吳羅就在房裏不願出來，吳嬸煮了一點粥讓吳婉送了進去。
吳羅看那碗粥裏的米全是人家送的，一旁的小菜也是，心底氣血翻湧便伫着木棍走了出來，把桌子上的吃食全往籃子裏塞。
吳嬸問她要幹嘛，吳羅便說要把這些全挨家挨戶的都送回去。
眼看吳羅真的要拿着吃食出去，吳嬸便急着說道「你這樣哪裏去啊？還有這些吃食，轉眼就要入冬了，要是全還回去，冬天咱們家要吃什麽啊！？」
沒想她一說這話吳羅就炸了，手裏的籃子往桌上一灌便道「我吳羅就是讓家人吃我的肉也不拿別人家的糧食！」
兩人幾天下來的低靡氣氛此時一觸即發，直接大吵了起來，吳羅雖說幾日下來虛弱不少，但這時也是用命般的吼着，吳嬸更是又哭又罵，兩人都顧不上也在家裏的吳婉了，當着孩子的面就吵得飛沙走石，一家子方寸大亂，言語間全是不知日子怎麽過下去的無措。
青花旱田真進來後就看這老婦婦倆吵得就差打起來了，以往吳家雖不說和樂融融吧，但老兩口你一嘴我一句的逗着倒也溫馨，這會兒成這樣子大家都不好過。
把哭得淚漣漣的吳婉給拉進懷裏安慰一番後，青花讓吳婉去她屋裏找田善玩兒，吳家婦婦見兩人過來這才都停了下來，可一臉喪氣簡直像與仇人同意屋檐似的。
青花看看着個看看那個，又見吳羅撐着木棍的手已經泛白，便道「吳嬸，吳大娘我們坐下來聊聊吧。」
吳嬸本就無力了，便幹脆坐了下來，青花又把竈上已經煮好的粥盛了過來，田真也把吳羅扶了過來，那人現在跛了條腿也拗不過田真，讓人給拉坐到了椅子上。
吳羅不吃飯，青花便也不逼她，只道「若不吃飽了，那該怎麽想生計的活？」
她說得很是平淡，反倒讓吳羅以為她不過是與那些探望的一樣，全是說着安慰話來着，但這幾日與青花多有相處的吳嬸卻聽出了一點門道來，眼睛微亮「青花妹子，難道你...你能給我們想出什麽生計來？」
青花點頭，見吳羅還不動筷，就問她「吳大娘若是不吃飯怎得傷口好得快些，難道那揉面煎餅的活可全都扔給吳嬸和吳婉自個兒做得？」
她這話一出吳羅才回過神來，眼睛眨了眨，怕自己給會錯意思了，楞怔道「青家妹子這話是......」
青花也不再吊着她們了，輕聲說道「吳嬸待我與青馨如己出，現如今有困難了，我自然得幫上點忙，安慰那些都是虛的，我打算将那千層油餅的方子交給吳嬸，讓她做好後，賣與村裏的年輕人擔到城裏去賣。」
這錢賺得可不少，吳嬸直接給村裏人便宜些的進價，再讓村裏人擔去城裏賣，這一天能拿的錢可不少，勤快些的幾百文肯定跑不掉。
就是這吃食的生意，做一個賣一個的，想多賺就得多做是個力氣活，就不知道吳嬸吳羅這年紀了還肯不肯幹。
沒想她才剛說完，吳嬸竟然就跪到地上去了，吓得青花趕緊想扶她起來，但吳嬸偏是不起，只一個勁的與青花連連聲謝。
青花哪能讓她這樣跪，吳嬸可大她好多歲數的，扶不起來也只能一起跪，田真見地上這又冷又硬的皺起眉頭，一手一個的才都給提了起來。
坐回原處，青花松了口氣才轉過去問吳羅「就是在家幹活也不輕松，揉面煎餅燒柴火那都是體力活，還得起早摸黑的，就看吳大娘你願不願意幹了，要是願意，我今日就能開始教吳嬸做餅。」
這時吳羅兩眼已經布滿了血絲，這幾天她就像是死過了一回，還以為吳家妻小就得跟着她過苦日子了，那日子一窮進潦倒是過的連豬狗都不如，現在一個機會就擺在眼前，她激動的額邊血管噗噗直跳。
就這表情青花哪裏還有不懂得，便将盛起的清粥鹹菜推了過去「吳大娘吃點吧，身子好了才得一起幹活賺錢。」
吳羅二話沒說抓起飯碗就往嘴裏倒進清粥，可能是餓了幾天，或是恨不得腳傷力馬就好，吃的那叫一個狼吞虎咽，末了嗆咳了吳嬸還趕緊給她遞水「吃慢點，你老友愈大娘還送來了不少鹹腌菜，夠吃的了。」
灌下一口水，吳羅臉上才露出笑容來「吃，等咱們賺錢了再給人加倍送回去，你可記住這些送吃食的了，以後咱們都還得回去！」
說着，那眼裏再次燃起了對生活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