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賣餅好過冬
青花其實這餅也不難做的，吳嬸有心想學很快也就學會了，吳羅這腳還未好起，吳嬸那餅子鋪也就開張了，在村裏賣的也不貴，就八文就能買去吃了，但成本可低于八文許多，吳嬸就是賣與村裏人吃那也劃算。
當然了，大河村這屬于一級貧村的地兒，你讓一戶人家拿出八文來吃個小食那絕對是不願意的，可餅子鋪開張時她們卻見田真一口氣買下了一百個，眼睛可都瞪了出來。
「田家阿姐，我看小食不便宜也經不得放幾天的，你怎麽買了這樣多？」其中一個村民高大娘問道。
田真這是特意按照青花的吩咐，在太陽快正午時過來買的，這時候村裏人田裏活幹完了就會在街上四處晃晃，人正多，誰人能沒看見田真一口氣帶走了這麽多油餅？
她只說道「要帶去城裏賣的。」
其他人眼睛一張「城裏？」
青花半張臉躲在門縫裏看了許久，時機到了便趕緊竄了出去，與高大娘說了起來「大娘你不知道呀，這餅子在九紅城裏賣得可好了，一塊賣十二文都有人搶着呢，一百塊一呼兒全都賣光了，你想想這是多少呀？」
不只高大娘，其他人聽着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十二文？那哪裏是吃小食得花的錢啊？城裏人就是不一樣，連小食都得吃得精致。
青花又道「高大娘，你看這餅就是去城裏一天就能賣得，不若你也與李嬸進點去賣，今晚就能帶一塊肉回來吃啦。」
高大娘家裏正有兩個十幾歲的孩子，正長身子呢整天整天的想肉吃，可惜家裏不寬裕，孩子小時候還吵吵吃肉，大點了懂事了便再也不提吃肉了，但就這幾天青家的飯菜燒得香，倆孩子不免又饞了，鼻子一聳一聳的聞着肉香配飯也好，看得她這作阿母的心疼。
但她抓了抓頭「但我身上可沒幾枚銅板，哪進得那八文的餅？」
吳嬸聽了便半掀開門簾道「那有什麽得？給我稍些面粉青蔥的換餅，一口村的這點幫忙還能有，誰要是想進貨又沒錢的，就拿面粉還換餅子吧，今年冬天前都得這麽換，臘月後要換可就得使文錢了。」
這下幾個家裏有現成面粉的就心動了，田真最後加一把火「現會兒我正要去城裏賣，這趟渡河錢就不與各位收了，若我回來要在出船可就得收錢了。」
這話一出幾戶家就喊道「唉田家阿姐你可等等我，我回家去提面粉去。」
要知道這一趟渡船也得一文錢的，秉着能省一文是一文的想法，高大娘和另一位大娘便跑着回家去了，還有一個嬸也跑回去叫自家娘子去了，看着也是個機靈過日子的。
沒一會兒便有叁人換了油餅，只是她們沒有攤子，只有扁擔，搭在肩上也換不了幾個，吳嬸會做生意，油包紙都是附贈着的不多算錢，叁人也就又各自換走了叁十塊油餅，與田真一同到城裏去叫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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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嬸看她們走遠後有些擔心「青妹子啊，你看多幾個人賣了是不是影響田阿姐的生意啊？」
青花便對吳嬸笑了笑「怎麽會？九紅城可大了，田真就是叁頭六臂也賣不過來的。」
吳嬸不太明白，但她也沒去過九紅城，可青花說成便成了，她回過頭去整理換來的面粉去了，還有人提來了一把蔥呢。
她現在只想把這餅子鋪搞得火熱起來，要知道她家這煎餅的第一板豬油還是青花給墊上的呢，這筆錢她可也得還的，不努力點幹活可不行。
青花回過頭去進了家門，她的親妹青馨正稀罕的摸着輕紗舍不得放手呢，這觸感可比她摸過的任何料子都要輕薄，還是半透光的，她看着喜歡，感覺拿在手裏水涼涼的。
見自家親妹喜歡，青花便道「你要是喜歡，回頭賺了錢我也給你扯一些回來，再替你設計一件漂亮衣裳。」
青馨聽了趕忙放手「那怎麽可以，親姊不是說這是西域的布料嗎？可得多貴啊」
青花拍拍胸脯保證「這有什麽貴的，以後賺了錢，想買幾件買幾件，讓你天天換着穿。」
她現在也就一個親人了，不多疼着點怎麽行。
青馨也不管青花說得是不是真的，也就跟着笑得眼睛都彎彎了，青花見自家妹妹一笑簡直笑朵小花兒似的，簡直要得意死了，原本青馨長得就好看，幾天下來的供肉滋養下，臉頰恢複了圓潤氣色也好，看這更加可人了，不比城裏那些妝點精致的小女子差。
「親姊不說那些了，我看你畫的圖，還有地方不懂的你給我說說吧。」青馨指者不明白的地方，青花畫了幾張圖稿給她，青馨從來都沒見過這種衣裳，還真不知道怎麽下手。
「好啊，我和你說說」青花拖了張凳子過來坐下，指着圖紙和青馨讨論了起來
九紅城這邊則引起了一陣熱潮，如青花所說，田真這攤子就推在最熱鬧的街上叫賣那可就離不開了，光這兒等她的就足夠她把一百個油餅全賣出去，而另外叁個阿姐則擔着餅到街頭巷尾去賣。
剛開始城裏人見這擔着扁擔賣餅的賣貨娘都沒多大興趣，但田真親授訣竅，尋個地兒掐塊餅，人流自然就來了。
本來幾個大娘還不信，就掐個餅還能怎地？可人家好歹是賣油餅的前輩來着，生意又這樣火熱，一到城裏連句話都與她們說不上就顧着收錢，掐吧，看看這餅到底什麽來頭。
沒想一掐開高大娘便吞了吞口水，裏頭是真的油香油香的，聞得他自個兒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沒多久還真有人聚集了過來，探頭探腦地問「這位大娘，賣的什麽吃的？是不是和巷口那家千層油餅是一樣的？」
高大娘連忙稱是，态度有些微諾，一個鄉下來的總在城裏人面前有些不自在。
沒想那人一開口就買了叁個走，文錢到手後高大娘還有些不敢相信，這可是叁十五文！
很快許多人都聚了過來，不少都是想去巷口買但見人多就放棄的，或是些不願與人排隊的高門貴戶，那在高門內做工的下人也自許甚高，不肯與人在巷口排隊，便吩咐高大娘道「我們是午家的，你明兒給我帶上幾塊餅上門來，算是我給你定了，今兒只買得一塊根本不夠吃。」
高大娘低着頭連連稱謝，擔子裏空了懷裏的錢袋卻鼓鼓囊囊，沒想叁食塊餅這樣快就賣完了，幾百文在懷裏讓她腦袋暈呼呼的。
幾人回到村裏後還腳步虛浮，直接沖到吳嬸家去吩咐「吳家的！我明天還來取餅子！你可一定得留給我幾十塊！」
「我也是！已經有人家給我定了餅子，明天必須得去！」
「我也要！吳家的你可得多賣給我幾塊。」
村裏其他人見她們這樣子，真信了那油餅是好賣的，隔天餅子鋪竟來了十個大娘，有些人拿面粉有些人拿蔥，都想換餅子，眼看油餅已經剩不多了便開始着急。
吳嬸便道「都是用面粉換餅的，要是有人肯現在就用文錢換，我能先給她。」
高大娘心系着午家，想想上回賺的文錢，便趕忙道「我能！我用銅板買！」
她那文錢一拿出來，其他村人眼睛都瞪大了，更是争破了頭都想買餅去賣。
田真不需要排隊換餅要多少都能先拿，這是青花與吳嬸說好的，田真與吳嬸的算法也不一樣，維持着與青花那時的對分，作為同夥人青花給她争取利益，田真早早拿了餅就搭在一旁看着，等多少人要一同渡船。
青花鑽出屋子，外頭冷了，她抱緊身上有些破的厚襖，見吳家這火熱樣便道「看來吳嬸這過年好過啦。」
田真看了她一眼，身子一側擋住了吹來的涼風，心裏卻想着青花當真是個小女子，就這初冬的風也能把人的鼻頭吹紅了，順道摸了摸懷裏，拿出了叁個算盤出來遞給青花，一邊說着「我看不只吳家好過年了。」
就光進餅子去賣一天，都夠每戶人家桌上在多盤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