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現在的問題是……四個小時後天差不多就該亮了, 有什麽計劃嗎?先說好我一早還得工作。”
森由紀推了把平光鏡,透過它欣賞夏油傑手裏的咒靈球。剛才還宛如小山般盤踞一方的巨龍也就這麽大點,完全無法想象它究竟是怎麽被揉成掌心大小。
就地散夥五條悟是不願意的, 他馬上跟沒骨頭似的靠在由紀身上:“不要嘛,就剩四個小時,我們去海上玩兒吧!”
“那我就直接回學校了,需要幫你請假嗎,悟。”捏着咒靈球的夏油傑主動告辭:“夜蛾要是看見教室裏只坐着硝子大概會非常生氣。”
全年級就三人, 眼神再不好使也能分得清誰在誰不再。他急着走還有另外一件事,将搓成球的巨龍咒靈“吃”下去。
那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進食, 而是通過“吃”的動作完成術式後半段,把咒靈調服成完全受自己控制的召喚物。總而言之,不太适合放在公共場合展示, 會不會吓壞其他詛咒不知道, 把別人吓到是肯定的。
“比起去海上玩,我更想休息, 麻煩多體諒一下社會人士的需要。”
港口社畜頭子沒有任性的權力,為了不把自己熬成陀思妥耶夫斯基同款, 她甚至練出随時随地進入睡眠的“絕技”。浪費休息時間比占用她的工作時間更讓森由紀無法接受:“另外, 夏油你這麽晚了一個人往東京趕真的沒問題?”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五條悟一樣“piu”的瞬移,孤零零獨行于黎明之前, 想想就很蕭瑟。
按照五條悟的想法,如果剩下這幾個小時不用在玩上的話還不如先把森由紀送回橫濱自己再返回學校, 完全沒去考慮被他三更半夜從岩手縣喊來的夏油傑。雖然夏油傑本人完全不在乎這個, 但是不代表他對好友用完就丢的态度很滿意。
“問題倒是沒有, 我可以坐着咒靈飛回去, 但我也不會拒絕其他邀請。”
他本就狹長的鳳眼眯得更細, 像只黑毛狐貍搖着尾巴微笑。
“龍不就會飛嗎?我要坐!作為交換,邀請你去我家的客房過夜。”森由紀單手捏住五條悟的臉皮拉扯,不讓他發出失禮的聲音:“小悟一起去,客房歸你們了,看電影打游戲都行。”
養了只精力過剩喜歡拆家的貓該怎麽辦?再養一只體型大小差不多的讓他們互相消耗!
“诶——!”五條悟怪叫到一半,想起龍确實會飛這個設定,頓時也不拒絕了:“對啊對啊,我還沒見過傑你怎麽收伏咒靈,有點好奇。”
“說老實話,我也有點好奇。”森由紀跟着露出大眼睛眨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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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在保持微笑的前提下額頭綻出青筋:“……這是什麽情況?開始一致針對我了嗎?”
“不不不,你絕對是想太多了。”森由紀豎起手指搖搖:“我只是計劃節省點交通費。夏油你知道的,眼下的情況跨國公司倉庫裏也沒有餘糧。”
“反正遲早有一天會術式公開的嘛,你不說我就躲到你窗戶底下等哦~”狠還是五條悟更狠,完全不給人留餘地。
夏油傑被這兩個擠在一起瞪大眼睛賣萌的家夥氣到失笑:“又不是什麽難以想象的方式,看完要是有誰說些讓我不高興的話,悟,你的報告就完蛋了。”
他才不會傻到對森由紀放狠話呢,說完就硬挺着把咒靈球囫囵吞下去,完成動作屏住呼吸稍微适應了一下才低頭睜眼:“就這樣咯,滿意了嗎?”
回答他的是表情沉重沒憋好屁的五條悟:“好吃不?什麽味兒的?和吃蟑螂相比有什麽區別?”
“可以告訴我你都吃過什麽味兒的蟑螂麽?”夏油傑犀利反擊,慣例的垃圾話環節中突然多出兩瓶加入戰局的無糖烏龍茶。森由紀用塑料瓶分別戳戳差點抱在一起“交流感情”的男子高中生們:“說那麽多話都不渴的?”
最初的震驚過去後她轉身就去找自動販售機,拜島國這玩意兒遍地都是的習慣,總算沒有空手而歸。
既然詛咒是從人類負面情緒中誕生,怎麽想它的味道都不可能太好。就算夏油表現得風輕雲淡,僵硬停頓以及肌肉緊張的狀态可逃不過在場所有人的眼睛。
五條悟同樣想得到這個問題,他和森由紀一樣沒有大驚小怪多問,而是選擇用其他方式關心好友……或許姿勢笨拙到讓人哭笑不得,卻也有效轉移了夏油傑的注意力。
“多謝!”丸子頭接過烏龍茶擰開,一口氣灌下去半瓶:“不早了,出發。”
擡手間蜿蜒綿長的巨龍重新出現在衆人面前,趁他擺弄新座駕的時候五條悟和圍在遠處的監督輔助打了個電話,告知他們這只咒靈今天有主了。也不管總監處得知消息會作何反應,挂斷通話他美滋滋的走在由紀身後,沿着尾巴一直走到前爪之間的脊背上:“快點飛起來,要我放個帳麽?”
“你放吧,至少能少寫一千字檢查。”夏油傑看都不想看這貨,操縱巨龍直飛雲霄。
“耶——飛起來啦~”
半空中只留下這聲歡呼,別說人影,就連龍尾巴上的鱗片也看不見了。監督輔助來晚一步,看着遺留在地面上的打鬥痕跡目光呆滞。
這要怎麽打報告啊!
“哇啊!”頭一回乘坐“咒靈航空”的森由紀難得比五條悟還活潑。
她掙開後者的手,沿着龍脊前行,跑到咒靈頭頂仍覺不盡興,幹脆垂着兩條腿坐在巨龍鼻尖僅容一人的小空地上。
五條悟站在龍頭上,注視着惬意到晃悠小腿的女孩子:“小心點哦,不要掉下去啦。”
“沒事,我平衡可好了。”
她單手撐在身後轉頭向上看着他:“掉下去你能接住我麽。”
“你試試?”年輕人歪頭想想,眼看她張開雙手朝側面墜落,第一時間跟着跳下去。
高空烈風将她的長發吹成一面旗幟,猶如劃過天際的流星。
規規矩矩坐在巨龍肩脊上的夏油傑:“……”
我經常因為不夠神經病而無法理解我的朋友們,頭疼。
半小時後,龍形咒靈停在公寓門口,森由紀刷卡開電梯摸指紋鎖,領着兩位訪客來到自己的私人住所。
“好了,我要去睡覺,別打擾Port Mafia首領難得的睡眠時間,其餘随意。主衛生間鏡櫃裏有一次性用品,客卧櫥櫃裏有備用睡衣。”
她甩手進了卧室鎖上門,簡單洗漱伸個懶腰,倒在床上瞬間失去意識。
客廳裏兩個精力充沛的男生你看我我看你對視數秒,不等五條悟出聲夏油傑轉身走去廚房打開冰箱翻看:“果汁、牛奶、咖啡、啤酒,悟你要什麽?”
“你就不能別在我面前翻我女朋友家的冰箱麽?我要果汁。”五條悟窩進沙發,随手拿起散落在茶幾上的翻看:“這都什麽作者?織田作之助、森林太郎……”
“那不是由紀父親的名字?”夏油傑坐到他對面,隔着茶幾将果汁扔過來。易拉罐透過無下限落在五條悟手上,他翻開森先生的:“讓我看看這家夥都寫了什麽。”
“森先生寫這件事是我沒想到的。”他打開啤酒慢慢喝,五條悟低頭翻書:“《舞姬》?看不出來老人家年輕時還挺……”
他的表情從一開始的“看熱鬧”變成“原來如此”,最後定格在“……”
短篇字數沒多少,幾萬個字速度快點十來分鐘也該看完了。夏油傑等了一會兒,等到手裏的飲料都喝光了還沒等到想象中的評論,忍不住踩踩地板提醒:“悟?”
“啊?沒什麽,我只是奇怪,根據森先生在裏的描述,由紀應該還有個外祖母,你見過嗎?”五條悟合上書頁,将這本無端看得人心灰意冷的塞進廢紙簍。夏油傑邊看他用力虐待那本書邊搖頭:“沒有,由紀搬來我家隔壁時就只有她和愛麗絲夫人,保姆是內務省刻意安排的,大約怕她們逃跑。”
他擡起頭回憶:“那是棟兇宅,不知道為什麽咒靈附着在來訪客人身上離開了,也許是害怕她?”
“不是由紀的問題,關鍵點在愛麗絲夫人身上。”五條悟放過垃圾桶,拿起果汁捏在手裏:“她身上有個沉睡中的詛咒,很弱所以我沒在意過,估計是來到島國後受天元結界影響才成型。現在想想……”
“很有可能就是由紀的外祖母。”
室內陷入一片寂靜,夏油傑轉開話題:“我看到這裏好像有幾張游戲,你玩嗎?不玩早點休息,客卧還是沙發猜拳決定怎麽樣。”
“不可能讓‘客人’睡沙發啦!客卧就讓給你了,還不趕緊雙手高舉過頭三呼五條大人萬歲~”五條悟非常自覺就把自己當成公寓主人看待,成功贏得好友的白眼:“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手腕好痛,報告這種事還是五條大人自己想辦法去吧。”
夏油傑說完也不聽五條悟哀嚎,留給他一個冷漠背影自行洗漱就寝。
——幹脆翹課吧,反正上午去上課也是在教室裏坐着補眠,還不如躺在床上安安穩穩好好睡。至于檢查……管他呢,反正有五條墊背。
第二天兩個男子高中生在主洗手間門外相遇,擡頭一看,挂鐘時針正處于“10”字左邊。森由紀抱着手提電腦走出卧室頭也不擡道:“九點鐘的時候夜蛾先生把電話打到我這裏,已經替你們兩個請過假。”
“哦,那我跟你去辦公室。昨天禪院的小家夥不是說弘也下午要帶幾個外人見你麽?我怕他叫人騙了,他被騙不重要,萬一有人想通過他對你不利呢?”
五條悟叼着一次性牙刷,滿嘴泡沫也堵不住話多,夏油傑斜了他一眼,往旁邊讓開兩步,把“我和這家夥不熟”表達得一清二楚。
“都可以啊,我沒意見。”她戴着秀氣的平光眼鏡做到餐桌旁,時不時往上扶一下,紫色眼睛經過這番遮擋平白多了股柔和的味道。
“傑你呢,和我一起去港口還是回學校?”哪壺不開提哪壺大概是五條的固有技能,眼見好友比自己唯恐不及,他偏要再湊近些。夏油傑不傻,并不想回東京替他背鍋:“去港口看看,畢竟我也有Port Mafia的offer在手。”
“你要是願意畢業後入職,我這裏剛好有個崗位可以交給你去做。”森由紀端起咖啡打哈欠:“是個和咒術世界有關的咨詢事務所,打算成熟後找機會重組成子公司。人員和組織結構我都做完了,預計四年後脫手獨立運行。”
“到時候再說,現在我只想從詛咒嘴裏解救更多普通人。”他笑笑,看向被敲響的屋門:“外面?”
“是廣津,來接我去本部。”
這事兒本來該歸游擊隊負責人芥川龍之介,奈何這小子一貫行事狠戾還不知道遮臉,每次出動都把現場弄得有礙觀瞻,警視廳就差把他的懸賞令貼到Port Mafia首領辦公室門上。加上他尚未成年沒有駕照,接送首領就只能繼續交給廣津老爺子。
房間裏三個人,一個坐着就跟沒聽見敲門聲一樣一個蹲在洗手間裏不知道搗鼓什麽,夏油傑也沒多想就走去開門。
“……”
廣津柳浪看着眼前這位穿着備用睡衣的黑發年輕人愣了片刻,長久以來處變不驚的職業素養讓他成功掩飾掉眼中驚訝。
BOSS的男朋友,似乎是那位白發小哥,換人了嗎?
就在他吸氣準備打招呼的當口,洗手間門“砰”的被人大力推開,客廳裏飛進一只大號幺蛾子——五條同學用女朋友遺留在洗手間裏的發圈給自己紮了個沖天辮:“哈哈哈哈哈,由紀你看,像不像傑的丸子頭挪到腦門上?”
關鍵是他身上同樣穿着備用睡衣。
廣津先生抽抽嘴角:“五條先生還有這位,日安。”
所以這兩個人為什麽會同時穿着睡衣出現在BOSS的私人住宅?看樣子像是從昨天晚上起就待在這兒?他下意識掃向坐在餐桌旁邊看文件邊喝咖啡的森由紀:“BOSS?”
“嗯,睡得太晚,起晚了。馬上看完就動身。”她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神色間難掩倦意,看得廣津柳浪心肝亂顫。
就……要不要告訴蘭波先生?先代去世後組織裏還能管得住BOSS的人只有他了,也許紅葉小姐也能勸勸,不過拿這種問題去問紅葉小姐可不是個好主意。
“老爺爺早~”白毛自認為非常禮貌的問好,聽得人滿頭黑線。夏油傑火上澆油:“悟,這樣不禮貌,老人家都不願意被人提醒年齡大了這件事的。”
“……”
廣津柳浪下意識摸了把手套,忍住教育這兩個臭小子的沖動,進門垂手等待。
“請中原先生現在去我辦公室,下午四點我要見擂缽街的人,還有什麽……”森由紀将主要工作記錄下來,合上手提電腦起身:“可以了,走吧,這兩位跟我們一塊去本部。”
聞言廣津柳浪又是一愣——難道他誤會了?
到達辦公室,中原中也已經帶着重新組織好的報告出現。全心投入工作的森由紀放任兩個來“打零工”的年輕人自由活動,直到淡金色光芒從窗外劃過,中原中也露出驚訝的表情,她才分神跟着往外看。
嗯,打起來了。
蘭波先生踩着亞空間體以一敵二,充分讓蹲在小小島國上的咒術師們了解到成熟超越者究竟是個什麽實力。
考慮到拆掉本部大樓會招致Port Mafia首領猛烈報複,短時間體術交鋒後他們将戰場開辟在空中。蘭波同樣看不見咒靈和咒術效果,但他總能恰到好處的釋放亞空間隔開一切攻擊。打到忘我處他幹脆釋放出【彩畫集】全貌,華麗的文字宮殿猶如迷宮般将夏油傑和五條悟分開,同樣是關小黑屋,蘭波還能操縱關着人的亞空間體快速移動——比如說把五條悟移到他自己釋放的術式軌跡上。
年輕人們眼睛裏的火光越來越亮,空氣中傳來的聲音與熱量佐證着戰鬥激烈程度正随時間不斷激增。
“我也去!”中原中也顧不上手裏的報告,一個飛身撞出落地窗,徒留首領站在辦公室裏望着滿地玻璃渣陷入沉默。
這場混戰一直持續到下午,中間魏爾倫端着水果邊吃邊跑進首領辦公室圍觀叫好。幸虧他按捺住了加入戰局的想法,這才沒讓局面變得更加不可收拾。
其實中也沖進戰團後蘭波就改變了進攻策略轉而指點起弟弟戰鬥技巧,不然也不可能拖那麽久。
久到五條弘也帶着擂缽街的幾個居民來到本部樓下驚訝得張大嘴巴。
——癫狂大笑着亂放術式的好像是家主?他為什麽看上去比Port Mafia還兇狠?
“有人進攻Port Mafia了麽?我們要不要把條件改改!”
跟在五條弘也身後的擂缽街居民們當着他的面開始商量起還想要些什麽,被現實毒打了一個月的青年抿嘴苦笑。越來越離譜,森小姐怕是連他們最初的要求也不一定能應允,更別提後面追加的條款,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他沒有轉身,保持着擡頭的姿勢對身後人道:“那只是站在頂端的強者們簡簡單單鬧着玩兒而已。”
能和家主打到這種程度的人咒術師圈子裏已經找不到第二個了,誰知小小橫濱居然藏龍卧虎。
“我說,你們都站在這裏搞什麽啊?好狗不擋道!”
帶着兒子來上班的禪院甚爾也看到了飄在空中瘋瘋癫癫的五條悟,他從鼻孔裏冷哼一聲:“沒事就不能去抓抓咒靈什麽的?好歹別浪費了父母給的恩惠嘛。”
鑒于首領态度過于惡劣,教師再也不敢把電話打給這位雙胞胎名義上的監護人,今天就只能由全家最正常的結衣出面帶她們去解決學校那邊的小麻煩。擔心老婆吃虧受委屈的禪院先生正是見到熊孩子就煩的時候,沒一腳踹飛擋路的五條弘也已經很給禦三家面子了。
“你罵老子是狗?你他媽會不會說話!”
五條弘也轉身看到禪院甚爾的臉先是一愣,跟他一起來的擂缽街居民倒是反應更快些,上前就沖對方帶在身邊的小男孩身上招呼。
在擂缽街裏,從來沒有什麽不攻擊老幼病殘的規矩,只要是暴露在外的弱點,就一定會被利用。
禪院惠小朋友充分體現出了從老爸那裏繼承來的特點。他躲開陌生人毫無章法可言的拳頭,短胖小手拍在一起,兩條毛茸茸的小狗從影子裏竄出來借力撲到對手臉上又蹬又啃。
“啊啊啊啊啊啊!”
看不見的恐懼才是恐懼的極致,被透明生物抓撓啃咬,是個人都害怕。一時間Port Mafia本部外熱鬧非凡——空中呼嘯着亞空間體、發出怪叫的橘發幹部、無數咒靈、忽藍忽紫的光球,地面上回蕩着人類凄慘的哀嚎。
真是軍警來犯時也沒有過的刺激景象。
“先讓五條弘也帶人上來,再來幾個人把玻璃裝上順便掃幹淨渣子。”堅定不移非要先完成工作不可的森由紀早就不關注外面的“景色”了。桌面已經堆出一座處理過的文件山,鬧鈴聲提示約好的客人還沒出現讓她有點不耐煩。
魏爾倫佩服的看着她:“你就沒有一點擔憂嗎?挨揍的是你男朋友吧!”
“我擔心什麽?蘭波先生下手有分寸。”她面無表情将中原中也丢下的文件擺在“待處理”的位置上,雙手在面前撐出個三角形:“還是說我能攔得住其中哪一個?”
“需要我介入讓他們停下來麽?再繼續下去會影響其他成員的工作效率吧!”魏爾倫若無其事說出森由紀最不想聽的話。她推開椅子一言不發往書架後的暗格裏挑選,翻了好一會兒翻出個細細長長類似小炮筒裝載着榴彈的武器扛在肩膀上,呈标準戰術姿勢單膝下蹲:“不勞您費心。”
“喂喂喂!你這也太誇張了!你把他們當什麽看啊?!”
那是破甲彈吧,一般情況下用來炸坦克。你不是一向标榜自己是個能談就絕不動手的講究人麽?
通過內線得到通知,禪院甚爾拎着自家崽子,把五條弘也以及他帶來那幾個又哭又叫的擂缽街居民一塊踹進首領辦公室。這些人眼睜睜看着Port Mafia首領一發RPG轟在超越者制造的亞空間壁上,冷森森沖外面突然卡殼的四個人道:“扣工資!”
“啊啊啊啊啊……啊?”
擂缽街居民們慘叫都給忘了,看着眼前這一幕不知該作何反應——似乎……找錯了訛詐的對象。
外面盛傳Port Mafia首領是個傀儡,這能是個傀儡?哪家傀儡是這種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