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父母的國籍, 現居地是？”
“我爸是漂亮國的我媽是華國人，他們住在滬市，定居。”
“你近三個月有沒有去過國外？”
“沒有。我爸那邊沒什麽親人了, 他不怎麽回去, 我從小到大也沒回去過幾次。而且我有女朋友了，我要留在京市陪女朋友。”
嚴爵周濤濤：……有女朋友了不起哦, 用的着着重強調嗎。
安瑾沒有察覺到對面兩人的情緒，回答完小心地看着他們，問：“兩位，我能問問你們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嗎？我什麽時候能走？”
他的朋友們都是遵紀守法的吧, 好像也沒什麽人渣敗類，他實在是想不出自己和什麽案件有所牽連, 要被帶到一個官方機構問話，而且問的還都是讓他摸不着頭腦的問題。
總不會懷疑他是間諜吧？
周濤濤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反問：“剛才我們自我介紹的時候, 你好像對‘特管局’這三個字，有點不一樣的反應？”
安瑾一僵：“這，這, 這都是誤會啊，警察叔叔。”
“我就是在小說裏面看到過這個名字, 覺得有點耳熟而已。而且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咱們國家還有這麽個機構, 有點驚訝, 這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身為一個從小在華國成長起來的混血, 他的人生經歷和一般的華國學生沒什麽差別，上學時偷偷看小說打游戲, 放學偷偷去網吧這種事他都幹過。至于小說, 學校男生之間流行的小說大都是仙俠, 異能之類的爽文，看得多了，他對“國家有一個地方專門處理靈異事件”這個說法不要太熟悉，相關機構名稱能列舉好幾個。
所以剛才一聽到“特管局”三個字，他就瞬間聯想到了小說。
“對，你沒想錯。”
“啊？”安瑾沒反應過來：“啥？”
周濤濤耐心道：“我的意思是，我們這個特管局，就是你想的那個特管局，職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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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瑾緩緩張大了嘴巴，好半天才手動合回去。
“不是，如果是我想的那樣的話，你們為什麽要抓我啊，我就是個普通人。”安瑾更不明白了，“難道是有人要害我？我其實沒有得暴食症，是有人給我下了蠱？”
嚴爵：“……你都不驚訝這個世界其實不同尋常？”
這人是半點沒往外國的非人種族上聯想啊，比他這個純華國人思想還純粹。
“我驚訝，我怎麽可能不驚訝！可這個和有人要害我比起來，我當然是更關心後者啊。”安瑾摸着自己的心髒頑強道：“周副局嚴顧問，你們實話說吧，我的身體到底怎麽了，我挺得住。”
周濤濤心想，這可是你讓我說：“我們懷疑你可能覺醒了吸血鬼血脈。”
安瑾掏掏耳朵：“我？吸血鬼？華國哪裏來的吸血鬼，會吸血的不是僵屍嗎？哦，不對，我是混血，不純……”
“吸血鬼？！我怎麽變成吸血鬼了？”
安瑾終于崩潰了，抱着頭開始懷疑人生，喃喃着“怎麽可能”。
嚴爵卻因為安瑾的話産生了一點疑問：“對啊，他為什麽不能是僵屍呢？長獠牙會吸血好像和僵屍差不多吧，而且兩種都是死的。”
周濤濤也開始懷疑自己的猜測：“可能？反正現在也不确定，等以後觀察觀察再下定論？要不然讓張子真拿桃木劍戳他兩下，試一試？”
一直默默旁聽的灼風出聲：“你們世界的僵屍都這麽厲害，一出世就是最高等級的不化骨，與常人無異？”
諾爾和阿青因為搞不懂吸血鬼是什麽東西，審問又很無聊，十分鐘前就回了幼兒園。只剩灼風還在嚴爵肩上，聽得津津有味。
“不化骨？”嚴爵緊急讓灼風科普了一下，自己也用手機搜了确定兩個世界的說法差不多後，道：“僵屍要是也需修煉才能和正常人一樣的話，是不是就不可能有人直接覺醒僵屍血脈了？”
一覺醒，從活人變成了個不會說話只會蹦蹦跳跳還極其難看的長毛僵屍，那不得原地自盡轉世重來？
“我覺得這個猜測比較靠譜。”周濤濤煞有其事地點頭：“僵屍和吸血鬼還是不太一樣的，吸血鬼只有純血雜血劃分，僵屍又不靠血脈，所以安瑾還是吸血鬼？”
“喂。”
被提到的，原本還在懷疑人生的主角，見對面兩位大佬竟然撇下自己開始旁若無人地讨論起來，話題還是自己的血脈，情緒瞬間從天塌地陷變成了無語。
“我突然有了吸血鬼血脈诶，你們就一點不想關心關心，我這個信仰了二十四年科學的普通人類的心理健康嗎？”
也許是震驚着震驚着就麻木了，安瑾在得知自己可能有吸血鬼血脈後，第一反應就是高興沒有人要害他，他身上的異常是血脈帶來的正常反應而已。
看看吧，別的吸血鬼吸血，他吃動物血做的菜，幹淨衛生還管飽，這不比要喝人血要容易接受的多？他可是個良民，只想老婆孩子熱炕頭，他絕對不會接受自己變成要靠吸食人血才能過活的怪物。
等等，吸血？
吸血鬼用什麽吸的來着？
“好的，我們來關心你一下。”周濤濤挑眉：“請問你在得知自己可能擁有吸血鬼血脈後，對之前拔了自己兩顆‘虎牙’的事有什麽感想嗎？”
安瑾一聽，轉頭看向嚴爵真誠道：“你們特管局選副局長的标準是看誰最毒舌，情商最低嗎？”
稍微有點同情心的人都不會提他的傷心事。
有誰比他更倒黴嗎？沒有。
“喂。”周濤濤學他，又敲敲桌子，“怎麽說話的，你就不怕我給你穿小鞋？”
安瑾震驚：“你要利用職權幹擾我的生活？”
周濤濤：“……請你對自己有點正确的認知，你已經不是普通人了，以後不管做什麽，總的來說你都是要歸特管局管理的。”
單就安瑾身上有不明能量，并且對他造成了影響這一點，安瑾就不可能再當個一無所知的普通人。
“行了，不說笑了，我們來說一下你身上的問題。”
見安瑾明面上沒有什麽不好的反應，甚至還有些過于樂觀後，周濤濤表情嚴肅起來：“鑒于你身上的異常，我們将會對你進行一些列的測試與研究，當然，是不損傷人體的那種。期間我們不會阻止你正常生活，但會派人在暗中監視你的日常行為，一旦發現你有失控的跡象，我們将對你進行人道處理。”
安瑾是個擁有工作的普通人，這份目前來說沒什麽用處也很弱小的吸血鬼血脈雖然值得他們研究，但也沒必要将人管束在某一個場地裏，破壞別人的正常生活。
他說的監視，就只讓人注意一下安瑾在公共場合的行為，例如今晚在美食街狂吃之類的舉動，監視範圍不包括他的公司或者自己家裏。意外情況另算。
他沒有說的是，安瑾的父親，也會被他們列入觀察名單。
“我們不會讓人時時刻刻監控你，所以你身上有什麽變化還請及時與我們聯系說明，發現有不對勁的其他人，也可以給我們檢舉。也請安瑾先生繼續遵紀守法，不要以為自己有了特殊力量就可以為所欲為。”
“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們會與你簽署一份保密協議。”
安瑾試探着嘴賤了一句：“如果我不同意呢？”
周濤濤給了他一個八顆牙的微笑：“如果你不同意，那自然不必簽署，同時您也會收到玫瑰金手镯一對。”
安瑾不想要玫瑰金手镯，他選擇保密協議。
把安瑾送走後，周濤濤和嚴爵，灼風在院子裏繼續有關于他血脈的讨論。
周濤濤看看飄在半空的灼風，瞅瞅他一身順滑無比富有光澤感的毛發，只眼饞沒敢上手去摸，随意道：“灼風，你之前在安瑾體內看到的能量具體有多大？”
“很小，分布在他的整個身體中，細細碎碎像是一根極長的被截斷了的頭發絲。”灼風皺眉找了個形容，可能是覺得不太貼切，就拉了個對比出來：“比張子真體內的能量還小。”
“截斷的？”周濤濤驚道：“身體裏的能量怎麽還能分成一截一截的，難道吸血鬼的和我們的不一樣？”
在他的認知中，這種遍布全身的能量要均勻一些才算好。
灼風搖頭：“不知道，我沒見過完整的吸血鬼體內能量分布。”
“會不會與他拔了自己的牙有關？”
嚴爵猜：“吸血鬼從血液中獲得力量。他說自己的上牙龈兩個月前就開始癢了，但之前長牙的過程都沒有事，偏偏拔了牙就開始對血瘋狂渴望，這其中肯定有點關聯。”
周濤濤恍然：“對啊。吸血鬼一看血脈，這是他們的力量源泉，二不就要看獠牙嗎。他覺醒血脈時，肯定要先把吃飯的家夥弄出來啊，要不然以後還怎麽發展？”
吃飯肯定要拿餐具的，要不然總顯得狼狽。
嚴爵：“……話糙理不糙。”
“但是現在，吸血鬼本人把自己的牙給拔掉了，造成了能量大缺口，身體裏的那些不就斷開了嘛。”周濤濤點頭，“很好，圓上了。”
“那他牙齒長在外面又是怎麽回事？”灼風問：“吸血鬼的牙齒是伸縮的嗎？只有用到了才伸出來？平時都收在牙龈裏？”
他不敢想，那太醜了。
“……”
院子裏突然陷入了沉默。
嚴爵：“實不相瞞，我也很好奇。”
屬于異國傳說中的強大物種，就這麽被兩人一妖三言兩語的弄沒了逼格，還插上了個“醜”的标簽。
安瑾身上的謎團自然有人去花費時間一點點揭開，嚴爵第二天在市裏吃過早餐後，就乘車回到了療養院繼續修煉。
一周後，嚴爵突破到練氣一層，文旭陽終于引氣。
這之後，仿佛一個信號一樣，不少在深山老林裏的上品靈根都陸陸續續成功，其它單靈根品級，與個別雙靈根也順利引氣，張子真位列其中。
雖然引氣的後果是他不能再使用道術不能畫符，但他依舊開心。
半個月後，因為國內對吸血鬼的研究完全空白，安瑾身上的問題研究員們沒有參照，一切只能摸索着來的前提下，進展略顯緩慢。
安瑾依舊對血液極其渴求，每天怕被人看出不對不敢多吃，一到了特管局就沒那麽多顧忌，每次吃血吃到飽。長時間下來，他身體裏斷掉的能量絲有些已經快要相連，過不了多久應該就可以全部連起來。
至于連起來後會不會重新長出獠牙，那就要等以後才能知道了。
不過官方卻從安瑾身上，想到了更多問題。
一個混血都能覺醒吸血鬼血脈，那麽國外呢？他們不會單純的以為是華國人傑地靈，靈氣比其他地方多的緣故，世界又不管祂身上都有什麽國家，給出的靈氣都是一樣的，沒道理偏心誰。
可現實是，在網絡及其發達的現在，除了之前他們的士兵去國外執行任務，遇見了一個不成熟的降頭師的那一次，國外目前為止從未傳出過什麽能人異士的新聞，謠言也沒有。
難道是外國全都把人管控起來了？
可能嗎？他們是不是該讓派出去的釘子們注意一下相關的情況？可萬一暴露了……
思來想去，最後華國官方還是決定按兵不動，繼續茍。
茍出自我，茍出強大。敵不動，我也不動。
官方有什麽想法嚴爵并不清楚，他正在為一件事情高興。潘文成打電話告訴他，研究所那邊從灼風給的蛇睛獸的血肉中，先檢測出了與很多地球動植物類似的基因，未知的那些，和特蘭蒂斯的海怪對比重合的有百分之六十，再和颙對比，發現兩者相同的成分高達百分之八十！
也就是說，三個世界含有能量的物種，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有一半是相同的，那些相同的，很可能就是靈氣。有了新發現，研究院的下一個目标是将靈氣與實驗結合，看能不能制作出增強體質的藥劑。
聽到這個說法，嚴爵先是想這個過程好像和煉丹很相似？又突兀的想起了張子真體內的真氣，與靈氣之間的關系。
在91的話中，所有的世界都由古老的法則們構成基礎，并不是随機四散着形成。那麽力量，是不是也是一種法則？既然靈氣可以被人重新拆解形成新的力量，那麽世界原始之力是不是也是同樣？
嚴爵想了想，決定不再想也不去問。
他只要操心他的世界，操心自己的崽崽們就足夠了，宇宙的真相什麽的，與他無關。與其耗費精力去思考這些對他沒用的東西，還不如多修煉一會兒。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