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2P1

聖羅勒教堂的聖堂東牆上有四塊哥特式輪形扇窗,那上面鑲嵌着彩色的馬賽克玻璃。

每當有陽光照耀,它們就會把教堂內部渲染得五彩缤紛、眩神奪目。

在那種忽明忽暗而斑駁陸離的光影中,人們總是會産生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而聖羅勒教堂的告解亭和聆聽亭就安置在這四塊漂亮的窗戶下,供信徒向神父告罪定改。

那是兩所由水曲柳搭建而成的木質亭座,外表粉刷着紅棕色的漆。

亭子裏面是全封閉的狀态,牆上有一扇小窗,門上還有一個木栓,信徒做告解的時候可以将其鎖住。

空間不是特別大,陳設也十分單一,只有一張木板凳和一幅挂着的聖母畫像。

告解亭和聆聽亭中間隔着一堵并不厚的木板,上面挖了一個四方形的小窗和一個直徑約十二英寸的大洞。

小窗上黏連着編成布狀的藤條,雙方可以聽見彼此的聲音,卻看不到對方。

來好聖事的信徒會坐在板凳上,頭頂住那塊木板,雙手握緊捂在胸口。

在他反思改正的時候,神父就會把手從下面的大洞中伸出來,緊握住信徒的手。

聖羅勒教堂的告解時間安排在星期三和星期四,神父會在這裏等待一整天,為來告解的信徒祈福。

伯珥神父有些緊張,這是他成為司铎以來第一次聽人告解。

他将聽到那些隐藏在人心中最晦暗郁霾的秘密,然後用自己的虔摯信仰洗滌它們,讓所有有罪可告的人煥然一新。

牆的那邊傳來開門的聲音,伯珥坐直身子,他的第一位信徒來了。

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子聲音,她向神父問好,然後頭抵聖牆,徐徐說道:“神父先生,我真的是太難以啓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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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動了不該動的心,做了不該做的事。

日夜備受心靈和神的譴責,我時刻擔驚受怕,怕天主棄絕于我。

可是心中的惡念總是叨擾我,誘惑我去吃那毒蘋果。”

女人的聲音染上哭腔,聽起來她果然備受煎熬。

伯珥心有不忍,他扶了一下眼鏡,然後把雙手展開放在牆上,想要去感受她的苦痛,“我善良的姑娘,既然你已經來到告解亭向我、向我們的主訴說罪孽,就代表你要忏悔,神會寬恕你。”

似乎是伯珥的聲音帶給了女人撫慰,她終于下定決心開口:“我…我愛上了我的兄長。

如假包換,同父同母的至親兄長。

他在浴室沖涼,讓我給他送浴巾擦身體。

我送了過去,誰知道一進去就看到了了兄長的赤身裸體!”女人掩面而泣,伯珥對她說:“這并不能代表你愛上了他,我的好孩子。”

“不…不,您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見這樣精光的男子。

但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很奇怪。

下面熱、血好像都向那兒湧去,等我回到卧室的時候發現,整個下體泥濘不堪,甚至,甚至在我擦拭那些惡心的液體的時候,感到舒服快活。”

她繼續說下去:“我為兄長清洗內褲,那上面的味道叫我臉紅心跳。

我甚至恬不知恥地把它放在鼻子下面深深地嗅!我把洗好的衣服挂在外面,途徑兄長的卧室,從輕掩的門縫裏我看到:兄長的褲子褪到腿彎處,他的手握住、握住胯間那個男人才有的物什,來來回回地揉搓。”

“我感覺我的腿都要軟了!天哪,神父,我一定是被惡魔詛咒了,我有罪,我要受苦。”

伯珥皺着眉頭,他一邊傾聽這位女子飽受亂倫和淫欲的苦楚,一邊感到異常羞愧。

女人生動形象的描述讓他再一次回憶起那個夜晚。

聖池、混亂、強暴。

他撒了謊,那天晚上在他們做最後幾次的時候,他其實借着月光看到了那個人的臉。

他記得他,那名軍官,鋒利的臉,名字叫作什亭。

這幾日他時不時就會想起那個男人,甚至産生了幻覺:在做禱告的時候、在做彌撒的時候,雕刻在教堂牆壁上的天使和聖女突然變得一絲不挂,下體緊密連接在一起,正在交合。

他在閱讀《約書亞書》,當他讀到“有些男人起了淫心”,他非但不覺得可恥,反倒有些興奮。

伯珥開始手淫,不滿足于前面的時候,甚至想拿什麽東西去填滿自己後面的空缺。

神父在教堂裏聽女人向他訴說對淫欲的恨,那天晚上他就在聖羅勒教堂啓蒙所的浸禮池裏,被個陌生的男人鎖着侵犯,他的下體也是泥濘不堪,他的腿也是十足疲軟。

神父在這裏聽人告解——最需要告解的人正是神父自己。

“神父先生,您為什麽不說話,連您也覺得我無藥可救了嗎?”女人被突然沉默下來的神父吓得發抖。

伯珥有些喘不過氣,仿佛又回到水裏。

他咬緊牙關,努力穩定心神,清了清嗓子說:“約書亞來到約旦河附近,看見百姓和摩押女人淫亂,遂劍刺其腹,方使瘟疫停止蔓延。

好孩子,你的罪過不在于你的身體反應,那是人的本能,而在于你對兄長畸形的迷戀,這是亂倫,是不為天主所允許的。

你要去克制心中的欲念,切莫再對兄長産生這樣的情愫。

向我定改吧,我會把你的忏悔之詞帶給天父,讓比遜河的水流沖走你所犯之罪和心中煩惱。

阿門。”

伯珥把手從圓洞中伸了過來,“把手交于我。”

女人聞言,心中的大石頭終于落地。

她把雙手交到伯珥神父的手中,一邊抽泣一邊忏悔。

女信徒終于走了,聽到關門的聲音後伯珥松了一口氣,一直挺着的肩膀也塌下來。

他把告訴女人的話又完整說了一遍給自己聽,告訴自己這只是身體最正常不過的反應。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再說什麽做什麽都沒有任何意義,他只得祈禱,盼着那個人別再來找他。

伯珥一整天都沒怎麽吃東西,來告解的信徒絡繹不絕,他們不斷哭泣、傾訴、忏悔。

伯珥神父很優秀,人們總是哭着來,笑着回去,他們一遍遍向神父道謝,仿佛他就是真正挽救于他們于水火之中的神。

傍晚時分,在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的時候出現了成片的火燒雲,布滿天空的鞍子紅,裹攪着絲狀的煙灰和藍紫。

伯珥送走那位因為母親去世而食不下咽、寝不安眠的馬車車夫之後,時間已經不早了。

他站起來活動一下身體,可就在他要收拾東西離開的時候,告解亭的門再一次被打開,一道不大不小的聲音從告解亭傳過來,“是我來晚了嗎,伯珥神父?”這聲音伯珥一輩子都忘不掉,他只是聽見一個字,腦海中就立刻浮現出自己被壓着強暴的樣子。

伯珥吓得噤聲,可竟然會覺得纏綿。

他沒有回答,但是那個男人仍不依不饒地說:“我知道您在後面,我今天來是為了訴說心中的苦惱,以求您的開導。”

伯珥神父嘆了口氣,又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他雙唇張開,看向天花板,“請說吧。”

什亭的舌尖頂了一下嘴角,在板凳上坐下。

告解室不是很大,但空間絕對充足,可是對于寬肩窄腰的什亭來說,還是有些拘謹擁擠。

與其他信徒不同,這位高大威猛、英英玉立的男人并沒有做出告解時應該有的姿勢,而是翹着二郎腿,一副痞樣。

“情況是這樣的,我親愛的神父。

您知道,我剛離開戰争,九死一生,回到了我的祖國和家鄉。

可是誰能想得到呢?我現在竟然會心心念念一個陌生人。

我時刻想他,無在做什麽事都在想他,丘比特向我射愛之箭,我病入膏肓了。

我來這兒求您讓我把他忘記。”

“說說我上次見他。

那身精神的平絨黑法衣,前胸有幾道閃光的線條,數不清的小黑扣從袍邊直扣到領口,紮着紫紅邊的聖帶。

他的頭發烏黑發亮,發尾又蓬松地卷。

面孔勝雪,乍一看像是不近人情的大理石聖像,再看就是被剝了皮的水蜜桃。

讓我夜裏輾轉反側忘不掉的,是他的一雙眼睛——灰中攜紫,對,就像現在這窗外的火燒雲。

兩顆晶石子似地聚攏我的視線,讓我的眼睛再也離不開他的。”

“…聽上去,是位很漂亮的人。”

伯珥漲紅了臉,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在什亭的眼中竟是這樣。

“他窈窕瘦削,讓我一見鐘情。”

什亭終于動了一下,他把雙手和左耳貼在牆上,想要聽聽那邊的神父會作何反應。

“從那時起,我就下定決心:要擁抱他、親吻他,要脫下他的衣服、得到他,要成為他的愛人、占有他。

于是就在我回到家鄉的第一個晚上,就去找了他。”

“……”“我把他按在池子裏,把生殖器插進他的雙股之間。

他在叫,一聲聲地就要勾走我的心魄。

那滋味兒我忘不掉,您說,我還有救嗎?”伯珥神父的手緊緊攥着衣袍的下擺,對什亭說:“有救,只要你別…”“沒救了,”什亭打斷伯珥,“他現在就坐在我的對面,我只是跟他說幾句話就硬了,難道不是沒救了嗎,神父?”

作者有話說:尋歡洞:特殊性行為,一般屬于某些特殊口味的男性專享,只會出現在男廁。

在公廁裏,透過各個蹲位隔板的木板上弄個洞,兩個人先從洞中互相觀察,然後把陰莖插入洞中,接下來隔壁的人便可對其進行性行為,可以是手交、口交、陰道交、肛交等,因為無法看到雙方,無形之中更增加了性交的快感。

下文的洞是告解亭和聆聽亭中間的洞,純屬作者私設,正兒八經是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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