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晚上下了點雨,淅淅瀝瀝的不見停。

這種雨勢打傘不值得,不打又會淋濕。毛毛細雨飄下來,到處都是濕淋淋的,人的心情也濕淋淋的不舒服,像是壓了塊大石頭。

聚會散場已臨近午夜,城市街頭霓虹彩燈閃爍着光芒,立在細雨中,就像忠誠無比的守衛軍。

道路上車輛漸少,偶有幾輛呼嘯而過,轉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賀隐一直在車裏等着,大部分時間都是看着車外的細雨,手機在寂靜的車裏響了兩聲,過了很久他才拿出來看了眼。

看完信息也沒回,直接把手機鎖屏。

再擡眸看過去,明妫的身影出現在會所的門口。

結束了她也沒打電話,這會正站在那被兩個女生扶着,看樣子是喝了不少,醉态橫生。

賀隐在車裏等了會,這才慢悠悠打開車門走過去。

明妫确實醉了,身子軟綿綿靠着賀隐,沒了平時的嚣張跋扈,乖巧的像是脾氣很好的樣子。

見識過她真正的樣子,賀隐才不至于被她表面所迷惑。

作為保镖賀隐自然是知道明妫住在哪的。

市中心的第三公館,臨江而建,地理位置寸土寸金,住在那的非富即貴。

很多明星富豪都住在這裏,私密性很高。

雖說不是別墅區,但是價格比別墅貴很多。統一的大平層,一梯一戶直達。

明妫住在頂層,一扇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座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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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那就像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建築物都渺小的像是螞蟻。

賀隐把車子停好後繞到後門想把人弄出來,打開後車門才發現醉眼朦胧的人此刻無比清醒的坐在後排,那樣子哪像是喝醉的。

“大小姐,到了,請下車。”賀隐退出車裏,直起身把車門打開到最大,站在旁邊等着車裏的人自己下來。

明妫酒量很好,都是從小在酒桌上練出來的。

明家的繼承人肯定會出席各種各樣的晚宴應酬,國內談合作都是這樣,幾杯酒下肚,合作更好展開。

明妫就是在這樣一次又一次的酒桌文化上練出的酒量。

所以平時聚會的那點酒根本不可能把她灌醉。

但不會醉歸不會醉,今晚她确實有點貪杯,這會頭有點疼。

坐在車裏緩了會,明妫才慢悠悠下車。

站在車前卻沒打算立刻走,慵懶地靠着車身,美人眼裏滿是笑意,“喝醉了走不動,你抱我上去。”

賀隐看着面前人清醒的模樣,第一次見人說謊不帶掩飾的,就那麽坦蕩蕩的把“我在撒謊”寫在臉上。

“您不像醉了的樣子。”賀隐微垂眼簾看着明妫,實話實說道。

“是麽,”明妫抿了抿唇,笑意更深,收回了之前說的話,但意思不變,“不想走,你抱我上去。還是說,你要違抗我的命令呢?”

賀隐自是不可能違抗她的命令,眉頭微不可見蹙了下,關上車門後把面前的人打橫抱起。

動作談不上多溫柔,但明妫也不在意。

從停車場到頂層大概幾分鐘,一路上明妫都在打量賀隐,目光直白毫不避諱。

不得不說賀隐長得很不錯,口罩遮住了他的下半張臉,眼型和眉型深邃立體,一看就是個頂級帥哥。

明妫是個顏控,賀隐完全符合她的審美。

換做以前她可能在第一次見面就撒網捕魚了,但是一想到這個人是自己那個好父親派到她身邊惡心她的,明妫就無論如何下不去這個手。

美人眼裏的笑意漸漸消失殆盡,明妫收回打量的目光。與此同時電梯到達頂層。

賀隐把明妫放下,“您好好休息,明天見。”

人往往是有受虐心裏的,越是對你冷漠的人你可能越是被他吸引。相反,越是熱情,你反而沒有興趣。

明妫從小到大身邊人都是圍着她捧着她,衆星捧月習慣了。

突然出現一個人他對你很冷漠,對你完全不感興趣,這無疑是釣起了明妫隐藏在深處的興趣。

所以接下來的話明妫完全是口随心動,當下最想做什麽她也就順口說出來了。

以至于在後來的某一天,她都為此時沖動的行為感到後悔。

“one night stand。”明妫靠在牆上,懶散地對着賀隐的背影輕聲說道,“要試試麽?”

她是個及時行樂的人,遇見合眼的會跟對方談談情,若是再合眼點,她會跟對方深入交流。

這麽些年也不是沒有過這種人,只是很少。而且上過床後瞬間就失去了當初的興趣,最後都是甩給對方一張卡,好聚好散。

不是每個人都像她拿得起放得下,合則聚不合則散。也有一些死纏爛打的,但最後都是用錢解決。

說到底那些人也不是真的喜歡她,只是錢不到位而已。

倒也有真心喜歡她的,不過明妫從來不談喜歡只談歡愉,發現對方的感情後她一向都是快刀斬亂麻。

這種事情拖泥帶水只會越拖越麻煩,快速解決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所以明妫不止一次被罵過無情無義沒心肝,不過她無所謂,沒心肝多好,不會傷心難過。

賀隐離開的腳步頓住,站在原地良久才慢慢轉過身,漆黑的眼眸看着明妫,沒說話。

目光鎖定在明妫身上,似是想從她的臉上來辨別剛剛的話是故意調戲還是出自真心。

明妫也不催他,靜靜地抵着牆,等賀隐的回答。

良久,賀隐才開口問道:“這是作為你的保镖必須要做的事?”

明妫笑了笑,譏諷意味十足,不過也沒否認,給出的回答模棱兩可,“如果我說是呢?”

當然不是,別說保镖,就連公司裏的人明妫都不會動。

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句俗語有一定道理的。

“我有拒絕的權利麽?”賀隐問道。

“當然,我又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大惡人,自然會給員工說不的權利。”但明妫覺得對方沒有拒絕的理由,她一個大美女送上門,難道賀隐還怕吃虧不成。

不都說男人不會拒絕送到嘴邊的食物麽,自己這麽主動可還是頭一次。

賀隐:“做的時候是不是不能把口罩拿掉。”

明妫沒想到他會問出這種奇怪的問題,其實她自己都沒想到這一點,不過這個提議倒是不錯,明妫順着他的話說道:“你真聰明,最好不要。”

賀隐冷淡的臉上沒什麽表情,看着明妫的眼眸晦暗如深,“我拒絕。”

“為什麽?”明妫笑了笑,“就因為我不讓你拿掉口罩?”

“不是,因為我不喜歡你,所以才拒絕。”

“誰說只有喜歡才能做這種事的,”明妫靠近他,吐氣如蘭,堪稱溫柔,“契合才重要。”

賀隐感覺到耳根脖頸處傳來一股熱氣,有些不适地往後退了半步,偏頭注視着明妫的眼底仍是淡漠無波,“在我這裏,只有喜歡才能做這種事。”

“無趣,”明妫直起身,懶得跟他在這浪費時間了,“明天我不想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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